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节操的男人----逸若辰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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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一个私人助理,生活上的。我说你还不错,毕竟家里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他就住在你的公寓附近。我就跟他说了你的名字,他好像挺满意。 ”
凌谦想说家里不是我打理的,那都是凌中绮的功劳。但是还未开口,他就被邓玉书的话吓到了。
那个荣思和,怕不是要藉机找他寻仇吧……不就是一款新上市的手机麽,至於要把他当成私人助理使唤来解气吗?
好想流泪啊。
玉书,你不能把朋友往火坑里推……凌谦痛苦地把脸扭向一边。
不过最後还是去了荣思和的公司。
荣思和在业界极为有名,年少时即崭露头角。在商界作风儒雅,床风亦是极为温和体贴。而今近不惑之年,眼角略有细纹,反倒更有韵味了。论成熟优雅,更胜邓玉书。
几乎没有经过太多程序,凌谦被顺利录用为荣思和的私人助理,顺当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自然。
……怕是真的寻仇来了。凌谦欲哭无泪。
晚上吃饭的时候,凌谦把找到新工作的事对凌中绮说了,并小心翼翼地观察凌中绮的反应。
凌中绮倒是挺高兴的,大概是因为凌谦上了班,就没有时间和男人胡来了罢。於是还叮嘱:“到了公司要好好工作,和同事处好关系,可别像以前那样……”
凌谦一边扒饭一边应付似的点点头,凌中绮觉得自己真是操一颗父母心。
上班第一天,凌中绮起了个大早,在厨房一阵忙活,做了二人份的早餐,然後把睡得猪一样的凌谦从床上拖起来,推进盥洗室。凌谦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先是拿错了水杯,後来差点把牙膏挤到牙刷柄上。
凌中绮看得牙痒痒,恨不得用脚跺地板。他可是凌晨五点就起了床,也不晓得今天是谁第一天上班!
梳洗完毕,凌谦从衣橱中挑出几件还算正式的衣服,一一试穿,最後选中一件深蓝色西装,配上黑色皮鞋。可以穿去公司上班的衣服太少了,凌谦嘟囔。满橱柜皆是各色睡衣,有中式的有西式的,有古典的有现代的,有还有被撕扯揉搓之後抚平的痕迹,能够穿出去的衣服少之又少。
一切打点妥当,凌谦咽下最後一口牛奶,潇洒地走出门去。凌中绮松了一大口气,身子跨下来,耷拉在椅子上。没想轻松不到十几秒钟,门又被旋风般推开,凌谦急匆匆奔进来。
凌中绮一惊,赶忙问:“忘记什麽了?”
凌谦痛苦地把脸扭向一边,说:“我忘了公司的地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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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有人看吗?

没有节操的男人 6

凌中绮简直要晕倒。
他连骂凌谦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上次怎麽去那家公司面试的?”凌中绮发问。
“邓玉书用车载我去的……”无辜的声音。
“所以?”
“所以……我既不记得地址,又不晓得坐哪路公交车去……”凌谦用他万年可怜的眼神瞅著凌中绮,这回是百分之百的真情流露,没有装模作样。
凌中绮头疼不已。
“啊,我想起来了!”凌谦突然大喊,“打电话问邓玉书呀!”
於是赶紧掏出手机,找到邓玉书的号码,按下通话键。
“嘟——嘟——”手机传来微弱的声响,凌中绮的心就这麽吊著,不上不下,直到听见接通的男声,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邓玉书!”凌谦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喊,“送我去荣先生公司,来不及了!!”
电话那头似乎有些杂乱,好长时间,邓玉书才重新对著手机说:“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没有办法过来。不过荣思和就住在你对面的别墅区,现在赶过去,估计他才出门。”
凌谦不敢怠慢,关上手机,噔噔噔下楼,噔噔噔跑到对面别墅区大门口,脑袋高高地仰起来,朝里面张望,还乱招手,差点引得保安过来盘查。
八点刚过,凌谦终於等来了荣思和的车,有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冲动。当然泪汪汪的不会是荣思和,只可能是凌谦。
凌谦跑到人家车前拦著,哇啦哇啦说了好多话,荣思和一句也没听明白。不过还是拉开车门,让他坐上来。
凌谦也不客气,钻入车内,说:“你载我过去吧,省钱又环保。”
荣思和看著他,无可奈何地笑笑,从身後取了个橘黄色的靠枕递给他。凌谦把靠枕抱在怀里,脑袋一歪,就睡著了。
一路前行。
车到公司门口的时候,荣思和拍拍凌谦的肩,好心地提醒他:“到公司了,快醒醒。”
凌谦迷茫地睁开眼睛,然後清醒过来,赶紧用怀里的靠枕把嘴角的口水抹掉。荣思和简直拿他没办法,真不晓得谁是谁的私人助理!
