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羽儿一脸平静的站在绣榻旁边,安麒麟觉得这是一种挑衅更是一种侮辱,不顾自己已经渐渐虚弱的身体就冲着安羽儿当胸一掌,使出了全部的内劲。他再也不能容忍安羽儿这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了。哪怕是忤逆母亲的意愿也不能再任由他继续抢夺他仅剩的所有东西。安羽儿必须死!
看着安麒麟双眼赤红的冲他击出狠命的一掌,安羽儿苦笑着闭上双眼等待着。他不明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哥对他变得那么的仇视了。也罢,也罢,死在大哥的手里就算了结一切了吧!一股深深的悲哀弥漫全身。不知道为何,在这个生死一瞬的时候他居然回忆着那个执起碗盘喂他吃食的宣冥,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却对他呵护备至;还有那个眉间青色钿印双眸温柔如春风的男子对他说“安安,我不会害你的。”,那个号称“圣”的仲轻飏。唇角扬起了一抹留恋的笑,不自觉的就鼓起了内力。
安麒麟中毒之后功力已经被消褪的所剩无几了,使劲的一击却还是让安羽儿倒退了整整三大步,吐出了一口浓稠的鲜血。看着并没有毙命的安羽儿,安麒麟暴戾的气息更加深浓,无奈却再也没有能力再出杀招,只能愤恨的坐于绣榻旁边,守着自己的妻子。防备的眼色紧紧的注视着安羽儿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安羽儿喘不上气来,但是看到大哥一脸戒备满目怀疑的样子他更觉得心痛难耐。大哥深刻的仇视让他觉得异常的疲惫,抬起虚浮的双脚靠近桌边,安羽儿掏出腰间那瓶蓝色的解药置于桌上,转身就准备离开。
安麒麟凝目等待安羽儿的反击,却只是看到他转身离开。正有些疑惑的时候发现安羽儿停下了脚步。安麒麟的身体又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对安羽儿根深蒂固的厌恶让他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
“大哥,桌上是‘魇’的解药,你快些服下去吧!”安羽儿轻声说,语气平静无波。
安麒麟没有去看那瓶救命的药,他压根不相信安羽儿给他的是解药。所以只是冷漠的盯着安羽儿的后背没有动作。
安羽儿明白安麒麟绝对不会相信他,但是再他中毒已久的情况下再也不能拖下去了,更何况……
“大哥,不管你相不相信,你是我哥,我不会谋害你的。那瓶药你药尽快服下,嫂嫂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需要你的照顾。”说完也不管安麒麟会怎么想,顺着洞开的窗口就一跃而下,消失在浓重的月色里。
安麒麟激动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执起妻子的手腕,隐约多了的一条脉象让他动容的湿了眼眶。颤抖的手指抚摸这妻子娇嫩憔悴的脸颊,看到自己已经完全乌紫的指尖才转头看向安羽儿摆放再桌上的那瓶解药。
湛蓝的瓷瓶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气息,安麒麟瞳孔里第一次浮上了一抹深思。
大哥果然是尽得父亲真传,当胸的那一掌让他的气血不停的翻涌而出。再一次呕出一口血污,安羽儿乏力的靠在树干上休憩。疲惫的睁着双眸看着淡淡的月色出神。
他其实能明白大哥对他的顾虑,也知道大哥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不是他能预料的到的。他只想用自己的能力去补偿,让大哥对他的仇视能少一些,再少一些。但是看着今晚发生的事情,估计又搞砸了吧!
