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来应征的吧?”他盯着我问。
我点点头。应该是来应征的……
他微笑一下,手一伸,竟抓住了我的胳膊。“随我来吧。”
不容分说,已被拖进了电梯。
女生们哗啦涌进来。
眼前微微一晃,有些小小的头晕,我还是不太适合乘这东西,如果在往常,我宁愿徒步爬楼梯。
那男人一直不肯送开我的手,虽然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这样被拉着有些丢脸,但我尝试了几次挣扎,满头大汗尚没拔出一根手指后边放弃了初衷,反正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我……
我自我安慰,身后的女生传来小麻雀一样的唧唧歪歪。
被牵着手带进了会议室,里面坐着几个和这人相同制服的人。
其中一个满头红色卷发华丽如王子的人看到了我,突然尖叫一声,嗷嗷叫着扑过来,下一刻我已被裹进了怀里,好一股百合的浓郁清香:“可爱!可爱!好可爱啊!成寺,你是在哪里找到的?这样可爱的小猫咪……”
我还没弄明白所谓“小猫咪”是指的谁,身旁那名叫成寺的人开口:“楼下发现的,司辰,你的口水要滴在小猫头顶上了哦……”
这红毛就是大名鼎鼎传说中的司辰?!
“哇!哇!真是难得的宝贝啊,美女,和我约会吧!”司辰兴奋的大叫,并拉起我的手,重重的吻上了我的手背。
我当场僵硬石化
半天挤出话来:“我是男的!”
“骗人!”异口同声的高呼让我脑袋翁翁一阵好响。
好一阵悲怆的哀号之后,司辰咬牙赤眼靠过来,我缩着肩膀后退,啪,撞在了墙上。无路可退了。
“罢了!男生就男生!他这样的资质,稍微化点淡妆一切OK!”鼻尖相撞,司辰切齿。
啥?!我瞪大眼睛。
红卷发已经激动的双眼星星状,一跳三尺有余,然后紧紧握住我的肩膀,流着口水说:“我可爱的睡美人,终于找到你了!”
啥啥?我还是不明白。
红卷发扭身,手优雅一挥,帅气的高声宣布,似乎此刻他正站在万人舞台上:“睡美人人选已定,就是——那个,请问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他扭头小声问我。
“就是,原生老师!……老师?你是老师?!”
“是,我是小学部老……”
“骗人!!”又一阵更高声惊叫,我脑袋一阵轰鸣几乎昏过去。
“你看上去这么娇嫩,怎么可能是老师?!”红卷发手指颤抖的指着我,控诉一般。“不管!我不管!”他跺脚,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微微甩动。“就算你是校长,这次也要扮演话剧中的睡美人!!成寺,给老头打电话,我要向小学部要人!”
……
一道命令下来,我被小学部出卖给了大学部,要成为谢春祭活动中的睡美人。
但我本来只是来带队啊!而且我更本不知道这次活动竟是什么《睡美人》话剧表演!我冲脸色铁青匆匆赶来的张授解释,他一言不发,一张脸臭的可以,连答应给我买的草莓蛋糕也没买下。
55,又不是我愿意去大学部扮演那什么睡美人丢你的脸的……
我委屈啊……
所以,他不说话,我也不肯不开口。
桌子上的饭菜都凉了,两个冷人对面坐着,屁股都有些麻了。
肚子开始骨噜噜唱空城计。
张授终于开口:“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我把他推到我眼前的碗推开,对他夹的鸡腿视而不见,继续委屈:“我要吃草莓蛋糕!”
