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幽狼
  发于:2009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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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啥都没了,吃了药吃面!”
袁朗窝的椅子上冲着高城傻笑。
热乎乎的泡面,热乎乎的水蒸汽,让袁朗难得的没贫上两句,埋头一口口吃。
高城看着袁朗埋头吃面,心里忽然就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早上咖啡馆里人并不多,各自散落在临窗的位子上看看书,上上网。
初冬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晒得人挺舒服。空气里满是咖啡豆的味道,轻柔缓慢的曲子就缠绕着香气弥散在店里。
角落里,袁朗喝着咖啡正等人。
“老人家,挺会享受啊!”他等来的人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袁朗看了一眼来的人,漫不经心的放下咖啡:“晓丽,要懂得尊老!”
“那你可得先学学,别老惦记着挖人家墙角。”程晓丽瞪了眼袁朗,扔过去一文家袋:“都在里面了,那人铁嘴钢牙的着实审了一阵呢。”
袁朗打开文件袋翻了几眼,满意的笑笑:“干的不错,继续努力。”
程晓丽撇了撇嘴:“别废话了,拿了东西赶快走,看你那脸我就难受。”
袁朗笑着起身:“别啊,咱还得长相守呢。”
“去你妈的长相守,你该守谁守谁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袁朗已经没影了,高城吃了早饭在校园里溜达。远远看见田海亮的黑色奥迪开过来,高城装没看见转身拐进后山小树林。
学校后山上种满了白杨,平时没什么人来,早些时候掉落的树叶子在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层。金灿灿的叶子踩上去发出细小的嘎啦嘎啦声。高城来了兴致,来来回回的在上面踩,玩的不亦乐乎。初冬肥硕的麻雀蹲在枝头时不时的叽叽喳喳叫上一阵,似乎在嘲笑这四十岁的男人,如孩童般不知所谓。
玩的累了,高城也不嫌凉随意的往叶子丛中一躺。早晨的阳光白晃晃的有点刺眼,抬手遮在眼上。深呼吸,初冬的冷空气带着点些微的刺激流进肺里,清新舒爽。
高城觉得自己好些年都没这么放松过了,袁朗下落不明的时候心里总绷着跟弦惦记着把这人给揪出来,等袁朗跟从天上掉下来一样出现在自己眼前,他觉得那个高兴。可高兴劲还没过去,乌云又压了上来。
昨天,高城回家拐着弯跟老爷子打听2423资料处。
刚一提,老爷子立马急的拍桌子瞪眼:“你瞎搅和个啥!”
“怎么搅和了,”高城看着老爷子:“铁叔不一直在那?”
高建国瞪了高城半天,叹了口气,话软了下来:“城城,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叫的小名,高城吓一跳,打他上小学老爷子就没这么叫过他。
“爸,您这是怎么了?”
“铁路那小子是个人精,他窝了十年的地方,”高建国看了一眼高城,“比你那A大队可深多啦。”
“爸!”高城显然对老爷子的解释不满意。
高建国皱了皱眉头,开口道:“这些话是不该说的,你是我亲儿子,我才跟你说。当年我提副司令的时候是铁路来给我吹的风,这次我能安心的退下来,也是因为你铁叔还在。能护着你,想暗着整你的人出不了手。”
高城听着没说话,眉头皱到了一起。
“2423资料处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也不该知道,可我知道那肯定是个风口浪尖。”高建国担忧的看了看高城:“你管我打听,肯定是有事,我也不问你是什么事,可还是得劝你别去搅和。”
睁开眼睛,从手指缝里看着头顶的蓝天,高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谁想搅和这个啊。”
树枝上,晒够了太阳的麻雀劈里啪啦的飞走了,高城翻了个身爬起来。掸掸附在身上的土和叶子,自言自语道:“可我就是看不了你把自己往死里折腾。我可怎么办啊。”
铁路一身便装走在北京的胡同里,正好是休息日,满大街的孩子疯跑着瞎闹。铁路的孩子不在身边,可又偏偏特别喜欢孩子,谁家的孩子都乐意多看两眼。
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挺清净的胡同,铁路看了看门牌号,敲了敲四合院的门。
开门的是袁开,见着铁路愣了愣,给让进院子。
进了屋,袁开给铁路泡了茶:“国强他正忙,您等一会儿。”
铁路扬了扬眉毛,很好奇的问道:“您认得我?”