安羽儿自嘲般的弯弯唇角,抚摸这胸口还在不停抽痛的伤处,静静的想着。
半晌之后感觉好些了,就直起身子站了起来,蹒跚的钻进了夜色憧憧的树林里。
该继续去寻找,寻找一处能容纳下他的地方了。
第九章
虽然现在已经是丑时了,但是宣府的书房里依然灯火通明。宣府之所以能在京雷国和风绝国稳稳的站稳脚跟靠的就是宣冥精明冷静的头脑和强势的经商手腕。而现在人人都知道天下最有财势的就是宣府的主人,连皇室的金银都只是宣冥拥有财产的九牛一毛罢了。
钱财一多就容易出现歹人,但是偏偏集天下财势于一身的宣冥身边却从来都不会特意的去配备护卫,也不是没有人去打宣冥的主意,却一直都没听说谁能成功绑架过他。这样的传言又使得宣冥越加的神秘莫测。有人说宣冥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某个国家为了集中钱财而塑造出来的一个形象,为的就是扰乱其他国家,不让别国知道自己国家的具体实力;也有人说宣冥其实是个傀儡,真正掌握宣府经济命脉的另有其人,只不过总的说一个名字而已。总之许许多多纷杂的猜测都没能动摇到宣府的地位,宣府依然是天下最有财势的地方。
“主子,已经丑时了,该去歇息了。”宣府的大总管宣亦恭敬的对还在埋首批阅今天收到的各地账目的宣冥说道。
宣冥执笔的手依然没有放下,而是继续沾着金墨一点一点的在账目上标注着重点,好似对宣亦的劝说充耳不闻。但是跟在宣冥身边已经十年的大总管却明白了宣冥的意思,倒退三步跨出了书房带上了大门,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确定宣亦已经离开,宣冥停下了运笔如飞的手,深邃幽深的双眸里闪动着一抹精光,忽然就把手中的狼毫毛笔扔向了书房书柜后面的空隙之间。
“嘻嘻……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啊,怎么都不早说,害我在这里站了好久。”一阵清脆悦耳的嬉笑声在毛笔插进书柜的瞬间响了起来。而说话的人现在却安然无恙的端坐在高高的书柜之上摇晃着双脚,显然是既舒服又惬意。
明亮的灯光照出来人的身影,宣冥转头一看,却有一丝的吃惊。很快这抹讶异就消失在了眼眸深处,平静无波。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微微仰首和托腮看着他的安羽儿对视着。
安羽儿笑眯了猫般的双眼,嫣红可爱的双唇也荡漾着愉悦的笑意。半晌之后,安羽儿再次开口:
“抱我。”安羽儿就这么坐在书柜上冲着宣冥伸出双臂,没有去询问宣冥是否还记得他,仿佛宣冥的怀抱天经地义就是属于他安羽儿的一般,熟稔的像是与宣冥认识了很久一样没有半点的犹豫。
原本坐在案桌后的宣冥凝视着安羽儿的双眼,瞳孔里迅速的闪过一抹愉悦,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而安羽儿也由着宣冥盯着他看,双臂依然倔强的伸向宣冥,脸上甜蜜的笑容也丝毫未改。
一刻钟后,宣冥仿佛是终于看够了,站起身来走向书柜,印着烛光的双眼不复黝黯,闪现着莹莹的光彩,没有接过安羽儿伸展着的双臂而是直接握住他不嬴一握的纤腰把他横抱了起来,走向宽大的书桌把安羽儿放了上去。双手顺势就撑在了安羽儿的身体两边,让他无处闪躲的被锁在怀抱里。
安羽儿看着灯火下宣冥眼里跳跃的火苗,小巧的红唇绽开动人的微笑,眼底却慢慢氤氲上一层水汽。突然用头顶住了宣冥还系着额带的额头,连被额带间镶嵌着的猫眼石咯到了脑门都顾不上了,娇甜的声音突然有些晦暗不明的说着:
“宣冥,我想你。”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是看着宣冥沉静似水的双眼就觉得一切都能轻易的放下了。
宣冥不动声色的看了安羽儿半晌之后,猛的一下把安羽儿扯进怀里。比平时热烫的身体紧紧的环绕着这个突然出现又莫名离开的少年。直到确定他是真的,听到了一声接着一声坚定真实的心跳,宣冥才能相信,眼前出现的羽儿不再是他的幻觉。
焦灼的双唇寻上安羽儿散发着隐隐暗香的柔软唇瓣,激烈的索取着他想得到的一切。平时不懂相思,却在遇到这个如同轻柔羽毛一般顽皮的少年时被缭乱了心神,从此心上记挂着、惦念着。火焚般的思念就在拥抱着他单薄身躯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宣冥一把挥开书桌上他才批阅完毕的账目,宽大的案桌上只留下了一盏金漆墨汁。带着急切的手指暴戾的撕扯开了安羽儿轻薄的衫衣,随手扔在地下。而安羽儿也解开了宣冥繁复的墨色玄服。两人的衣衫重重叠叠的丢在地上,隐隐暗示着接下来的激情时刻到来。
