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塌糊涂----Canju
  发于:2009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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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
是那个男人吗?
也许只是长得像,现在戴有色隐形眼镜的人也不少……
林天蓝自我催眠的笑著。
距离近了,两人的对话清晰入耳。
「哈!你还真的把菸疤小子弄上床啦!你怎麽不先跟大家说一声,大家好来共享盛举!」
「没必要。」
「嗤!你就是喜欢独占锋头,算了算了!哪天玩腻了,通报我一声,我也很想看看菸疤小子是不是像你说的改头换面!」
有著张扬面貌的男人继续说著,但林天蓝却感觉脚上踏的磁砖地一下崩裂,整个人无法动弹的陷入了无尽的深渊里头,心脏很疼痛的狂跳,大脑轰轰的吵杂,爬也爬不起来。
「哟~!江向枫!」李拓也高举著手,笑容无比灿烂。
被唤名的男人和紫发男停止了对话,抬头望了过来。
江向枫再看到林天蓝时,身体轻颤一下,而後就僵硬的定在原地。
面前跟他差不多高的男人还没发现的问:「枫,你的新朋友啊?你不是说在班上没入眼的吗?」
枫……枫……
他记起来了,那个男人有时会喊著那个名子。
『枫,真难得,你出现啦!』
『枫,这小子长得一副很欠人修理的样子吧?』
『你真的很喜欢一个人耶!这到底是什麽病呀?枫。』
但他从来没看过那个人的样子,第一是不敢,第二是那个人总是比他抬头前早一步离开。
垂在大腿旁和李拓也抓著的手,强烈颤抖著,逼得林天蓝甩开李拓也,两手紧抓著书包,他是承受不住……
江向枫又骗他的事实,在他把一切都给了对方,连心也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之後。
林天蓝没有想哭的情绪,眼框并没有泛红,他抬头看著江向枫,紧抿著嘴唇,一张开嘴唇便颤抖个不停。
无声的对望著,他闭上颤抖的嘴唇,嘴角上勾,转身就跑。
愕然看著林天蓝跑走,李拓也望著自己手上还残留的冰冷,一个努力的将脑袋的打结,一个个结开後。
老早就觉得林天蓝和江向枫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却也没想到是这种关系……
那他们刚刚说的话……
抓到一点眉目时,他已经扔了书包,冲上去揪著男人的制服,一拳一脚的揍踹出去。
「靠!你这臭小子!」还没打够本,就被紫发男人架住。
平时是篮球队的李拓也竟然无法完全甩开看似纤细的紫发男,只好使出蛮力的踹踢著,「妈的!我当你是好人!当你是兄弟!你竟然这样玩弄天蓝!看我不踹死你给老天行道!」
紫发男硬将他带到一旁,这番骚动已经引起很多人的围观。
李拓也气到脸红脖子粗的,揍不到已经倒地的江向枫,一鼓气出不来的大吼:「你也不是什麽好东西!妈的,死人妖!」脚掌使力的往後一蹬,踹中紫发男的小腿骨,力道之大,痛得紫发男不小心松了手,一逮到机会,李拓也又想往江向枫那边冲,却被赶来的侍卫老师抓住。
最後三人都被叫去校长室盘问。
被盘问原因时,李拓也只简单说是互看不顺眼。
江向枫和李拓也被以【校内公然打架】记了一大过,而紫发男因为非本校学生而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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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上……地雷一枚……

一塌糊涂 27

27
狂奔出学校的少年,跑了很久,腿酸了,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还是努力跑著,双脚麻木的没感觉,直到一个错步,绊到自己的脚,重力加速度的跌了下去,硬是滑行了几步。
手臂刺刺麻麻的。
「葛葛,你摔跤了吗?」
