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你的手+永远的你+杳枫+反转时间之情敌----衾寒
  发于:2009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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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缘际会,他成了第六代杳枫,对於他的人类名字早已不复记忆,过去的种种痛苦彷若未曾有过。没有过去,他也无法前进,只能日复一日感受同样的寂寥,死亡,反而是种解脱。
佟海的出现,打乱了他的作息,吹皱了一池平静无波地湖水,叫他一时间无所适从。明明只要动根手指便可让男人消失,但心中有道声音一直告诉他,杀了佟海他会後悔的。
为何後悔?既然不在意何来後悔?故作冷漠的想著,可他心里明白若真要杀佟海,自己定是下不了手。认识已久,不生感情很难,寂寞已久,不思温暖太难。
正所谓无可奈何也。
最令他无可奈何的,便是他还真傻傻地为了佟海来找同类。瞪著同类笑不可遏地姿态,他既尴尬又无奈。
〝啊哈哈哈,你还真帮那小子来教训我啊?″狐精离魅揩去眼角的泪珠,身子仍是抖个不停。
〝你少无聊,我是来提醒你该适可而止了,不远处的绝尘道观可不是好惹的。″没好气的说著,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怕什麽?你活千年我活百年活假的啊?再说绝然老头对咱们睁只眼闭只眼不也很久了?那会突然跟咱们犯上呢!″
他不甚赞同的摇著头,〝绝然如此,不代表世人皆如此,人类的愚蠢你是见识过的。再说,绝然并非能独善其身,为了徒弟们他还是有低头的一天啊。″
〝……唉呀,知道啦,我会收敛……一点的!″对著杳枫吐下舌头,离魅一个跳跃便随著树叶消失在风中。杳枫叹了口气,对离魅的保证可是一点也不相信。
「但愿如此……」总觉得过不久会出事,是他想太多了吧?
※ ※ ※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果真没错,不到几天离魅就负伤来向他求救,还顺手带上佟海。
对他们这对超诡异的人、妖组合,杳枫可真看傻了眼。
〝现在是怎样?″呆愣半晌後,他终於从乾涩地喉咙中挤出一句话。
佟海耸了耸肩,不悦地瞪了离魅一眼「问他,他闯的祸!」
离魅委屈地晃晃尾巴,垂耳凝视著杳枫,〝就……想给他们衣服穿……″
「最好是啦!你这死妖怪分明是想将村中所有的亵衣藏在我绝然师伯的床底!你以为我们是有眼无珠的笨蛋啊?」
〝那有啊……″
无需言明,杳枫会意地垂下眼睫,绯色妖眸转过许多流光,突然沉默的他令正吵的不可开交的一妖一人霎时噤若寒蝉,不解地互望一眼。
〝离魅,你这次真闯大祸了!″一向冷淡地绯瞳难得染上了几许恼意。
〝那有啊,还好吧?″
〝你利用佟海从道观内逃出,有没有想过佟海怎麽办?″
〝他能怎办?回去啊!当初不也是你送他回去的,那再送一次啊。″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的离魅皱起眉头。
〝无知!他毫发无伤的回去你认为道观那些死脑筋的道士和愚蠢的村民还会认为他是他们的同伴吗?″真是太乱来了,杳枫心下暗忖,被同类排斥的感觉有多难受他是深刻体会过的,而现今他不愿见佟海经历这种难堪,因为那好似自己又再经历一次般,实在不好受。
「喂喂,我的师兄们才不会这样呢,大家都是好人!」当下不服气的佟海大声地强调著,过於坚定的语调,也显出他的天真。
天真的佟海啊,没有见识过人性丑陋的那面,依旧保持著信任的眼神,让他在焦急的同时,也感到羡慕。真好,可以毫无芥蒂地付出信任,自己恐怕是永远也无法付出和得到吧……
最终,他还是没有拦住佟海坚决的身影,眼睁睁地望著他消失在自己视线前,无力地垮下双肩,他闭目调整自己紊乱的思绪。
〝……我大致了解你所指为何了,就这麽放他去好吗?″总是嘻笑的眼眸意外地染上了担忧。
报以一抹无奈的苦笑,他叹道,〝罢了,他跟我也只是萍水相逢,我没必要为他徒惹一身腥。″
〝……我以为……你很在意他的,告诉我,你在透过他看谁呢?″
〝……″彷佛当头棒喝,他瞠目结舌地瞪著离魅,竟无法从他眼神中找出一丝玩味,那过於认真的神态实在令他不好受,他撇过头,佯装视而不见。
离魅对他明显逃避的举动只是叹口气,〝你该正视自己内心的。″
离魅何时消失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已经不容漠视了。是,他是透过佟海看著过去的自己,那个同样是孤儿的瘦弱小孩,他们唯一不同的,是佟海很平凡,而他不平凡,拥有著一头白发和雪肤的婴孩怎会普通?
