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歌----夜叉
  发于:2009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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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信的世界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发的年轻人像掉进了陷阱的小兽一样焦躁恐惧,发出悲哀的鸣叫。男人有力的手臂把凌子信仓惶的身体扯到自己这里来。
“子信,你的眼睛看不见了?”
双眼已经没有焦距的年轻人像根本没听到慕鹰羽的问题一样,对于重新回到男人的怀抱里来这件事开心地露出笑容,双手在男人腰部摸到了裤带,打开了带扣。慕鹰羽没有办法地挟起他的身体拖到卧室,丢在床上。
没有在身边感觉到慕鹰羽,凌子信立刻翻身下床。结果一脚踏空跌在地上,头部磕上了床头柜,瞬间红肿起来。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全然不顾自己身体状况的凌子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模样,彻底打败了慕鹰羽。
“你到底要干什么……?”身体被自己压在床铺上还在不断地挣扎扭动,慕鹰羽不得不钳住他的双手。
“做吧……和我做 爱吧!”哆嗦着嘴唇,凌子信像初次见面一般恳求着面前的男人。“求你了!”
慕鹰羽并没有回应。凌子信继续讨好般地用话语引诱着沉默的男人,甚至连“想被你狠狠地干干到死为止都可以”这种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话都说了出来,然而只换来慕鹰羽算不上响亮的一记耳光。室内像死一般地寂静,凌子信终于安静下来,即使男人的身体离开了也没有再动一动。然后突然地发出绝望般地尖叫,反复地用陌生的语言喊着一个陌生的词汇,直喊到喘不过气来不住地咳嗽,悲伤地抽泣起来。慕鹰羽牢牢地注视着仰躺在床上,头发散乱、额头红了一块、形象狼狈的凌子信。
他并不是完全不明白凌子信失控的理由,至少现在,那可怜又卑微的想法已经透过青年正在从眼角滑落的眼泪传达到他的内心。
慕鹰羽在床边坐下,笨拙地抹去凌子信的眼泪。
“你怎么了?”
凌子信怔怔地瞪着眼睛,抓住了慕鹰羽的手。
“你不要生气……”
“好。”
“你不要丢下我。”
“好。”
“……不要赶我走……不要离开我……也不要抛弃我……”
“……”
“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为什么?”慕鹰羽轻轻念着哭泣着的年轻人的名字,“凌子信,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是你呀。”
“为什么是我?”
“没有为什么。”
“你喜欢我哪里?”
“哪里都喜欢……”
“……”慕鹰羽俯下身贴近他的脸,“你是不是想说你爱我?”
“我不能说吗?”凌子信哀伤地说:“我什么都没有,出身低贱,所以就没资格说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去。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不要再丢下我。”
慕鹰羽抚摸他苍白的脸颊,不知为何自己的手有些抖:“子信,我再问你一次,你老实的回答我。”
“好。”
他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会爱我吗?”
青年的皮肤,一如既往地白皙得近乎透明,黑色的毛发在身体上分外的显眼。细瘦手臂上隐约浮现出青色的血管,平坦的胸脯略微急促地起伏。
甚至能看到肋骨下心脏剧烈的跳动。
凌子信像祭品一样在藏青色祭坛上赤 裸着身体,微微发抖。
很少有人会用这么深的颜色做床单。
看起来像会把躺在上面的人吞没似的颜色和花纹,再加上枕套和被套,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异世界。慕鹰羽不是那种会在这种地方花心思仔细考虑的男人,当初买它纯粹是因为只有这个花纹的打半折,所以他买了两套。
被先前凌子信的挣扎弄皱的被褥,像一个藏青色的湖泊,用微漾的水托着黑发青年过份苍白的身体。慕鹰羽用手指拂过去,身体的主人像触电似的轻颤,发出不可抑制的呻吟。似乎是眼睛看不见了,其他方面的感官格外灵敏起来,轻轻的触摸像被放大了一样反映在身体上。
