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遇西:“我要像你是个GAY,我爸早把我淹死在黄浦江。”
李拂翔:“现在淹死也不迟。”
张遇西气道:“我不是GAY。”
李拂翔:“那你是什么,死鸭子嘴硬。”
张遇西软下来:“我爸要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怎么办呀?”
李拂翔急道:“你千万别别,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张遇西怒:“能瞒多久呀。我妈昨天还说要我见一女孩呢。”
李拂翔:“见呗,你这花心大少不是一直对女性很饥渴吗。”
张遇西认真道:“你什么意思?”
李拂翔便不开玩笑了,“这种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受出柜的压力,也许哪一天你自己就发现根本就不是这条道上的人,当初一切只是我误导你而已。”
张遇西愤怒:“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翻脸不认账对不!”回想起来,二人也没有说过什么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一切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角逐。
李拂翔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还有,工作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的公司最近周转有点问题,我和张教授商量过,他想以你的名义入股,一方面解决我的资金问题,一方面也为你。以后好歹你也是一个股东了,有空也到公司来转转,知道没?”
张遇西对李拂翔这一手最没折,好像没把你放在心上,又好像为你想好了一切。究竟是好还是歹?
蛛丝马迹
张遇西入股了李拂翔的物流公司后,有空倒也去转转,了解一下事务的流程,觉得有点意思,看看李拂翔也是像模像样,西装革履一表人才。转了几天,张遇西就烦了,反正股东只要等着分红就好,在公司等和在家里等都是一样的。然后和人事部打了声招呼就不怎么来了。
可是学校已经没课了,张遇西就和爸妈说为了了解公司的事务,打算住在李拂翔公寓里一阵子,那里离公司近。爸妈以为他转性了,终于长点志气了,懂得生活艰辛了,要为未来加油了,就没阻拦,只说别累着自己。
最近李拂翔有点奇怪,没有出差却经常不在家,张遇西打到公司,那边又说没什么事情早下班了。张遇西心里琢磨,难道有外遇?呸呸!他们又不是夫妻什么外遇啊。不过那个色魔,想当初他在酒吧钓凯子,难道又故态复萌?有我张大帅哥这样的绝世美男子作陪居然还想劈腿?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过万一不是呢?公司事务那么忙,他哪里有时间去劈腿啊,应付我都够他受的。万一弄错了那不是很尴尬?还是要小心行事,不可打草惊蛇。
晚上李拂翔回来,一副很累的样子,洗个澡就要睡了,任凭张遇西百般□都不为所动。张遇西奇怪:以往不管我多累只要他想要就一定要的,今天这个色魔怎么突然变柳下惠啦?正在奇怪呢,便听到他的手机响了。
李拂翔爬起身来,看看手机,并不接,然后关掉电源直接倒在床上。张遇西这下可知道不对劲了,还是强装镇定,“谁打来的?”
李拂翔淡淡地说:“一个来面试的。公司不要他他就老缠着我,看见就烦。”
张遇西不动声色:“那他怎么有你的手机号?”
李拂翔看了他一眼:“他是我一个老朋友推荐的,就把我号给他了。”
张遇西说:“他有那么差劲啊?朋友推荐的差不多就可以了。你的朋友不是个个都是牛人吗?推荐的人怎么那么不济事?”
