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罗曼史(下)----尼罗
  发于:2009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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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宝廷任他打量着,因为觉着那目光十分下流猥亵,所以倒有点脸红。而李世尧见他脸红,自己也是心中一动,双手抱过去捂住他的屁股猛然往自己身前一按,两人下身相撞,何宝廷隔着裤子,就感到了对方□那热而硬的东西。
“光天化日,胡闹什么?”他正色叱道。
李世尧满不在乎的同他紧贴了身体:“光天化日怕什么?我一想到这么好的屁股又要闲上两个多月,就觉着可惜浪费!”
话音落下,他忽然心里痒痒的起了兴致,情不自禁的就将手探进何宝廷的衣服里,沿着腰身一路摸了上去,最后指尖就按住一边□打着旋儿的揉弄起来。何宝廷连忙推他:“昨晚上都已经——你怎么还没够了?”
李世尧开始掀他的上衣:“别推别推,让我亲一口,亲完就放了你。乖啊……”
他嘴上说的温柔,语气和表情都是一种敷衍似的哄骗;手上却动作坚决,三下五除二的便将对方身上的单绸褂子一直卷上胸口,随即便低下头一口噙住那挺立着的粉红□吮吸起来。何宝廷在猝不及防之下,就受了惊似的一弯腰:“别——”
李世尧单手托住了他的后背,在他胸口是又舔又吮又咬,何宝廷耳朵听着外面人来人往在收拾东西,心中就又急又气,抬手薅住李世尧的头发,使足力气要把他的脑袋揪开。双方正在僵持之际,门外院内忽然起了卫士的问候声:“王爷和少爷来啦?”
这回没等何宝廷再动作,李世尧自动的就立刻抬起头,并且手忙脚乱的将他的上衣一把拽了下来,又顺手抹了抹嘴。
这时阿拉坦就抱着何承凯推门进来了。看了李世尧一眼,他直接转向何宝廷道:“你的药——怎么带、带?”
何宝廷答道:“一会儿我自己去装,承凯大了,别总抱着他。”
阿拉坦听了,便很听话的将何承凯放到了地上。这时李世尧单手插兜走到这孩子面前蹲下,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巧克力糖塞进他的怀里,又笑眯眯的伸手去捏他的脸:“承凯,我是谁啊?”
何承凯被他捏的一咧嘴:“你、你是姓李的,总赖在我家不、不走!”
李世尧有点傻眼:“这叫怎么话儿说的?”
何宝廷看了阿拉坦一眼,发现他正用眼角睃着何承凯,那脸上的表情是既不安又得意,心中就有了数。
“王爷,咱们这就去吧!”他发了话:“那药近来我倒不大吃,收拾出来好先往箱子里放。”
阿拉坦答应一声,弯腰抱起何承凯,领头出门而去。何宝廷拎起件貂皮短褂一边穿一边往外走,经过李世尧时,就笑着看了他一眼。
及至走出院外了,何宝廷一把扯住阿拉坦的耳朵:“好啊,王爷,你调唆我儿子啊!”
阿拉坦顺着他的力道歪了脑袋:“没、没有。”
何承凯见状,伸手就去打他爸爸:“滚!滚!”然后又去捂阿拉坦的耳朵。何宝廷没想到他这儿子这么年幼,已经学会出言不逊,便变了脸色,下意识的要给他一巴掌,哪知阿拉坦嗅出了危险气息,赶忙一手护住何承凯的脑袋,且向旁边躲了一步:“别、别打他。他、他小。”
阿拉坦一片好心要护卫怀里的孩子,然而何承凯并不领情,搂着阿拉坦的脖子对他爸爸瞪眼睛:“你、你敢打、打我?”
何宝廷暴跳如雷:“老子打的就是你!”
阿拉坦见势不妙,抱着何承凯撒腿就跑。何宝廷追了两步,体力不支,弯腰扶墙气喘吁吁,心想自己好一阵子没有留意过这孩子了,没想到已经被惯成了一条野驴!
