奴隶制----晓十一
  发于:2009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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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制
作者:晓十一

文案
赵书林,今年三十有四。
本来可以顺利接替上级领导职位,完成他工作十年来最高理想,然而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碍事的直接就把他到嘴的肉抢走了。
赵书林很惆怅,赵书林很气愤。
三十四岁的老男人难道就要这样屈居在哪个二十七岁的小鬼下面,一直做他的副手了?
唔,想想都觉得恶心……
++++++++++++++++作者吐槽分割线+++++++++++++++++
唔,其实最近一直在研究古文来着,然而从来没有写过古文所以肯定会很累,于是转头重新开始写这种欢乐的小白文,啊啊啊啊写得好欢乐……
主角是阴险狡猾的大人受配上正直阳光小鬼攻(其实二十七岁不算小鬼了?)

总之要是有谁看过我的可不可以不要实习的话,正好看这篇肯定也会觉得很欢乐吧(囧)

本文毫无内涵可言。

主角:计康,赵书林


第一章

赵书林面前站了个小海龟。
从字面的意思就可以得知,这是只年轻的海龟,而且因为他成功地引发了赵书林和其他一干男同事们的嫉妒和憋闷等一系列负面情绪,我们也可以得知,小海龟君,仪表堂堂举止潇洒神采奕奕。
赵书林内心正因为此海龟而波动不已,表面上却相当平静,平静的表情平静的动作,甚至当小海龟一路握手握到他面前时,赵书林都能平静地伸出手,维持着平常的声音说:“很高兴见到你。”
“屁,高兴个鬼!”赵书林在心里啐了声。
而身边站成一排的同事们却因为赵书林的动作而隐隐有些骚动,倒看得出来不是消极面的骚动,而是混合了点景仰与膜拜的,从这些骚动里赵书林估计出自己“大度且淡泊名利”的形象又更进一步地稳定了。
有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赵书林对先辈们遗留的古训向来是深信不疑,所以这句话后面接着的“必先”与“必先”往后的晦气他偶尔也能接受得心甘情愿,而接受的前提是该“必先”对赵书林造成的肉体与精神损失在一顿酒可以抚平的范围内。
像这次,所谓“必先苦其心志”来得猛烈了些,赵书林对此用实际行动表示了他不能接受。
扯着好友殷力文的袖子哭诉了约莫三个多钟头,不短的时间里赵书林不遗余力地把城内小酒楼一品居里某雅间乌烟瘴气,身为一品居大老板的殷力文试图挽救碗碟两副,未果。
赵书林醒了把鼻涕,抬起一张花掉的老脸,对上殷力文满脸明显的不耐烦,撇嘴。
“殷力文,你不够义气。”
他指责。
“混账你一顿吃掉老子三百多块还摔掉老子五百多块的碗老子屁都没放一个还说老子不够义气?!”
念及此,殷力文毫不犹豫一掌切上赵书林脖子,被砍杀者发出一声哀号。
“滚蛋!”
