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未央----櫻櫻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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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相当?……”陆寒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墨迹的纸递给皇上说,“你自己看看吧,你身边人说的所谓的实力相当是怎么样的……这种形势,就算我再给你一百万修筑城墙都不够……”
周无非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囚车中的人儿身上已经被那些石子砸得都是乌青,渗出了屡屡鲜血……原来有那么一天,你也能在我面前这样狼狈不堪,秦思俊。这也是以后陆寒将要面对的处境……他看了看现在对他唯一有阻碍的郡主也回到了车上,接受着心灵的煎熬。
可是,陆寒面对这样的秦思俊,为何迟迟不来。他有些疑惑的想。
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众人自觉让出一条道路,那名身穿宫廷侍卫服的人驾着马穿过人群,最后停在囚车旁。他看了看囚车里狼狈不堪的秦思俊,叹息般的摇了摇头,然后拿出皇帝突然颁布的圣旨……
大家看看那黄澄澄的绸缎,立刻齐刷刷的跪下,连躲在马车里的郡主也不例外。
“皇上有旨。”他看了看众人说,“秦未央之事依旧有疑点,可能是奸人陷害,为了不伤害无辜,先压回天牢……”他顿了下又说,“另,周乌蒙蔽圣上,犯欺军之罪,先压回天牢,则日斩首示众……”
听到这里,周无非猛然抬头,脑海里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直到两个侍卫上前压住他的双臂,他才如梦初醒。
自己忍住屈辱计划的一切,就这样,灰飞烟灭……
“……陆寒!”当周无非看见从外面走进天牢的陆寒,立刻咬牙切齿的喊道,“又是你害我的,对不对!”
陆寒停住脚步,看了看披头散发的周无非说:“若你没来犯我,逃走后甘心做一个平民百姓,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甘心……哈哈!”周无非疯狂的笑道,“既然当初你这样对待我们周府,就知道有这样的结果……而秦未央就是受这一切苦果的人,他再代你受难……哈哈!”
陆寒皱了皱眉头,然后说:“你们周府落到这付田地也是周相国自己造的苦果,并不是我害了你们,而是你们自己害了自己!”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往天牢深处走去。
后面传来木栏摇动的声音,周无非疯狂的朝陆寒的背影喊:“天朝的迎战帖已经放出去了,帝都大军也已经行动,现在我死了也有天朝陪葬……哈哈……陪葬……陆寒!你回来!给我陪葬……陪葬……”
陆寒没有理他,他想起了那时在书房与皇帝的对话。
朕不会放了秦思俊的,即使你给朕一百万,朕也不会放了他!
为什么,难道你还想要得到的更多。
怨只怨你自己,陆寒,你给朕看了这些东西,既然你给朕一百万朕也救不了天朝,你又不肯出手相助。朕就只能拉着秦思俊给天朝陪葬。若你硬要阻拦。我现在就派人杀了他。
也许这一百万可缓一缓战情……你难道恨我恨到这样的地步。
是的,朕恨你,恨你不能出手救天朝万民于水火之中。
你既然是这天朝的皇帝,这职责就该由你担负。一步错,步步错。当初你颁布下那些有弊无利的政策,就该承受今日的苦果。既然无法挽回败局,你也可以收回迎战帖,或者投降。
什么!你要朕投降,朕一言九鼎,绝不会做那样的事。
哼,我明白了,我会给你我在天朝的所有产业,然后去劝退帝都。而我只要的,就是让我带走秦思俊!
