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文式之小小的自尊,和令人心疼的认真,戴望星什么都不能做,他有点痛恨自己的幸运,不过是比别人优秀一点的条件,却有赏识他的公司,喜欢他的人们,可谓是直上青云。这样的他,对于文式之的失意和不幸,说什么都是很没有说服力的,尽管文式之没有告诉他,他曾经的经历,但也知道一定不是和他一样的一帆风顺。戴望星当然很好奇,他想了解文式之的一切,一点一滴都不想错过,但是如果这样不能避免会伤害到他的话,他就宁可永远都不知道。
生日会是由文式之的经纪公司组织的,所以僧封作为负责人,提前到了会场安排一切,而文式之和戴望星一早就到了PUB准备。
作为主角的文式之当然要精心打扮,进了临时休息间后就没见过了,期间助手Amy抱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进进出出,应该是要抓紧时间,在打理发型服饰的同时,做最后的表演准备。
戴望星不过是特邀嘉宾,到时候稍微抛头露面就可以了,不需要这么多功夫准备。而且文式之一进休息间准备,就明令戴望星不得进入休息间,戴望星无所事事,就稍微乔装一番,戴上墨镜鸭嘴帽,四处游荡。
距离七点开始的生日会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会场基本布置完成,只等待文式之的歌迷影迷入场,以及媒体记者的到来。这次利用的是PUB的一层和负一层。第一层和负一层是上下打通结构的,所以从负一层向上看到二层的底部。一层的单边房间就主要是作为后台,文式之的独立休息室,其它人员的休息室和工具杂物室等等。一层和负一层之间的连接是由两边的内置回旋楼梯组成,站在楼梯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负一层的所有情况,主要是用来安排摄影记者,拍摄媒体等。而负一层则是中心舞台,围着舞台成半圆形的是按照入场的歌迷影迷人数摆放好的海绵圆凳。在前面最接近舞台处还有一排较矮的凳子,是提供给记者媒体的。但看密密麻麻的凳子数量,就知道今天到场人数之众。
戴望星趴在一层一个灯光打不到的楼梯栏杆位置上,看着慢慢进场的人。一些媒体已经进场调设拍摄器材,“文人”也陆陆续续入场了。PUB有入口可以直接从外面进入负一层,而工作人员则会从另一个入口进,先到一层,再下负一层。戴望星颇有兴趣地看着越来越多的“文人”入场。“文人”果然是以女性居多,不过年龄层的跨度颇大,有一些一看就知道是青涩的国中生,有一些则是干练成熟的职业女性,不过大部分还是以年轻女孩为主。所有人都是大包小包的,包装精美,看来都是有备而来。很多“文人”坐下来就自动聊起来,然后情况大多就变成“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不过仔细听,她们根本就不是些什么老乡,北京、天津来宁夏的算近了,重庆、齐齐哈尔、大连、武汉、长沙、西安、苏州、杭州、广州、海南……还有香港、台湾和新疆特意飞来参加的,天南地北的,真是大半个中国都有派人来参加。装了一回偷听犯的戴望星不由得对这群歌迷影迷敬佩起来,真是“文人也疯狂”了,自己不过从上海飞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哇,新疆来这里方便么?”
“哎,来这的机隔天才一趟,我昨晚就来了。我也不想这么大老远的跑来,平时他又太低调了,根本就没机会看到他,而且这次又是小文生日,辛苦一次也要啦。”
“哎呀,就是嘛,我家订报纸就是为了他翻一翻娱乐版,可是一年到头,真的看到他报道就是那么3期,一个是《满楼吹雪》杀青报道,出现他的名字,一个是《满楼吹雪》收视称王的,有他一个小头,还有就是说他和经纪公司问题的那期,我都统统裱起来了。不过就这么样的曝光率,平时就跟失踪人口没有一样,我都要抓狂了!”
“对啊,这个臭小文,就算某一天真看到他和别人乱传绯闻,我的心情应该也是痛并快乐着吧,起码让我看到他的消息了……”
戴望星躲在一旁听到“文人”的对话,捂着嘴笑个不止,“臭小文”这个名字确实有爱,太亲切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多了这么多人?嗯?”
