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罗曼史(下)----尼罗
  发于:2009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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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尧下了火车,待何司令也下了箱子走出来后,便对着王惠滨道:“我跟小何几年没见了,得找个地方说说话去!你们吃你们的!中午还在这儿集合,怎么样?”
王惠滨答应一声,自去请德王黄为玉等人上汽车前往宣化城里。而李世尧则将何司令带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待吉普车在警卫班的护送下开动之后,他便不动声色的握住了何司令的手,表面上还装的一本正经:“唉!好几年没见啦!”
何司令低着头,忽然就觉着有点委屈。
李世尧的手钻进了他那宽松的袍袖,一点一点的向上抚摸他□的手臂,脸上依旧是光明正大:“唉!小何都变成小蒙古啦!”
何司令被他摸的有点痒,就暗暗用力想要把手臂收回来。
李世尧不动声色的攥紧了他的手臂,脸上现出了点抑制不住的笑意:“唉!小蒙古这身袍子穿的还挺俏皮的啊!”
何司令也忍不住笑,可是勉强保持着严肃神情,伸出另一只手,隔着自己的衣袖掐住了李世尧的手背。
李世尧皮糙肉厚的,根本不在乎:“唉!小蒙古想没想我啊?”
何司令使足了力气,往死里拧他的肉。
李世尧先还熬着,熬了一会儿挺不住了,“噗”的笑出声来,忙不迭的把手从何司令的袖筒中抽出来:“打是亲骂是爱,你直接喊我一声亲爱的就是了,下这么狠手干什么?”
何司令看了眼前排的司机,那脸登时就红了:“王八蛋!还敢胡说八道?”
李世尧知道他的心思,就不再多说,那只挨了掐的手却不肯老实,又伸进了何司令的袍襟之下,一路摸摸索索的探到了大腿根处,轻一下重一下的撩拨揉按起来。何司令靠在座位上,其实下身已经是没什么感觉了,不过李世尧那手上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裤子传过来,倒是让他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和悸动。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李世尧忽然身体前倾,扭过头对着何司令吹了声口哨:“小蒙古?”
何司令眼望窗外,虽是不理他,可是也晓得他那目光正火辣辣的盯在自己身上,简直让人觉出一种被烧灼的疼痛来。
其实李世尧自打方才看到何司令起,就凭空生出了一种返老还童的感觉。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野的要命,简直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去骚扰何司令,就算是把他惹急了也在所不惜!而在另一方面,何司令本来认为自己是坚如寒冰,硬不可摧的;可在李世尧面前,不知怎的就化成了水,非得让人两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否则就要泼洒的一发不可收拾!
李世尧把何司令带进了宣化城内的一处旅馆之内。
他让茶房去附近的馆子里买了几样饭菜送到房内的饭桌上,然后便关了房门。这回两人总算能够独处了,何司令将李世尧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穿着一身崭新美式军装,上衣是西装翻领,里面配着绿色领带;下面也是裤线笔直,皮鞋锃亮,瞧着倒比往年见面时都体面精神了许多。
李世尧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大踏步走上前来,一把就揽住了他的腰:“宝贝儿……”
一股极浓重的笑意在他的脸上加深扩大,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势不可遏的狂喜神情:“胜利了!”
全中国四万万人的胜利是光芒万丈的,然而何司令在这场胜利中,却是一个站在阴影里的角色。他很虚弱的低下头,喃喃说道:“是啊,胜利了!”
李世尧勒紧了他的腰身,几乎要把他那贴身围着的子弹带给按进肉里去;同时又探过头瞪大眼睛直盯着他,仿佛要传递着什么大新闻似的放轻了声音:“仗,打完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声音一阶一阶的拔高了起来:“宝贝儿!小何!极卿!七宝!他妈的仗打完了!仗打完了!!”他猛然将何司令搂进了怀里,气咻咻的又压低了声音:“我一瞧见你,才真觉出仗打完了!他妈的,总算熬到今天了!仗打完了!”
他觉出了怀中何司令的挣扎,便抬手将对方的头死死的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歇斯底里似的极力控制了音量:“不打仗了,我再也不打仗了……我打够了,我以后陪着你,给你当跟班,给你当司机,给你看大门,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哪儿也不去了!好不好?”
