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男妃(生子)----老貓
  发于:2009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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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本来孤鸿榭是要去将军府看望姐姐姐夫的,无奈晚上宫里要摆宴席,一来欢迎出质文珠国十五年的十一皇子曜日漈霰归国,二来庆祝“微服出宫”的花颜男妃回宫。既是主角自然就免不了整理整理仪容,这一整日便都耽搁在选衣服、饰物上了。
曜日峦霁怕孤鸿榭不习惯别人伺候,特命人从花颜宫将七宝儿了耳钉两个丫头调了来。主仆三人多年不见,一朝重逢,那二人又是姑娘家掉些个眼泪又是免不了的。而后又说了许多这五年来的琐事在此亦不赘述,只说他们时隔多年不仅没有生疏反倒还比过去更加亲厚了。
曜日峦霁忙于政事,虽差遣了大皇子曜日惊雷去城门迎接曜日漈霰,又令大总管于公公安排宫中晚宴的事务,却还是无暇□回寝宫陪着孤鸿榭,只好着礼部送了些适合大典上穿着的衣服过去。
孤鸿榭一见那些衣服便觉得十分窘迫了,年轻时在雁客郡作世子的时候便不曾花心思在衣着上,后来在外生活那五年更是粗布麻衣惯了的,如今突然要锦衣华服倒教他不习惯了。那颜色鲜亮耀眼,怎么看都是未行冠礼的少年穿的,他已是两个孩子的爹爹了,如何能打扮成这样?
七宝儿和耳钉也素知她们这位主子是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人坯子。只是毕竟是国宴,还是要穿着打扮雍容华贵些才够体面,他是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若是穿得太素净岂不是失了体统。于是好说歹说才劝得他从礼部送来的衣服里挑一件。
他最终还是挑选了一件颜色最不刺眼的淡青色的长褂,里面是天山雪锦做的衬和腰带,裙摆上是金线绣的海棠,大朵大朵地盛开着,绚烂又不失庄重。两鬓的碎发都被仔细梳理到了耳后用一枚金色的发箍固定住,把那张清秀的脸庞露了出来,倒显得那华美的衣服不足称道了。
耳钉怕不够隆重,又选了几条玛瑙的项链佩戴在了外褂子里面,才将孤鸿榭拉到了镜子前教他自己瞧瞧可满意。两个大姑娘见他这样子真是觉得有了这样的美男子在世上,只怕所有的女子都觉得活着没有意思了。
七宝儿从来不会多说什么话,见主子的模样觉得似天上的神仙一样好看,却又比天上的神仙多了些人情味,那眉眼、那气质断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一向能说会道的耳钉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只道:“一直都当主子是最美的人,今日这样一打扮更是不得了了,想来先前的想法竟都错了,主子这样的仙君怎么能和那些凡夫俗子一处作比,真真是辱没您了。”
“你这丫头净说些混话,我的孩子都多大了,哪里还像你说得那样如仙人一般?我看你夸人是假,讨打是真!”
“这么好的丫头你若要打她,我可不依!”竟是曜日峦霁未经通传便迈着大步呵呵笑着走了进来,“耳钉这张嘴还真如当年一般伶俐。”
耳钉和七宝儿似乎已经习惯了曜日峦霁这样不声不响地就出现,只微微欠身行了个礼。“皇上这些年记性怎么越来越好了,竟还记得我宫里丫头是如何?”孤鸿榭这两日跟曜日峦霁倒还和睦。
“她可是我跟你的又一位红娘,教我如何能忘记,当年若不是她将你夸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我怎么会忍不住在御花园里就拦住了你的去路呢?”曜日峦霁说的是他们在御花园里初遇那一回,才看了孤鸿榭一眼便被他将自己的心给拐了去。“朕还记得当时她原话是怎么说的呢,‘紫罗兰雅致,却少了娘娘的雍容;红玫瑰妖娆,却欠缺娘娘的优雅;阿芙蓉娇艳,却没有娘娘的高贵!’”
