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再来(穿越时空)----侍月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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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慢慢转向那边,一个人影都没有。
那气息骤然跑远,很快撤离了我能感知的范围。
啧,麻烦,又是这样,大明星住在这种市郊的住宅区也逃脱不了每天被人窥视的命运。
再一次深切怀念我失去了的魔力。
报刊亭很近,出门第一个拐口就有一家,跟摊主说要一本《幻梦》,对方是个刚过中年的女性,闻言明显露出诧异的表情,死命盯着我看了半天,连话都说不出来。
“大姐?”我在她眼前晃晃,“有事么?”
她啊了一声,忙从一堆五颜六色的杂志堆里抽出本薄薄的16K东西来。
我掏钱的动作于是瞬间僵硬了。
这……封面上的人咋这眼熟。
摊主也是看看封面,再看看我,终于小声说了句:“12块。”
我机械式的从口袋里抻出12块钱来,拿过杂志,以一种幽魂状态往回飘。
“海?买回来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君陌正把小落的食盆举起来,个头长得飞快的小东西咪咪叫着往上扑,想顺着他的腰往上爬,一人一猫闹成了一团。
我正要说话,身侧传来的另一个声音让我立刻冻结当场,条件反射似的把手里拎着的彩色杂志护在怀里,脖子呈现僵硬迹象,一顿一顿地转向那边。
“去买什么?”许岚飞懒懒的声音带着些许倦意,但眼睛里精明的光没有丝毫迟钝的迹象。
而他身后……许翼为什么又跟来了。
“没什么,一本杂志,小飞你现在才回来?”努力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试图呈现出极其自然的笑意,却在下一秒某人的捣乱中彻底破功。
“就是这个?”君陌从我手里抽走杂志,对着封面怔了怔,“效果真不错。”
我当场石化。
许岚飞自然溜达过来参观,娃娃脸上不动声色,甚至还露出个浅浅的笑来——虽然我背上立刻就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果然不错,挺专业的。”他伸手接过来,又往里翻了几页,好死不死刚好翻到彩页那部分,全部都是……我跟许翼上次帮何菁他们拍的照片。
许翼还傻呆呆的原地杵着,一脸事不关己的安然,手里捧着新泡的茉莉花茶喝。我闭了闭眼睛,在心里替他祷告:老兄你多喝两口吧,估计一会想喝都没机会了。
“小翼,你跟我来一下。”
“欣赏”了好半天,许岚飞终于放下那本定时炸弹,平静地让许翼上楼,临转身前看了我一眼,让我刚刚还只是石化的身体彻底被冻成了冰雕。
被无视的小落在脚底下喵地叫了一声,我稍微回神,蹲下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小东西在我手上蹭蹭,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
“这是你们上次拍的?”君陌的声音突然挪到了耳边,我手一抖,险些把手指戳进小落耳朵里。
惨,我似乎把后面这家伙给忘了——虽说跟许岚飞相比,他的威胁还稍微差了那么一咪咪。
腰被用力勒着拽起来,来自后方人的体温不知为什么反倒让我有种逃跑的冲动。
要不怎么说动物都是敏感的,小落在君陌靠过来的一瞬间蹭地一下子窜回了猫窝。
不讲义气的家伙!我瞪它,小落不理我,只留了个猫屁股在外面,尾巴都缩了回去。
“你担心小飞生气,那我呢?”腰上的胳膊勒得用力,苦于力量悬殊,我没挣脱的可能,只能由着另一只手慢悠悠地从T恤下口钻进来,摸索着四处点火,“你认为我不会生气?”
我讪笑着打圆场:“因为君陌的气量一向不错。”
热乎乎的气流垂在耳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君陌轻哼一声:“拿这种话挤兑我也没用,原则性的东西我从来都不会让步的。”
“那是之前拍的,我们的关系明明是在那之后。”我努力辩解。
他的手臂紧了紧,肺里的空气差点都让他给挤出来,我咳嗽一声,忙试图挣开些以免窒息,毫无间隙贴在一起的身体突然有了些许变化。
“呃……君陌,你先等一下。”我吓一跳,不敢再动,拍拍他的手臂小声说,“我认错还不行吗。”
危险的声音完全没有缓和的迹象。
“认错?那认罚么?”