没有回答。
李世尧知道自己是有点太激动了!没法不激动,他都四五年没见着何司令了!镇定了一会儿,他忽然感到有点不对劲儿。
稍稍松手转头一看,他发现何司令已经翻了白眼!
这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将何司令抱起来平放在了床上,又伸手不住的为他摩挲胸口。何司令大口喘息着,挣出了一头的虚汗,好容易才缓过了这口气来。
李世尧蹲在床边,又痛心又纳闷:“怎么还真成瓷人了?抱一下都不成!”
何司令无话可说。方才他的口鼻一起贴在了李世尧的肩膀上,李世尧的手像有千斤力气一样按住他的后脑勺,让他一动也不能动;若不是对方松手及时,他现在大概已经憋的死过去了!他这算是死里逃生!
李世尧不敢再乱动何司令了,只是坐在床前,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
隔着单绸袍子同袍子里面的一件真丝汗衫,他的手指清楚的感受到了对方挺立起来的小小□;按住那一点轻轻揉弄着,他很缠绵温柔的开了口:“我说,别往北平跑了!等我在这边接受完三上师团的投降后,咱们就一起找地方过日子去!”
何司令抬起一只手,虚飘飘的拍了拍他肩膀上的那颗金星:“我认得这个,少将,是不是?”
李世尧满不在乎的一笑:“岁数挺大,仗没少打,就他妈混了个少将,没出息了!”
何司令摇摇头:“出息不大,过日子是够用了。”
李世尧的眼睛一亮:“那你是答应了?”
何司令又摇摇头:“不成,我还是得回北平。家业还全在那儿呢!”
李世尧道:“不就是钱吗?还有房产吧?没关系,我派人过去给你运过来就是了!到时候随军走,想往哪儿安置都成!房子运不了,先那么空着吧,反正你就是现在回去了,一时半会儿的也卖不掉!”
何司令语塞片刻,很为难的又开了口:“那个……我还有家呢!”
李世尧没听明白:“你有什么家?听差老妈子?多给点钱打发掉不就成了!”
“那个……我有个儿子,还在北平呢!”
李世尧现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来:“你呀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在何承礼那儿栽的跟头嫌不够大?还敢乱认儿子?”
何司令的声音愈来愈低:“不是……是我的亲生儿子,两岁多了。”
李世尧保持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足足凝视了何司令有两分多钟。
末了,他皱着眉头出了声:“亲生儿子?就你那个玩意儿能鼓捣出亲生儿子?开什么玩笑!”
何司令一听这话,登时就不乐意了。一翻身坐起来,他急赤白脸的问道:“有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吗?”
李世尧一把将他摁回床上,然后不由分说,三下两下就把他的裤子解开拉到了大腿处:“就你这个玩意儿……”他顺手将何司令腰间的三把勃朗宁手枪拔下来扔在地上,又把那缠在腰间的子弹带也扯了下来:“好家伙,你这零碎还真是没少带!”
何司令开始蹬腿,不敢大声喊,只能小声的骂:“你个狗养的放开我!别碰我!”
李世尧捏住他的□揪了一下:“软皮条似的,能弄出亲生儿子来?真他妈的见鬼了!你个小蛋黄子,再蹬?还蹬?好,我让你不老实!他妈的我在山西想着你,你可好,在张家口连儿子都弄出来了!”
李世尧边说边将何司令的下身扒了个精光,然后自己跪在床上,一手攥了对方的双手手腕,一手就解开了自己的裤子:“碰你一下你就要死要活,我还以为你真成瓷人了呢!合着满不是那么回事儿!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有本事生儿子,没本事挨操?”
他嘴上唠唠叨叨不干不净,动作却是利落的很,掰开何司令的大腿就硬帮帮的往里顶。何司令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又被他骂懵了,糊里糊涂的想要反抗,力量上又绝不是李世尧的对手;正是慌里慌张气喘吁吁之时,忽然觉着□处一阵钝痛,便不由得惊叫了一声,身子也是随之向上一挺,想要躲避下面那火热坚硬的大家伙。李世尧见状,俯身低头在何司令的嘴上重重亲了一下:“叫个屁!叫也饶不了你!”