秦思俊的牢房在天牢的最里面,那里阴暗,潮湿,到处散发着腐烂的味道。
当他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秦思俊时,心立刻就缩紧了。他快步走进已被狱卒打开的牢房里,看着秦思俊憔悴而苍白的脸。试着唤了声:“思俊……”
秦额上的伤已经结珈,但是他心里被撕裂的伤口却不断向外涌着鲜血,悲伤,绝望与深深的对故国的愧疚编织成一张网,密密的包裹着他的心,压得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他有恍然看见了那个梦,死去的士兵。满地的鲜血,那个穿着战甲走过来的人……遥远的记忆中,仿佛有人在叫他……
陆寒看着秦思俊略带呆滞的眼神,知道他心中定觉得这场大战是他造成的,于是他小心的将秦思俊满身伤的身子搂在怀里,说:“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
“陆寒……”怀中的人儿突然有了反映,“陆寒……这场战争是我造成的……若我不逃跑的话……我听见了战场上的撕杀声,血,他们在怨恨我……”
陆寒看了看秦思俊,竟然发现他哭了……在他们认识那么久以来,无论他们遭受了什么样的苦难,秦思俊都没有落泪,而他今日……他又何尝不知道,像秦思俊这样的,这种来自心灵上的折磨是比什么都重的伤与痛。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秦思俊沾满血的里衣上,说:“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不会发生的,信我,思俊。”
“信你……”秦思俊的目光有了些焦距,他看着陆寒那坚毅的脸,终于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了,说:“……陆寒,你为什么一直对我那么好……”
“秦思俊,你记住了,就算天下的人都背弃你,怨恨你,我也会在你身边的。虽然我从未听你说爱陆寒,但是,我爱秦思俊,即使你是个男子,即使你是个千古罪人,我也爱你。”
……思俊,那位老者说过,我会带给你屈辱与伤痛,但这次过了,我们就不会了……
狱卒拦着想抱着秦思俊离开天牢的陆寒说:“皇上吩咐,秦未央要一直留在天牢。”
“我只带他回陆府,你们可以派官兵来陆府。告诉那个皇帝,我陆寒说得出,做得到,约定期限内定会回来!”说完,陆寒就抱着虚弱的秦思俊走出了天牢。
早准备好马车在外面的曹或看见秦思俊那么惨的样子也吃了一惊,但他什么也没说,待陆寒抱着秦思俊上车后,他就熟练的驾着车往陆府赶去。

退兵大计

陆寒将伤痕累累的秦思俊安置在陆府中自己的房间了,又亲自拿了药帮他上。却见那秦思俊面颊泛红,一摸,果然是发烧了。就让曹或去请了那大夫来,待大夫来了,亲自吩咐了大夫几句,又让曹或给大夫安排了一间客房,这才拿了轻寒,牵了马和曹或一起出城去了。
直到夜半曹或和陆寒才抄小路到达了荒漠边沿。可是,这时陆寒却缰绳一转,马头一掉往另一边跑去。
曹或见状立刻跟上道:“陆爷,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去军营见马元帅。”陆寒回答道,“我要看看现在军营备战怎么样了,若我与帝都谈判不成功,也可想些法子帮马元帅。”毕竟那曾经是他的老师。
曹或听了他的话叹息道:“陆爷你虽然嘴上说不关心天朝败亡,但是你还是每次都伸手帮助马元帅呀。”
陆寒笑了笑说:“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听见陆寒这样的话,曹或只当是这次天朝亡了,陆寒就不能帮了。便没说什么,跟在陆寒后面朝那军营奔去。
帝都的大军已经行了行程的三分之一了,这次甫天轩亲自带兵出征,这是他自己的主意,即使很多大臣都劝阻他不要去,但是他还是一意孤行,因为他认定这次战争,他们天朝绝对不会输。
这时,外面一个士兵跑了进来:“报告,王,外面有一个自称陆寒的人和他的管家想要见王。”
甫天轩看了看帐篷外面,天才蒙蒙亮,他想不出现在的陆寒想要来这里干什么……既然秦思俊已经从在他的帮助下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了,那应该和他在一起才对,怎么也不可能来找他要人,那么……他还是挥了挥道:“就让陆寒进来。”
“是。”那名士兵领命就下去了,不久,他就带着彻夜骑马的陆寒带到了甫天轩的帐篷。
甫天轩看了看有些疲惫的陆寒道:“怎么,见了本王,竟然不行礼?”
陆寒依旧站在那里,拍了拍衣杉上的黄沙:“难道你不知道,我陆寒从不跪人。难道一个堂堂的王连一点小小的凄凉都没有”
“那你今日来这又是为何?”甫天轩也不与他争那口舌之快,“秦思俊定在你那里了,我不去抓他都算好了,你还要我如何?”