一个小小的影子替他挡住些许的阳光,小手在他头上拍了拍。
「宝贝好乖唷。」
有著温柔声音的女人看著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少年,拍拍他的肩头:「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恩……谢谢。」摇摇晃晃站起身,看著其实是想扶他起来却只抓著到裤子的小女孩,眼眶一热。
年轻的妇人牵著小女孩往将天空染得橘红的夕阳尽头,有说有笑地走去。拖著似乎擦伤很严重,几乎无法好好行走的左脚,也朝著自己温暖的家前进,有著一个同样会叫他宝贝的温柔女人存在的地方。
当林天蓝一身狼狈的踏出电梯时,遇上焦虑地正拿著车钥匙要去找人的林莹茹,憔悴女人含在眼眶的泪水激动的落了下来,林天蓝在她的怀抱中,反而是扮演安慰的角色。
被推进去洗完澡後,坐在沙发上,把左脚搁在妈妈腿上,让林莹茹替他抹药。
膝盖、小腿骨上惨不忍睹的擦伤,看得林莹茹是心底抽得难受,好不容易一一将跌得烂红的伤口消毒,上药,贴上膏布後,又听见林天蓝说:「妈,对不起。」
说的她眼泪又滚了下来,林天蓝看平常开朗乐观,总是笑眯眯的母亲二度落泪,罪恶感加重,「妈……你别那麽难过啦,我只不过是摔了一跤。」
「拓也打电话给我……说你翘课失踪了……」
「哦!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不想上那堂课……」
啜泣的林莹茹握住了儿子的手,百般痛苦的摇著头,「不是这样的。」
「妈妈早在你带江向枫回家那晚,就知道他是你以前国中的同学了……」
「……妈,你……知道?」
「以前妈妈去学校帮你办转学,看过他,因为他太特别了……所以那天晚上,一眼就认出来了……」
呆滞的看著握著自己双手,弓著身体,滚烫的泪水颗颗滴落在自己手背上。
「对不起……要是……我马上跟你说……你就不会那麽伤心了……」
印象中总是站得最挺,姿态最有自信,见人就笑的孩子气妈妈,为什麽……要这样和自己道歉。
「……妈,你错了。」
林莹茹抬头,擒著泪水的眼睛,是伤痕累累。
「一样的,我一样会很伤心……很伤心……妈,你没对不起我。」
是呀,不论那时候林莹茹有没有跟他说,他伤心的程度依旧,因为那时候他已经爱上了江向枫,彻底,毫无保留的。
可悲的是,爱上的那个男人从来只是带著面具,而他却完全没发现的迳自狂喜。
老天其实也很疼惜他,给了他那麽多次机会,但他执意的要跟随那男人。
是自己活该。
垂著头,林天蓝即使在心中这麽想著,但心中那种撕裂感,刺痛感却鲠著自己,满满的回忆再也压缩不住的迸出整个大脑。
不吭声的环抱住自己,将脸紧贴背後的江向枫。
体贴的让自己坐在腿上,减少摩擦感的江向枫。
相拥时,说著『我会保护你的』而後轻吻额头的的江向枫。
两人安静的手牵手,肩并肩的坐在床边,看著窗外月亮的江向枫。
被自己逼出告白後,伸手握住自己的江向枫。
无法融入周围气氛,孤零零蹲在墙边等到腿酸的江向枫。
一个人站在公车站牌下,固执等到发烧的江向枫。
突然出现在路灯下,半强迫要自己留下来的江向枫。
主动找自己去吃饭,最後还不耐烦伸手拉著自己的江向枫。
带著微笑,亲自将幸运绳绑在自己手上,示好的江向枫。
黑发飘扬在风中,最後冲破终点的江向枫。
每天放学固定到图书馆睡觉的江向枫。
吃到含有巧克力的甜点会眯著狭长眼睛的江向枫。
黄昏下的教室,第一次微笑的跟自己道别的江向枫。
揪著心的感觉,最後终究溃堤不住的放声大哭,哭得无法呼吸,哭得死去活来,哭得眼睛发肿,额头发晕。
脑中想著以前妈妈总是鼓励自己的话,他有些困惑了。
「妈……勇敢过後是不是还是会摔跤……为什麽我都已经那麽勇敢了……还是会摔跤……」
林天蓝伏在母亲的腿上,整整发泄到三更也没停歇,最後几乎是用仅存的力量喊出这句话,肺内缺氧的大口吸气,而後眼前一暗。

一塌糊涂 28

28
孩子发烧了,双颊红晕的皱著眉头,她怜惜的抚摸孩子的脸蛋,拂拍急喘起伏的胸膛。
疲劳全显现在脸上,昨夜孩子哭了,她也跟著掉眼泪,片刻不离的守在他身边。
握著孩子的手,林莹茹必须做最坚强的後盾,孩子倒了,自己也不能倒。
「宝贝呀,快快醒来看妈妈,好不好?」