孤鸿榭想起那时的事脸色微微泛红,因道:“堂堂当朝皇上,怎么说话这样没有分寸……”
“后宫就是朕的家,若是还瞻前顾后的连说话都不自在,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将圆凳从桌下搬出放到了孤鸿榭旁边坐下,一只手拦住他的身子。
耳钉和七宝儿见他二人难道这样不吵不闹,赶紧找了个理由跪安出了去,孤鸿榭更是觉得脸上挂不住,低着头不去看曜日峦霁。曜日峦霁索性手上一个用劲将孤鸿榭拽到自己腿上坐着,那姿势亲切却又容易点火。
孤鸿榭挣扎着要起来,曜日峦霁却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别动,我来为你戴上。”说着将一块玉佩绑在了孤鸿榭的腰带上,孤鸿榭仔细一看,正是自己拿来作信号的那块对鲤鱼玉佩。
“想不到这东西竟又回到了皇上的手里。”不想告诉他自己当初是用了计谋才回到他身边,孤鸿榭故作惊讶。
“不回到我的手中如何能戴在你的身上,不戴在你的身上如何对得起这举世无双的好玉?另,你方才唤我什么?”曜日峦霁早前就嘱咐过孤鸿榭,没有外人的时候叫他“霁”,偏偏孤鸿榭这会子要尊称他为皇上。
孤鸿榭摸着那块对鲤鱼玉佩,还残存着曜日峦霁暖暖的体温,流苏已是换了新的银灰色,于是岔开话题道:“这流苏的颜色倒是正配今日的这身行头。”
“这样好看,我都要舍不得让你见那文武百官了,不过你不要声东击西,我问你方才唤我什么?”
“你乃是曜日国的国君,这里是我曜日国境境之内,我唤你皇上还错了不成?”孤鸿榭心里明白曜日峦霁在问些什么,偏偏说些有的没的惹他恼火。
“不是早就与你说过让你称呼我什么吗?”曜日峦霁箍紧了他的腰,微微不满。
“这我倒都淡忘了,只是还要敢问皇上,教训我认清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自居的又是哪一位?别说是对皇上直呼其名,就是现在这样不以‘臣妾’自居已是大逆不道了。”
“过去的事情还总提来做什么?”曜日峦霁想起当年与孤鸿榭闹别扭时曾百般为难于他,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还总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拿出来说道不是正戳在他的软肋上?
“这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也不知是谁先说起旧事的。”孤鸿榭这几年在外面生活,又整日跟两个孩子待在一处,倒是比过去开朗了,只是害得曜日峦霁有些招架不住。
曜日峦霁被激得说不出话来,索性不再去理会,只偏着头生闷气。孤鸿榭见他真的恼了心中反倒受用了起来,可见这人跟当年已是大不一样,若是换了从前,自己这样招他只怕那厢早已大发雷霆,如今虽不能大度包容,到底明白了不把火气撒在别人身上,看来两个孩子跟着他不会有错,估计一家四口相认指日可待。
“霁,”孤鸿榭轻声唤了曜日峦霁一声,曜日峦霁有些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瞧着他,只见怀里的男人正笑得甜美,“堂堂一国之君竟辨认不出几句玩笑话了,我不过是唬唬你,怎么连千里都不如呢?”曜日千里很小的时候他爹爹就发现这孩子生起气来很像他父皇,于是常常逗他,也从那张生气的小脸上找找那人的影子,如今看了真的便越发觉得像了。
曜日峦霁本想告诉他,自己不是顽石固金,经历了这些变故哪里还想当年一样,别说是一句玩笑,就是孤鸿榭的一个表情、一声叹息他都不敢怠慢。可是曜日峦霁到底是曜日峦霁,这样示弱的话确实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只有些哀怨地盯着孤鸿榭。
孤鸿榭以为自己玩笑开大了,愣在那里有些无措地看着曜日峦霁,想要开口劝慰却不知从何说起。曜日峦霁见他一副慌乱的样子活像受惊的小鹿,一下一下在他的胸口蹦跶,搂着他腰身的手往上一移便扶着他的头吻了上去。
孤鸿榭的嘴唇是冰凉的,曜日峦霁的舌头却是滚烫的,他完完全全地堵住他的口,不留一点缝隙,吻得他晕头转向喘不过气来。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接吻了,虽然连呼吸都快没有了却还是希望这个吻能更久一些。曜日峦霁虽然很心急却更害怕遭了孤鸿榭的厌恶,所以这个吻缠绵却不激烈。可是孤鸿榭还是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下坐着的某个部位和方才不一样了。曜日峦霁自然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赶紧放开了孤鸿榭。
大典马上就开始了,他可不能因为这事耽搁了,夫妻二人的事自然是可以等到晚上再解决的。“你且再准备准备,我去看看小于子将典礼准备得如何了。”说着放下了一脸绯红的孤鸿榭独自跑到院子里去吹了好一会儿的冷风才去了前殿,心里筹划着今天一定要毁了跟孤鸿榭的那约定,晚上好好地与他“叙叙旧”!