袁开在铁路对面坐了:“认得,您是小朗的大队长,我以前在小朗相片里见过您的侧脸。”
铁路笑道:“您真是好眼里。”
“工作习惯。”
铁路点头笑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其实我今天也想找您谈谈。”
“找我?”袁开淡淡的看了铁路一眼,眼神犀利,刚才贤惠媳妇的样子荡然无存。
“其实,这是我多管闲事了”铁路顿了一下,似乎是想了想措辞:“最近您追的对岸那案子似乎不太顺利。”
“遇到点小麻烦。”袁开喝了一口茶,没什么太多表情。
“这个您看一下,可能有帮助。”铁路从包里抽出个文件夹,递给袁开。
“您这可是份大礼啊。”袁开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合上文件夹笑道:“您这礼送的不会是无缘无故吧?”
铁路低头笑了一下:“您手底下有个人,挺不错的,您也知道我手底下一直缺人。”
袁开看了眼铁路,摇了摇手里的文件夹:“您不会觉得我会为了这个卖儿卖女吧?”
“那肯定是不能,”铁路狡黠的笑了一下:“咱们不是商量呢么?”
“说说是哪个,值这么份大礼?”
“程晓丽。”
袁开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人借去总参那种豺狼虎豹的地方,想要回来就难了,那可是最好的苗子了。”
铁路咧嘴笑道:“您同意了?”
“卖儿卖女的心情总得理解理解吧,这礼是不是还得加点?”
“那是一定的。”
书房里,李国强看着手里铁路刚送过来的一打子文件:“你这么确定人藏在总装?”
铁路淡淡道:“分析这么长时间泄露出去的东西,我们认为人就在那圈子里。”
李国强没抬头:“那磐石的事怎么解释?”
“磐石的暴露估计与他送回来那份太空堡垒计划有关,东西后来又被泄露回去了。”
李国强审视的看着铁路:“那具体的呢?”
“暂时没有锁定,他们团结的很紧密,没有突破口。”
李国强点点头:“你辛苦了,我过几天就调过去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李国强放下手里的文件,拿起另外一份文件,笑着递给铁路:“你看看吧。”
铁路看了欣慰的笑了一下,又把文件还给李国强。
李国强有点惊讶的看了眼铁路:“不满意?”
“不是,我很高兴”铁路诚恳的说道:“不过人上了年纪,对星星杠杠的要求的也就不多了。我想再干两年到五十岁退休,回去多陪陪我媳妇,这么多年她太不容易了。”
李国强看着铁路又是理解又是无奈,长久才叹了口气:“随你吧,可资料处那就没人了。”
铁路笑了一下:“我想要的那个您不会放的。”
李国强无奈的笑了一下:“我是存了私心。小朗他苦了好些年了,就算他自己乐意,我也再给不了他十年了。”
铁路理解的笑笑,递给李国强一份档案:“这个姑娘虽然年轻,但是手段好能力强,素质也过硬,现在还锋芒太露,我带她两年摔打摔打,到时候就拿的出手了。”
李国强看了看笑道:“你挖人家国安的墙角可不好啊。”
铁路笑着应道:“我们商量好的。”
桌子上的电话发出“嗡嗡”的震动,有短信。高城正发呆,惊了一下,拿起电话来看。
“今天晚上6点,别忘了。”
“忘不了!”