殷力文再把一把把那个其实已经喝得有些神志不清的家伙拎起来,扔到旁边站了很久的一个服务生身上。
“小周,叫个车把这玩意弄回去。”
被唤作小周高个子男孩应了声便走到桌边架起赵书林,拖拖拽拽,竟是相当熟练地出了门。
绕是赵书林一身排骨没多少肉,小周还是被折腾出一身汗,一路上还要防着赵书林吐,身心具惫。以健谈与爱好扯淡著称的本市出租车司机师傅好似也看出赵书林快不行了马上要吐,居然在此刻半句废话都没有,咬紧了牙关把车开得飞快。
车身后甩下长长的路,一路上路灯闪亮,整个城市虽然已经略显疲惫但是还是维持着白天的热闹,天空上是闪闪的星,天空下是闪闪的霓虹。
而赵书林刚撒过野的一品居也和别的饭馆一样灯火通明着,从楼上到楼下,雅致的摆设被耀得金光一片。端盘子的服务生在这些辉煌的光芒中穿梭,身上穿的是到咖啡色中式马甲和收脚的布裤子,他们周围全是泛黑的红木家具,再配上地上故意做成灰色的地板,殷力文老板的心血之作一品居其实就完全是古时高官府邸的调调。
而已经彻底陷入不省人事状态的赵书林当然不知道,其实今天在一品居楼下正好有三桌在摆洗尘宴,宴席主角是个仪表堂堂举止潇洒神采奕奕的男小青年,刚从德国回来并一举谋得高薪职位。男小青年被长辈们包围得很是苦闷,看上去也不太像是会喝酒的样子,水灵灵一张脸满脸苦笑,然而一杯杯递来的酒却没有停的意思。
男小青年一边努力地应付着长辈们,一边努力地试图抵抗。在最后一道水果终于端上席面的时候,男小青年松了口气,站起身去上他今天的第七趟厕所,然后正好看到了骂骂咧咧的赵书林被饭店服务员拖出店子的场景。
一直到十一点,小周才回店里报道。这个时候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少数包了雅间的客人还是很有雅兴地在风雅着。小周气喘吁吁如同刚打完仗,看得同身为服务身的各位同事们心酸不已。
殷力文虽然属于不剥削就会死的资本家行列,看到一个钟头内老了不少的小周,麻木的心脏也还是被刺激了一下。然而大概是这种事发生得太频繁的缘故吧,殷力文也不会再做出第一次差遣小周后给他加工资的蠢事了,他走上前,沉重地拍了拍小周的肩膀,围观的群众皆痛苦而惋惜地一起叹了口气。
赵书林同志,所谓的七十后,出生于中国北方地区,成长在中国中部地区,工作于中国东部地区,因为老爹去得早,小半生就阅尽了人情冷暖。参加工作以来,赵书林一直兢兢业业刻苦努力,上得领导欢心,下得民众爱戴,混得很是如鱼得水。在工作上,赵书林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在生活中,他也没有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赵书林生活作风的检点是出了名的,这点从他至今还是单身就可以看出来,多少小区里的大妈要给他介绍对象他都没要,说是要先忙工作。赵书林为了工作,奉献了自己一生中最青春与激情的时候,这点也是被所有同志都看在眼里的。
今年三月,赵书林的领导因为尿糖严重了,而且正好到了年纪,于是要圆满地退位。在同事们给领导开欢送会的时候,领导挺着他领导的肚子殷切地拍着赵书林的肩膀说过一句话——
“小赵啊,我以后不在了,这一帮子萝卜头也就要你来领导了,你要是什么时候还能想起我然后来看看我呢,那最好,想不起来呢,也好,一心放在工作上是最好的,我祝你……”
领导表白表得情真意切,把在场几个感情丰富的女同事感动得热泪盈眶,而赵书林对领导的话头一次没有抓住重点,他连后面半截话都没听完,抓住的关键句只有一句 “这一帮子萝卜头也就要你来领导了”。
本来嘛,其实不仅仅是赵书林,别的同事也都顺理成章地觉得接下领导这个职位的肯定是赵书林。论年纪,赵书林今年三十四了,整个办公室除了章会计外别的人基本都是以二十五岁为定轴旋转的毛头;论职位,赵书林算是领导的二把手,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位子,但是剩下的家伙都要比他小上个一级两级的嘛;论资历,赵书林刚参加工作就在这个办公室了,目睹了一批批员工的来去,亲历了一次次的大小事务,到现在也有十年了。
你说,都干了十年了怎样也得让他当上那个领导了吧,何况他办事能力也是有的,经验就更是老道了。
然而,这帮年龄还在绕着二十五岁轴转动的毛头们,与赵书林,与章会计,与已经宅在家里养鱼逗鸟的老领导,集体失策了。