大典正式开始时曜日峦霁何孤鸿榭都已经在席位上做好等待曜日漈霰,文武百官更是比他们早到了半个时辰。待到曜日漈霰真正登场时,可真是引起了比孤鸿榭到来时更大的骚动。如果对于男人们来说,孤鸿榭是一个美人在白天的理想状态,曜日漈霰就是一个美人在晚上的最佳模式。因为他们白天要一个大家闺秀来养眼,夜里要一个青楼名妓来泄欲.
传说曜日漈霰长得奇丑,连他的亲生父皇曜日冥都不疼爱他,十几岁便被送到文珠国作质子,今日一见才知道谣言不可轻信!这曜日漈霰一扭三晃通身一股媚气不说,连穿着打扮都与别人不同。几层薄纱裹在身上就权当是衣服了,却是欲盖弥彰教人能够看见却又如何都看不真切,直想一层层剥下他的披纱,将内里看个通透。
从他走上石阶,孤鸿榭的目光就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倒不是因为他的衣着不得体,只是这曜日峦霁竟和孤鸿家三姐弟是故人,若不是他肩膀上□了太多露出了膀子上的那颗痣,孤鸿榭也不敢确定眼前这人居然是十几年前在家中寄住的漈霰。
这话说起来便长了,那年孤鸿榭大抵只有十岁或者更小,父亲孤鸿岚誉不知从何处带来了一个少年来家中寄住,也没有多做解释,只说叫他们姐弟视他如亲兄弟便是了。孤鸿案尚年幼,孤鸿清涟又是女孩子家有所不便,姐弟三人中自然是孤鸿榭待他更好一些,只是那是他们并不是到漈霰便是曜日国的十一皇子曜日漈霰。
本来曜日漈霰在孤鸿家住得甚好,某日却突然来了几个侍卫将他强行带走了。而后孤鸿岚誉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事情过去没多久便过世了,漈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也无从得知。以现在的情况看来那时应该是被抓走送到文珠国去当质子了。
虽然如此,他与孤鸿榭的感情确实没那样容易就扯断的,孤鸿榭还记得漈霰被带走时抓着自己的袖子痛哭,说有生之年一定要再来见他,谁知道一晃竟过去了十几年,当年清秀的漈霰已经变得这样魅惑人心。
猜度着他一定也认出了自己,孤鸿榭本欲走上前去与曜日漈霰说句话,谁知道他竟只是朝孤鸿榭淡淡地笑了笑便昂着头坐在位子上不再看他。本来曜日峦霁坐在最高的位置上,左右分列曜日漈霰和孤鸿榭二人,两人应该难免眼神交流才是,曜日漈霰竟一眼也没有朝这边看过来。
孤鸿榭有些心寒了,本来他当曜日漈霰是半个兄弟,如今见面不说相拥而泣也该是举杯痛饮,怎么回事这样淡漠的场景呢?人情果真已经这样淡薄了么?这些权且不谈,曜日漈霰还有一处十分可疑。
他幼时与曜日峦霁的接触并不多,怎么现在见了面倒比常人亲热,难道是因为曜日峦霁当了皇上连亲兄弟都要来巴结他?可那一副勾人魂魄的样子又不像是兄弟之间该有的神态,他身上的香气也不寻常,总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倒是曜日峦霁丝毫没有意识到,与曜日漈霰相谈甚欢,险些忘了还有孤鸿榭在身边。曜日峦霁见殿下的大臣们并没有放开,都是个个规规矩矩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与两侧的人交谈,便让孤鸿榭下殿去与他们一同交谈,好让大家当成是家宴一样。
殿下最前面坐着的是各位王爷和已经成年的世子,再往下便是文武百官了。左侧以丞相何贵品为首,右侧则是护国大将军齐敬排最前。孤鸿榭与姐夫已是五年不见,自然少不了与他闲话几句,话题亦是不离开孤鸿清涟和他们那三个孩子。
齐敬将军先说他那大儿子是如何优秀,三岁识字,五岁作诗,将来孤鸿榭的大女儿一定要嫁给他;又说他那二儿子是如何的聪明伶俐,调皮捣蛋,气得教书先生不肯在与他下棋,将来孤鸿榭要是再有了女儿千万要给他留着;还说了他那小女儿虽然尚在襁褓之中却已经是美得不可方物,孤鸿榭的大儿子见了一定给他迷住……
孤鸿榭这才知道齐敬将军心情一好多喝了几杯,此刻说的话已经不能全当真话听了。总之说了许久全是儿女亲家的事,不管孤鸿榭生男生女,他齐敬家的孩子打包全要了!
