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谨的本能让他浑身紧绷，弯腰滚在地上——有人冲过来横踢了他一脚。
冬谨险险躲过，然后一跃而起，在黑暗中与对方交起手来。冬谨没有对方高，力量也没有对方强，而且，他没有时间。
对方招招至狠，显然也受过专门训练。他的搏击比冬谨的要强太多。
宝贵的时间飞快流逝，冬谨只能选择用枪——他的枪事先装好了消声器，李诚一嘱咐过，不是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他劈了对方一掌，迅速跳开。不甘示弱的对手也飞快地移到门口，按下电灯的开关，并和冬谨同时抽出手枪。
灯亮了。
两双瞳孔猛然紧缩，双方都看清了自己的对手。那是两张分开了整整五年的容颜。
什么东西在冬谨脑袋里爆炸，绝不放开武器的本能也随之颤抖，他的枪有那么一刹那简直要失掉准星。
但他稳住了。那撑着他一动不动的是五年出生入死的训练。
从紫鳞的脸上可以看出，他的震惊绝对不比冬谨少。
煞人的寂静让两个人窒息。
冬谨的呼吸很乱，但他一开口，竟是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冰冷语气：“把名单交给我。”
紫鳞的表情变得极快，论演技，他比冬谨高明。
“什么名单？”
“交给我。”
“我没有什么名单，有本事你开枪好了。”紫鳞收起枪，恢复他在人前的慵态。
“我说，交给我。”冬谨咬着牙，“不然我真的会开枪。”
“你开啊。”紫鳞张开手，不再说话。
冬谨的左手开始抖动，他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最佳射击时间。但那张脸，那张让他痛苦了上千个日日夜夜的脸，让他怎么也扣不下扳机。
是紫鳞，那是紫鳞啊！
他的宝贝！！！
电子表滴答作响，猛然震动了一下。
冬谨只剩40秒了。
紫鳞依旧没有什么动作，冬谨知道他在拖延时间。但冬谨没有时间，他必须拿到名单，他必须成功！！
冬谨看着紫鳞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该赌上一切了。
“我再说一次，”他按开保险栓，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交给我。”
“——把枪放下！！！”再也演不下去的紫鳞往前跨了一步。
“把名单给我！！”
“在这里！！”紫鳞的心跳瞬间冻结，他慌忙从怀里掏出卷轴，“你放下枪，过来拿！！”
“把它滚到地上给我，我数三声！”
“你闭嘴！！——你敢开枪！你敢死在我面前，你试试看！！”
“给我！！”
“别动！！——好，好！我给你！！”紫鳞死死盯着冬谨左手的动作，照他说的，将名单交了过去。
冬谨慢慢下蹲，用右手拿起卷轴。
20秒。
冬谨退到窗前，猛一转身扔出卷轴，待命状态的赵行天立马冲出，接过卷轴飞奔而去。冬谨伸手握住钢丝，刚想离开，就觉脑后一沉，意识模糊起来。枪掉在地上，紫鳞一脚把枪踢下阳台。
“??????你想死？”紫鳞的语气中透着杀气，“你想死是不是？你想我看着你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冬谨连拉带拖地扯回房内。
冬谨用尽右手仅剩的力气撞开紫鳞，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紫鳞踉跄一下，腰间的枪被冬谨夺走，他抬起头，那枪口紧紧抵住他的眉间。
冬谨用枪顶住紫鳞，就像五年前，血轩对他做的那样。
“后退。”冬谨冷冷地说，“手举到头上。”
紫鳞没有动。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我的枪没有消声器。”紫鳞的语气也是冷冷的。
“这间房子的隔音足够好。”冬谨说着，后退两步，在枪口处覆上手帕。手帕能让枪声变得沉闷，就算传到了楼下血轩的耳朵里也引不起警觉。
紫鳞看着他挪动步子，慢慢转过一圈，然后后退。
“出了那扇门，你就会变成马蜂窝。”紫鳞说。
“我知道。”冬谨说，“我再说一次，蹲下，手举到头上。”
“你的命令从来对我没用。”
冬谨的心跳快一步。他知道紫鳞指的是小时侯。
“对，从来没用。”他从牙缝中挤出话语，“从来，你从来没有听过我的话！你从来没有做过让我省心的事！——从来！我对你从来都不重要！——”
“你重要！”紫鳞吼出来，“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比你重要！”