满含怒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戴望星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僧封。
僧封也注意到了戴望星,不过现在他可没有这么多闲功夫理会他,不过为了不引起更多关注,也刻意降低了声音。
“你刚说又有三个电视台,四个杂志和五家报社的人要来,我哪来这么多位置给他们啊,你自己看看,现场还能多插几根针吗?还有,要安排采访时间,都要今晚完成,哪里来的时间啊,你说说看!”
僧封咬牙切齿地说,那个气势说不是公司总经理还没有人相信呢。跟在一边的协作吓得脑袋一缩一缩的。
“那……那我去拒绝他们吧……”
“拒绝?你想明天式之被写得很难看是吧!”
“那……那……”
“算了,你把那些影迷靠前的位置划出来给媒体吧。”
“那……那些影迷……”
“没有位置,她们可以选择互相坐大腿,或者叠罗汉,不行就站着!”
协作讷讷地点头,僧封看他还一副没有把他的话消化清楚的样子,猛的一拍他脑袋。
“还不快给我去办了!”
戴望星看着协作跑远的背影,眉头都拧成一线了。
“这样做不好吧?”
“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做?”僧封挑眉道。“你应该知道这个圈子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媒体,否则被怎么整死也不知道。”
冷哼一声,僧封转身离开。
戴望星知道他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不过回头看看那些兴高采烈的“文人”,他真不愿意这些事情发生。
戴望星心情不知不觉变得沉重起来,站在楼梯上看着下方,不愿意移动。
会场里也逐渐挤满了歌迷影迷和媒体记者。位置是没有排号的,先到先挑位子,果然,位子坐满以后,就听到后来的一些“文人”和现场的工作人员理论起来。不过她们很快就屈服了,虽然有点不愉快,但还是乖乖地站在后方。
又过了一会,所有人都进场完毕,会场里突然把灯光全部熄灭,大家都静下来了。
戴望星心想,生日会开始了?
果然,一束灯光照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女主持人,她快步走到舞台中央,语气轻快说:“让我们一起热烈欢迎今天最最帅气可爱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寿星登场,我们一起说出他的名字!”
“文式之!”
“文式之!”
“文式之!”
“……”
全场沸腾起来,一起高呼文式之的名字,许多女生更是不顾形象,像狼一般地嚎叫起来。气氛被调动起来,戴望星也不认输,放开喉咙放肆大喊,“亲亲式之!可爱式之!OH YEAH~”
千呼万唤,文式之才从一层缓缓步下。
优雅的音乐声起,全场只有一束灯光照在文式之身上,每随着文式之走下一步台阶,楼梯两旁的烟火就被遥控点燃一束,金光闪闪地,非常地梦幻。不过最让人着迷的还是文式之本人,特意设计的衣服以黑色为主调,可以看出里面是纯黑丝质衬衫,下面是黑色直筒卡其裤,同色皮质高筒靴,从上至下还有紧紧束缚身体的黑色皮带作为装饰,显得整个人修长纤细。虽然整个人可谓穿得密不透风,但纯净的黑色反而衬托出文式之纯真的美感,白皙的皮肤,红嫩的唇,透着另类的性感。
所有的人都为之疯狂,戴望星觉得也全身发热,这样诱惑性感的文式之他可没有抵抗力。文式之不让他进休息室看他准备的样子果然明智,否则他可能真的会被当场扑到啊。
不过文式之自己好像还很害羞,微微低着头,垂着长长的睫毛,在大家的尖叫声中步入。来到舞台中央,音乐悄然转换,节奏有力分明,旋律非常好听。文式之随着音乐,也开始伸展手脚,跳起舞来。
六朵鲜艳的干花 打个漂亮的时间差
啊 啊 啊
翻越睫毛的水滴 顺着那孤独的墙壁 从隙缝流向巴黎
公园里白色的旋转木马 转来又转去
感情里常用的甜言蜜语 就那几句
无非对不起 我爱你 我很想你
重覆一千遍也不会腻
就算失去你 离开你 见不到你
还有你能听懂的暗语
迈步,伸腿,下腰,转身,一切都做得非常优雅到位,可见娴熟高超的舞功底子。而且文式之还是边跳边唱,清澈干净的声音抚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让人感觉轻灵舒服。