凌谦跟随荣思和上电梯,电梯内铺了地毯,踩上去格外柔软,凌谦很新奇地在地毯上踩来踩去,甚至想脱了鞋子感受一下。荣思和突然猛一伸手,将凌谦一把揽入怀中,紧紧抱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面前。
凌谦被突然限制住行动,眼见著荣思和英俊的面庞逐渐放大,不由心跳漏了一拍,想喊却喊不出来。
二人在密闭的电梯内僵持,荣思和凑近凌谦的脸,几乎鼻尖触到鼻尖。凌谦咽了口吐沫,荣思和定定地看著他,然後说:“好好坐电梯,不许胡闹。”
你、你你就为了对我说这麽一句? !凌谦简直要昏倒。他他他可是连更劲爆的情形都考虑到了啊!而且,劲爆的情形他晓得怎麽处理,现在这种……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荣思和悠然地走进私人办公室,给自己泡了杯茶叶,坐在转椅上,打开桌上的电脑。凌谦站在门口朝办公室里张望了会儿,问:“我的办公室在哪里?”荣思和打开一份文件,“你没有办公室。”
没有办公室?凌谦张大了嘴巴,“那我坐哪儿?”
“你不需要坐著,”荣思和对他说,“你是我的私人生活助理,要做的事情就是泡茶添水、打扫整理、嘘寒问暖,明白没有?”
凌谦乾瞪半天眼睛,然後颇为认命地点头,谁让他签了合同,现在人家才是老板呢。
整个上午,他就百无聊赖地在荣思和宽大的办公室内转悠,一会儿摸摸书架上的装饰物,一会儿从窗口望著楼下如蚂蚁般移动的人群。荣思和看了几份文件,喝了大半杯茶水,然後敲敲杯沿,招手让凌谦过来。
凌谦顺著那人手指看著杯子好久才反应过来是让他去续杯,於是赶紧装出一副忠心侍主的表情,捧起杯子到走廊上找饮水机。在凌谦印象里,这种事从来都是凌中绮去做的,而且他自己根本不喝茶叶,只偏爱果汁和各种口味的汽水。
在走廊上转悠了半晌,他终於找到饮水机,於是把杯子放上去,按下热水键。顷刻,杯中注满滚烫的热水,凌谦伸手去拿,结果立即就被烫得一哆嗦。
怎麽办呢?凌谦苦兮兮地吹吹被烫疼的手。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盆半人多高的长青植物,孤零零地立在那儿。下楼借手套?凌谦摇摇头,第一,他懒得动,第二……他会迷路。
这是真的。有一回他去凌中绮的学校开家长会,开到一半肚子饿得要命,眼角四下瞄瞄,没人注意,便从後门溜到学校的小超市买零食。结果回去的时候怎麽都找不到开家长会的大礼堂了,他抱著薯片饼乾汽水尴尬地站在喷水池边,活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让凌中绮把自己认领回去。
所以,凌谦坚决不肯下楼求助。盯著直冒热气的玻璃杯,他把西装脱下来,将玻璃杯层层包裹在西装内,然後像抱著襁褓中的孩子那样把玻璃杯抱回荣思和办公室内。
荣思和抬起头来,看见以怪异姿势走进来的凌谦,最终决定不发表任何评论。虽然他很想告诉凌谦热水瓶就在办公室门後面,直接朝玻璃杯里注水就好。
十一点半刚过,凌谦就开心地跑到荣思和面前,说:“可以午休啦!食堂在那儿?”荣思和揉揉太阳穴,说:“在楼下,你先帮我叫外卖来。”凌谦点点头,问:“你喜欢吃哪家的?”荣思和报出一个名字,凌谦记在手机上,开开心心地下楼了。
荣思和望著那个蹦蹦跳跳的背影,温和地笑笑,但眼眸突然间深邃起来,漆黑一片,似乎没有尽头。
凌谦饭吃得挺快,外卖还未送到,他就已经走出食堂了。凌谦对这个食堂评价还算不错,菜好吃,量又足,肯下血本,而且十分便宜。更重要的是,终於可以摆脱凌中绮千年不变的番茄鸡蛋炒饭了。
当天下午,荣思和的公司就炸开了锅:有一相貌极美的男子在食堂用餐,举手投足间散发自然风流,并且连续拒绝了三个要求与他同坐的女孩。据悉,该男子以前从未在公司出现过。