慕鹰羽把自己的身体重叠上去,凌子信立刻用双臂抱住男人的脖子,也不管是哪里,只要嘴唇能够得着的地方就一直吻住不放。男人那比体温低几度的手指陷进他柔软的臀部,从闭合的褶皱里进入到高温的肠道。
干涩,紧绷,伴随着被进入者的痛苦。
迎合着对方寻找自己的嘴唇,慕鹰羽用舌头探入凌子信湿润的口腔。
在身体的摩擦和愈来愈激烈的舌吻中,凌子信裸露在空气中的性 器硬挺起来,抵住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腹部。察觉到这一变化的慕鹰羽抽出了刚刚增加到三根的手指,拉开了裤子的拉链。
凌子信抓紧男人的肩膀,弓起脊背,粗大的物体进入时疼得他一直在“咝咝”地抽气。男人的手指缠绕着他的阴 茎,缓缓地将自己的性 器没入那朱红色柱体下面的小 穴。
“鹰……羽……”薄薄的嘴唇中低声叫出的名字,听起来有点陌生。
凌子信在这之前,还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似乎也没有问过。因为一直粘在他身边,过着只有两个人的生活,名字反倒不重要了。
慕鹰羽低头轻触着他因为疼痛而苍白的双唇,已经停止了哭泣的青年费力地仰起脖子、撅着嘴,不肯让嘴唇上的温暖离开。男人于是一遍遍地在他的面颊上重复着亲吻,不停地把四片嘴唇贴在一起。
火热的性 器象刺进身体里的凶器一样,每移动一分都带来难耐的痛楚。凌子信的脸上出现细小的汗珠,却仍然努力地提起腰肢让对方进入自己的身体更深。
“子信……疼的话就叫出来……”舔弄着他的耳廓,慕鹰羽咬了咬那小巧的耳垂。
“我很好……这样很好,”他把双腿缠上了男人的腰,“我知道你在,在我这……”凌子信捉住慕鹰羽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不怕疼、也不怕死……可是我怕你不在……!”
身上的男人沉默着,只轻轻托起他的腰。然后像要杀了他一样,猛然地深入凌子信单薄的身体。
正在窝里沉睡的猫,被主人卧室里传出的尖叫惊得竖起了耳朵。
黑色的发丝被汗水粘在苍白的脸上,身体跟随着慕鹰羽的动作在床单里摩擦。凌子信打开的双脚挂在男人的臂弯里急速晃动,被撞击着的臀部已经可以看到妖艳的红色藤蔓。男人的身体倾压下来,凌子信的喘叫声更加急促和沉重。后 穴被插入的速度快得让他几乎连呼吸都来不及,硬挺的物体每每接触到身体内部敏感的地方时,被男人握住的阴 茎就愈发鼓噪起来。
“呜……!”被深深地一顶,凌子信的精 液弄湿了慕鹰羽的手掌。退出因为他□而瘫软下来的身体,男人帮他拂开一缕缕汗湿的头发。
“疼吗……?”慕鹰羽把凌子信不断喘息的身体搂进怀里,手指按压着他有些红肿的穴口。
凌子信摇摇头:“不,不疼。”
慕鹰羽于是抬起他的一条腿,把短暂抽离的器官再度结合在一起。
现在轮到自己失控了。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会爱我吗?”
凌子信说:“会。”
求爱的人究竟是哪一个?是凌子信,还是不断询问对方从而得到想要的回答而狂喜不已的自己?像落水的人在漂浮的海面中找到了落脚的岛屿一样,慕鹰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寻觅到了久违的安定感。
他模糊地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期待着的就是这个答案。如果这样问连华的话,恐怕他也会得到同样的答案。可是慕鹰羽好像从来没打算问他,甚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地逼问凌子信。
就好像已经藏在心里很久而一直不敢问一样。慕鹰羽听到凌子信对自己的告白一边狂喜,一边质疑,一边满足,一边试探。就如同终于得到了机会一般,又胆怯又自卑地问出这句话来。
至于为什么,他不知道。
慕鹰羽只觉得曾经无聊至极的生活、没有理由的空虚感,都被这个简单坚定的回答填得满满的了。他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之中不能自拔。
即使知道今晚的行为可能会对凌子信的身体造成伤害,慕鹰羽却失去了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的理智。虽然一直主动贴上来的人是凌子信,可是为此而感到满足的却是自己。被需要到离开一步就活不下去的程度,自己对这种关系相当的渴望和依赖。
“是他!是那个杂种!”因为愤怒和嫉妒,连华扭曲的美貌脸孔散发着可怖的杀气。“肮脏!下贱!!不知廉耻的东西!!”