这时候就算签订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的卖国条约我也得认了。
忙点头。
一声嗤笑:“那就好,就地正法。”
身体被扔到沙发上,手腕和到一处压在头顶,下巴给另一只手捏着,连两腿都被他的膝盖牢牢压住了,半分也动弹不得。
“喂,等一下!这是在外面!”我瞟了眼楼上许岚飞的房间,他们随时有出来的可能。我可不想像给人捉奸似的狼狈。
“你自己说的认罚,”君陌那张迷死一票Fans的脸就悬在头顶,眼里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想认错连这点诚意都没有?”
“明明是两码事,放手!”
被压成这种纯然让人掌握在手心里的姿势,我忍不住也动了气,边用力挣边回瞪他。
黑沉沉的眼睛里看不见我自己的倒影。
君陌脸色一变,扳着我脸的手骤然用力,几乎捏碎了骨头。
“你觉得我不会介意?”
“疼,我说了……”
眼睛骤然睁大,下半句话被堵在喉咙里。
与其说君陌是吻上来,倒不如形容为咬上来更贴切。
猛地撞过来让我一瞬间有牙齿会被他撞掉的错觉,接着上唇是一阵尖锐的刺痛,血腥味立刻蔓了满口。
他粗鲁地捏着下巴关节,强迫我张口,舌尖强盗似的硬闯进来一阵掠夺,强硬地卷着我,在每个角落用力舔弄,舌根都酸麻了。
用力想扭开,压在胸口的体重已经让我呼吸困难,再加上他的强吻根本不打算给我呼吸的空隙,大脑一阵眩晕,只见到原本俊逸的容貌扭曲着。
君陌的胸膛也剧烈地起伏,偏偏力气不见丝毫松懈。
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会缺氧晕厥的时候,他的膝盖往下打了个滑,右腿骤得自由。
“唔……放开我!”狠狠一腿撞在他腰侧,身上的压力终于一轻。
我坐起身,按着胸口狂喘,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君陌被我踢下沙发,好在比较矮,周围也没什么危险物品,他只是仰天摔在柔软的地毯上。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君陌。
记忆里的他,无论笑闹还是沉默,眼神从来都是清澈的,带着点奸奸的顽皮,像个在恶作剧的大孩子。
但现在,感觉上他躺了很久,那姿势完全没变化,幽深的眼睛看不清情绪波动。
杂志扔在一边,封面上许翼两手撑着桌子步步逼近,我往下倾身,正是最早被孩子们抓拍的那张。略带点愧疚,但刚想张口,唇上被咬破的地方刺痛,随手擦了擦,渗出来的血丝沾上了手指。
君陌蓦地起身,看都不再看我,用力踩着楼梯上去,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吓得刚从猫窝里探出头来的小落又缩回去。
仅有的那一点愧疚立刻被怒火代替。
这算什么?
只因为帮几个男孩女孩拍个照就跟我翻脸,那他平时拍戏的身体接触又怎么算?!独占欲也不是这么个占法,我有自己的尊严,不是属于任何人的所有物。
更何况这件事明明是在我们扯上更深层的关系之前,他有什么理由对我发脾气?
