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之味----大于号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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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给身体喝水。
冷水冲刷在我的身体,心头的无名火有些下降。自然地去抓毛巾,没有。又忘记拿过来了。我彻底怒了,朝墙壁狠狠地敲了一拳,真疼。浑身湿漉漉地去拿了毛巾,套好睡衣。
刷着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是厌恶到了极点。看着孤零零的杯子,感觉好凄凉。是不是你也很寂寞?
再次警告自己,明天开始一定要习惯。是的,我会习惯的,以前也不是一直一个人。依赖真是可怕的习惯。
伸手把还亮着玄关边的灯关了。对了,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自己故意开的,省得回家乌七八黑的,撞了头。我的脑子一定是进水了。
把自己扔到床上,身体自觉地往左边翻。原本我的身边应该有另一具身体的,体温有点低。他会缩着脖子靠近我的怀里,整夜贴着我,就觉得自己好强大,给了他无尽的安全。其实,我是个懦夫,带给他的是无限的伤害。
那晚,他说,“我们分开吧!”我怵了。
他拿出了他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很快,他提着行李走到门口。我终于反应过来,伸手去抢他的箱子。他从来没有用那样的口气和我说话,那样的绝望,“不要让我恨你!”我后退了一步,手不自觉的松脱了。
来的时候是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的时候依旧还是那么少。他留下了我给他买的衣服、手表、金卡……
从未开口和我提过钱,就连平日的开销都是他一个人默默的支付。那张金卡铮亮挺刮,一道刷痕都没有。问过他怎么不用,他笑笑说,菜场又没有pose机。他一直说,赚钱那么辛苦,花钱自然要大方。舍得给我买CK的内裤;舍得给我买依云的矿泉水;舍得给我买山竹;舍得……却对自己那么省,明明我赚的不知要比他多多少倍,却是他一直在付出,而我一直认为是我应得的。小诺,这个世界还有谁更了解我,我所有的喜好,根本无需开口,你都已经了然于心了。为什么我要等你走了,才意识到。
原来,我的小诺一直在受伤。只是一个人在默默承受着,终于因为我的狂暴把他最后的一次坚持都粉碎了。
我一抬头就看到他带着微笑在走过来,我有点想往桌下钻的冲动。然后转身坐到一个女人的面前。显然,他们很熟。闫诺竟然摸她的头发,我只能看到那个女人一直带着花痴的笑。妈的,就差流口水了。我频频得朝他们看,对面的琳儿也奇怪的转头望,问我是不是看到朋友了?口气却不确定,可能我的脸色不太好看。于是,我克制着。可眼神还是往那个方向瞟。我有点坐不住了,闫诺刮了她的鼻子。这种小鼻子小眼睛的女人,你也会碰?难道我不能满足你吗?握着筷子的手隐隐发颤。我发泄似地吃着东西。妈的,什么东西这么难吃?想吐出来,可又碍于我的形象。是生菜,谁点的?讨厌有味的东西。什么破店,下次再也不来了。琳儿可能看出我的心情恶劣,一顿饭也没怎么嘈括。平时一顿饭直听见小大姐的声音,说她的同学,都毕业了有什么好聊的;说她的工作,人心是多么的险恶。拜托,你这样的人谁不让着你。说这些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陪她逛街。什么都要试,可偏偏还不买,问她要吗?她说这是乐趣,明明是浪费时间。虽然,和闫诺逛商场没几次,却很开心。我俩的眼光差不多。唯一的分歧就是闫诺会嫌贵,他死活不让买。可穿在他身体我就想当场把他压倒,不理他,直接刷卡走人。后来,闫诺学乖了,先看标签再决定试不试。傻瓜,我的眼睛就是X光,不试照样知道该买什么尺寸。
我一忍再忍,难道女人都这样?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的决定,脑子一定是发昏了。
我再次将目光转到那边,一下子把筷子扔在桌上。琳儿吓了一跳,茫然无措地看着我,我脑门上的青筋直跳。闫诺亲密地为她撩头发,什么意思?闫诺从来没有为我这样的动作。就算是在床上,闫诺也是含蓄的,很少给自己什么直接的回应。就算这样,我也是哈他哈的要死。现在对着个女人倒好,大庭广众的做这些暧昧的举动。妈的,当我是死人啊?越想越火,全身冒火。顺手拿了饮料喝,妈的,是啤酒。难道不知道吃火锅要点降火的饮料?比如茅根竹蔗水。真是郁闷无比。
完了,走的时候还搂搂抱抱着,我还没死!