两天之后,何家全员上了火车。李世尧偏偏这天要去参加军部内召开的年终大会,只到火车上巡视嘱咐了一番,又偷着在何宝廷的脸上亲了一口,屁股上掐了一把,然后便匆匆的下车离去了。何宝廷因知此次双方不是久别,所以也并不伤感留恋,只独自在包厢内靠窗坐了,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那熙攘人流。
忽然,一个身着黑呢短大衣的青年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何承礼。
何承礼站在离他五米远的车外,直勾勾的望着车窗后的何宝廷,面无表情。何宝廷同他对视了,心中不知为何,却是异样的平静。
没有言语,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就单是你的眼睛,望着我的眼睛;我的目光,迎着你的目光。太漠然了,漠然到了灵魂出窍,只剩下两具躯壳留在人间。
身下忽然一震,是火车快要开动了。何宝廷把脸扭开,忽然觉得很疲惫,疲惫到了无力再恨的程度。
窗外的景物开始缓缓后退,何宝廷想这一切都结束了,我的年华我的事业我的兵全留在了这北中国——一切都结束啦!
何承礼站在月台之上,眼看着前方这列火车在尖啸汽笛和雪白蒸汽中显出了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沿着铁轨笨重而又坚决的前行而去,简直就是大江东去不复回的光景。
他忽然有点慌,拔腿开跑追上了那面车窗。车窗后面是何宝廷,两人之间目前只隔了一层玻璃,然而他们很快就要天各一方,各奔前程了。
在汽笛那惊人的尖叫声中,他一边跑一边沉默而疯狂的拍打着窗玻璃;他有话要说,不知道是什么话,可一定是有的!然而车窗后面的何宝廷只是对着他微微一点头,神情悲凉而又高傲的说了一句话。
从口型上看,那应该是“再见,小顺。”
火车的车轮以碾碎一切的速度和气魄,轰轰烈烈的冲向了前方。何承礼很快便被那扇车窗落在了后面。他弯腰扶着膝盖,一颗心在胸膛内剧烈跳动着。他想我这是在做什么?我到底是在做什么?我疯了?
他慢慢的直起腰,拖着两条腿,缓缓离去了。

到广州

一九四七年一月,广州利群大饭店。
香港元通运输公司的总经理顾理元在饭店大门前下了汽车,见前方站着一名全副武装的青年军官,他便在脸上调动出了一点笑意,大踏步向那人走去。
那军官也微笑着迎上来,试探着问道:“你是顾经理吧?我是何将军的副官杜长云,先前给你打电话的就是我!”
顾理元也笑道:“听出来了。老崔说你们要运一个车皮的货物去香港——”
杜长云对他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带着他一面往饭店内走一面说道:“贵公司的崔经理是我们李师长下属赵参谋长的内弟,所以我们就找到了贵公司。是这么回事儿,我们这些东西啊,都是大箱子,要说运是好运的,但是……你知道吧,何将军带过来的,都是贵重物品,所以我们乐意找个知根知底的公司来运,而且我们在香港还没有着落,所以你得给我们找仓库存放这些东西。对了,听说贵公司一直是跑缅甸线的吧?”
顾理元忖度着答道:“是的,这次的货船也都是老崔特地租来的,专门就是为了运这一趟货物。”
杜长云笑道:“那崔经理真是为了我们费心了!顾经理,你看你们本来是不跑内地线的,为了我们特地租来货船,那我们是很感激啦!”
顾理元心想你是该感谢我,要不是老崔乱揽差事,我才不做你们这些军人的生意!
“杜副官。”他随着杜长云且走且问:“我们这是去见何将军?”
杜长云摇头笑道:“不,何将军不管这些事,现在管事的是哈丹巴特尔喇嘛,具体事情,你得和他谈。”
顾理元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红衣喇嘛。
哈丹巴特尔无视他的惊异,很坦然的先向他寒暄问好,然后便颇为绅士派的请他坐下,又让身边的卫士倒茶。
“让顾经理在百忙之中跑来广州,真是抱歉。”哈丹巴特尔如是说道。
顾理元听这喇嘛国语标准,态度也很客气,心中就起了几分好感:“那没有什么。这本是我分内的事情。挺说你们在香港还没有住所……”
哈丹巴特尔点头答道:“是的,我们来的比较匆忙,所以一切准备都没有做。到了香港之后,恐怕还要有麻烦顾经理的地方,到时候请你多帮忙。至于报酬方面……”
顾理元连忙说道:“那个好说,那个不是问题。”
双方谈到这里,房门忽然被推开了,顾理元就见一个长袍马褂打扮的男子探头进来道:“哈、哈喇嘛,他、他头疼,吃、吃、吃什么药?”
