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杨无限好----培培LQ
  发于:2009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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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考虑过后果吗,失败后怎么办?有想过我们的感受吗?”ANNA一边用她那双愤怒的手狠狠地摇晃着MARK的双肩,一边用嘶哑的声音痛苦地说道,“我和小鱼有多伤心,你知道吗?大黑有多绝望,你知道吗?他一点退路都没有了……你们这是在逼供,简直比杀了他还管用!他、他也只是爱着商深啊……你们太狠了,太狠了……”说到最后,ANNA也已经无力地蹲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不停地抽泣着。
“法不容情……谁让他爱上不该爱的人……”
护士巡房,她皱眉瞧见垂在床上的针头,然而却识相似的没说什么,只小心地沾上酒精重新插入MARK的手背上。气氛在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窒息,笔划在纸上的声音也十分清晰。
“……夕智文……没死……肯定活着……”
我背靠在墙上,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找不到焦点。嘴半开,慢慢地,又像似无意识地吐出这几个字。左手不自觉地抚住胸口,感受心脏处那小小的突起,玉与肉体的贴近,冰凉,透心……
我不敢像ANNA那样嘶吼出来,我痛苦,可我没资格发泄。如果说夕智文是害死大黑的罪人,那我也是。装模作样般哭着说要为父亲报仇,何尝不是因为看到他那僵硬的笑容后想要乘虚而入的利用……自私的我和夕智文一样在不觉中将他推向死亡,不,是加促他的死亡……那我还有资格说些什么……
“JEFF说过,事成后会给我EMAIL……我们说好的,等事情解决,由我来证明他并没有死,由我来说出这只是我们为了骗过小楠所演的一场戏……可是现在……”MARK后悔了吗?他后悔什么,竟是哽咽得讲不下去了?苦涩扭曲的脸与哀伤的眼神透露出他此时溢于于表的心情。
“小鱼说JEFF没死就没死。”不知何时来到我面前的ANNA伸手将我搂入怀中,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像我的姐姐、我的母亲一样呵护着我,心疼着我,给予我亲人般的感觉?她轻轻地捧起我的脸温柔且坚定地说,“我们去找他,一定会找到的,到时,我帮你罚他,好不……”
我怔怔地看着ANNA,眼中早已集聚的雾气再也抑制不住,形成水滴,下坠,再下坠。
“不找,绝对不找,我要他自己出现!”孩子气般说出这句话,我眼角中看到ANNA刚刚才挂在唇边的笑变得僵硬,她缓缓地低下头,再次将我搂进怀里,力道也随之加深。而MARK,则走过来把我俩紧紧裹住……
……两年后……
“小鱼,你惨了,我刚看见你boyfriend当众跟帅哥接吻呢,就在林荫道里!很多人哪!比样子比身材,你是输定了!哈哈哈……”
我低头笑笑,继续专注地“锯”着我的黑椒牛扒以分散注意,不过我可怜的耳朵却只能无奈地听着这个大嘴巴在食堂里大声通告着我的失恋事迹。还两年室友呢,结果又是个等着损我的人。
看他说得如此起劲,我一时气不过来,冷不防的给他脑袋送上一个大大的火锅,动作之快,让在场的人只能听到“啪”一声,超大的一声。然后盯着他,恶狠狠地说;
“你非得告诉全世界我戴了绿帽是不?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俩什么状况。”
正在揉着自己脑袋的家伙哀怨地瞪着我,却又装作无辜的样子嘟嘴说道:“啧,很难得嘛……我们系永远的第一名终于被打败了,虽然是其他方面,可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有多少美国人拍手叫好啊!其实我也挺得意的……”
放下刀叉,拿起托盘。此刻,除了得压抑自己想杀他的冲动,我只好快快离开这视线越来越集中的地方……都什么世道啊!
来到俄克拉何马两年了,我也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起初当然会有许许多多的不适应,但时间就是最好的调和剂,会让所有的不习惯变为习惯,譬如起居、譬如饮食。然而,即便离开了熟悉的地方,即便开始了新的生活,即便身边只剩下一个简赭……我,还是我。既做不回最初那条随性的小鱼,也做不到渴望在这里得到新生的自己。
……
“主任,以我的实力,两个月后的美国交流生资格不会有问题吧。”
“阿赭,那是美国,是不同的世界!机会已经摆在你面前了,还是你甘心只呆在这里?”
