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曜日漈霰这么把实情劝抖了出来,孤鸿榭亦觉得尴尬,今日这事又着实难断,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扶他起来也不是,将他弃于此处也不是。
正愁眉不展骑虎难下之时,忽听城门外有敲门声,并有人喊道:“当值的小哥请开个门,孤鸿郡王回来了!”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曜日烈霆!
“是烈霆,是烈霆带着小案回来了!”孤鸿榭兴奋得简直要手舞足蹈,险些忘了去给他们开城门。今夜无人当值,曜日漈霰亦眉开眼笑,也顾不得训斥曜日峦霁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就跑去开门。
本以为孤鸿案如何也会有些伤病,谁想到两个人竟是同驾着一匹马亲密而来,孤鸿案安然无恙。兄弟三人经历一番生死之后再度重逢,如何相拥而泣,如何手足情深在此不一一冗述,只说那立场时时冲突的两口子。
曜日峦霁回王府时想了一路,他与孤鸿榭虽然因权力的纷争才走到一起,可是多年来许许多多的矛盾大多与他身处的地位有关,如此看来这至高无上的皇权不仅不是个宝贝,反倒是个累赘!曜日千里虽尚年轻,但到底是个聪明非常的孩子,性子又极稳重,能够让人放心,因三思之后道:“榭……”
“你不必说了,你今日所为皆是一个帝王应为之事,我阻拦你确实是我不对,好在小案现在回来了,你何时想要进攻都不在话下。只是……你我……”孤鸿榭低垂着眼眸,怅然叹着气,若有所思。
“你又要说什么丧气话!”曜日峦霁已然猜到他又要轻言放弃,若是在皇位与孤鸿榭之间做选择他必定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地选择后者,可是他却又要说那些让人心寒的话,教他如何不恼!“想说你若注定还是要分开是不是?还是干脆要说当初就不应当走到一起?孤鸿榭……”他只觉得自己头上的发丝都要竖起来,只恨不得把孤鸿榭头脑里那些轻言放弃的渣滓全都挖将出来!
“谁说我要跟你分开了!你是给漈霰打傻了罢!我是说你我以后少不了还要对峙!”谁让两人都不是那轻易退让的主儿呢!
“啊?”一听他这话,曜日峦霁才算是把心放在肚子里了,忍不住露出讨好的笑容,转而又十分认真地说:“不过,即使是对峙我也不想了。”今日孤鸿榭带着雁客郡的百姓与他为敌,却是生生地把他心里最软最柔的地方有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揉搓了一遍,再来一次怕是都不能够再撑住了。
“你在这样的位置,我又是这样的脾气,这也是免不了的。”孤鸿榭理解地笑了笑,曜日峦霁能有那份不离不弃的心,他已是满足了。
“我将皇位传给儿子不就能够免得了了?到时候你我一起去游游山玩玩水,岂不妙哉?还省却了一堆琐事来烦心,扰得咱们不能和睦!你等着,我这就下旨传位与太子!”他说着竟真的往书房找笔墨纸砚去了。
孤鸿榭忙追过去拦着,口中道:“此乃天下家国的大事……岂同儿戏?”
只是曜日峦霁走如疾风,哪里就能够追得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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