李拂翔还是耐心地说:“没办法,人情嘛。你不要管那么多啦,快睡吧。”
张遇西偏不:“什么我不要管啊,你不是常要我关心一下公司运作吗?我可是个股东啊。”
李拂翔:“哼,这种小事您就别操心了。再不睡我抽你啦——”
张遇西嘟嘟囔囔地躺下去睡了。
第二天,张遇西就给人事部打了个电话,问最近有没有人来应聘。还真有,前一阵子公司招聘高管,有个海归MBA来面试,在英国念了四年,但是老总觉得他社会经验不够,就没要。张遇西放下心来,心想这年头有点钱的都成海龟了。当初要不是大学考上了,我现在也是一海龟,不过终究要变成海带的,就不花那冤枉钱啦。不过读研也一样浪费票子啦,反正毕业就是失业。
公司最近还真是挺忙,不知怎么就到了旺季,张遇西便想着曲帮帮忙,顺便也揪揪李拂翔的小辫子。既然开始打算坐镇公司,张遇西就火力全开的买了三套名牌西装,当然这次是刷的是李拂翔的卡,算是提前收到的生日礼物。虽然价钱很贵,可是一分钱一分货,张遇西挑的是经典又带有设计感的,设计中又添加时尚元素的,一个是低调中带有奢华的紫色西服,一个是黑的带点白边,白的带点黑边 ,还有一件是淡淡格纹双排扣细腰西服,每一件都不同寻常。李拂翔看到了先是皱皱眉,他对时尚完全没有概念,衣服对他而言只是手段不是目的,看到张遇西这些奇装异服自然诧异,后却发现张遇西穿上确实与众不同,既可以有他一贯风格的阳光帅气,也变得像男模特儿一样充满魅惑,又可以变得忧郁低沉。
当然,只要他一开口,那些强加上的气质就完全不见了。张遇西骄傲地笑:“霍霍霍,就你这鼠目寸光,非要本少爷穿上才看得出其中的玄妙来,不说本少爷的眼光惊世绝伦,伯乐也比不上,就是本少爷的身材,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别说名牌,就是七浦路货色本少爷也能穿的出名牌的感觉。”
李拂翔笑:“穿成这样一看就是谁家的小开。你要是来公司面试,一面都过不了。”
张遇西:“霍霍!本少爷吉人天相,天生的富贵命,挡也挡不了呀。这个人嘛,最重要的是自知,人贵自知明白吗?既然本少爷天生的少爷命,干嘛要穿的像个拾破烂的呀,浪费老天爷的恩赐也要遭天谴的知道不?”
李拂翔摇摇头,口里说:“是是,您真是博古通今。那么,知道一个古老的寓意么?如果男人送衣服给你是什么意思?”
张遇西想了想:“我知道女人织毛衣是想把男人拴住。难不成你……霍霍霍,凭几件衣服是拴不住本少爷的。”
李拂翔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自恋的人果然都会想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啊。算了,我还是用行动告诉你吧。”说完就要脱他的西装。男人送给对方美丽的衣服,其实渴望的都是衣服下面的□,都在等待有朝一日能够把它亲手脱下来。
张遇西其实已经猜到,毕竟自从上了BL的贼船,也流连了不少网站,深深地扩大了他的知识面,让他在求知的道路上勇往直前。他很配合地让李拂翔脱衣服,一边嘱咐道:“慢点,轻点,对,就这样,慢慢来,再轻一点,这个先挂好,下面等一下……叫你小心点听到没?皱了怎么办?”
李拂翔笑:“你还真会心疼的嘛。”
张遇西心里嘟囔只是你送我的嘛,口内却说:“你最近不是想过清心寡欲的生活吗,今天怎么突然又放弃修行啦?退化啦?”
李拂翔:“有你这样的骚蹄子每天这样晃荡谁能忍得住啊,我说,你是不是一直在故意诱惑我?”
第二天,张遇西就穿着那套经典格纹来到办公楼晃荡,果然一路回头率高达100%,电梯里,餐厅里,通道上,办公室里,多少美女的眼睛都瞪成心型了,这么年轻,这么有气质,这么有型,怎么在这办公大楼的芸芸西装众生中居然还有一条漏网之鱼?真不是夸张,如果不是因为一失足踏入了GAY的行列,还真是少女加师奶杀手。本公司的女职员心里乐开了花,最近怎么美男如云啊,难道老天爷终于愿意重新抖擞,不拘一格降帅哥了吗?