“我今日来就是来劝你退兵。”陆寒站在那里不温不火的说。
“什么?”听了他的话甫天轩差点笑出声来,“我差点忘记了,你是天朝人,而且挑起这场事端的秦思俊也是你喜欢的人,而且你作为一个商人也够果断,有手段……”
“若你能退兵,我可将我在天朝以外的身家全部给你。”陆寒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所以他在甫天轩没说完,就直截了当的进入正题。
听了他的话,甫天轩不再笑了,他眯了眯眼:“看来这次你是认真的。但是依靠我以前里对你的调查,你好象不是那种会做这种事的人……是不是逃跑的秦思俊被抓了,天朝那皇帝拿他来威胁你?”
“是。”陆寒毫不隐瞒的盯着他说,“但是也许思俊没有被他们抓住我也会这样做,我们之间总有些要放下的东西。”
“放下的东西……”甫天轩玩味着这句话说,“你以为凭借这一点钱我就会放弃这么一个攻打天朝的好机会。”
“这一点钱……”陆寒突然笑了,自己在外发展出的无法估计的身家就这样被说成一点钱,但是他不是会在这种小问题上争论的人,因为他知道这是甫天轩在嘲讽他。“我当然还有其他的理由,退兵对帝都有利的理由。”
听见这样的话甫天轩一愣,他坐回上面的椅子说:“那我且听你说说。”
陆寒虽然是个商人,但是他的心思缜密不输于任何人。有时虽然冷血,但是却不无情;虽然霸气,却不傲气;虽然广交,却不滥交……最重要的是,他能看清一些事情,在最关键的时候,然后,放下……
他看了看坐在上面的甫天轩,缓缓的说:“虽然这一战赢的会是你,但是你一定也打得很辛苦。我知道帝都建都在被沙漠包围的绿洲上……终年靠放牧为业,农业甚少。而这几年你虽然大力发展商业,但终究是收效甚微。而且这几年旱灾时有发生,你打仗一半定会后方粮草不足,而且这次打仗是由你出兵,若不能五日攻下天朝,就会无可奈何的等待粮草供应。”
虽然陆寒说的有理,但是甫天轩还是反驳道:“这有何难,我们军队三十万人,兵强马壮,定能一日打退天朝军队,二日攻克城门,三日就拉那皇帝下台了。”
陆寒听了他的话却笑了笑说:“恐怕你只是听了天朝军队薄弱,却不曾听说天朝有个马占将军。那将军曾在二十年前军饷不足的时候将我天朝边疆叛乱平定……现在他已经被任命为元帅,看来你是不能在十日之内攻溃我朝军队的。现在我们天朝百姓对帝都甚是怨恨,你攻入天朝定一起反抗,只怕导师损兵折将也才能攻入皇宫……况且,这次你的帮手没来帮你。”
甫天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陆寒继续说:“和你结盟的华国和其他一些小国都袖手旁观。他们就是等两败俱伤,好坐手渔翁之力。况且一些小国在天朝与帝陡之间,若你攻下天朝势必要越过这些小国管理,岂不麻烦。”
甫天轩看着说得头头是道的陆寒,不竟心惊,此人心思如此缜密,若是一国之君,想必这天下到最后都是他的了,难怪可以富甲天下。但是他确实有些被陆寒说得心动,“那这次退兵对我帝都也不失去了一个攻打天朝的好机会,若以后天朝再次发展起来,又如何是好?”
听见他的话,陆寒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天朝若势已经成定局,奸人当道……”恐怕皇上虽然想改变也是力不从心了罢!他继续说,“但是以后若天朝再发展,你也可以比天朝发展得更快,你可以先吞并自己身边的小国,当然理由就是背信弃义。然后逐步壮大自己的势力,在现有的绿洲内拆掉一部分宫殿,那里土地肥沃,正适合发展农业,这样就解决了粮草供应,草地旱灾的情况了……况且,等你收了我在别国的所以店铺,若妥善经营,定能富裕国库,扩展军备……”
甫天轩突然沉默了下来,然后他问陆寒:“你值得为一个秦思俊放弃自己的所有,去帮一个原本害过他,而你不想帮的人。”
陆寒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而遥远,说:“天下已经分得太久了,而你,不也是一直想做这天下君主的人吗?”