哈丹巴特尔站起来对顾理元一笑:“顾经理,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
顾理元怎敢拦他,只好笑道:“我有时间,不急。”
哈丹巴特尔出去后不久便回了来,同顾理元将运货之事详细商议了小半天,最后定下方案与酬金数目后,那顾理元才告辞而去。
何宝廷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身上只穿了汗衫短裤,又搭了一床棉被。阿拉坦坐在他身边,不时的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还、还头疼?”他很关切的盯着何宝廷问道。
何宝廷蹙眉闭眼,很含糊的“嗯”了一声。
他这头痛病乃是先前脑震荡的后遗症,是火车在上海站停留时发作的。那时火车停了一个多小时,他正坐在包厢内和杜长云说话,忽然隔壁车厢内起了爆炸声,身边的卫士立刻合身扑上去将他压倒在地,而他在猝不及防之下就重重的撞到了头。
火车站立即就被军警封锁了,后来经过调查,才晓得搞爆炸的凶手是几个山西籍军官,目标乃是何宝廷,然而当时两节车厢都是高级包厢,他们一时弄混,就对着隔壁车厢下了手。
隔壁车厢内的乘客是从南京过来的一位桂主席,爆炸之时正在车外和同僚寒暄,所以逃过一劫。车内之人全被清出车厢,由军警进去进行大检查。何宝廷捂着脑袋站在外面,就觉着一阵阵的天旋地转,脑子里也是一跳一跳的隐隐作痛。等万事太平,重回火车之后,他已然支持不住,开始了剧烈的呕吐。
从上海到广州,一路上他一直不见好转。倒是下车之后他安稳睡了两天,才渐渐显出了点恢复的迹象。其他人经过了这场爆炸之后,也都如惊弓之鸟一般,人人自危,只有阿拉坦不大在乎,而且因为生活中没有了李世尧,又回到了先前在张家口的局面,所以他还挺乐呵,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守着何宝廷。
此刻他把何承凯也放在何宝廷身边睡了,自己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兴致勃勃的摆弄着一副不完整的扑克牌。忽然床上一动,他扭头看去时,就见何宝廷挣扎着要坐起来,便赶忙伸手去扶:“你要、要……”
何宝廷不等他说完,便恹恹的答道:“我要下地。”
“干……干……”
何宝廷不耐烦了:“什么也不干!撒尿!”
在卫生间里,阿拉坦从身后抱住了何宝廷,又帮他将短裤退了下去。何宝廷一手拄着手杖,一手扶着自己的家伙,东倒西歪的只尿出几滴来。低头长叹一声,他轻声咕哝道:“他妈的,我不是要完蛋吧!”
阿拉坦帮他提上短裤:“别、别乱说。”
何宝廷摇摇晃晃的转过身,扶着阿拉坦回房上床。靠着床头坐了一会儿,他倒觉着精神健旺了些,就问:“哈喇嘛呢?”
“哈喇嘛刚和、和人谈完运、运货的事情。现在和副、副官出去了。”
何宝廷扫了身边的何承凯一眼,这孩子光着屁股仰卧在床上,姿势类似翻了肚皮的青蛙,脑袋后面的辫子搭在肩膀上,睡的正酣。
屋内很安静,何宝廷想找点话说,以转移自己的病痛。
清了清喉咙,他开口道:“松王早去了香港,兴许这回我们可以碰见他家大格格。”
阿拉坦把椅子向床边拉近了一些,然后就俯下身,侧脸枕在何宝廷那□的大腿上:“算、算了吧!”
何宝廷揪了揪他的头发:“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他家大格格是厉害,可是毕竟不吃人,你用得着这么一怕就怕一辈子吗?”
阿拉坦伸手轻轻摸着对方的膝盖:“我不、不乐意见她。”
何宝廷笑了一声:“你不乐意见的人就多了!我看你除了我和承凯之外,谁也不乐意见。你个胆小鬼,别老调唆承凯跟李世尧做对!”
阿拉坦低声道:“你干嘛和李、李世尧好?你跟他还不、不如跟哈、哈喇嘛。”
何宝廷很愕然:“我跟哈喇嘛?”
阿拉坦又嘟嘟囔囔的接着说道:“李世尧多、多粗鲁,配、配不上你。你喜欢男、男人,哈、哈喇嘛不也是男人吗?”