“你是你,简颉是简颉,他不能左右你的思想……现在的你只要回答我一句,到底去还是不去。”
“小鱼,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小宝宝出生后记得回来看他哦。”
“难道你就不管阿颉了?他有心脏病啊!你就这样对他,不觉得自己太狠了吗?你根本没资格做他哥哥,也没资格得到他的爱!”
“小颉,你可以等我吗?”
“小鱼,这信一直没给你看,是我在商深衣服里找到的,连MARK也不知道。答应我先别看,就让它放着,等哪天你忽然想起它的存在了,用另一种心情去读它。”
“哥,不是你等我,是我追你!我会拚命地追,靠自己的能力把你追上!”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和ANNA还是会继续去找JEFF的下落,也希望你相信他没死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
简赭是个顶内向的人,就算来到如此开放的国度,他仍旧是保持着对活人一副受惊小白兔的模样,而这样的他却在面对那些病得快死的人还有冰冷的尸体时拥有着出乎意料的冷静及表现出超人的能耐。
应该说,他还是我所熟悉的那个简赭,这两年没让他有多大改变,无论是身、性,还是心,唯一不同的或许是我俩不再是同一个专业了吧,从他踏进这所美国州立中央大学开始,他便是内医科学院教授们死死不肯放手的对象,放弃法医学而主攻心脏学科,其理由可想而知。
学院不远处有家叫“LOVER”的民居酒吧,只在晚上八点过后才对外开放。一楼营业,二、三楼是来自不同地方的的旅途住客,还有些在俄克拉何马无家可归的人。“LOVER”外表看起来十分老旧,而内在却是个非常有情调的地方。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荷兰人,长得挺高挺帅的,也十分健谈,从他口中能得知许多他与他“老伴”的生活趣事,至于谁是他“老伴”的猜测可就多了,听说是名教授。
“LOVER”每晚总能吸引许许多多“志同道合”的人。酒吧只招待男宾,是它最为特别的地方,然而这里并没有所谓GAY吧的淫糜及喧嚣,大家都只是静静的,陶醉在这“浪漫”特别的环境中。
我和阿赭是学校公认的“第一同志情侣”,这是别人意淫和我俩故意做给别人意淫的结果,目的是为了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俩出现在“LOVER”的频率相当之高,就是无事来蹲点,喝喝酒、说说话,听听老板放音乐那种,挺悠闲、挺开心的,也没人会觉得突兀。
而今天才第一次来到“LOVER”的那位似乎也非常喜欢这里。
“哥,这儿真的是个好地方啊,PERFECT啊,以后我们多过来坐坐,回去性致准高……可记得别再叫杨小鱼了,他碍事。”
刚刚说话的那位此时正一手搭在他哥肩上,一手拿着啤酒,在他哥脸上示威性“啵”一个后,眼睛再次不停地往酒吧四周扫射,偏偏只避开我盯着他俩看的目光。
从昨天起,简颉特意选了学校人最多、最热闹的几十个地方对他哥做了无数“不道德”的行为,也成功地让我在两日之内成为家喻户晓、人尽皆知的“高级绿帽王”。
简赭呢,要是以前,他准害羞得说两句“别在这里”“小鱼看着”等等的话,可现在的他,还坐在那呆呆的傻笑,任他弟为所欲为。已经持续两天了,我也欲哭无泪。
在简赭身上不难找到那种嘴角轻轻扬起的、浅浅的微笑,然而昨天,我竟能看见他脸里露出个眩目得发光,张扬得有些嚣张的灿烂得不得了的笑容,给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分别了七百多天的弟弟、爱人……
“唉,也对啦,阿赭都被我摸了搂了抱了亲了七百多天,腻了,我也想换个口味。拿去吧,我玩够了,这样的他你还要吗?”