张遇西奇怪,除了李拂翔还有哪个敢和本少爷抢风头的吗?前台接待的小美女叽叽喳喳地隆重介绍到:噔噔噔噔,我们总经理新请的私人助理啊。就是上次那个海龟,三面没有通过的那个,后来不知怎么又被请回来了,叫卓思华,听名字好像很爱国,长相却是个日系美少年,特像博原崇,还带有一点忧郁的气质,帅呆了。现在我们公司三大美男三分天下,超级养眼啊。
张遇西心里诧异,难道是平时烧香烧的少,怎么每次当我以为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时候就会冒出一个人来打击我?那个海龟真是打不死的苍蝇,我一定要见见。于是乎张大少爷就特地晃荡到李拂翔的办公室外面守株待兔,那个海龟请了半天假,直到下午才姗姗来迟。张遇西一看,立时天崩地裂,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来我一直都是井底之蛙,呜呜呜。卓思华有一种种淡然的忧郁而天生的文静,好像一直故意抹煞自己存在感一样,和张遇西的自负张扬完全不同。本来这样的人不会让人反感,可是张遇西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私人助理
张遇西和卓思华在公司碰了面,两个人都有一种我见青山多妩媚的感觉,却不知青山见我应如是。张遇西立刻就进了总经理办公室。李拂翔抬了一下头,“真没礼貌,下次进来记得先敲门。”
张遇西直接说:“那个私人助理是怎么回事?”
李拂翔靠在椅背上,觉得不耐烦,但想到他股东的身份,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最近事务比较多,我想找一个人品可靠又有能力的人来帮忙。怎么,连人员招聘这种小事你也开始关心了?”
张遇西说:“那为什么找那个海龟?不是说没经验吗?”
李拂翔说:“此一时彼一时,管理方面不适合不代表不能够胜任行政助理。何况卓思华有海外背景,处理公文书信很上手。”
张遇西嘟囔:“MBA当你的助理不是大材小用了点?”
李拂翔嗤笑:“别说MBA就是管理学博士又怎么样?多少人想当我的助理削尖了脑袋都没机会,你就不用杞人忧天了。要是有这个闲心,就快点到法务处报到,正正经经给我干上三个月,对你自己也有个交代。”
张遇西继续嘟囔:“人家还要写毕业论文呢。”
李拂翔:“不就是抄吗,你要是有效率的话前两个月都搞定了。算了,我也不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反正你的个性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爱干嘛干嘛去,别打扰我工作就好。”
张遇西被赶到法务部,无所事事地对着始终发呆,好不容易时针终于走到五点,便兴冲冲地找李拂翔吃饭,谁知早已人去楼空,说和助理出去办事一直没有回来。张遇西的心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又冒出来了,狂打了七八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深吸一口气,也许他已经回去了也说不定,真是的,也不叫上我。先上个洗手间,自己回去吧。
茶水间、吸烟区、洗手间什么的总是公司的绯闻基地,平常张遇西最喜欢去的地方。可是这次听到的消息却不是那么让人期待。女声A:“你知道不?今天下午李总又和小卓出去了,然后就没有回来了。前天也是,早上出去,下午才回来,而且啊,身上的香水味一摸一样呢!”
女声B:“好激动啊~原来他俩才是~霍霍霍,我一直以为李总和张总是一对呢。张总那么可爱,李总为什么不喜欢呢?不过也难怪啦,小卓那种忧郁出尘的气质也很难挡啊。”
女声C:“我说他们三是三角恋才对。你看今天张总那脸色,看到小卓就很顾忌的样子,一定是怕李总偷吃。谁知道李总这么大胆子,就在眼皮子底下也不收敛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女声D:“你们真是越说越离谱,我们公司变成同性恋大本营了呀?那我们有什么好处?”
女声ABC:“反正都轮不到我们,变成同性恋又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女声ABC开始了编制具体情节的过程并预测未来的发展走向,一会儿感叹三个人的美形为繁琐无趣的办公生涯添加了一点色彩,一会儿有叹息天意弄人,为何两个这么美好这么优秀的小受偏偏同时爱上一个攻呢?而且还是个善于玩弄少男心的老辣毒攻?(这么说自己的老板好吗?)虽然也很帅气啦。究竟他们三个人的命运究竟何去何从,是被宠坏了的小家猫张遇西抱得美男归,还是空谷幽兰一般的小卓后发先制呢?