“闭嘴！我不要再听这些狗屁话——”
“是你！从来没听过别人说话的是你！！”紫鳞挥开手，比冬谨还要激动，“是你从来没有正视我对你的感情！——是你从来不肯接受我对你的感情！！——不重要，我才是不重要的那一个！你可以拿你自己的命来要挟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活得比你舒服！！”
冬谨抖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黄婷婷当初为什么收留我！——她想杀了我是不是？”
“你说什么？！——她是你母亲！是她养育了你！”冬谨也吼了。
“我都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你们就是想报复，就是报复！一个两个都来骗我，还不是想报复！！——”
“是！是报复，怎么样！！”冬谨听不下去了，“是，我是想报复你！——是你父亲杀死了我父亲！我早该一枪打死你！！——”
“那你打啊！！”
“我可以对你开枪，我可以从你尸体上找到我要的东西！”
“我就知道！——”
“但我宁愿死的是我！！！”冬谨大叫了一声，眼眶红透。
紫鳞停在原地。
“如果拿不到名单，我的母亲，我的队员全部都会遭殃！！可我已经做好，拿不到名单就以命换命的准备了！——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十五年来我是怎样在乎你的！！——我说过多少次，我宁愿受伤的生病的心痛的是我！是我！！
“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我许这个愿望许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冬谨退到床柱后，他感觉就像灵魂被活生生拽走一样，让他如此难受。
“你现在凭什么来指责我，说我疼你爱你仅仅是为了报复??????五年前我连血轩是谁都不知道??????”
“??????小谨??????”紫鳞的眼睛泛红。
“不要那样叫！！——那样叫我的人已经死了！——我的紫鳞已经不在了！！”
“小谨！！”紫鳞冲过去抱住他，却被他一掌劈开。
“别碰我！——”
“小谨！小谨！！小谨——”紫鳞抢过手枪，扔到地上，“小谨！你是我的全部，你一直是我的全部！！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我不知道！！我是要报复你的卑鄙小人！我是你血紫鳞的仇人！！”
“我不姓血！我是冬紫鳞！！”
“你不是！！”
“我是！！”
“——你不是！！——我的紫鳞！我的紫鳞已经不在了！！——你滚！！”冬谨发疯般地挥拳，紫鳞硬生生挨下几拳，嘴中流出血丝。但他没有后退，反而猛扑上去死死抱住冬谨，用力地咬下他的唇。
冬谨闭紧嘴巴，用力地躲开紫鳞的撬动，两个人用尽力气抗争着。冬谨奋力踢开紫鳞，紫鳞撞到墙上的开关，房间刹时暗下来。紫鳞再度冲了过去。
黑暗是混乱完美的传播者，两个呼吸促乱的人竟扭打到了床上。
紫鳞开始撕扯冬谨的衣服，冬谨抵死不从地挣扎着。
“滚开！放手！！——你疯了吗！！——”
“我都疯了多少年了！！”紫鳞扒光冬谨的衣物，低头疯狂地□冬谨有血味的嘴。
冬谨反咬一口，推开他，又被他扯回来。
“小谨，小谨！！我不信血轩，我从来没有信过他！！刚才的话是我胡说的！我胡说的！因为看到你拿枪对着自己，我真的都快疯了！——真的，我说真的！！——小谨！——小谨！不要这样对我！不要不管我！！——你说宁愿死的是你，我何尝不是！！”
冰冷的液体滴到冬谨脖子上，冬谨浑身颤抖。
令人疯狂的争吵终于停了下来，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喘息，和隐隐啜泣。
“??????该死??????”冬谨抬手遮住泪眼，“该死的，冬紫鳞！！??????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你到底要我怎么做！要我怎么难过才够！！”
“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我爱你——我爱你，小谨！！——我爱你啊！！”紫鳞用力搂住他，那多久没流过的泪一滴滴地打在冬谨身上。
冬谨用力推挤他，抗拒着听他说下去。两个人又拉扯了许久。最后，冬谨的右手失去力气。他认命般接受了紫鳞的拥抱，无力地倒在床上。
冬谨闭上眼睛，哽咽着说：“不管你??????我不管你，谁管你??????”