“……”
……
草莓蛋糕就是好吃啊,我舔着手指头上沾到的奶油,坐在看电视的张授怀里,沙发没有他的胸膛温暖舒服,我习惯了拿他当靠背,有时候吃的太饱还需要他给我揉揉小肚子,他的手指很细长很漂亮,富有骨感而且触感温柔细腻。
张授不但去买了草莓蛋糕,还买来了两巧克力圣代。我一口一口吃的不亦乐乎。他靠在沙发上手指拨弄着我的耳边的头发。
“生生——”他在头顶吹气,我扭头,被他捏住了下巴。
“鼻子上都沾到奶油了。”他笑,眯起的眼睛象潭深邃的湖水。我沉浸在里面无法回神,他已低头,温柔细细的亲吻,小心翼翼的,象在呵护某件价值连城的宝贝。湿润的舌头扫过我的下唇,从腰椎传来一阵怪异的酥麻,身体有些颤抖,他把我拥抱在怀里,右手按在了我的脑后,湿漉漉的唇印上眼角,鼻尖,脸颊,然后咬住被咬住了耳朵。
“唔——”
我全身一缩,他更紧的抱住我。
“我还要吃蛋糕。”怕他继续下去,我抗议。
“我来喂生生吃。”他笑的妖艳。
“不要——唔!唔唔……恩……”就知道,每次抗议,都是无效的……
“哦,我的美人儿!!!!!!!!!!!!!!!!”
不用怀疑,如此嚣张而没形象的大叫就是我身边这顶着一张忧郁王子的脸,精致漂亮高贵到晃眼睛的人咆哮而出的!
他深情的。
双手几乎是颤抖着,眼睛迷离的闪烁着晶莹的星星,差点潸然泪下。
啪的抓住我的双手,用力的按在他的胸口,用与形象相差万里的高分贝喊到:
“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的心,哦!哦!!哦!!!是你吗?是谁,是谁把你把你这样的天使送到了我的身边!你的眼睛比冬夜的星星还要璀璨,你的双唇是初春含苞待放的玫瑰,你是天上地下最最厉害勇猛的——贼!哦!!是你,就是你,亲爱的,是你偷走了我的心……”
抖落一身一脸的小米大米,僵硬的看到周围一片死般的寂静。比原子弹还厉害,顿时放到一片。
我之所以没有晕,是因为一道比刀子还锐利的眼神——成寺。
他站在一旁的角落里,环着双臂,不动声色的看过来。
从排练开始他就一直在一旁沉默的站着,双眼藏在眼镜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觉得他和某人很象——
谁?
好象——是张授??
对,就是那种恶狠狠的吃人的眼光!
说到张授,他死活不允许我来参加排练。我偷偷跑来,不会被他知道吧?!
我做贼心虚,四周望望,刚扭了35度的脖子立刻被“我的王子”一把捏住。
耳边继续饱受折磨:“哦!!!我的公主,我的美人。”脚下一绊,被利马放倒,腰被抱着,脸贴着脸,呼吸可闻。王子温柔的笑:“我会保护你的。”
轰隆!
一声闷雷,升腾起一团假雾。
剧本中的魔女出现。
竟比高大的王子还要高上半个脑袋,这,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女生?!
她裹着黑布,只露出两只深邃的眼睛,不发一言,大手一挥,就举刀砍了过来!
我的骑士也不示弱,华丽的拔剑,一本正经喊到:“美人,赐于我力量吧!”便勇猛的冲了过去。
那个,不用质疑。
这的确是话剧《睡美人》的排练现场。
是童话故事《睡美人》的后续。
王子救出了美人,半路杀出了魔女,王子与魔女大战。
好一翻惊天动地可歌可泣后,王子获胜,魔女求饶,王子放过魔女时被奸诈的魔女所刺,命在旦夕,最后被公主悲哀的一吻所救,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恶?
别吐!!
剧本,据说是王子殿下司辰亲手所作,咳,那个,与外人无关。要吐,却找他先……
现在就等我勇敢的王子“杀”死阴险的魔女,然后,一吻,一惊,一喜,一拥抱,漫天飞花,举国欢庆。
刀光剑影。
黑色的袍子,白色的披风,半空坠落的绿色叶子和红色樱花。
满地鲜嫩的柠檬黄,还有靠坐在树下大瞌睡的雪纱长裙睡美人我。
所有童话故事里的美人,公主,都是等待被英雄救美的。
不需要经营,只等待从天而降的唾手可及的爱情。
只是,不知道不劳而获的爱情。
可以坚持保鲜多久……
叮当桄榔!
叮当桄榔!