连自己有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人类,更何况单纯地村民呢?
要归咎於造化弄人吗?罢了,如果这是老天给他的历练,他认了。只希望老天不要连单纯老实的佟海也不放过,自己不幸福就算了,至少与自己相似的佟海要幸福。
如此想著,他也提起脚步,朝道观的方向行去,他并未察觉,遍寻不著的希望,早已悄然降临他的心。
※ ※ ※
虽说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时,他还是难掩气愤的冲向前,纵使随著他的到来溅起了片片血花,他也不在意了。
绝然将结界撤掉的原因他私下会意,毫不顾虑地施展力量,连民房都为之摧毁,他首次嚐到破坏的快感。
「住手,杳枫。」年迈却不失稳重的声音在在提醒著他,自己已经失控了。
〝这算什麽?连你也蒙蔽了心智,泯灭天良吗?″将怀中逐渐冰冷的残破躯体紧紧抱住,顿失血色的面容让他心中一阵抽痛,轻柔地拍著男孩,他试图唤回他的意识。
〝佟海?小屁孩?醒醒啊,是我啊,你口中的笨蛋杳枫。″太可恶了!怒气恐惧无处可泄的村民居然全报复在一个青年身上,他们还是不是人?
清脆柔声挟著颤抖,令佟海一阵不能适应,他勉强睁开眼,看见的是平日冷静自若的杳枫脆弱的一面。
伸出手拭去他眼角的泪光,他轻笑,牵动起胸口的创伤,咳了口鲜血,「咳……笨蛋,你怎来了?呵呵,没想到你哭起来挺美的嘛,早知道就不要想尽办法逗你笑了……」
〝你别说话了,我先给你治疗……″
「若能治老道自会医治,你带他走吧,老道只能保他离开。」绝然转过身,衰老的背影透出淡淡哀伤,杳枫喉头一紧,一时间无言以对。
村民有多自私盲目他是知晓的,牺牲一个徒儿保全道观,他能理解绝然无能为力之处,可就算理解,不代表可以释怀。
同类相残的情景要何时才会消失?难道真要人都灭绝了才不再出现吗?这个问题,他是无语问苍天了。
「咳……杳枫,带我去那颗大树下……」细若蚊蚋的声响,令他再次体会到人是何等的脆弱。
杳枫自然会意,那颗大树就是他与自己相遇的地方,在那里,佟海很自由,没有道规要遵守,有的,只有自己的冷言冷语,但他却还是三天两头往他那跑,彷佛那里是他的小天地一般。
明白佟海想放弃什麽,杳枫难掩激动的摇头。
〝你可以活下啊,继承『杳枫』,你就可以活著向绝然和愚蠢自私地村民们复仇!″对,还有这招,只要佟海成为自己的继任者……
然後呢?将他带入无边的空虚孤独?他扪心自问。
「不……我不恨,师伯有他的苦衷……咳……不能因为我而害了其他师兄弟,我了解的……」露出释怀地微笑,他道,「至於村民……他们其实很可怜的……」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他看不见他们哪里可怜,无知很可怜、愚蠢很可怜……他们的可怜害了人还能得到原谅吗?