当人事部主任带着一个仪表堂堂举止潇洒神采奕奕的男性归国小青年出现在赵书林面前时,赵书林听到了身后的同胞们整齐地表示不可置信的声音。
然而,那不可置信是无力的,是打不到帝国资本主义家们的决策的,况且那个仪表堂堂举止潇洒神采奕奕的男性归国小青年是很有竞争资本的。
面对着竞争对手强有力的履历表,赵书林惆怅了。
十年的奋斗啊,难道要付之东流么。
这样惆怅着惆怅着,半夜里赵书林做梦都是翻来覆去的大江奔腾,江水里裹着他光明的未来与希望,轰隆冲进大海里,然后一切都在海水的冲刷下散开来崩塌了。
阳光下的海面平静到绝望,站在海边的赵书林无力地随着海风飘摇,突然又是轰隆一声水声,生生把赵书林从那惆怅的梦里炸了起来。
没拉窗帘的窗户外面透进早晨金色的阳光,赵书林打了个哈欠,脑袋还在发疼,刚才轰隆的水声是楼上人家冲马桶的声音,这个多年前建造的房子隔音效果差到叫人想扯着设计师的衣领帼掌。
看这阳光赵书林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要迟到了,他是越是大难临头越是淡定的A型血,再加上昨天受到的人事部主任领来哪个海龟的深刻打击,现在整个人都很消极,就越发的淡定起来,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门后,晃到公司附近,他甚至还慢悠悠地在早餐摊上买了根油条当早饭。
于是,赵书林同志,这个向来严于律己的资本家的好干部,在他刚换了新上司的第二天,令人惋惜地迟到了。
俗话说,一只乌鸦在你头上拉一泡屎并不算倒霉,倒霉的是当那只乌鸦在你头上拉完屎后,它后面跟着的乌鸦顺便都在你头上拉了一泡屎。
当然,这个状况也可以用屋漏偏逢连夜雨来解释。其实人倒霉真的是有连锁效应的,赵书林在他工作十年以来第一次迟到的这天早上亲身验证了一次“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的真理。
证据就是在他咬着剩下的半截油条晃进电梯口时,正好撞到了与他人相谈甚欢的那个新来的小领导。
当时赵书林心下大吃一惊,他虽然已经做好了迟到的心理准备但是并没有做好当场被小领导抓住的心理准备,于是他第一个反应是趁电梯门还没关上时夺路而逃,可是小领导果然不愧是受过外国高等教育的海龟啊,眼睛都特别尖,和别人聊得投入时还腾出空来喊住了赵书林。
“早啊。”
领导的声音悠悠的,领导的脸上笑眯眯的。
别说这小崽子长得真是不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二十七岁的年纪啊,正值青春的时候,外貌也在顶峰的时期,正好脱离掉稚嫩又不会显老气,再加上本身硬件超强,一笑起来比一品居那些琉璃摆设还耀眼。
赵书林被那笑晃得眼花,肚子里翻滚着说:早个屁。嘴里却不敢怠慢地拼命咽油条,咽完后赶紧补一句:“早。”
不过那个小领导果然还是个雏,居然忘记要审讯手下迟到的员工,赵书林因此得以升天,寒暄完后就退到了电梯角落,感觉到刚捏完油条的手指很油腻,就偷偷地在裤子上蹭。
出电梯时赵书林跟在小领导身后,表面是不卑不亢光明磊落,是即使已经迟到了也不慌张的抬头挺胸,内心里却正阴暗地诅咒新领导会像他一样因为办公室门口那扇擦得过于干净而叫人看不真切的玻璃移门。
过道里没什么人在走,赵书林一路上吭吭吭吭忙着诅咒,冷不防走在前面的校领导突然收住脚步转身盯住了赵书林。
眼神温和,但看得赵书林出了一身冷汗。
莫非是自己诅咒得太入神而不小心脱口而出了?赵书林一惊,颤颤巍巍抬起昏花的老眼,对上小领导的眼睛。
那双眼睛一弯,主人说话了。
“给,擦一下吧,嘴角沾着东西。”
伸过来的手里拿着块手帕。
这个时刻向来卑鄙做人内心阴暗的赵书林被小领导散发出的圣光攻击得有点发蒙,HP直线下降,毫无招架之力。
这样有惊无险地到了办公室,赵书林首先当然是接受了来自各位同事的无差别眼神注目攻击,因为他首先在工作十年以来第一次毫无缘由地迟到了,而且他还是和昨天新来的(重点)抢了他职位的(重点)一个海龟小白脸(最重点)一起出现的。
于是男同事们的眼神就越发惊疑与复杂起来。
靠的,乌云了。赵书林想,自己建立起来的人脉要出现小裂缝了。
他带着自己的东西往座位上绕,想等等编个好点的理由来和男同胞们说明自己是和他们在同一个立场的,完全没有巴结新领导的意思。盘算到一半,那边刚进了自己办公室的小领导走了出来,到赵书林座位边,温和地笑,眼里的纯良和无辜怕是要连墙角的母蟑螂都要被引得母性大发。
“唔,那什么,经理,有什么事吗?”