“大、大人……!”在轿车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近距离感受着这样强大到会把人压扁的气,前排座位上的下属已经颤抖到握不住方向盘。如果疯狂的上司还不抑制一下自己的杀气的话,他极有可能会没命。
“……不过是一个混沌海里的野杂种!居然敢用那个破烂身体去勾引巴尔贝利特大人!!!混帐东西,我会把你的内脏一个个掏出来、用你的血把你的身体洗干净!!!”
丝毫感觉不到下属痛苦的连华,弯曲着气得发抖的十指,仿佛已经把那个“野杂种”捏在手里似的,咔啦啦痉挛着关节。
“哟,好可怕的杀气啊~~~”唱歌似的美妙声音用与说话的内容完全相反的轻松语气,在无视于连华气息的势力范围内响起来。
“……!?”凌厉的目光瞪过去,连华的视线中出现卡利利多尔斯修长的身影。“哼,你来干什么?”
不知名的下属已经被他临近崩溃的气压得无法呼吸,智天使的出现使得连华被迫收敛了一下怒气,这无疑救了他一命。
怜悯地瞄了一眼那个已经浑身冷汗的可怜小卒,卡利利多尔斯悠闲地用手指卷着自己一缕淡红色长发,“嗯嗯~~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来打个招呼罢了——”
“毕竟你是路西菲尔大人派遣在人间的执行官之一啊!礼数还是必要的吧……‘地狱七君主’之一的,拉哈勃大人!”
“别说这种假惺惺的话,我听了会想吐!”真名为拉哈勃的男人,仰起了下巴,对天使连掩饰都没有的虚假言辞嗤之以鼻。“我可不想跟天界的人打交道!”
骄傲的天使并没有动气,歪着头摆弄着自己的发梢。“别弄错了,拉哈勃,你现在也不过是归属于路西菲尔大人的臣下罢了!”
“天使长,你不要拿他的名字来压我,我们只不过做了一笔交易,大家互利互惠……”拉哈勃抿成一条线的薄唇挑起一个戏谑的笑容,“大不了一拍两散,我不觉得自己有任何损失。”
“话别说得太满……拉哈勃,”卡利利多尔斯拂开了一直把玩着的头发,“如果你胆敢对路西菲尔大人有任何背叛或者隐瞒的行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扔下充满警告意味的冷语,智天使长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去。
拉哈勃所在的轿车突然间下沉了一大截,四个车胎同时爆裂了。
这显然是卡利利多尔斯的杰作。拉哈勃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乍看之下像在笑一样分开的双唇里,细白的牙齿咬合在一起,与此相对的,双眼中的瞳孔却收缩成狭长的猫眼状。
“混账的天界人……!!!”这莫大的羞辱使得“疯狂君主”拉哈勃瞬间暴怒起来。
驾驶座位上的低位恶魔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一命呜呼了。拉哈勃看着他眼球突出,七孔流血的死状,嫌恶地说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从车子里走下来,抬头望着那个人所在的公寓。只要一想到那个人现在和谁在一起,也许正在做着什么,拉哈勃的怒气就远远没有完结的时候。
报废的汽车连同里面的一个恶魔,被一只无形的手扭成一团,变成废铁,然后像一块豆腐一样被看不见的刀锋削成了碎片。
醒来眼前一片黑暗,以为自己也失明了的时候,眼睛捕捉到窗外有车灯一闪而过的光亮。已经是晚上了,慕鹰羽伸手扭开了床边的台灯。
橘色的灯光映照着怀里黑发青年的睡脸,慕鹰羽在被子底下把他又搂近了一点,胸膛紧紧贴着对方光滑的脊背。凌子信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安心地在男人手臂里沉睡。他身上的花纹还没有褪去,性 爱结束时已经延伸至手腕和脚踝的花枝,现在仍然把淡色的末端留在他的小臂上。
他明天大概无法下床了。
结合的下 体几乎没有分开过,凌子信布满白浊液体的下半身不知何时混合了红色的血丝,瘫软的阴 茎最后已经射不出东西。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开口说“停下”,任凭慕鹰羽把他折磨得几度昏厥。
搂住青年腰部的手,在小腹上摸到精 液干结的小硬块。睡前只简单清理了他肠道里的部分,那种东西残余在身体里毕竟不好,慕鹰羽于是起身到浴室里放好一盆热水。
在浴室的灯光下,才发现凌子信被自己弄得有多狼狈。
被吻肿的嘴唇,脖子和锁骨、乳 尖,还留着点点的齿痕。性 器周围的绒毛纠结在一起,和从小腹开始的皮肤一样粘连着细小的白色固体。
慕鹰羽抱着他的肩膀,轻声说着“对不起”,这次真的做得过火了。
“鹰……羽……?”热水刺激得裂开的伤口有点疼,凌子信微微张开眼睛,马上又合上了。“洗澡……?”