紫鳞也闭上了双眼，任凭眼泪肆意地流。他咬住冬谨的肩，紧紧锢住他的身体。
疯狂在无边的黑暗中爆发，然后蔓延。
莫荷吓了一跳，因为血轩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一脸苦容，怎么，招待不周？”
“不不，叔叔招待得很好。”一直抬眼看着二楼的莫荷忙低头说，“小女只是??????”
“如果是因为犬子，莫小姐大可不必担心，他向来如此。”
“可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他生气了??????？他连晚宴都不下来参加，不是摆明受不了我吗??????”莫荷开始耍女孩子脾气了。
“他一向不爱晚宴，不参加并不奇怪。莫小姐第一次来，自然不晓得他的动向。要不这样吧，待他下来，我再叫他陪你，可好？”
“他不肯呢？”
“什么肯不肯的，谁还不肯陪莫小姐？”血轩笑着帝给莫荷一杯葡萄酒，“怎样，能喝了吗？”
“可以，小女子年方二九。”莫荷学了一段腔，逗得血轩哈哈大笑。
呷了一小口，莫荷的心情逐渐显好：“小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招惹了人。”
“莫小姐何必如此拘谨，爱说什么，说便是了。叔叔在这，可有人敢动你？”
“叔叔说笑了。”莫荷淡笑一声，“礼仪还是该懂点的。”
“其实，谈论他们谈的事情就可以了。谈点生意。”血轩看了看她，道，“说到生意，莫姑娘可还没工作呢，不是？”
“是。小女说了，想回父亲身边发展的。怎么，叔叔有好职位给我？”
“好说好说，只要莫小姐开口，血轩我一定满足。”
“呵呵，叔叔好厉害。”莫荷放好没喝完的酒，说，“不是尽量么？”
“是一定。”
“这可真是一句Stronger的话！”
“客气。”
正聊着，便有人来邀请莫荷。莫荷应了声，和那人一起跳到舞池中央去了。血轩的笑容淡下，他伸手，招来一个下人。
“血先生。”黑衣人冲他点头。
“你去看看，紫鳞有没有出什么事。还有，把莫荷给我看紧点。”
“血先生的意思是??????”
“她的两个姐姐不肯与他父母同流合污，独自在白道生存。我听说这莫荷虽远在英国，却与她两个姐姐十分要好，莫老板与我提起她时也是哀声连连。我见过她姐姐，我知道她该是什么样的性格。今日她的到访，我原本无疑，只是刚才她的眼神，我看得出来，她对紫鳞绝非仰慕。给我弄清楚，她到底是来做什么。”
“明白。”黑衣人退下，飞快地向同伙传达血轩的意思。
紫鳞的吻非常疯狂，让冬谨有些受不了。那明显的侵略和占有意味，向冬谨传达着无数的信息，和成千上万的思念。
是的，紫鳞是爱他的，冬谨早就知道了。
就这一个爱字，让紫鳞疯了二十年，让冬谨躲了二十年。
只是这一刻，已经没有逃跑的必要了。
紫鳞用力地揉捏着冬谨的全身，从臂弯到胸前，从腹部到腰后，从大腿到□，他要全部勾勒一遍。
冬谨咬住下唇，承受来得太猛烈的耻辱感，和快感。
紫鳞显然没有耐性，因为身下的人，他想得太久了。真的太久了。久到再多一秒，他都拖不下去。激烈的开始，接来的是激烈的高峰，没有什么切实的前戏，仅凭一股根本无法再去抑制的冲动和言语已经无法表达的感情，紫鳞猛地穿刺进去。
冬谨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来自身体内部的剧烈疼痛，就像被狠狠撕裂一般，让他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只是很快，他又咬住唇，不发一点声音。
紫鳞一遍遍亲吻冬谨苍白脸上的泪痕，还有他带汗的敏感脖子，和耳垂。在冬谨完全接纳他的那一刻，他也抑制不住地低吼出来。
太棒了??????他甚至有一种想要去死的灭顶快乐。他得到了不记得多少个日子里心心所念的人！
紫鳞爱怜地抱住身下人。
终于得到了。
冬谨试图调整因疼痛而颤抖的呼吸，但越调整，呼吸反而越乱。紫鳞和他结合得亲密无间，他们的每一次心跳，都能通过结合的部位传给对方。
听着冬谨混乱的呼吸，紫鳞忍不住挺身动了一下，冬谨的声音从来不及合上的嘴间泄出来，这让紫鳞愈加兴奋。他开始有节律地抽动起来，根本受不了的冬谨死命抓住他的臂膀，略带痛苦地呻吟着。
紫鳞加快速度，而后弯腰掠夺冬谨的气息。他舔吻着那微张的，还在断断续续发出美妙音符的小嘴，他已经五年没有品尝过它们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忍受这么久。
“小谨，小谨??????”