〝你不想活著吗?世界之大何其不有,你不想见识吗?继承我,你就可以去亲眼看见!″他不解地低吼著。
犹豫片刻,佟海问道,「……你……会如何?」
〝不知道,『初代杳枫』也不知道,或许会堕入无边的黑暗吧……″说实话,他会害怕,可比起似人类自己的佟海消失,他宁愿精怪的自己消失。
「那我……不要……我宁愿以人的姿态死去,也不想去面临长生的寂寞……咳……更何况,你会消失……咳嗯……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使得佟海的身子颤抖不已,杳枫慌乱的抱住他,直到佟海不咳了,怀中失温的身子也连带放松,滑落至地。
杳枫僵硬著身子,下唇咬出一个伤口,血珠正沿著嘴角淌落,半晌,他才扶起软绵的身子,紧拥在怀。细细地啜泣低不可闻。杳枫第二次落泪,第一次是亲手杀人的罪恶太重,第二次是失去佟海的伤口太痛。
佟海之於他,除了与他相似的背景外,更多的,是他带给他所谓家人的温暖,像个弟弟般缠著他的佟海虽然烦人却很可爱。
〝佟海,我的弟弟,我的……″
〝汝的希望为何?″
这声音,记忆中是……〝神!?″
〝汝的希望为何?″渺茫地声音又重复了一次。
〝我的希望是……佟海活的自由快乐。″连自己的份一起。
〝纵使汝将归於虚无,不复存在?″言下之意,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他抬首,双眸坚定地凝视著佟海苍白的面容,坚定的说道,〝是的。″
〝……契约成立。″
※ ※ ※
「师父啊?这枫树哪特别了?怎就瞧您特喜欢它的?」小徒弟不解地望著师父瞧著枫树时温柔地神情。
「很特别,在师父从鬼门关走一回,醒来後第一眼就是它在我身边,那时的它还是株幼苗呢,今日却已茁壮了,唉,为师也老啦!」老师父笑呵呵地摸摸徒弟的头发,眼神中带著感怀。
「哇哇,好有灵性啊,我也要、我也要!」
没有理会小徒弟的无理取闹,老者温柔地抚著树身,轻喃道,「我欠你一条命,谢了,枫。」
一阵秋风吹来,模糊了老者的话语,枫叶摇摆摩擦著,落下了片片叶子,在铺满枫叶的红色林道中,一抹淡然身影望著远去的一大一小,温柔地笑了。
……再见……海……
《完》
後记:
截稿日当天赶出的成品,碍於6000字数的限制,有些地方没有交代出来,在此一并解释。
首先,杳枫的名字不是乱取的,会用「杳无人烟」的「杳」乃是因为其有著「深广」、「冥寂」之意。至於「枫」则是因为枫至秋时为红,代表著凋零与感伤。
关於神的诅咒大家应该瞧得出端倪,初代杳枫视生命如草芥,非但不珍惜还杀害家人,让他不得死,便是最大的惩罚。但神起了慈悲之心,让初代杳枫去救助渴望生存之人,以抵嚐他的罪孽,生生世世。
为何对第六代杳枫特别开恩,那是因为第六代杳枫不同於前几代,都是为了自己而死,他是为了佟海,一个与他相处十多年的男人,在将佟海视作自己前世的影子同时,他对家人的渴望也投射在佟海身上,直到最後他才明白,看著佟海长大的自己,早已将佟海视为亲人,唯一的亲人。
神为杳枫的精神打动,实现杳枫愿望的同时,也决定结束这千年的折磨,归於需无的是初代杳枫,神让六代杳枫化作枫树萌芽,以另一种形式陪伴在佟海身边,分享他的一切。
就这样,还有不懂的地方就再来会客室吧。

《反转时间之情敌》全

「那点能力有什麽好怕的?别瞧不起人!你这个大笨蛋!」
明明该为了那句「大笨蛋」生气的,眼睛也气到热热的,可是不知为何他却有股想哭的冲动。
当脸上传来一片湿意,身体也同时落入对方温暖的怀抱中。
「哭的真难看……别哭了!笨蛋!」
该推开的,不为那句「笨蛋」,也该为过於暧昧的气氛下休止符,可是他却动弹不得,双手不由自主地纠缠薄凉的衣料,感受底下阵阵的暖意。
他应该要故作从容、应该要笑著说自己没事、应该……
可坚守多年的心防却为了对方几句话而崩溃,疲累、委屈一涌而上,无法遏止疯狂蔓延,於对方肩膀上形成一片濡湿。
拥抱了多久他不记得,只记得当下那雨过天晴般的轻松,令自己沉浸其中不愿离开。
距离那天已经过了一星期,他们难得有默契都不提起,迪尔很想跟奇欧道谢,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天自己丢脸的一面都给人看光了,就很不愿让奇欧因为自己的道谢而想起。