“对,不然你身体会不舒服。”安慰似的在额角亲了一下,清洗的动作再放轻了一点。
“不做了么……?”
慕鹰羽叹息着把嘴唇贴到他的耳朵上。“我们有很长的时间……我会每次都做到你动不了的……”
放心地笑出来,凌子信再次睡过去。
清醒着的男人却睡不着了。把沉睡的青年擦干身体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洗了个澡之后在客厅里对着窗外的灯火发呆。
坐了一会儿后开始来回地踱步,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虽然只隔了一道墙,可是那个爱笑的年轻人不在身边,突然就觉得很寂寞。觉得不抱着他就不踏实,不感觉到他的体温就很冷。
慕鹰羽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认识才一个月的人有这样令人无奈的想法。人心本身就是难懂的东西,在这种事情上追根究底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静悄悄地摸回卧室里去,重新躺在凌子信身边。
微张的嘴唇中轻吐出均匀的呼吸,温暖的气息拂过他的脖子,慕鹰羽才终于安心了一点。握住骨骼小巧的手掌,从拇指开始一根根地吻过去。还是觉得不满足,伸出舌尖舔着对方嘴唇的轮廓和整齐的牙齿。
“嗯……”凌子信发出模糊的鼻音。
惊觉时已经窍开他闭合的牙齿,贪婪地吸食着舌头和口腔里的津液。慕鹰羽慌忙地分离两个人的嘴唇,用手指擦去凌子信嘴角的一点唾液。
无可奈何地感受到胸腔里鼓噪的律动,慕鹰羽挫败地把手掌覆上额头。怀里的年轻人对于男人的烦恼毫无知觉,用手臂搂住男人的胸膛,把脸孔再向他的颈窝里靠去。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慕鹰羽抱着而开心不已的凌子信,伸长脖子使劲亲男人的脸。一直微笑着的男人用手指抵住他的下齿,在他被迫张得大大的嘴巴里伸进舌头毫不犹豫地吻下去。
就好像忍耐了好久没有亲近那样狂热的吻法。
他并不知道慕鹰羽是怎样熬过只能浅尝嘴唇的难耐夜晚的;也不知道男人忍住不弄醒他却反复自言自语着“子信我想听你跟我说话”的白痴模样。
他只是全然地、没有一点儿迟疑地接受这个男人所给与的一切。
“眼睛好了吗……?”饥渴的舌头暂时在凌子信的嘴唇上得到了满足,慕鹰羽吻着他昨天被柜子磕到的额头。
“没事了,再过一会儿就能看得清楚……”被亲得有点喘不过气,凌子信断续地说。他的嗓子仍然低沉沙哑,还没有从昨天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不止如此,下半身也暂时无法自如行动,连床都下不来。给受伤的下 体上药的时候,他不在乎地摇头表示“一点儿也不疼”。
“这很好,我喜欢这样!我知道这是因为你不讨厌我!”
“不只是不讨厌,子信。”
凌子信抓住了慕鹰羽给自己上药的手,急切地摇着他的胳膊,“那就是说喜欢我吗?”
“喜欢,很喜欢。”男人重新用亲吻代替回答——喜欢到离不开的程度,不知道还算不算在喜欢的范畴里。一向规规矩矩的上班族今天没去上班,与其说是为了照顾行动不便的凌子信,还不如说是不想让他从自己的视线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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