高城回了短信,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揉了一下眉毛。
军校他这届的晚上要聚会,开始高城想推辞,后来想了想还是应下了这事。去的时候搭的田海亮的车,一路上俩人有一达没一达的扯上几句往事,算是暖场。到了地方,人挺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大帮子人。高城和田海亮算是混的好的,一进场就让人围着叙旧。田海亮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的应付着。高城受不太了这场面心里难免有点燥,只见到有总装的过来多聊两句,一会便寻个借口躲去一旁。
饭吃的平平常常,热热闹闹,桌子地下的事和桌子上面的菜都不少。高城装看不见,闷头吃东西,耳朵却也是竖着。偶尔有人来劝酒,来者不拒,哈哈笑着通通干了。
要散的时候田海亮又拉了一帮子人出去接着闹,高城推辞:“下次还有机会。”
等高城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喝了酒正发汗,让风一吹直抖激灵。
宿舍里烟味挺大,袁朗的小笔记本摆在桌子上没关。漆黑的屋子里,WINDOWWS的屏保挺显眼。高城刚要抬手开灯,“别开灯!”袁朗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高城愣了一下,借着楼道里的光,看见袁朗正靠在床头抽烟。
关了门,屋子里一下暗了,袁朗手里的烟头一闪一闪的发着红光。
适应了一下屋里昏暗的环境,高城向袁朗走过去。
“这怎么了?”高城声音不大,在安静的屋里却显得大的过分,仿佛一下搅动了已经凝固住的空气,环绕在袁朗身边令人窒息的悲伤扑面而来。他想拍拍袁朗的肩膀,已示安慰,但是手始终没有落下去。
袁朗过了很久才用一种十分低沉而缓慢的语调说:“我下了命令,我做好了准备,我以为我不会难过。”
高城没有接口,他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透过浓重的夜色注视着袁朗漆黑的眼睛。被深深压抑着的悲痛与痛苦,挣扎着呐喊着最后都化作无声的渴望,被需要,被信任,被爱,被拯救。
当嘴唇接触到一起的时候,高城感觉到袁朗的颤抖,温柔的缠绵的吻,类似安抚一步步深入。
袁朗把高城按在床上吻着他的下颚、脖颈,随着解开的常服扣子又把吻落在肩膀、胸口、小腹一路向下,不放过任何一片□肌肤。当袁朗含住高城最敏感的地方,高城低低的叫了声:“袁朗。”试图推开他。
袁朗颇有技巧的吞吐和舔弄,让高城的拒绝丧失了力量。带着类似绝望的情绪,袁朗引导着高城逐渐进入状态。当高城的YIN JING在袁朗嘴里已经完全挺立,生机勃勃的炫耀着它的力量的时候,袁朗放开了它,起身脱自己裤子。
跨坐在高城身上,袁朗一边用臀部缓慢而有节奏的磨蹭着高城已经bo起的YIN JING,一边深吻高城的唇。
“干我。”
听到袁朗在耳边的低语,高城努力平复着自己早已紊乱的呼吸,略带疑惑的望着袁朗。
他不明白眼前的人是怎么了。
什么样彻骨的悲伤和痛苦的自责,能演化成如此强烈的绝望和负罪感,击溃一个强大如袁朗的男人。这种濒临崩溃的恳求,高城不知道如何拒绝。
袁朗握住高城的YIN JING缓缓坐了上去,没有充分的扩张里面很紧,缓慢的动作延长了痛苦的过程。一丝一毫的撕裂,敲打着袁朗的脑神经,然后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加快了过程,缓解了痛苦。高城的YIN JING完全进入之后,袁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略略停顿一下,臀部开始有节奏的上下摆动。
看着袁朗近乎自虐的行为,高城不知道该有何举动,悲伤的情绪通过身体的连接直直的撞进高城的胸口。抬手去解袁朗还整齐的穿在身的上衣,高城觉得手在发抖。
再也抑制不了的情绪冲出了胸膛,高城一把将袁朗扯到身下,把袁朗的双腿架的肩上,凶狠的快速撞击着。是痛苦的宣泄,也是幸福的极乐。
一切结束的时候,袁朗紧紧的揽着高城,将头埋在他的颈间。
高城觉得有什么炽热的液体落在颈窝里,灼伤了他的灵魂。
那一晚,袁朗什么也没说,高城什么也没问。
他们疯狂的做ai,袁朗纵容的让高城一次又一次的发泄在他的身体里,直到黑暗取代了他的意识。
清晨天还没全亮,晨光中有什么人在门口活动。