戴望星也是第一次亲耳听到文式之的歌声,虽然平心而论,文式之确实没有自己在表演上王者般的霸气,但是文式之在表演上总能赋予角色感情和生命,而在歌唱上,确实也是让人听之忘俗,是现在的快餐般的流行乐坛上一股逆行的清泉。更不用说他在跳舞上独有的优雅,踩着每一个节奏,舞出了他的热量,那是旁人难以模仿的。很难想象平时害羞脱线的文式之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不了解的人只看他的外型可能单纯地定义他为偶像型艺人,那不过是出色的外表掩盖了他的实力罢了。难怪他尽管在这个圈子里过得并不如意,却从未放弃,有哪一个拥有实力和天赋的人会甘心放弃自己的舞台呢。
世上要得双全法
真正开始学舞当然是笑料百出,尽管是慢舞,但是一举手一投足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看台上五个女孩一个个动作学,看着就是那么回事,但是做起来却像在做广播体操的机器人。文式之一回要帮忙纠正女孩动作、一回又要顾着旁边的女孩别摔着了,手忙脚乱的,哪里还有刚才优雅的模样。台下看得笑声不断,戴望星也一手捂嘴笑得弯下腰了,另一手拼命锤着楼梯扶手发泄内心感情,他真怕笑出声音来让附近的媒体发现。
折腾了一会,五个女孩终于勉强能担当起伴舞角色,和文式之一起跳了一小段后,文式之大方地拥抱五个女孩,台下马上尖叫起来,五个女孩红着脸回到台下。
主持人适时登场,神秘兮兮地表示文式之要为大家带来精彩的表演。
接着全场的灯光又灭了,当一束光照到文式之身上时,他已经换了一身纯白的针织线衫,在一张不知何时出现的折叠椅上坐了下来,拿着吉他,像模像样地弹了起来。他的成名作之一的《hello how are you》已经从原本节奏强劲的快歌变成他手中的抒情慢歌,台下的“文人”在惊呼过后马上很配合地一起打节拍。
戴望星也不知道原来他还会弹吉他呢,还没反应过来,灯光转换,文式之已经放下了吉他,拿起脚边悄然出现的琵琶弹奏起来,歌曲又变成文式之另一首歌曲。戴望星跟大部分人一样,嘴张大得快可以放进一只鸡蛋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大概这些就是他最近忙来的成果吧。正想着,文式之已经又换了一支长笛了……
这次曲子十分轻快,台下反应很好,就着改编的曲子大声合唱起来,文式之在台上一边吹奏,一边摇头晃脑的,似乎很想多一张嘴来一起唱。戴望星心情愉悦,无声地站在楼梯上手舞足蹈。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星少,快到了,请你到后台准备一下好吗……”
戴望星大大地吓了一跳,马上收起胡乱挥动的双手,转身看见协作站在他身后一脸尴尬。
“呵呵,我……我知道了!”真疯了,这回什么形象脸面都没有了!戴望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戴望星乖乖地跟在协作后头走,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个……特邀嘉宾不是最后切蛋糕才出场吗?这么快就要准备了?”
“嗯……僧经理的意思应该是要把这个提前吧。”协作面有难色,吞吞吐吐。
戴望星直觉那个僧封要搞什么鬼,不过看来协作在中间也很难做,想来僧封应该也不会特意搅和,所以决定见步行步。
后台一如既往的乱糟糟,远远就看见僧封在给几个工作人员吩咐着什么,神情都很严肃,似乎听急迫的。僧封看见戴望星,只是不冷不热地扬了一下眉,用下巴指示他听其他人安排。
戴望星抱着一个精美的一米长宽高的正方形礼品盒,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主持人甜美的声音传来,“现在邀请我们重量级的嘉宾,有请戴望星——”外面又是哗啦啦的掌声。
戴望星抱着巨大的礼品盒出场,台下除了尖叫掌声还有闪个不停的闪光灯。主持人在边上推来早准备好的玻璃桌,戴望星把礼物放在桌上,向台上笑得灿烂的人儿来一个大大拥抱,文式之身体在他怀里一软,反手也抱住了他。明白再抱下去就有点过火了,戴望星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文式之的怀抱。
“生日快乐!”戴望星接过主持人递来的麦克风,真诚地说。
“谢谢!”文式之羞赧一笑。
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互动反而让两人不大习惯,还好为了全体人们的利益,主持人倒有话要说。
“星少,最近在忙什么啊?”