“唔??????”
“小谨??????”
“嗯??????啊??????啊哈，啊??????啊??????”
冬谨无意识地摇头，吓人的疼痛正在慢慢地褪去，填补进来的是更吓人的快乐。
好热??????这是冬谨唯一的念头。他听不到紫鳞的喃喃低语，也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声声低吟，他只觉得好热，好可怕——为陌生的情愫而备感恐惧。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甚至迎合，迎合紫鳞的每一次挺进。
“啊！??????啊?????嗯??????啊??????！啊哈！啊！??????”冬谨攀上他的肩，想恳求他慢一点，可紫鳞总不给他机会，一次顶得比一次深，一次撞得比一次狠，“?????啊！！紫鳞??????紫鳞唔??????啊??????啊??????”
泪水滑落，这次不是悔恨，不是痛苦，而是仅仅的单纯的对痛快的一种宣泄。
两具光溜溜的躯体野兽般□在一起，就算是质量上好的床，也终于禁不住发出吱呀的响音。紫鳞动得非常卖力，他想听到更多，他想夺取更多！
“小谨??????小谨！??????”
他拥着的人是冬谨，就是冬谨！——是他的了！是他的了！！
紫鳞伏身以吻封唇，还将冬谨口中的空气用力吮回自己口内。几乎要窒息的冬谨胡乱挣扎起来，太刺激的快感让他挺立的火热就算得不到触碰，也开始喷射出小小的蜜汁。
紫鳞的□在冬谨体内也开始战栗，两个人互相拥紧对方，马上就要一同——
碰！碰！碰！
敲门声沉闷地响起来，一个人贴着大门高声喊道：“少爷！！你在里面吗！！”
房间的隔音很好，所以门外人喊得很卖力。冬谨下意识夹紧紫鳞的腰，紫鳞紧绷一下，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再乱动，自己就不管不顾地继续要了他。
冬谨的心悬到嗓口，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紫鳞就在他身体里面，那临界就要射出的利器过于巨大，而且硬硬顶在最深处，更可怕的是，因为兴奋，还在抽搐着。冬谨只得把头埋在紫鳞胸前，太刺激的泪水不停地往外淌。
“我在！！你们他妈的在干吗！！！”紫鳞也是情到深处，这个时候被迫停下来，还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事！？
“??????抱歉，少爷！老爷叫我们来看看——”
“烦死了！！给我滚！！滚！！！”紫鳞吼完，再也停不住，直接抱起冬谨，继续急速地抽动。冬谨在紫鳞背上抓出了痕，他呜咽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发出声音，但他是真的受不了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走，冬谨却再也管不了那许多，放声大叫起来。
“啊??????啊！紫鳞??????唔??????啊哈??????啊??????啊！！！”
“小谨！”
紫鳞仰头大喊了一声，全数抽射在冬谨体内，冬谨也把精华喷射在紫鳞的小腹上，时间在□处戛然而止。然后两个人都歇斯底里地倒回床上。
“你什么时候拿到名单的？”
“最后18秒。我甚至不确定我有没有触到最后一道警报。”赵行天盯着陈曼的电脑，皱着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