熟悉的台词他俩肯定没有忘记,我也只想看看这句话在此时此地还有多大分量罢了。阿赭似乎没听见,或许只当是我的一句玩笑,这个沉醉在幸福里的人呐,连“过去”都不要了呢。反观简颉,则先是明显的一愣,随后便跟我对上了,用眼神杀死对方……
然而点到即止,我不敢再说一些过于“刺激”他的话,毕竟我还不知道现在他心脏的承受能力进步了多少。而简颉像似突然想到什么,从背后拿出一卷捆了个夸张蝴蝶结的海报递我眼前说:“这是ANNA姐千叮万嘱要我给你的。”
随后他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小纸片,在我接过海报正准备拆开它时,一脸奸诈且幸灾乐祸地大声说到,“你听清楚了啊,我原话念给你听……ANNA姐说,你这个没心没肺只顾自己不接电话不打电话不听电话不写信不发EMAIL不发电报不MSN不QQ不飞信的臭屁小孩,有种永远都不要回来,限你收到我漂亮宝宝海报后一个星期内打长途电话给我,最贵的那种,钱你付,不然我飞过来拍死你。”
从刚开始听到这是ANNA的东西后我便无语了,是绝对的无语了。把海报摊开一看,是一幅□的婴儿照,一个趴在地上两眼发光流着口水大概才几个月大的肉团BABY,隔壁还印着五个大大的字:我叫赵铭登。
“这就是ANNA姐的儿子吗?长得好漂亮哦!白白胖畔的,这名字……呃,算不错吧,容易记啊,以后准会出名……”在“照明灯”的光环下,也在他弟一大串代ANNA念的“急口令”下,阿赭终于回魂了。我俩一起研究这海报,再不约而同地抬头相视而笑,也是会心的一笑,默契得准令简颉嫉妒。
阿赭和我是感到安慰与放心。这个赵铭登算是ANNA和MARK第二个孩子了吧,前一个刚出世几天就夭折了。我打电话给MARK,他告诉我ANNA看上去没有很伤心,她说那孩子是报应,就让他跟着商深和大黑,作为他俩的补偿。
常人的确很难理解ANNA这样的的思考模式,但是既然本人都认为无关紧要,那我还操心个啥。也就因为这样,我便连唯一一次想回去看看的冲动都没有了。奇怪的是,阿赭竟然也“狠心”留下不走,只拼命学习,结果如愿地把两年的必修课程缩成一年,两年就捞了个学士学位。
“以后有什么打算?阿赭。”喝了一口啤酒,跟老板打下招呼,我无意中瞟见远处有个大热天里披着件黑色大衣又戴着黑色大墨镜的奇怪家伙,不过也只是短暂的一瞄。
“小颉要在这读两年,而且我也没那么快毕业,就看着办啰……以后……小颉去哪,我就去哪吧……”
腼腆的简赭望着他弟讲出这样的话时的确好不可爱,也难怪某人听完后忍不住兽性大发搂着他又亲又抱。他们……是真正得到幸福了吧。两年,在没有对方的情况下各自磨练着,身处遥远的彼岸,心却在咫尺之间,虽然空白了七百多个日夜,却可以用一辈子来填满。
“我想你以后不用来了,编辑已经撤了他的专栏。”
“什么!?那他现在……”
留意《法证》是在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里。那时阿赭没空,我一个人在“LOVER”喝酒发呆。
无聊时翻起了一本放在吧台上的杂志,老板说这是我学校某位教授落下的,他回头会过来拿。当时的我觉得自己找到了好东西,因为这是本法医杂志,拿着书顺着一页页地看下去,觉得这内容对我的学业的确很有帮助。然而把杂志翻到中间靠后的地方,我发现里面竟有足足两页纸都是个法医学回顾性研究专栏,而专栏作者的署名是:JEFF SENINCA。
现在每到礼拜一,我都准时在Professor Kinney的办公室里等《法证》,这本珍贵的专门针对司法鉴定科研究的州际官方刊物,外面买不到,而且整间学校也只有我这个研究生导师Kinney拥有。
我承认,是杂志专栏的名字吸引了我,因为那个人也叫“JEFF”。Kinney说他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退休不久的法医官。起初我是信的,可在后来,当我发现这个所谓老头的笔风、思想、破案手段甚至是遇尸经历都与我认识的那个JEFF无异时,我不得不把我的精力都集中起来。
“你想见他了吗?他是我的好朋友,我真的可以帮你安排。”
“不用了……还是那句,有缘的话,始终会见着的。”这一次,我是有些迟疑,但还是第九次拒绝了他的“邀请”。
“是不想见,还是不敢见呢?抑或……放下不了什么?”