一拳打上柔软的沙发,受力处软软的,没发泄出来反倒更觉郁闷。
越想越气,几步跨上楼梯回自己的房间,同样重重甩上门。
把自己埋进柔软的被子里,昨天晚上他闯进来夜袭,两个人在这张床上纠缠了大半夜,到天快亮时才相拥而眠。
摸摸胸口,本以为那一片空洞已经填满,在失去神智的刹那我确实听到了他的那句“我爱你”。早就过了做梦的年龄,居然还像个孩子似的,想对一个相识不过几个月的人付出真心——不是不能,而是太早。
至少就在刚才,还是给人当成了一件想要独占的玩具,并没有对等的关系吧。
拥紧被子,上面散发出他的味道。忍不住想起全身心交付时的冲动,那种把灵魂彻底与对方交叠的感觉,让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我深深吸了口气,猛地把被子甩在地上。
离了温暖,窗户开着,身上立刻一阵寒冷。
起身下床,把落地窗开到最大,属于春季的干燥的风扑面而来。
冷,但清醒。
外面传来轻轻的挠门声,我开了门,黑白相间的小毛球可怜兮兮地在我腿上蹭蹭。
抱起来,暖的。
温暖,并不是只有他能给予。
小落亮晶晶的猫儿眼盯着我,明显长大了不少的猫爪搭在我胸口,指甲露出些许,抓着衣服。
傻子,这只是身体上的亲密关系,我们并没有给对方更多的承诺。
握紧了自从那天再没摘下的石头,我轻轻对自己说。
自回房间,我就一直没出去。
也许多少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晚饭也完全没胃口,索性就窝在屋里。
傍晚天开始渐阴,风也凉起来。我开门把小落推回外面让它去吃饭,关上窗户,把被子捡起来堆在床上,钻进去。
管他里面有谁的味道,今天只有我自己就够了。
天全黑下来时,我已经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隐约又听见轻轻的挠门声,接着是脚步声,还有小落喵喵叫的声音。
裹着被子翻个身,听着低沉的声音安抚猫咪。
门外的人往远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顿了顿,又走远,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最后终于叹了口气,旁边的房门轻轻响了一声,一切归于平静。
我用被子蒙住头,告诉自己,我什么都没听到。
但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失眠了大半夜。
早上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许岚飞不知怎么的居然没起床,只有许翼笨手笨脚地从厨房翻出包方便面,煮的时候差点引发火灾。
“小飞呢?”我把他赶到一边,调小了火焰,又在里面磕了个鸡蛋,随口问道。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舒服,还在睡。”
我抬头看他,许翼大概是被我看得发毛,忙找个碗把煮好的方便面盛了,落荒而逃。
至于许岚飞不舒服起不了床的原因,我用膝盖都能猜得到。
车里静悄悄的。
雨天路滑,市郊的公路上很清静,一路上几乎都没看见车影。路不很宽,并排最多也就能过四辆小车,两旁没有护栏,下面就是足足低了将近2米的荒地,偶尔还有傍着公路建的民房,支出牌子来卖点香烟饮料什么的。
按计划,今天君陌有个还算重要的公众活动,不露面肯定不行,于是迫不得已随行人员改成了我。
安全带勒得胸口有点发闷,松松,单手支着下巴,看着车窗外朦朦胧胧的景色快速闪过,无聊,却足以发呆。
君陌的气息一直很不安定,从上车就好几次欲言又止,接连往这边瞄了很久,都没付诸行动。
其实刚才他开车出来时,我满心想拉开后面的车门坐进去的。
他在驾驶席上没动,眼里却透出几乎算得上无措的颜色。
一瞬间,不自觉地改变了主意,还是坐进了前面的位子。
我承认,从前世我就多少有点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张海也是个倔得一头扎进去8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不然也不会赌气直接跟江霆私奔。这两样融合的灵魂又怎么可能突变成柔顺的小绵羊?
怒气经过一夜平息基本上没剩什么,但某些东西依然如同鱼骨梗在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胸口憋得发慌。
继续看风景发呆,旁边的人动了动,搭在身侧的左手突然给握住,凉凉的,略带了点汗的手,塞进了什么东西。
我看他一眼,君陌忙转开视线看前方,俨然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虽然周身凌乱的气息早就已经泄露了他的不安。
掌心里是巴掌大的小纸条,边角已经给汗浸湿了些,字迹晕染开,但仍可以清楚辨识。只有一句话:对不起,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好不好?