何宝廷伸手在他脖子上掐了一把:“别胡说八道!我是喜欢男人,可也不能是个男人就喜欢!”话音落下他觉着自己这话说的不对,就赶忙纠正道:“哈喇嘛这人是不错,可我和李世尧……你不懂!”
阿拉坦抬起头望了他:“那李、李世尧以后还、还来吗?”
何宝廷不假思索的吐出一个字:“来!”
阿拉坦的脸上当即流露出一个无比烦恼的神情:“哎呀——他来我、我走!”
“走哪儿去?”
阿拉坦摇摇头,目光很像一只无助的小狗:“不、不知道!”
哈丹巴特尔在很晚的时候回来了,告诉何宝廷道:“事情还真是麻烦!可惜我们不知道松王的下落,否则在香港人生地不熟的,让他帮一点忙也是很好的。”说着他在对方的头顶上摸了一下:“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何宝廷同阿拉坦闲聊了好一阵子,那阿拉坦不断的发出惊人之语,听得他心烦意乱,直到此刻见到哈丹巴特尔,他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些:“我好多了——那怎么办呢?”
哈丹巴特尔忖度着答道:“也许可以让那个运输公司的顾经理帮帮忙,到时我们多给他点酬金就是了。”

搬家

运输公司中那位“李师长属下赵参谋长的内弟”崔伯男经理,本来一直是耽搁在马来亚的,为了给“姐夫的上峰的好友”,特地赶回了香港。他同顾理元好一番筹划调度,在只有一艘小货船的情况下,竟将一车皮的大小箱子以及三十名全副武装的卫士一趟便全运去了香港。
跟着船去的是杜长云,他作为李世尧手下的得意部将,头脑和身手都是顶好的,而且押船之卫士也都是李世尧派过来的,他指挥起来也方便。他晓得哈丹巴特尔所付酬金不低,没想到对方却找了这么一条小船运货,倒还真是低成本高报酬。坐在船上,他颇感心惊,一路提心吊胆的到了码头,就怕船被货物压沉。
抵达香港之后,崔伯男等人便着手将货物送入仓库内保存。而又过了三天,哈丹巴特尔独自过来见过崔伯男和顾理元后,便开始张罗着找房子。杜长云见他身边只带了几名随从,便问道:“何将军不过来吗?”
哈丹巴特尔解释道:“他还是头痛,我怕他会添乱,所以把他留在了广州。”
杜长云不附和了,他想何将军会添乱这话,哈丹巴特尔能说,自己可不敢说。
崔伯男从小没有爹娘,是被他姐姐养大的,所以为了他姐夫的前程,很能毫无保留的卖力气。听说何将军要找房子,他便向他这生意上的合伙人顾理元要主意:“顾老弟,你现在知不知道哪里有好房子?租也成,买也成,反正他们不在乎钱。”
顾老弟自家就住在香港山上的富人区,要说哪里有好房子,那他是很清楚的,要接洽一处来居住,也不难;可是他不大有心思多管这件事,主要还是不爱和军人打交道。
崔伯男见他犹犹豫豫的不说话,便出言启发道:“你上次说有个去美国的温先生,要把房子租出去——”
顾理元吓了一跳,因为温家离自家十分之近,简直就是邻居的距离了。而这几天经过多方打听,他得知这何将军本是一个名声极差、民愤极大的土军阀,失势之后在内地被暗杀搞的住不得了,才携卷财物跑来香港避难的——谁乐意和这种人做邻居呢?
“呃……那个温先生已经走了。他那房子是由他的一个好朋友处理的,我不大了解情形,但是这几天一直有人去看房子,恐怕是已经租出去了。”
崔伯男托着下巴苦思冥想:“哎呀……他那朋友是谁?我亲自再打电话去问一问。”
顾理元很不情愿的答道:“说起来这人,大概你也听过他的名字,叫做金世陵。”
崔伯男登时就笑了:“金世陵啊,那我太听说过了!他和李爵士家的小姐后来怎么样了?听说他太太一度要同他离婚?”
顾理元摇头笑道:“那么多孩子,还离什么婚?闹一闹罢了。金世陵这花花公子有点玩的过分了,他上次同陈太太相好,已经搞得满城风雨;这回索性勾搭上了李家小姐——对了,李爵士已经把李小姐强行送回英国了,那老头子恨金世陵恨的牙痒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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