赵书林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结巴,所以多了点停顿和语气词。
“没什么。”客气得不行:“等下来我办公室一趟。”
……
不愧是新一代的领导,实在是非常体恤员工,喊人进办公室训也这么温和。赵书林点点头,料想应该是自己早上迟到的事情躲不过,不过他觉得自己对付这个二十七岁的小鬼还是绰绰有余,于是非常之气派地进办公室了。
这个公司呢,很巨,而且正在越来越巨,招的人也在也在越来越多,招得一个个办公室都在扩建,塞得办公桌塞不下了,就把赵书林的独立办公室拆了。
同时倒霉的还有貌美如花的秘书小姐,搬出办公室不是问题,问题是搬出来后要无时无刻不被下流无耻脸皮厚的男同事骚扰。
然而这样除了经理外别人都在一个空间里的格局确实挺方便,不仅方便了和赵书林关系好的男同事找他插科打诨,也方便了别的所有同事在今天第一时间内目睹赵书林被第三次喊进小领导办公室。
来通知赵书林进经理室面圣的貌美如花秘书小姐正好此时刚从一个猪头三男同事的骚扰中脱出身来,未想刚脱出男人包围,立刻又被女人围观。
“小杨,怎么搞的,老赵都被喊进去三次了。”说这句话的是托着咖啡杯的赵丽。
“我也不知道,但是看经理不像脾气不好的样子,应该不是坏事。”被叫做小杨的貌美如花秘书小姐耸耸肩,接过赵丽递的话梅往嘴里塞。
“我看也不像坏事,新经理长不像坏人。”这句话是刚刚实习转正的小林说的。
这句话一开头,马上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
“就是,新经理眉眼长得弗要太正派。”
“新经理长得真是老好看的,德国回来的,不会是混血吧。”
“我看不像,混血应该再欧化点。”
话题马上被这帮女人从可怜的老赵身上扯到新经理的皮相上,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终于闹腾得周围男同事受不了,有人拍案而起曰:“册那!男人长得好有个屁用!”
于是“册那君”马上被大群女人群起而围攻之。
外面趁着一把手和二把手都不在,欢乐而祥和(?)地磕着瓜子聊着天,顺便搞搞围观和围殴。经理办公室里孤军奋战的赵书林却感觉到自己人生中最大的挑战要来了。
话说,赵书林的新上司,新领导,那只小海龟君,到目前还没有让自己的名字出现过。
小领导姓计名康,计算机的计,健健康康的康。
所以这只领导,不,这个领导,有了计算机一样的头脑和健康如运动员一样的好身体……
以上解释,是虾扯蛋。
总之,姓计名康的小领导,确实是健健康康地活到了来抢赵书林宝座的这个时刻。并且,此时正用他亮闪如计算机液晶显示屏一样的眼睛,看着赵书林。
啊妈的,又是这个眼神,赵书林无限制地被圣光攻击着,HP则如他家楼上那家人家冲厕所的水一样热烈地下降着。
经理办公室里风景优美,好料子的落地窗,窗户外有着和加州一样的暖和太阳;全黑的直角组合式皮沙发,皮沙发一看就知道坐上去会很舒服;成长得正是时候的阔叶绿色植物,绿色植物欣欣向荣完全没有虫子啃咬的痕迹;没什么压迫感的办公桌桌面整齐干净,后面还坐了个样貌很好的人物。
不好对付啊,赵书林头疼得不行,也不知道这个好样貌的死小鬼是真傻还是假傻,目前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招啊。
“坐啊。”
计康站起来,把赵书林请到那套沙发上,然后亲自给他去到了杯水。
这也是赵书林今天喝到的计康亲自倒的第三杯水,如果不算上续杯的话。
第一杯,是批评赵书林迟到。说是批评但和老领导的无差别家乡话攻击比起来只能算是扭曲的温柔说教。
第二杯,是刚才批评赵书林迟到时候忘记批评他一边走路一边在公司里吃油条,所以补批评的。和第一次一样轻飘飘礼貌貌客气气,展现了计康的良好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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