袁朗小心的爬出衣柜,握住从不离身的手枪,悄无声息的向门口移动。有人从门缝里塞进一封信,袁朗小心的捏起信看了看,扔在一旁。打开门,空旷的街区里,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早就迅速的远去了。
回身锁上门,袁朗带上手套小心的撕开信封,一封信,一把钥匙。
信上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河水猛涨,闸口就要关闭,速速回家。
中央银行,6754保险箱,密码:97217019。
磐石
河水猛涨,是他和磐石早就约定的身份暴露之后,紧急撤离的暗号。
袁朗心一沉,立刻将信烧了,用马桶冲走。随便套上条浅色牛仔裤米色汗衫背上一双肩包,带着枪和钥匙,开车直奔中央银行。
保险箱里是一张中航11943航班的机票,一本贴着袁朗相片名字叫做刘景的护照,一块记录情报的微型磁片,以及一本磐石自己的日记,袁朗只翻开了看了眼第一页便收在了包里。
出了中央银行,袁朗开车绕了几个街区,远远看到一所房子被警察和记者团团围住。有穿着FBI衣服的人,走来走去。将车缓缓的从房子旁边开过,看到有FBI的特警架着一个头被黑布蒙住的人出来,记者们蜂拥而上要抢到独家头条,场面一度混乱起来。FBI迅速将人塞进车子,呼啸着一路狂奔而去。
袁朗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才没有跟上去。将车靠边停在一个街角的公用电话旁边,拨了一组号码。
接通的很快,对方显然也在焦急的等待这个电话。
“我是A。”
“X收到。”
“已经确认磐石被捕。”
“老大!”
“启动休克计划,同时全力营救磐石。”
“是!”
“一旦确定营救失败……”袁朗顿了顿,咬牙道:“清除!”
“是!”
挂了两次才将电话挂上,袁朗紧紧的握住了拳头,然后像浑身的力量都在一瞬间被抽走了一样滑坐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很低很低的重复着:“爸爸……爸爸……”
当袁朗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着头顶苍白的天花板。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无声无息却也难以抑制。有火热的身体靠上来,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心。
袁朗动了动身子,浑身上下都在痛,扯了个笑:“我这是怎么了?”
“哭吧,哭出来舒服。”
袁朗没应声,看了看搂着自己的高城,还有身上的两条被子:“这怎回事?”
“没事,你夜里喊冷,还发烧了。”高城没说下去,脸有点红。
袁朗笑了笑,往高城身上靠靠,闭着眼低声说:“别动,让我再睡会儿。累了。”
白天上课的时候,袁朗的烧还没退,独自安静的坐在后排的位子上。高城有些担心袁朗的情况,不时的回头看上一眼,他注意到袁朗手里拿了份当天的内参在翻看。某一段角落里的内容似乎吸引了他的注意,注视良久,然后又默默的合上报纸。
中午的时候高城终于找到了那段角落里的外国报纸摘要:
原引华府高级官员的消息,被广泛怀疑代号为“磐石”的高级间谍“约翰?王”于当地时间清晨7点在监狱内死亡。有消息称,其死因是用塑料带和鞋带勒紧头部导致的自杀身亡,同时消息还称,其死亡时面容平和安详。……当天,审理庭正要将其移交CIA特别审讯组,此前其否认了针对其包括“危害国家安全”以及“间谍罪”在内的全部1561条指控。……“约翰?王”是于2个月前在其家中被捕的,当时其正担任国家安全高级别研究所特别研究员。……对于其突然的自杀身亡,北京方面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下午快下课的时候,高城收到袁朗给他发的短信。
“一会儿出去走走呗?”
“去哪啊?”
“不去哪,就溜达溜达。”
“你还发烧呢!”
“不烧了。”
“那也不行!”
“那我自己溜达溜达去。”
“得,那你下了课等会儿我。”高城回了袁朗短信,向后看了一眼,袁朗正冲他笑。手里手机震动“你对我真好!”
“你暧昧!你俗气!”袁朗看着高城发过来的短信,笑了笑,收了手机。
下课了,俩人闲庭信步在校园里溜达。走着走着,袁朗扯了扯高城,拐进一小旮旯。
“干啥啊!”高城满脸疑惑的看着袁朗。
刚才他们走的路上,田海亮的奥迪开过,出了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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