匆匆买了单,就送琳儿回家。路上,琳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现在是一个炸弹,谁碰我就完蛋。还好,琳儿今晚很识趣。
平时就会问我,喜不喜欢她?爱不爱她?妈的,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和闫诺在一起,从来都没说过这种字眼。可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彼此深深的爱着对方。问我喜欢她吗?总归是喜欢的,要不然怎么会和她结婚。不过,爱永远是达不到的。我无视她这么弱智的问题。可她偏偏执着,非要我回答,对着我使劲地发嗲。我也够阴险地,就会说,“不爱你怎么会和你结婚。”她就会羞红了脸,吃吃地笑。还真是好骗。
把她送到门口,她站着不动,就是不进门。我急得就想撒腿就跑,可还要留在原地墨迹。
“青宇哥哥!”一脸的期待。
奥,吻别。轻轻地碰个下她的脸。
还是不动。
我该做的都做了,还想干吗?
“青宇哥哥,你真的爱我吗?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你爱我,一直是我逼你,你才回答。一直对我很绅士,如果真的爱我的话,你为什么不拥抱我,亲吻我的嘴唇。每次和和我约会,都像是在完成任务。和我分开的时候应该是恋恋不舍,可我怎么觉得你好象是甩了个包袱一样。你到底爱我吗?我真的怀疑。就象今晚,你明显的是在应付我,难道和我吃饭就这么痛苦?既然和我在一起这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琳儿低着头,说完就直接进了门。
我顾不得去多想她的话,油门踩到底,直奔家门。
地板都被要我跺穿,才听到开门声。我气闷地坐到沙发上。
他倒了茶,依偎在我身边。
……
电视里的对白,这么就是我的心声呀!
“想到回来了?”妈的,我等得都要抓狂了。
“和别人开心的很,回来干嘛?”明明是想说,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闫诺一脸的莫名与无辜,我真的有捏死他的冲动。还装?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老早在外面勾搭了,难道我还满足不了你。
闫诺明显要走开拒绝和我沟通,我爆发了,我扑了上去。这次,我没有控制自己的力气。
“你干嘛?”闫诺的语气不善。
“干什么?”我动手撕扯着闫诺的衣服,我要干你。
“会痛!”
“痛?我更痛。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2小时20分钟。”我怒吼着。
闫诺突然停止挣扎,悲凉的声音,“那你有想过我吗?我何止等了几个2小时20分钟。”直直地看着我,我看到他眼睛中自己的倒影,就像一个疯子。
我突然脱力了。
翻了身,强迫自己闭眼。
我是个混蛋,真的。我现在似乎稍稍可以体会到闫诺的心情了。一个人在家孤苦无依等着自己的爱人,可他却在外面和别人在一起,而且是和未婚妻。
不知道闫诺听到我要结婚的消息是什么样的心情?我看到他和女人吃饭就怒到不行。他是捱着多大的痛苦和我继续在一起,每天一直是对着我微笑。他就是在靠着我们仅存的那一点点爱在度日。
闫诺,我真的错了。
我狠命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丝毫减少不了对他的愧意。小诺,我要如何挽回你?
我想,我该好好想想,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应该和我爱和爱我的人在一起!
似乎知道有那一天的来临,那个真正的家自己有空就会偷偷地去打扫一下。那晚,打开了家门,扑面而来的是窒息感。然后一个人,大半夜地拖着地,把自己弄的实在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了,直接躺倒。一夜无梦!
原来,离开一个人并不是最大的痛苦,而是将要失去的刹那是最痛苦的。然后,心失去了痛的力量了。
闫诺将假条放在邓青宇的面前,等待他的批准。上班以来,闫诺从未请过假。两天,时间不长。邓青宇心里痒痒地就想问,却又没资格。人家是享受公司福利。
送邓青宇回家,准备将车钥匙给他。
“有车办事方便点!”邓青宇皱了皱眉,没有伸手接。这车一直是闫诺在用,没想到,他分的这么清!