等到安羽儿已经浑身□着坐在案桌上时,宣冥的上衣也已经消失无踪了。盈亮的光线下,安羽儿瘦削的胸膛上一处青紫的淤痕格外的明显,印着白皙的肌肤更显得狰狞。宣冥墨色的瞳孔迅速的扩张了一下,修长笔直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抚上了那处青紫,带着深深的怜惜和疼爱。
安羽儿也低首看了看那处明显的淤痕,随手拿起桌上还剩下的那盏金漆,用毛笔沾满了墨汁递给了宣冥:
“在我身上留下你的痕迹吧。”说完就把毛笔塞进了宣冥抚摸着他伤处的手里。
宣冥握紧了毛笔,抬眼注视着安羽儿。安羽儿鼓励的笑了笑,自觉的挺起了单薄的胸膛,等待着宣冥在上面落笔。
感觉到安羽儿的坚持,宣冥提起笔就轻柔的在那块青紫上画上了第一笔,起笔时正好是在安羽儿的心上。烛火因为夜间漏过窗户缝隙钻进来的夜风轻轻的摇曳着,印在安羽儿渐渐染上金色的身体显得格外的诱人心魂。而宣冥专注的勾画着他心里想着的图画,一撇一捺、一弯勾一回笔都小心翼翼。直到大朵大朵的金色牡丹在安羽儿的胸膛上盛开时,才轻缓的放下了狼毫毛笔。
就着已经稍显昏黄的烛火,宣冥搂着安羽儿的腰,仔仔细细的观看着牡丹花的每一簇花瓣,带着薄茧的指尖游走在牡丹的每一处线条,安羽儿的呼吸慢慢的有些沉重了起来。忽然,宣冥对着牡丹花的花心就咬了下去,鼓动着心跳的脆弱肌肤被尖利的牙齿刺穿,安羽儿忍着疼痛由着宣冥的放肆,感觉心口的伤痕慢慢的发热发烫,直到宣冥抬起头来他才看向自己的胸口。
原本青紫色的淤痕现在已经被金漆覆盖,而牡丹花的中心却有一道还流着细细血丝的新的伤痕。印着金色牡丹显得格外的妖娆美艳,连安羽儿自己都觉得这株牡丹美的不似真物。
“我在你心上!”宣冥托起安羽儿的下颚,一句宣誓般的话就顺着重新继续着的热吻传到了安羽儿的耳朵里。
浑身充斥着的热量像是要活生生把人烧伤一般,心口处强烈的跳动带着疼痛也带着隐约的甜蜜。
第十章
“我在你心上!”他笃定一般的这么对我说。
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他是否能一直留在我心上时,他就这么坚定的宣告了我和他这辈子最深刻的纠缠了。
虽然知道誓言最是虚无,还是忍不住去奢望,我真的能留在他心上一辈子。
“羽儿……羽儿……羽儿……”宣冥沙哑的声音在昏暗的内室之内不断的回响,就这么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安羽儿的名字。
“嗯、嗯……嗯嗯……哈……”甜腻诱人的嘤咛回应着宣冥的轻唤,雪白的脊背趴卧在高高叠起的锦被中,十指深陷进已经被撕扯得变形的软枕里,隐忍的低低呻吟着。
安羽儿身上金色的牡丹已经顺着两人身上细密的汗珠流了下来,连宣冥一直紧贴着安羽儿后背的胸膛上都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金色。就着肢体相连的姿势,宣冥附在安羽儿耳畔一次又一次的轻唤着他的名字,炙热的硬物依然激烈的摩擦着安羽儿柔嫩的内壁,语气的轻柔和肢体的激烈让欲望更加蒸腾起来。
而安羽儿就这么全身无力的任由宣冥在他已经刺痛到麻木的□里不断冲刺再冲刺,被冲撞的身体不断的摇晃着,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不断剧烈的喘气着。再一次释放了体内所有的灼热,宣冥沉沉的压在安羽儿身上喘息,纤直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安羽儿泛红的耳垂,流连不去。
“为什么?”许久之后,宣冥低沉的声音在安羽儿耳边响起。他想知道羽儿刻意引诱他的原因。
安羽儿持续轻喘着,而宣冥也并不催促,静静的等待他的呼吸缓慢下来。灵活的手指在安羽儿晕染着金色的雪背上轻缓的勾画着最初那朵牡丹的线条,眼里却带着一抹深思。
好半晌之后,安羽儿才细若蚊呐的回答了一句:
“我想你了。”
是的,因为想念,所以他来了。
宣冥没有继续询问,只是默默的从安羽儿身上起身,去准备洗漱用具清理两人身上满布的浊液和墨迹。