叮当桄榔叮当桄榔……
不知已过手了几百个回合,魔女还不见被打倒在地,哭泣求饶。
王子已气喘吁吁略显疲态。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少爷,白皙的脸上已泛潮红,他恼火喊出台词上没有的句子:“喂,魔女,你怎么还不死?!”话音未落,已被击退三步。
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哼,让我顿时清醒大半。
这声音……
脑袋没转过圈来。魔女的大爪已拎住了我的领子。腰一痛,被裹在了怀里。
魔女挑衅的望着王子。
王子扑了过来。
魔女横刀就劈。散发着青辉的剑高高飞了出去,失败的王子踉跄回退,被另一个人抱在了怀里。
扶住司辰的成寺道:“你够了吧?这只是在排戏。”
又一声轻哼,从头顶传来:“你也不用假清高了,利用了别人还象装好人。感情刚才咬牙切齿的那人不是你?有个屁也不敢放,胆小鬼!”
成寺不说话,只冷冷的望过来。
他怀里的司辰一胳膊甩开成寺,用与平日不同的声音问:“你是谁?”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身后的人轻笑,圈在我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慢条斯理一字一顿的说:“我,是他的主人。”
啊?
我疑惑抬头。
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冷笑。
“我不许他继续留在这里陪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什么?”司辰皱眉。
“你那点小伎俩瞒不过我,你为了要引起成寺的注意而利用别人我不管,但不要打小聪明到他头上。”
“你,你说什么……”司辰红了脸,继而恼羞成怒:“你凭什么?”
“就凭他是我的,一切——也只能听我的。”
然后在来得及阻止之前,下巴被捏住,被狠狠的吻住,简直象被咬。
拳头挥出去时我听到自己喊:“张授你个混蛋!”
********
打架了。
当着一屋子的人,张授说我这个哥哥是他专用的宠物。我必须并应该绝对要听他的话。
他是我的主人。
他饲养着我。
我对他,要绝对服从。
然后,为了炫耀般,不顾我的挣扎抗议,捏着我的下巴亲我。
那个吻,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格外清晰而羞耻。
拖出嘴唇的口水延长成一道刺目的银光。
我听到周围的抽气和细碎的议论声。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要被剥皮的老鼠,□裸的被吊在半空供人瞻仰。
连同内心那卑鄙龌鹾想法也昭然可见。
可耻的简直要死去!
然后我伸手抓他,挠他,踢他,被他扛在肩膀上,象扛一个战利品,大跨步带出了排演室。
眼睛的余光看到了黑压压人群发出异样的纷乱。
身体要被那种眼神灼伤……
被塞进车里,他一扭身,我便挣扎着要逃出车门。又被塞进去,我咬住他的胳膊。他不松手。狠狠一甩,我仰在副驾驶座上,脑袋重重象后一撞,眼前一片顿时一片空白。
他立刻紧张的凑过来:“没事吧?”
手掌托住我的后脑,象在托一盘千年古酒。
不错,不是宠物就是酒。
我早就知道他不把我这哥哥放在眼里。
只是没想到他竟是不把我当人。
等到他发现我藏在内心的那些秘密——恐怕,我连当酒和宠物的资格也没有了……
我泪眼婆娑:“我要下车。”
放在我后脑的手摸索到了我的脖子,他说:“不准。”
“我要下车!”我喊。
他低身凑过来,吻住我的上唇。
用力的,带着恶意的侵犯的吻。
热烈的,近乎于饥渴野兽般的吻。
练习用的吻……
呼吸不能。我撕扯他的肩膀。
觉得快要窒息而死时他放开我,放大在我眼前的脸被车窗外的霓哄映成一抹朦胧的黄,双眼深邃,我沉溺其中。
不可自拔。
无法自拔。
是的,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为了自己的私欲,要把不相干的人拉下水的罪人!
你还是太温柔了——张授。
你还是太善良了——张授。
“我要下车。”我重复。声音暗哑。
“不准。”他重复,眼睛赤红。
我微笑:“只是一场游戏罢了,你何必玩的那么认真?”