“那好。”闫诺也不客气,毕竟后两天的确要跑好几个地方。
“一起吃饭吗?”分开了一个星期了,想念闫诺的晚餐,单单一顿中饭,总是会越吃越饿。
“我还有事。”闫诺很干脆的拒绝,不去看邓青宇失落的表情,就怕自己会心软。不要再抱住微微的希望了。
车窗缓缓上升,阻隔了邓青宇的话。
到花店买了束百合,父亲和母亲都喜欢的花。放在客厅里,家一下子有了生气。再次整理了父母的房间,这里还保持着当年母亲离开时的样子。床头柜上摆着一家三口的照片。里面的人好陌生,小孩顶着个蘑菇头,站在当中一手搂着一个大人,没心没肺的傻笑着,女人恬静地微笑着,男人微微转头看着女人,一脸的幸福。这就是自己曾经最温暖的家,怎么就没了?几年没见母亲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变老?一头黑发有没有出现白发?在自己的记忆中,父亲一直是有白头发。小猴子扒在大猴子身上捉虱子,小小的自己就帮父亲拔白头发。小时候一直奇怪,为什么父亲这么年轻就有白头发了?
这几天照镜子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也有白头发了,脑子不堪重负啊!原来把短短的一根拔掉,还是有痛感的。那时候父亲让自己拔是为了更配得上妈妈吧!自己的傻是不是就从父亲身上遗传的?
到底该不该跟母亲走?闫诺挣扎着。一整夜,半梦半醒的。照镜子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凹陷的双颊,干裂的嘴唇,眼睛红肿着,头发乱糟糟的怎么就象一个吸毒的人。强迫自己喝了一碗粥,总算恢复了点人气。
估摸了下时间,差不多该出门了。
机场永远是聚散两依依的地方。这边是潸然泪下的离别,拖着行李一步三回头的不舍;那边是重逢后的喜悦,闪着激动的泪水。
出闸口,涌动的人流渐渐散去,母亲的身影映入闫诺的眼中。母亲还是那么漂亮,岁月是善待她的,看来那个男人对母亲是真心的,从心底涌动出来的幸福是无法假装的。闫诺深深为母亲感到高兴,自己当初没有阻拦母亲对幸福的向往是何等的明智。一个人已经没有了,何必让活着的人一起活在回忆里呢?何必去抗拒幸福呢?
那么自己呢?自己勇敢得去追求了,只是发现两个人在一起更痛苦罢了,不过,痛苦中还是夹杂着无法忘却的幸福,这就够了。
母子二人静静地看着对方,然后闫诺向母亲展开了双臂。“妈妈!”神情的呼唤。母亲的泪一下子涌出来,扔下手里的行李,紧紧地抱住了儿子,泪水沾湿了闫诺的前襟。
“小诺,你怎么这么瘦?”环住儿子的双臂明显地感到宽松的体恤下是根根筋骨。
“妈,累了吧!”闫诺打岔道,松开母亲,拎起行李。
母亲挽住了闫诺的手臂,闫诺有些吃惊,母子俩似乎从未有个这样亲密的动作。母亲对自己一直是客客气气地,保持着一段距离,以前有父亲彼此连系着,后来就变成一道透明的墙了。看来,母亲是放下了过去的一切。不过,对父亲的爱是后来人无法替代的吧!母亲是彻底地相通了,自己开心地过,更是为逝去的父亲过,让他放心,让他安心。
母亲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致。就算对于一直生活在这个城市的闫诺而言,几个月不走一条路,它旁边的风景就会有很大的改变,更何况是母亲。
“就算澳洲再多么美丽,为什么还是会想念S城。想念它的拥挤,想念它的嘈杂,想念混浊的空气,想念它的一切。”母亲喃喃道。
闫诺无法了解母亲的这种心情,也许就是一片土地养育了她,让她对故土怀着无法割舍地眷恋。
“明天去看外婆和爸爸?”母亲转头问。
“你的身体吃得消吗?”毕竟是开过刀的人了,闫诺有些担忧。
“没问题,我恨不得,现在就去看他们。”
“妈,不急在一时。”
“本来这次阿明也想来,不过,我觉得他终究是个外人,我不想他打扰我们一家。”母亲低着头,摆弄着手指上的戒指。阳光下,钻戒闪着光芒。父亲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连个银戒都没有,看来那个男人在物质上绝对没有亏待母亲。
爱,总是有先来后到的。有时候,活人真的是争不过死人。也会爱上对自己好的人,可是却无法给予对方最完整的感情了。爱,真的是自私的。