“星少,你自己最难忘的生日是怎样的?”
“星少,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啊?”
……
回答完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后,话题终于回到中心上。
“哦哦,这个就是星少你要送给式之的礼物吗?”
“对啊~”戴望星心情愉快,这个礼物虽然是文式之公司准备好的,但是他也有精心准备一番。
“哎,这么大一盒,究竟是什么呢?式之,你就快拆开来吧,大家也快要好奇死了!”
主持人在一旁煽风点火,台下传来很大声的“快拆!”声音。
文式之也很期待,他虽然知道这是公司安排的盒子,但是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台下屏住呼吸地看着文式之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然后动作有一瞬间的迟疑,形状优美的绯色嘴唇不自觉地嘟了起来,紧接着从盒子里拿出了另外一个小一点色彩鲜艳美丽的盒子。台下的人看到他一脸疑惑的可爱样子,有些已经不雅地喷笑出声,打破了原有的肃穆期待气氛。然后文式之相当认真地继续打开盒子,突然小嘴一扁,从里面拿出一个更小一点的精美的盒子。文式之这下有点迷惑了,回头看了强装镇定的戴望星一眼,看到后者视而不见不加理会后,有点撒气一般,用很快的速度从里面又拿出了一个更小精美的盒子出来,这时台下的人已经禁不住笑了。
“哎,星少,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啊?”主持人在一旁不顾仪态地叉着腰说,差点就笑岔了气。
“佛曰:天机不可泄露也。”戴望星还装着一派正经,实质都快笑内伤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文式之又一个接一个地拿出五个盒子,终于在众人面前出现一个只有乒乓球大小的盒子。这最后一个盒子没有盒盖,只有一根红丝带绑着。
文式之解开红丝带,盒子的四边自动向外翻开,盒子成了最原始的纸板状,露出里面东西来——精致可口的生日蛋糕。
美食当然是文式之的最爱,只见文式之缓慢转头给了戴望星一个意义复杂的微笑,好像好点牙疼般挤出一句“谢谢”。
戴望星看到文式之丰富多彩的表情,差点憋不住大笑出来,良久才可以装着正经地说,“因为知道你很喜欢吃,所以特地选了这么一个‘大’蛋糕给你~”
“哦~我的胃口很~小~的~,这么‘大’的一个够我吃一天了~”
文式之低头浅笑,一幅良家妇女的模样,好像以前身边常备大包小包吃的,看见什么第一个想法都是能不能吃的人好像不是他。台下轰然大笑,要知道文式之一次宵夜吃了三十个小粽子的“伟业”在“文人”之间流传已久了,相信他胃口很小的人大概是“有眼无珠,不识式之”了。
文式之在全场的鼓动下,拿起比小笼包还要小的蛋糕,小口地吃了起来。明明就是一口就可以吞下,但是文式之就是要小口小口地吃,然后还表现得相当满足的样子。
像松鼠啃果般,文式之吃了两口,蛋糕没了小半,突然他的动作顿了顿,飞快地看了戴望星一眼,然后一口就将蛋糕吃掉。戴望星倒是难得的有点得意又有点害羞。
主持人到后台听工作人员告诉她临时的调动的情况,刚好看到文式之把蛋糕吃完,就走出来介绍下一个节目。
“好了,生日蛋糕就吃完了,接下来也要让大家大饱眼福才是。下面我们就来看看式之在以往参与的影片中的精彩好玩同时也是最机密的第一花絮~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公开过的哦~”主持人舌若灿花,引得台下一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