在她们盛况空前的讨论下,女声D无奈地加入了,并有建设性地提出建议转移阵地到顶楼的餐厅开个专题研讨会。
等她们走得干净了,张遇西才出来,气得咬牙切齿手脚发抖,这帮八婆,说起闲话来真不要命,居然说本少爷孤苦伶仃独守空房就等李拂翔的雨露滋润,谁知痴心一意等来的却是肝肠寸断心神俱裂的结局,搞得和深闺怨妇一样,哪天她们再闲聊我一定告诉人事部。(完全忘记了当初是怎样热切地鼓舞她们告别性别歧视让他加入的。)
一气之下,又给李拂翔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打通了,李拂翔劈头就说:“刚才正在和客户签订一个重要的合同,你一直打电话差点误事。”他的语气倒不是很生气,说起来,李拂翔从来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过,天大的事情也说得一派沉稳,城府真深。
张遇西的气焰立刻萎缩下来:“那你回个短信啊。”
李拂翔:“哪里有这个空闲啊。我调了静音就不管了,没想到你打个没完,手机都快没电了。不多说了,我要去开车。”
张遇西急忙问:“那个助理呢?他在旁边吗?”
李拂翔:“不在,谈完生意当然回家啦。”
张遇西放下心来:“那我还在公司,你过来接我。”
李拂翔终于有点惊奇地说:“都几点了你还在公司?不要告诉我你在加班呀?”
张遇西心里想还不是那群女人聊得忘了时间,害得我也不敢出去。口里说:“要你管,你快过来。我还没吃饭呢。”
李拂翔叹了口气,说尽会给我找麻烦,就挂了电话。
张遇西在公司蹲点,疑神疑鬼了几天,再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李拂翔忙着工作,卓思华公事公办,两个人完全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没看出什么暧昧来。后来张遇西过生日,李拂翔带他到西藏玩了两天(当然期间也寻觅了一下商机),张遇西就更放下心来,只是那些女职员的话像鱼刺卡在嗓子眼里一样讨厌。
期间张遇西因为论文的事回学校一次。吴凡和沈雨琴已经见过双方家长,开始商量婚姻大事,中间当然有些小插曲,比如彩礼问题,出资买公寓户主写谁的名字,装修费用怎么计算等等,这些现实的问题足以摧毁任何真挚的感情,但是!身为法学研究生,他俩充分发挥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还有男女平等的民主共决制,开始商量财产公证的细节。
张遇西问吴凡:“这些问题说得那么□裸,不伤感情吗?”
吴凡叹了好大一口气:“有句话说得好呀,男人没本事就不要怪女人现实,女人没本事就不要怪男人花心。唉,恋爱和结婚是两件事,我这是充分体会到了。没办法,反正过了这一关我就对雨琴的父母敬而远之,逢年过节拜访一下就完了。何况我爸妈也拿出了吃奶的劲在讨价还价呢。结婚真是大消耗啊。”
张遇西说:“不就是为防着离婚嘛。你以后多忍耐一点就好了。”
吴凡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结第二次,还离呢,我还敢吗?结婚就这么麻烦,离婚还不吵翻天,到时候估计一根针一根线都要吵上半天。雨琴的父母真不愧是是知识分子,算得那个精啊,说得那个步步为营寸步不让啊,我一看就在想入世谈判真应该找这样的人,整个一人才浪费。不过公平说的话我爸妈也好不到哪里去啦。唉,你可别出卖我呀,咱哥俩说说算了,别外传哦。”
张遇西笑:“哪能呢。对了,黄鹏上哪去了?”
吴凡:“他除了在宿舍打牌就是上图书馆看书,还能去哪?”
张遇西:“他这人也怪,说他爱念书,打起牌来又不分昼夜,对交女朋友倒没什么热情。”
吴凡看了他一眼:“那你呢?你这个大野狼怎么收山啦?”
张遇西心虚:“偶尔也要休息一下嘛。”赶紧转移话题,“黄鹏真要考博士呀?”
吴凡点点头,“今年就业形势都不怎么样。我也不想去打工了,打算婚事定下来后就加盟那个培训学校。”原来在准备司法考试期间,吴凡看上了培训学校的巨大商机,早打算好好干一回了。
张遇西笑:“你小子果然藏龙卧虎啊,真有魄力。”
吴凡笑:“谁知道呢,好事多磨呀。还好雨琴考上了公务员,我们两人负担可以小一点。而且李拂翔也够义气,肯借给我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