“小诺,跟妈妈一起回澳洲吧!”母亲这次真的是打定了主意,在机场第一眼看到儿子的时候,心无来由地痛,他那么瘦,那么憔悴,如果不是那抹熟悉的淡淡的微笑。闫诺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除了感情问题,还会什么能把青春飞扬的人折磨的形同枯槁。
带他走,离开这块土地。
年轻人,新的环境,新的朋友,一定能重新恢复生气。母亲暗暗决定。
“让我好好想想!”这次,闫诺松了口。之前,母亲提议,他从未接过嘴。
“小诺,妈妈已经老了。”妈妈不想再等了,黄土都埋到胸口了。未来希望能有最后的最爱的亲人陪伴在身边。
是啊,唯一的亲人就是妈妈了。不和母亲在一起,还能和谁呢?“好,这次一起走!”对母亲说,更是告诉自己。
离开,让自己重新开始!
节气上已入秋,天依旧闷热。
可墓园的风吹在人身上永远是寒入心头的。
母亲跪在外婆的墓地前,痛哭着。闫诺没有去劝,这时候语言的劝慰是空洞的。让母亲得到心理上的宽恕吧!
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等待母亲情绪上的平复。渐渐地,母亲的止住了哭泣,低低地开始和外婆说着什么,闫诺没听清楚。不想打扰母亲,闫诺走到了父亲的墓前。
照片上的父亲依旧年轻。先走的人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活着的人永远会想念他,挂念他。
母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靠在闫诺的肩膀上。
“小诺爸爸,这次我要把小诺带走了。你不会怪我吧!”
“妈,爸爸懂的。”闫诺拍拍母亲的手。
“小诺爸爸,以后这里就你一个人了,我……”母亲的泪再次滚出眼眶。
“妈,只要我们生活的开开心心的,爸爸会更安慰。”伸手搂住母亲赢弱的肩膀。
“我一直是那么自私,以前我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让你一个男人做家务,带孩子,你无怨无悔。现在,又要把唯一的儿子带到澳洲。小诺爸爸,你要原谅我。”
“爸爸,我们都爱你,一直爱着你,不管走到哪里,我们永远爱你。”
不知道母亲通过什么渠道,出国的手续一下子就齐全了。原来,离开是件容易的事情。
整个星期都没见到邓青宇的人影,大概知道自己要走了,干脆避而不见了吧!自己还真是多情,他一定是忙着准备结婚的东西吧!说不想他是骗人的,本以为还可以多看他一眼。
后悔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拍过照片,会不会时间长了, 就会淡忘这张脸?虽然一直在警告自己要忘记,可总想有个念想,就是这个男人自己付出了所有的感情。
将辞职信摆在他的办公桌上,连同车钥匙。
对了,有他的照片的。上次他和PETER打架的时候,把摆在桌上的像框弄碎了,后来一直没买新的框架。
熟门熟路地打开其中一个抽屉,邓青宇的单人照躺在里面。男人靠在阳台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拽拽地笑着。把照片小心地收妥,心似乎安定了些。
坐了火车去H城看赵翼。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赵翼劈头就质问,诧异闫诺的萎靡与苍白。
“我要去澳洲了。”闫诺平静地述说。
“妈的,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赵翼很感冒这句话。
“难道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混蛋!”为什么直觉总是不会出错。
“他要结婚了。”原来说出来,心还是会针扎似的痛。
赵翼瞪大了眼睛,“小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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