安羽儿把面颊深深的埋进柔软的锦被里,双手紧紧的拥抱着带着宣冥气息的软枕。仿佛,宣冥的温暖还在身边一样。
等到宣冥准备好热水回到房里一看,内室凌乱的大床上已经没有了安羽儿的身影。宣冥的眸子一黯,缓步走向床榻。凝视着刚才安羽儿趴卧着的锦被上那处微湿的痕迹,轻轻的伸出手指慢慢的抚摸着,一直到天明。
“我等你。”等到晨曦第一道微光射入房间里时,宣冥才张开嘶哑的双唇低低的说了他一直想说的话。可惜,想听这句话的人却没能听见就再一次消失了。
大陆上最强大的四股势力分别是位于北方民风最为彪悍勇猛的京雷国;地处南方四季如春风景优美的风绝国;处于东方盛产瓷器人民最富庶的奚朝国和最是神秘莫测的雨灵谷。
而风绝国却是所有周边国家最向往的地方,原因无他,因为风绝国有恍若仙境的美景,更有仙人下凡一般的绝色美人。山水的润泽使得风绝国的人天生都长了一副好皮相,可以说男子俊美无比,女子美艳无双。使得周围国家的人们都希望娶得风绝国的女子或者嫁进这个美丽的国家生活,看看能不能也成为气质出众的美人。
虽说风绝国专出美人,但是国家的军事实力却不比任何一个国家逊色,相反,就是因为美人容易灭国,使得国主最重视子民的强身健体。连一般的寻常风绝国女儿家都会一些简易的拳脚功夫,更别提那些貌似弱柳实则强悍的风绝男儿了。
不过说到风绝国最美的人是谁,相信随便在风绝国境内问一个人都会回答同样的一个答案:
“我们的帝尊是最美的人。”
风绝国的帝尊就是现在已经登基满了五年的炽帝——凤逍奕。原本风绝国历来都是崇尚节俭勤政的治国之方的,但是炽帝一继位就一改以往的作风,要求帝都之内但凡他能目所能及的地方都要铺上上好的美玉。这样浩大的工程和昂贵的花销使得一时之间炽帝成了风绝国人民眼中最昏庸的皇帝。但是炽帝却在继位之后短短的一年之间利用国家现有的资源让所有的子民都过上了好日子。
其实也就无非是利用了仙境一般的风景在国家周边设立了哨所,凡是到达风绝国的人一律要缴纳一定的钱财,否则就不予通过。一开始所有的子民都对这么霸道的条款不以为然,觉得风绝国肯定就这么败在炽帝的手里了。结果他们都低估了美人可以倾国倾城的道理,不能自由出入风绝国反而使得那些追风逐浪的寻美之人愈加的狂热起来,为了欣赏美人许多的人都不惜倾家荡产。
炽帝专门命人在哨所附近修建了繁华的商业街道,让风绝国的子民都在那些街道上经营买卖,让那些被栏在哨所之外的狂蜂浪蝶们只能远观而不能细看,勾得人心痒痒的同时掏钱的速度也就迅速非常,自然能使得风绝国的经济蒸蒸日上了。
既然没有使得国家衰败,又能丰衣足食,一时之间风绝国的子民对炽帝也就没有了丝毫的抵触了。到现在炽帝继位满五年的时候,群臣都提议炽帝一定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庆典,来展示一下他们风绝国的风采。其实真是的目的就是希望现年已经年满二十五周岁的炽帝能寻得一位适合的帝后为他们风绝国产下未来的储君。
“帝尊,该更衣出席宴席了。”炽玉宫的内侍总管福满躬身对着一直背对他的炽帝做出第十次提醒,无奈炽帝依然面对着镜子没有做声。
“帝尊,该……”当福满准备第十一次进行提醒的时候炽帝开口说话了。
“福福啊,你说怎么办呢?”幽怨的声音仿佛受尽了世间一切委屈一般的哀怨凄婉,但是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却让福满满脸的茫然。
就着铜镜的反光,凤逍奕看到他的总管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愈加的伤感了。
“福福,你怎么连我担心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呢?唉……”悠长的叹息让福满出了一身的冷汗,楞是没有明白凤逍奕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眼看着福满已经因为焦急憋的一脸通红又迅速泛白的脸色,凤逍奕终于好心的告诉了福满他迟迟不去参加宴席的原因:
“我最心爱的那块镶着猫眼儿的玲珑玉佩不见了,我伤心啊!”镜子里一双含着波光的美眸闪动着无限的忧愁,好似天快塌了滴快陷了一般的无奈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