本来二人是相谈甚欢的,众位大臣见男妃大人都这样随意了便也都没有在拘束,纷纷离席攀谈起来。可是大殿上突然传来的一声酒杯落地的闷响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抬头一看,一片抽气的声音,没有一个不想惊叹,可是没有一个敢惊叹出声的。
只见曜日漈霰身上的衣服褪去了大半,半个身子挂在曜日峦霁身上,两人都面色绯红,眼神迷离。

第二十二回 半缸酸醋酿蜜语 一场假恙现真情

殊不知曜日峦霁此刻的神智已经不甚清醒,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有股诱人的香气不断袭来,扰得他心绪不宁浑身燥热。
殿下的大臣们见这光景更是屏息噤声,心道皇上还不至在男妃大人才回宫的第二天就演一出活春宫给他看吧?齐敬也觉得蹊跷,孤鸿榭没回来时皇上因思念他已是要生出病来,今日怎么会在他面前如此放纵?
倒是孤鸿榭比常人更冷静些,不疾不徐地走上大殿,一把推开了曜日漈霰,淡淡地道:“十一皇子莫非是在他乡客居太久忘了这宫里的规矩不成?‘闻香媚’这样下九流的东西也敢拿来进贡给皇上?”说着,抖出了曜日漈霰方才偷偷放在曜日峦霁袖子里的药包。
曜日峦霁这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险些犯错。曜日漈霰自知理亏却也不反省,只暧昧地看了曜日峦霁一眼,道:“皇兄的妃子好生小气,不过倒也无妨,你我兄弟以后就总在一处了,还怕没有机会么?”
“十一皇子既知道你与皇上乃是亲兄弟,就更该自重,皇族若是从这里传了笑话出去,只怕这个责任你是如何都担不起的吧?”孤鸿榭压着一缸子酸醋义正辞严。
曜日漈霰见曜日峦霁丝毫不为所动便也不再折腾,慢慢地坐下不再理会一旁的夫夫二人。不用说也知道曜日峦霁心中现在是何等地受用,孤鸿榭不但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他判为有罪,还与他站在一侧说话,可见今晚的事已是十拿九稳。
谁知道大典结束之后他竟未知会曜日峦霁一声便独自退席了,曜日峦霁追出老远才在御花园找到了他。“走这么快做什么!”曜日峦霁扣住他的肩膀有些不悦地问。
孤鸿榭脚下虽然停住,却没有转过身来,“我去儛妃娘娘那里接千里和月华。”
“天色晚了自有侍卫送他们回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从这里到儛蝶宫再到花颜宫要走上许久,你夜里还要回来,何苦折腾这一回呢?”曜日峦霁一方面不想孤鸿榭劳累,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耽误了今晚的正事。
“正是,所以我今夜……就陪他们住在花颜宫了。”孤鸿榭咬着牙说,对于曜日漈霰,若说他不吃醋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可自己一个将死之人又凭什么这样说呢。想来曜日漈霰虽然对曜日峦霁用了春药,但那毕竟不是有毒之物,自己也不必庸人自扰担心他要害霁,将来若是能有个人代自己陪着他倒也未尝不可。
不过,道理虽是如此,人心却不是钢铁做的,若要他心里不难过,断断是不能够的。
“你忘了是如何答应我的了?”曜日峦霁是当真有些恼了,不做那事也可以,只是住是一定要住在一起的。
“该记得的我自然不会忘却,只是今日与别的时候不同,漈霰……他不是愿意陪你么,我又……”孤鸿榭话还没说完,曜日峦霁便将他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一双有力的臂膀束缚着他的肩,手掌正覆在那个疯狂跳动的地方。
“榭,你非要我说出来吗?若是非要说出来才能让你觉得安心那我就说与你听,哪怕这话一出口我就比你低了一等我也要说。不管是嫔妃还是漈霰,于我而言都比不上你一根头发,我曜日峦霁从小到大只对你一个人动过心,只为你一个人落过泪……年轻时不懂事,害得你我分开了五年,如今我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你是断不会再放手了。即便你尚不能原谅我也无妨,只是……只是你万万不要将我推到别处,让我想赎罪而不得。”曜日峦霁说得很慢,似乎每一个字都花费了他很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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