话音落下,他一口噙住何司令的嘴唇又咬又吮,且将舌头伸进他的口中乱搅,下身倒是暂停了侵略动作。何司令蹙起眉头呻吟着,一时是心慌,一时是窒息,昏昏沉沉的就软成了李世尧手里的一团泥,是圆是扁都在对方的手中,全然由不得自己了。
李世尧的语言是粗野的,可是真把何司令搂在怀里了,却又万万舍不得下重手。他只怕何司令被自己压久了又要背过气去,便在一番大力□后将人抱到自己身上跨坐了,一面向上顶送,一面伸手解开了何司令的衣领,将那绛红袍子直扯开到了腰间的黑色腰带处。
何司令闭着眼睛垂下头,脱力似的瘫软在了李世尧的胸前,面色潮红的像是在发高烧。后来大概是觉出意思来了,身体就开始一阵阵的战栗,两腿间的柔软□也微微的□,粉红色的铃口处缓缓的流出了一点白色的□。李世尧见了,就嗤笑一声,凑过去在他的胸前□上狠狠的吮了一口:“舒服了?不把你操舒服了,你他妈的就不老实!是不是?”
何司令的头脑就是再迟钝,听到如今也知道李世尧在出言不逊了。他无力反驳,便一口咬在了李世尧的肩膀上——咬也咬不动,可也不松口。李世尧便在这微微的刺痛中掐住了何司令的腰,在一阵猛烈的冲刺后将□深深的射入了对方的体内。
这高等旅馆的房间内,都连有浴室。李世尧光着屁股走过去往浴缸内放了热水,然后回来拦腰抱起何司令,送他进去洗澡。
何司令仰头闭目,在浴缸中半躺半坐。李世尧依旧光着屁股,坐在浴缸边沿上,用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刚吸了两口,他忽然听见浴缸中的何司令开了口:“李世尧!”
他叼着烟卷扭头望过去:“嗯?”
何司令睁眼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下,随即又闭上了眼睛,声音懒洋洋的:“刚才,你骂我来着?”
李世尧一看他那副模样,就晓得这是缓过气来了,要翻旧账报仇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自己已经骂痛快了,现在就算是赔上两句好话,也算不得吃亏。
再说了,想和何司令在一起过长久日子,不能吃亏受气还成?
“没有!”李世尧很笃定的摇头:“我敢骂你吗?”说着他挪到何司令面前,捞起浸在水中的毛巾为对方擦洗:“乖啊……洗干净了,咱们去吃点饭!吃完饭呢——我说你非得急着回北平吗?不如你留下等我几天,等这边接收完三上师团,我陪你一起回北平!”
何司令翻了他一眼:“不成!我儿子还在北平呢!照顾我儿子的人是个结巴,我怕他把我儿子给教坏了!”
“那我派人,先把你儿子接过来!”
“我在蒙疆忙活了这么些年,难道就只有这么个儿子吗?你帮我运财产——你运的了吗?自以为是!”说到这里他不耐烦的一挥手,对李世尧做了鉴定:“你这个老王八蛋!”
李世尧左嘴角叼着烟卷,右嘴角往外持续的喷烟;因为不是第一次被何司令骂做是“老王八蛋”了,所以也没生气,只是莫名其妙,认为何司令骂的很不确切——“老混蛋”似乎还更适合自己一些。
何司令洗过澡后,便穿好衣服坐在饭桌前,吃那冷了的饭菜。李世尧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何司令大嚼。而何司令吃了两口后,忽然停下筷子,扭头问他:“这旅馆里能不能打长途电话?”
李世尧叫来茶房问了,茶房见他是个大军官,就毕恭毕敬的答道:“电话机是有的,可是现在电话打的不容易,难得能接通一次的。”
何司令站起来:“我打一个试试!”
李世尧跟上他:“你给谁打?”
“厚和!”