他象是被激怒了,扑过来,双手攥住我的手腕压在头顶两侧,然后一顿近乎于啃咬的长吻。我几乎要笑出声来:从小到大,对什么都认真的张授,连游戏也玩的丝毫不肯放水。
对不感兴趣的男人可以这么忍耐的亲吻,那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对手相比也会玩的有模有样。
一顿缠绵后,便是冷静的分手,甚至是品位般的评判,谁好谁差,用毫无感性的语气,理智的分析。
假装出高兴的样子,哈哈笑着,说,你真棒,太棒了!
是的,太棒了!
虽然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用一个月的时间假装成白痴懵懂的样子,给你下套,诱惑你,迷惑你,拉你下水。
我在水中窥视爱慕喜欢了你好久,湿淋淋的,用另一个世界的身体和眼睛。
孤独了好久。
想要拥抱你,想要你的拥抱,哪怕只是做戏……
反正,我戏演的也多了……
不再在乎多这么一出……
幕布落下时,便是我离开的时候。
我不贪心。
张授。
我不贪心。
真的,我不会给你留下任何负担——
和责任……
“抱我。”我说:“抱我吧,明天期限就到了,来试试你能不能拥抱一个男人。”
张授抬起脸来看我,双眼在我的脸上巡视般徘徊,清澈的目光射进我的瞳孔,我觉得眩晕。
“来吧。”闭上眼睛,将眼泪咽进肚子。我学日本小电影里的口气,□而慵懒的说:“来干我吧。”
********
身体象是自己富有了生命,完全不受理智控制。
在张授的手中不停颤抖。
舌头的调弄和牙齿的轻咬,都带来一阵阵酥麻的快乐的战栗。
卑鄙而畅快的,享受这迟来的渴求已久的接触。
仰躺在床上,身体无力的瘫软着,腿间埋着的头颅还在埋力榨干最后一点□——
在温暖的口腔射了不知几次,却在又本含住时硬挺起来。
灵魂,理智,人性与追求快感的本能,忍耐着脱口而出的呻吟,压抑要喊出的隐藏很久的三个字,三百字,三千字,三万字——
洋洋洒洒的,化成两个字,永恒的字。
一辈子忘不掉的字——
“张授……”
□被一根涂抹了润滑手指挑拨着,转着圈进进出出,肠壁痉挛抽搐的,将细长的手指吞咽然后吐出。
再又一次□的同时,第二根手指挤了进去,大腿跟部剧烈的颤抖着,做着吞咽动作的人仍含着已软的东西,强烈的感觉几乎要让身体弹跳起来炸到四分五裂——
口腔一紧,又被猛的一□。
“别……求你……已经,不……”求饶,战栗的无法遏止,牙齿酸软着,形不成完整的句子。
就要死去,如果继续下去,真的要死了。
“应该可以了吧?”
张授问着,戳刺进去的手指划着圈,发出细微的声响,被肠液包紧。
上腿被抬高,敏感的地方碰到了坚硬的硕大。
“怕吗?”张授问。脸上和齿裸的身上都是汗水。
他比我还要紧张。
还是不习惯抱一个男人吧?
我无力的摇头,然后抱住他的脖子。
轻轻的挤压了进来。
果然比手指要粗好多。
不肯接纳异物的地方收缩着排斥。
尽力放松着身体。身体涌出细细的薄汗。
用力一顶,契合的紧些,突然被充斥和撞击的感觉让身体觉得痛楚而充实,弓起身子,低声唤出张授的名字。
象是得到允许。
一直不敢妄动的坚硬开始尝试冲撞,由慢到快,有节制的肆无忌惮,衡量清楚的粗野狂暴。
象是颠簸在深海里的小船,上腿紧紧缠在他的腰上,拼命后仰着头,甩动着头发,手指深深掐进他的肩膀,疯癫的撕喊,喊他的名字。
然后在心里后续:我爱你!
“觉得讨厌吗?”事后轻问。
他摇头。神情复杂。
我微笑,疲倦合眼:“那就好。”
“好?”他拨开我散在眼角的湿发。
“这样我们就不会输了,你可以是个很不错的攻……”为自己言不由衷的话笑的胃疼,因为虚弱所以声音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