原本以为那个嘴巴很坏的奇欧会挖苦自己的,没想到这次真给他抓到把柄,他却反常的没有利用。
迪尔曾经动过利用力量倾听奇欧内心的念头,最後则因罪恶感而作罢。
加上小幽介绍工作给他们,新手时期的忙碌也让迪尔渐渐忘却心底萌动的思绪。
直到最近有位常客积极追求迪尔,才让平静的水面再掀波澜。
对方自称是在附近不动产公司上班的Enson,因为迪尔上货时不小心让货物砸到对方的脚,双方才进而熟识起来。
Enson是个很热情风趣的男人,没事便会时常来光顾。若没有客人,迪尔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但若是客人很多,迪尔是理都不理。
Enson曾经赞扬迪尔敬业的态度,迪尔则是为对方的过分热络感到不适应。
不同於大叔跟小幽的热情和善,这个男人的热情是带有种强烈的侵略性,这对习惯只身一人的迪尔来说很困扰。
「哈罗,迪尔。」
正在排货的迪尔不用回头就知道对方是谁,懒洋洋的回了句,「你好,Enson。」
「你今天是早班吗?」男人帅气的往货架上一搭,背对的迪尔没看见,站在柜台默默注视的奇欧忍不住噗哧一笑。
迪尔困惑地望向奇欧的方向,下一秒却被Enson移动的身体挡住了。不解地瞥了一眼Enson脸上的不悦,迪尔这才回道,「不,是晚班。」
「这样啊……」沉吟片刻,Enson笑容灿烂的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去吃宵夜,还可以去看猫空的夜景哦。」
起身拖走货篮,迪尔在看见奇欧摇头後,想起今晚是大叔的生日,便转身对Enson道,「抱歉,我晚上有事。」
Enson一反往日的从容,或许是被拒绝太多次,隐忍多时的不满终於爆发,他脸色不善的瞥向奇欧,语气冰冷,「你晚上要跟他一起?」
迪尔挑眉,语带不耐的道,「对。」虽然很想再补上句关你什麽事,但碍於对方是客人才作罢。
「你跟他到底是什麽关系?」
「你到底是怎麽了?」迪尔不答反问,莫名其妙於对方突如其来的怒气。
奇欧了然於心,虽然对Enson很不爽,但他还是按捺下出手的冲动,静待迪尔的应对。
他实在很好奇,这个受到保护像张白纸的男人,会如何去处理这类事情。
当初他听到迪尔年纪比他大就像他那冰块脸上司娶老婆一样令人难以置信,相信无论谁来看都会认为他比迪尔年长,但事实是,他二十一岁,迪尔二十三岁。
体会到基因遗传的恐怖後,奇欧却疑惑於迪尔不符合年龄的单纯。不是说他天真,而是他在面对感情和人际关系这两件事上显得很笨拙。
直到那天他的表白和睡梦中的喃喃呓语,奇欧才了解,迪尔虽然小时後吃了不少苦,可是後来有位巫师守护他直到长大……
也难怪迪尔不谙情事,毕竟那位巫师能教他读书、生活和保护自己,却很难教他长大後必经的感情事。
说来那位Enson也算可怜,遇上一个尚未开窍的木头,还是个浑身是刺的木头!
若要以动物来形容迪尔的话……
刺!
对,就是刺!
脑中情不自禁的将迪尔的脸套上小刺的身体,可爱又合适的模样让奇欧不合时宜的笑出声来。
「你在笑什麽啊?」因为Enson已经有些火气的迪尔,看到奇欧一副局外人的姿态笑得开心,不禁莫名火大。
「没事,你先处理好Enson先生吧。」忍住笑意,奇欧朝Enson的方向抛去一道挑衅的眼神。
懒得理会奇欧的挑衅,Enson双掌扣住迪尔的肩膀,凝视著他略微慌乱的神色,「迪尔,我不相信你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告诉我,你跟他到底是什麽关系,给我个明白!」
不习惯与他人亲密碰触的迪尔很自然地挣扎起来,「就只是朋……」
「我们什麽关系你现在明白了吧?」一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拍掉障碍物後顺势搭上的大手打断了迪尔未完的话。
抬眼瞪著忽然来到身旁的奇欧,迪尔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是气呼呼的发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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