Kinney这只老狐狸,算学校里“别具一格”又“有头有面”的教授,无论是教学方式还是人际关系都奇怪得很。今年已经五十三岁的他人缘极广又得奖无数,可膝下没有子女。很多学生想要巴结却都无功而返,而我却“有幸”成为他唯一一个肯“收留”的辅导研究生。
“何尝不主动一下,看看他为什么不出现在你面前的原因?”
从种种看来,Kinney认识夕智文这我肯定,他常常在“不经意”间向我暗示关于“JEFF”的“一切”,并经常试探我。
Kinney似乎很懂我的心思,甚至有时我会想他就是夕智文派来监视我的“卧底”,像以前那样,只有我被蒙在鼓里。而我也自认为这两年学聪明了,会小心并刻意地和这种人保持距离。
知道夕智文确实没死并身在美国这消息的我没告诉任何人,包括简赭。或许我在跟自己闹别扭,可我真的希望是他先出现在我面前……
但是,我不知道原来他离我如此之近,近得只有毫厘之间……而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也在爆炸中受了重伤……我只认为他的命会因和我相处之后变得一样大……我错了吗?
“LOVER”三楼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老板的,另一个则是……Kinney没陪我上来,他说门没锁。然而,站在此地,我竟不敢举起那只用来作为礼貌性叩门动作的手。
“夕……智……文……”
细微得像猫一般嘤咛的声音,却能够引来他的注意,短短几秒里,在他转头之后,一直令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头发很乱啊,长了,是有些时间没打理吧,像鸟窝一样很不好看啊……
脸上怎么有疤痕了呢?像猫爪子一样,很难看啊……
哈,非得戴这么大这么粗的眼镜么,都盖一半脸了,换掉换掉……
可是,可是,他真的是夕智文,像魔鬼般缠了我足足两年的夕智文啊,怎么弄成这模样了?我的泪一滴一滴地如断弦般落下,止不住……止不住……他太憔悴了,憔悴得竟失去以往那股怎么也磨不去的自信与强势……
我不动,他也没动,只保持着身体半倾的姿势,手搭在椅背上,眯成缝的眼睛告诉我他看不清什么人站在门边。眼睛……
我一步一步靠近,从门口到他面前仅有三、四米的距离……慢慢的我瞧见了,夕智文那越来越僵硬的身体,以及逐渐变得惊愕、扭曲的面容。
“小鱼?”
我跟自己说过,如果梦中不再出现他的身影了,我就会马上去找其他人,爱上他,不论男女。可这两年来,他每晚准时与我“相见”,并且疯狂地□;
我跟自己说过,再用多一点时间吧,一年不够就两年,两年不够就三年,如果他还不肯出现,如果这个JEFF证实不是那个JEFF,那我就放弃,可到现在我还不曾有过这个念头;
最后我跟自己说,等吧杨小鱼,把自己交给老天,你不是说它常跟你作对吗?无论多久,只要他还有会出现的一天,你就原谅他吧,继续爱他吧,这是命运,是你一直不肯相信的命运啊。
抱紧他,再抱紧些,我暗恨自己为什么学不会主动。明明相信他还活着却从不去找,明明知道他的存在却从不过问,该死的我在坚持什么,又在执拗什么!谁先出现不都一样吗?
我真的害怕啊,就像现在,夕智文没有像以前那样激动的反搂着我,甚至不给我任何反应,他……想逃吗?还是震惊有人看到他这狼狈的样子?不论怎样都好,你开口说话啊!
我迟疑地松开抱紧他的手,手指不经意地举起来小心地抚摸上那几道难看的伤痕,心理万分难受……粗大的镜框下仍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和四年前刚见他时出奇的相像,深邃、空洞……你,又看不见了吗……
结果,跟阿赭那个张扬的笑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对比,我在瞬间“哇”的一声像个孩子般号啕大哭起来。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口水一起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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