甫天轩愣了一下,然后说:“陆寒,我如今才明白,你和我都是一样有野心的人,若你不甘当一个商人,我最大的敌人就是你了。”
“可惜,我陆寒只是个商人,一个被秦思俊蒙蔽了双眼的商人而已……”
我何曾不想坐拥天下,但那时是在小的时候,父皇抱着他坐上龙椅的感觉自己至今还记得,但是,那只是过去的事了,过去的事,就像过眼云烟。自己也曾豪言壮语,虽不能坐拥天下,就得到天下的财富……但是当遇了他,自己才明白一切的一切都不过的过眼云烟,散去,最后陪伴自己的人,定是最爱的人……
他该谢谁呢,给了他一个秦思俊……
陆寒笑了笑,望向了远方……

死生之际

当曹或看见走出来的陆寒那熟悉的笑时,他知道,这事成了。但是他的心还是一点点的落了下去。因为他已经知道陆寒用什么来交换这一次可能只有烟花盛开那样短暂的和平。
他想,果然,自己的预言是准确的,秦思俊“毁”了陆寒,“毁”了这个本可继续坐拥天下财富的商人。但是,现在的他却不怨,因为他知道,这是陆寒自己的选择,他,无法改变。
“陆爷,现在我们回去吗?”曹或牵过马问道。
陆寒却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半个竹契,递给曹或:“这是我走时和皇上定下的契约,皇上的手里有另一半,写着退战协议。现在甫天轩已经在这一半上刻上了停战两个字,这样两个国家都不失面子,而我们到这里的事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那陆爷是要我?”曹或疑惑的看着他。
“把这个送回天朝,皇上就会放了思俊……你定要快马加鞭!我和皇上约定的日期就要到了。”陆寒的话坚定的不容曹或反驳。
“那陆爷你呢?”
“我,我已经走不掉了……剩下的所有事都拜托你了……”
陆寒的话犹如叹息般,却深深的此到曹或的心里……他说什么,陆爷说什么,难道……他抬头想阻止陆寒。却发现陆寒已经走远了,留给他的只是一个越来越远的背影。曹或颓废的放下说,因为……
这是陆寒的决定,其他人不容反驳……可是,秦思俊还在等他呀……
陆府。
郡主急匆匆的由婢女带路望秦思俊的房间走去。前面的婢女也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她不知道高贵的郡主为什么会突然来访,在陆寒不在府中的时候。
“郡主,这里就是了。”婢女刚为安安郡主打开门。安安就冲了进去。
这是本属于陆寒的房间,若大的房间显得很空旷,外屋连着一间小书房,里屋就是内室。安安先冲进内室寻找,看见空荡荡的床后心里“咯哒”了一下,急忙跑到书房寻找了起来,当她看见一个独自坐在书房开着的窗户前的秦思俊才舒了一口气。
她看见秦思俊单薄的里衣,立刻从内室的桌子上拿了一件淡蓝色长袍胡乱套在他身上,而秦思俊竟然像个活死人一般毫无知觉。当安安拉住秦思俊的手想把他带走时,却发现他的手竟然冰凉无比,立刻倒吸了一口气。
看见这样的亲思俊,安安突然觉得很无力也很恼火,她一把甩开他的手道:“看来陆寒为你付出的这一切都是不值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以前看到的那个秦护卫到哪里去了!”
“陆寒……”秦思俊终于回过神来,“陆寒他回来了没?”
“他,他可能不会回来了。”这句,安安却突然说得那么镇静,她盯着秦思俊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他去说服帝都退兵了,在走之间偷偷派人找过我,说他如果今天不能回来,就让我把你带出陆府,保你周全……”说完,她的嘴唇颤抖着,终于流出泪来。
……如果今天不能回来……今天不能回来……不能回来……
这句话如千军万马碾过秦思俊已经不堪一击的神经,他却“腾”的一声站起来,拉着安安的手说:“郡主,带我出城,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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