她知道孩子在受苦,做著她不知道的噩梦,即使伸手去摸那紧锁的眉,也不会抚平他的痛苦。
「喀。」开启的房门走进穿著白衬衫的斯文男人,带著细框眼镜的男人很是斯文俊俏。
守在床边的林莹茹并没发现,依旧专注的握著少年的手,目光盯著。
待到男人拍上她的肩膀,她才发现的整理一下头发,「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静哥。」
「恩,小事。」斯文男人温和笑著,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检查过後,对上林莹茹关切的视线,笑道:「不用担心,会没事的。只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
「呵呵~你又变成熟了,已经不是以前的小丫头了。」
「是呀……有了孩子,多少也要有些担当。」
「夜哥呢?一直没空去拜访你,怎麽回来当医生了,新加坡那里的工作,发生什麽事情了吗?」
「没事,我只是待几个月。哦,对了……你知道小昊要回来了吗?」
「自恋狂呀……」
听到许久没出现过的腻称,柳静忍不住笑著搓揉林莹茹的头发。
「你们很久没见面了吧?至从小昊去加拿大留学後。」
「呵……当年大家都很忙,没时间联络是正常的。」
至从小宁走後,她就突然和他们一家人断了联系,一来是因为柳家一行人分布世界各地,二来是因为大家都需要时间各自去治愈心中那椎心的痛。
十多年来,偶尔柳家老二柳静回台时,通通电话,寄寄问候信之外,林莹茹几乎是靠著回忆记得每个人的长相。
「呵呵~小昊还是常常提起你,说是遇不到你。」
「静哥,那个家伙只是嚷著好玩!」从小玩在一起的,怎麽会不明白。
即使多年没见,但说起话来,好像又回到十几年前的时光。
「他是你说的养子吗?」
听到一向崇拜喜欢的柳静谈起自己孩子,林莹茹终於有了些许笑容,「是。」
喜孜孜的跑到床边,拂开额前被沾湿的发丝,拿起毛巾替他擦汗,「他是个好孩子吧?」
「嗯,看的出来。」柳静笑著。
「天蓝是你帮他取的吗?」他记得丫头从小就很喜欢大自然的一切,这麽有记忆点的名子也只有她会取。
「是呀,很可爱的名子吧,小名还可以取做蓝天。」
「呵呵~」
「静哥……谢谢你,让你多跑一趟了。」林莹茹看著孩子突乎其来的倒下,脑中空白的只记得当医生的柳静,混乱中拨通了电话,三更半夜被吵醒的柳静毫无怨言的从别的县市开车赶了过来。
「没什麽,当时你吓坏了吧?」
「呵,若是我当时去当地的医院,你就不用跑那麽远了……真的很抱歉,等天蓝醒了,我请你吃饭吧!」
「你不是不喜欢去医院吗?真的没什麽,我也打算找天来看看你,时机刚好到了。」
柳静明白丫头的习惯,以前丫头陪著小弟去学校上课,只要有突发状况,就会想办法联络到自己,对她而言,自己是危机时第一人求救人选。
白色的病床一直也是丫头无法跨越的心理障碍。
「静哥,你会留下来吧?」
「可能没办法,早上有个手术。」
「这样阿……那.静哥你去客房歇回吧,天亮我再叫你起来。」
「好,小病人若是有什麽状况,别不好意思吵醒我。」
就这样,柳静先行去补充睡眠,对於医生而言,睡眠是很重要的,若没有良好的睡眠,判断力和专注力都会受到影响。
深蓝的夜色渐渐变成浅蓝,火红的朝阳从天空的另一头升起。
直到柳静离开後,床上病厌厌的少年还是丝毫没有起色,帮他向学校请过假後,也跟公司请了假,待在家里看护他。下午李拓也带著贴著ok蹦的笑脸和几个她没看过的同学出现在家门口,指明说是送资料外加探病而来。
因为人数太多,林莹茹婉拒了,或许是她太疲惫的神情,几个大男生也没有多说什麽,把列印的笔记和成绩单等等纸张交给她後,就告别了。
抓著手上的成绩单,上头中上的成绩,林莹茹注视了很久。
三年前林天蓝刚到日本,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完全融入大环境,成绩一直都很优异,好不容易熟悉了一切,却一下又变了个环境。
勉强进入她所期许他考上的学校,为了赚昂贵的学费,自己也卯足全力挣钱,希望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是不是太勉强彼此了?