可惜公司众人讨论来讨论去,谁也不认识这个男人。女孩子们聚起来窃窃私语一番,因为没有什麽有价值的情报,过了不多会儿也散了。
凌谦坐了几十层电梯回到荣思和的办公室,那坐在转椅上的人对他说:“到一楼取外卖,顺便买一份今天的晨报。”凌谦摸摸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皮,咬咬牙,转身又坐了几十层电梯下楼,拿外卖,买晨报,再几十层电梯坐上去。
荣思和接过凌谦手里的东西,一脸自在地吃午饭,看报纸,偶尔还喝几口茶叶水,要多閒适就有多閒适。
凌谦呢,吃多了油腻的东西,摊在办公室不大的沙发上昏昏欲睡,像一张披在木椅上的老虎皮。
荣思和吃完午饭,准备叫凌谦把饭盒和筷子扔掉,却见那家伙早就躺在沙发上睡死过去,胸前还染了一小片口水。

没有节操的男人 7

凌谦一觉好睡,醒来时已经是日落西山。
慌张地看看手表,还有五分钟下班。他大喘口气,拍拍胸口,自言自语道:“幸好幸好。”
“幸好什麽?没耽误你吃晚饭?”
凌谦呼吸一滞。真是要被吓死,都忘记办公室里还有荣思和这个人。
窗外华灯初上,点点灯光如同乌发中镶嵌著的钻石,将这座城市装扮得格外美丽。凌谦从沙发上爬起来,身上不知何时被披了条薄被子。
两人从大厦出来,上了车。凌谦还是不老实,在座位上乱晃,这可能是第一天上班过度兴奋所致。荣思和真想在後座和前座间隔一道帘子,不然出了车祸都不晓得该怪罪司机还是怪罪凌谦。
房车缓缓启动,荣思和把凌谦牢牢圈在怀里,抱在胸前。凌谦终於老实了,不敢胡来,乖乖被人抱著,一路安静非常。荣思和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暗想这一招可以无限制使用。
半小时後,房车稳稳当当地停在荣思和居住的别墅区前。凌谦打开车门,道了句“明天见”,准备下车回家。荣思和奇怪地问:“你现在就走?”凌谦奇怪地反问:“难道现在不可以走?”
荣思和从身边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凌先生有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签的合同,需要履行哪些义务?”
凌谦接过那份文件,胡乱翻了几页,也不晓得那文件说的是啥,於是还给荣思和,说:“我不看了,你给总结一下吧。”荣思和又露出那种气质雍容的笑容,不过凌谦听了他的话以後可一点也舒服不起来。
“简单来说,每天早八点半上班,晚五点下班,五点半到八点半加班,有加班费,周末休息。在公司要做哪些事今天你也练习过了,至於五点半到八点半……你很快就会知道。”
凌谦痛苦地把脸扭向一边,腹诽无数,然後把脸转回来,风情万种地一笑,软款款地回答:“我跟你回去就是。”
在公司工作我不懂,在家里还会不懂吗?凌谦气呼呼地想,今天非让那个姓荣的见识见识他风月场中一身绝学不可。
到家了,当然是荣思和的家。
凌谦跟著他进入别墅,打开灯。眼前的景象著实让凌谦惊讶了一小把,没想到这姓荣的还挺有生活情趣。居室与卧房布置得简洁雅致,半开放式的厨房设计,极富现代感,绿植、壁画、精美的吊灯,营造出素雅的氛围。沙发前一块白色绒毛地毯,使整个房间显得温馨起来。
凌谦舒舒服服地在沙发上躺下来,脱掉西装,扯掉领带,准备解开衬衫钮扣。荣思和也脱掉外套,挂在衣架,然後对凌谦说:“你去厨房做饭。”
凌谦呆在沙发上,眨巴了半天眼睛,说:“哈?”
荣思和倒杯水喝了几口,接著说:“还要整理房间,打理花草,泡好咖啡,与我外出散步,然後才可以收工回家。”
凌谦怪叫:“什麽私人助理,根本就是男佣!”