现在到处都在打仗,通讯中断也是正常的事情。何司令本来只想碰碰运气,哪知拿起听筒要了号码,居然就真的接通了。
在话筒中,他听到了乌日更□的声音。
“老乌!”他来不及寒暄,急急忙忙的就直奔主题:“我正在往北平走,黄为玉已经成了十路军总司令,我们大概是没事的!你马上派一百人马转大山往北平来,要精明伶俐懂汉话的,我身边的卫士不够用了!你那边怎么样?”
乌日更□在电话里一着急,连汉话都说不利索了:“中央军,缴了我们的枪,我没全给他们!现在,以后,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
何司令答道:“我不一定!你等我的信儿,留住军火,别和中央军起冲突——”
电话只通到此处,接下来便是一串杂音。
何司令放下电话,就听身后的李世尧阴阳怪气的笑道:“怎么着?还琢磨着你那点事业哪?怪道不乐意留下来跟着我,原来在厚和还有人马呢!”
何司令回身面对了他,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就别讲歪理,当心惹急了我!”
这天中午,李世尧将何司令送回了火车站。何司令在上火车前,将自家在北平的地址给了他:“我那儿一时半会儿的也忙不完,还是你来找我吧!”
李世尧将那地址连看了几遍,当场就记在了心里:“行!你等着我吧!接收三上师团用不了多长时间,等我到了北平,还能给你帮点忙!”说完又凑到何司令耳边轻声笑道:“好宝贝儿,我真是怪舍不得你的!”
何司令没理他,径自上了火车。直到爬上箱子后,才若有所思的微笑起来。

家太平

一九四五年,八月二十一日下午,北平西直门。
大雨从早上开始下,哗啦哗啦的直到中午也不见势缓,天上阴云密布,透不下一丝阳光。火车站里又是水又是泥又是人又是车,开了锅似的闹成一片;日本兵还在站内勉强的维持秩序,然而人潮汹涌,雨水也汹涌,秩序早已大乱,岂是人力可以轻易恢复的?
蒙政府的一列火车缓缓进入站内。车门开后,黄为玉一个箭步跳了出来,随即又一个大跳蹦了回去,口中叫道:“这雨也太大了!”
雨大也没法子,车内之人都是逃亡而来,出发的匆忙,此刻找遍全车,也没有翻出一把雨伞。无奈之下,黄为玉只得把他身上那件大元帅服翻过来扣在脑袋上,急急忙忙的带着随从又冲出了车厢,战场突围似的往外飞奔去了。
他前脚一走,车内众人也就紧跟着跳出车厢,各奔前程。日本兵知道这列火车的来历,便聚拢过来站成两排,尽可能的为这些人挤出一条道路来通过。于是在旁人眼中,就见一小队日本兵围着车门,而一帮蒙古人撩着袍子,兔子似的窜出车来,很快便冒着大雨融入了人海。
何宝廷觉着自己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经过这么大的雨了!大雨点子劈头盖脸的砸下来,简直让人睁不开眼睛。幸而随行的沈卫士趟着水跑到一处路口,为他找来了一辆人力车。天上雨大,地上水深,车夫也不愿意跑;可是接了何宝廷扔过来的三块银元,他身上就又生出了力气来,弯腰弓背的探着头,在那没膝深的水里拼了命的做奔跑状;那沈卫士也没闲着,跟在后面吭哧吭哧的帮着推车。
何宝廷坐在车上,觉着这行进速度实在是慢,一急眼就自己跳了下来:“这他妈的得哪年能到?还不如我自己走呢!”沈卫士赶忙拦了他:“别,您走一会儿就累了,到时候误在街上可怎么办?您还是上去吧!”
他这话音一落,那锅底似的天上咔嚓一个闪电,紧接着闷雷从天边滚滚而来,简直就有点山崩地裂的架势。何宝廷见状,便拖泥带水的又回了车上;一身袍子早被雨水打透,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冻的他瑟瑟发抖。
车夫和沈卫士趟大河似的走了好几里,终于抵达了位于什锦花园的何府。
阿拉坦同何宝廷分别了不过七天而已,然而就他的感觉,仿佛是分别了七年!
何宝廷在大雨中几乎要被冻僵了,进门后便被阿拉坦推进浴室去泡热水澡驱寒。热水放好了,何宝廷站在浴缸前一边脱衣服一边吩咐道:“王爷,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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