诧异地扭头看他,君陌侧脸的线条分明,鼻梁挺直,不说话时周身弥漫的气质是成熟而忧郁的。但是……这种小学生同座吵架才会用到的传纸条道歉居然被他用上,我实在……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原来哭笑不得这个词应该这么用。
撇撇嘴角,把纸条简单叠了叠,塞进他的风衣口袋。
君陌的表情一瞬间垮下来。原本还是混着不安的期待,现在眉眼满是失落,肩膀也似乎无力支撑,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错,简直像那时候军队里干了坏事被人教训的大型犬,就差低头呜呜地凑在脚边拱来拱去。
如果在他头顶弄两只狗耳朵,现在也一定是垂得低低的贴着脑袋。
忍了又忍,憋了又憋,转头装看风景,脸憋得发胀,最后终于没忍住,噗的一声发出媲美人类黄豆吃多的时候很容易从消化道排出某种气体时发出的声音。
周围依然静悄悄,只除了我压抑的几乎让自己窒息的闷笑。
什么叫神经脱线?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揉着几乎抽筋的肚子,我瘫在车窗前的台上,枕着自己的右胳膊欣赏君陌此时变幻莫测的表情。
他先茫然了好一会,骤然露出一幅咬牙切齿的表情,尽管目不斜视,但我想他这时候肯定想把我连皮带骨一起嚼了。
“我讨厌被人当成所有物。”我轻声说。
君陌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一紧,指上的骨节明显握得发白。
坐起身来,倚在柔软的座椅上:“我希望能有个对等的关系,至少在我们能给对方更多承诺以前。”
他干燥的唇抿了抿,说:“我以为已经给过你承诺。”
“情动时的一句话,当不了真的。”我摇头,视线慢慢描绘他的侧脸,“所谓的‘爱’只是一个字而已,随口说说,谁都可以。”
“这种事,我从来不随便说,”他隔了一会,小声但坚定地说,“信不信由你,我会证明。”
我哑然失笑。
没来由的,心情突然开朗许多,难道跟个孩子气的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思维也会变得幼稚?
车子拐了个弯,绕过一家小小的旅馆,我正想再说什么,前面蓦地现出一片狼藉来。
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身体剧烈前倾往玻璃撞过去,半途给安全带拽住了,勒得呼吸一窒。
接下来的事就好像放电影时的慢镜头,窗外的景色迅速转换,身子随着惯性右倾,还没撞到车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拽回来,腰被座位之间的拉杆搁得生疼,上半身却还控制不住,一头栽进不算坚硬的胸膛,被牢牢固定着,包裹起来。
车身巨震,慢了零点几秒,周围才传来嘈杂的人声。
拥着我的怀抱紧了紧,熟悉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我呆愣愣地坐了很久,试探着伸手揽上君陌的肩膀,除了满手粘腻,肩胛位置还有冰凉的金属,划过手掌一阵刺痛。
车外有人尖叫,有人呼喊着快报警,但对我来说那时候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安静得就好像我还是蜷缩于狭小的瓶子里时,那一抹静静的灵魂。
“果然开车不能走神……”许久,埋头在我肩膀的人自嘲似的轻轻说了那么一句,温热的呼吸吹在颈上,挡去了春雨中潮湿的风。
我听见自己胸腔里有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异常清晰。
许岚飞除了脸色发白些,站得还算直,身后则是万年不变冰块脸的许翼。
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何菁早晚有一天会把这家伙给解雇了。
不过,我也没有鄙视他的资本。
低头看看,身上浅灰色的外套虽然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但除了腰上的小片青紫和掌心那道实在算不上深的划痕,全身上下再找不到半个伤口。
反观床上的人,青蛙似的趴着,背上里三层外三层裹着厚厚的雪白纱布,一旁的吊瓶还滴滴答答地滴着透明的液体。
“看来暂时死不了,”许岚飞娃娃脸上看不出表情来,“你先养着,公司的烂摊子我去处理。”
君陌回头不方便,脖子硬扭着,挤出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来。
“抱歉,我失职了。”我转向许岚飞。
公路上的刚好是一起交通事故现场,两辆货车迎面相撞,其中一辆被撞掉了挡板,向后支着。两方没有人员伤亡,都下了车,正在讨论解决办法,我们就从拐角出现。路边的民房挡了视线,等发现前面情况不对,刹车已经控制不住,君陌只来得及略调整方向,就左侧斜着一头撞上去。
忘了在哪里看过,司机在开车时如果发现前方突如其来的危险,都会本能地左转,以右侧作为先撞上去的部位保证自身安全,但君陌在一刹那间右转了,甚至还把我牢牢护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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