荣思和点点头,“你不是挺聪明的嘛,怎麽人瞧上去那麽笨……”
凌谦再次痛苦地把脸扭向一边,无声地哭泣。难道老天爷怪他作孽太多,现在终於遭到报应了吗? !
荣思和也倒了杯水给他,说:“你只有三个小时去做这些,所以请尽快。”
凌谦瘪瘪嘴,他倒宁可宽衣解带,一夕欢情,省去诸多麻烦。
荣思和吩咐完就进了书房,门关得紧紧,空留凌谦一个人呆在客厅里。凌谦慢吞吞挪到厨房,把橱柜挨个打开,锅碗瓢盆铲勺刀叉亮晶晶地排成一溜儿——可惜一个也不会用。
怎麽办呢?
凌谦趴在灶台上,耷拉著脸,苦闷无比。他从来没有进过厨房,这种事情只有凌中绮才会做啊!嗯?等一下,凌中绮?凌谦脑中灵光一闪,对呀,还有凌中绮!
他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回家。
“喂?”凌中绮拿起听筒。
“宝贝,心肝……”凌谦捏软了音调,甜甜地叫道。
凌中绮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有什麽要帮忙的就直说。”
凌谦瞄瞄荣思和的书房,房门紧闭,没有一点有人要出来的迹象。於是对著话筒说:“我就在你对面的别墅区,你赶快过来帮我做一顿饭,行不?”
凌中绮很乾脆地拒绝:“不行。”
“你是爹爹的小宝贝,小心肝……爹爹求你这一次好不好……就一次……”凌谦死乞白赖,加强攻势,撒娇撒得能滴出水来。凌中绮挨不过这一通纠缠,终於投降,说:“好罢好罢,我过去就是。”
凌谦在心里欢呼一声,把门牌号码发到他手机上。
不到一刻钟,凌中绮已经来到别墅门前,凌谦行了个大礼,把他迎进去。
厨房内各类用具一应俱全,调料食材也摆放了不少。凌中绮施展绝世神功,铲勺刀叉如慑人的兵器,在灯光下散发阵阵寒光。凌谦用无比崇敬的眼神看著他,如同被搭救的落难女子看著行事不羁、风流倜傥的侠客。
趁著凌中绮熬粥的间隙,凌谦从身後揽住那孩子的腰,下巴靠在他的脑袋上。凌中绮动作一僵,仰起脑袋,准备甩一记眼刀给他。不过由於角度太奇怪,这记眼刀不但没有起到震慑的作用,反而显得可笑。凌谦掩嘴,偷偷扬起一个笑容。
这凌中绮呀,小孩子脾气呢,还嘟著嘴要跟他生气。
凌谦搂著这孩子晃来晃去,看著瓦罐内的粥咕嘟咕嘟翻滚。
不到半小时的功夫,三菜一汤就做好了:鸡丝金针菇,咖哩土豆,炸猪排,紫菜蛋花汤。外加一锅青菜粥。颜色好看,口味更不用说。
凌谦对自己家孩子绝对有信心。
凌中绮翩翩然离开,如同到来时一般悄无声息,还不带走一片云彩。
田螺姑娘也不过如此啊!凌谦感叹。
於是把饭菜端上桌,一切打点妥当,唤姓荣的过来吃饭。
荣思和看著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十分惊讶,“这邓玉书,尽给我错误情报,明明饭菜做得不错,怎麽著难以下咽了。”
凌谦一边媚笑一边配合荣思和的话频频点头,玉手纤纤,舀起一勺汤盛在碗里,送到荣思和面前,说:“可不是不错嘛,以後别听邓玉书那家伙胡掰……”心里想,下次见到邓玉书,非拔他舌头不可。
随手打开电视新闻,一边看一边吃。凌谦著实不客气,鸡丝金针菇里的鸡丝几乎全进了他的肚。荣思和看著凌谦狼吞虎咽,不动声色地把凌谦方才递过来的汤碗送回凌谦自己面前。
新闻还在持续播放,凌谦吃得满嘴油,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舔指头上的酱汁。淡黄色的灯光洒在他柔顺的头发上,洒在他颀长的身体上,洒在他如鸽子羽翼般浓密的睫毛上,静谧而柔和。荣思和突然觉得这样的凌谦也很可爱。褪去了魅惑和性感外衣的凌谦,也有纯真的一面,也有喜欢吃东西,不爱劳动,懒懒散散,大大咧咧的一面。这样的凌谦,更招人疼爱,更……散发著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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