她甚至有些怀疑,天蓝是不是真心喜欢读书,还是只是想要讨她欢心才读的。
往侧边一躺,卧在沙发上,她也跟著混乱。
孩子迷路,而自己是灯塔,必须像北极星,给他指引著正确方向。
林天蓝的情况是好些了,不再疯狂发著汗,只是紧锁的眉头依然。
帮他压好被子边边後,林莹茹披了薄外套,走到自家楼下。
「……说吧,你还想解释什麽?」
那个从黄昏站到晚上的身影,管理员先生好心打了电话上来,从阳台上就看见一脸漠然却不曾离开半步的少年。
她也是经过不少人生历练,懂得一些人情世故。
怀疑著,也深切期盼著,或许事实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
叫做江向枫的青年,是自家儿子喜欢的人。
明明是个17岁的毛头小子,散发出来的气势却直逼大人,那双美的中性凤眼里头的情绪太平淡,他太难以捉模。
「阿姨,请让我上楼看他。」
「记得那天我跟你说过的吗?你跟我保证过的,你忘了?」
江向枫顿了一下,头低垂。
「天蓝是我的宝贝。就算你们以前是怎麽伤害他,我很清楚告诉过你,我只要你的一句承诺,我可以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并且真心祝福你们,你给了承诺,不是吗?你说你会负责。」
「我现在很愧疚,感到很罪过,对於相信你这件事情。」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终於有了坚定的信念。
「你走吧……」
江向枫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著,垂看著地上的黑眸,看不出的情绪。
在走进管理室时,管理员还带著担忧的说:「那孩子不要紧吧?」
第一直觉竟然觉得那孩子是指江向枫,又一次转头,看到伫立在街灯下,垂著头的孩子,莫名而来的的心疼挠过心脾。
「林小姐!天蓝那孩子不要紧吧?」昨天深夜突然来访的医生访客,老管理员可是记的清楚,又加上下午几个学生说要来探病。
「恩,他好多了。」笑了笑。
打了右边方向灯,一个右转,斗大的雨打在车窗上,雨刷刷过的乾净维持不了多久,又是一片模糊。
林莹茹又是一个右转,直直开了一段路後,打了档。
手指在方向盘敲著,一边环视著周围有没有儿子的身影,今天是林天蓝和李拓也那群朋友出游三天的日子,气象报告却突然说本来转移方向的强度台风又改变,朝著台湾快速前进。
第二天晚上就雷雨交加,心急的林莹茹就开著车到车站,看能不能遇上林天蓝他们,顺便送他们回家,免得出什麽意外。
车站里头都是人潮,撑著伞的人、等车的人、淋成落汤鸡的路人。车站外头就凄惨多了,拿著雨伞跟风对抗的路人,紧抓著小孩还要顾著雨伞的母亲等。马路上交通混乱,有太多像她一样在路旁著急盼望著家人的人了。
林莹茹跟林天蓝通上电话後,
等太久了,林莹茹乾脆撑起伞,到里头找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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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开学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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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塌糊涂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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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伞抵著强劲的风,脚步使力的在车阵中迈出每一步。
在飒飒风雨声中,突然一阵刺耳的加速引擎声从远而近,心一惊,低垂著抬头,视线瞥到一个娇小的身子也被刺耳的声音吓住了,呆呆的愣著不动。
车站前的广场,孩子的母亲这才惊觉自己的心肝宝贝竟然擅自过街,惊恐的看著一台宝蓝跑车已经近在眼前。
「轰-」
跑车超速的驶过,走在斑马线上的行人惊慌躲避,有人尖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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