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岛屿----堇色ivy
  发于:2009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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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继续勾上去。
安康一边耐着性子,一边哄骗着,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
自己心里一把火倒是越烧越旺。
操,难得喝了酒这么放得开,也不看看现在是谁没体力玩车震!?

30,31,32

30
『面对最害怕失去的人,即便一点点的谎言,也会紧张。』
安康看着那个懒懒地趴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家伙,实在拿它没辙。
陆屿光好像是尤其喜欢狗的。
一大早醒过来,看到它,立马跳下床去逗它,鸟都不鸟安康一下。
看着陆屿光蹲在那家伙前面,悉心抚摸它的毛发,安康坐在床上撇嘴:“喂,一条狗而已……要不要对它这么好喔?”
陆屿光回头,斜斜地看过去,学着安康的语气:“喂,一条狗而已……要不要吃它的醋喔?”
安康无言,从床上下来,“放屁!老子吃毛醋!”
“欸,你下去给它买点吃的东西啦,它好像饿了欸。”还是一心逗弄着狗。
安康抓抓头发,一脸苦恼,“……我哪晓得狗吃什么啊。”其实心里的台词却是:妈的,老子还饿了呢,你先照顾下我好不好。
“你是白痴吗,”陆屿光拧起眉头,无奈得苦笑,“狗当然吃狗粮啦。快去啦……”
啧啧嘴,拿起椅背上的T恤套上,抓了包烟,就跑下楼去。
等再上来的时候,安康提着一大袋。
“那么多?”
“不晓得啦,好多不一样的品种欸,我都买回来了啊。”说得理直气壮,“喂,应该吃哪个喔?”
看到男人这样笨拙的一面,陆屿光忍不住大笑起来。
安康踢了踢蹲在阳台上的陆屿光,皱眉道,“笑毛啊你。”
陆屿光接过狗粮来,“没什么没什么。”但仍是一脸笑意。
“它叫什么啊?”陆屿光在阳光充足的阳台上,头也不抬地问,“你朋友打算什么时候带它回去?”
“鬼知道它叫什么,……我不知道。我今天就打给他让他把这家伙接回去。”
“喂,不然让它多待几天啊。”
安康在沙发上坐下来,“这么喜欢?大不了我们也养啊。养个纯的,这家伙也不知道哪来的杂种。”
想到那一晚,接到陆屿光的电话。听他咿咿呀呀地说话声,知道他大概是又喝高了。
去S-MITH接他的路上,停在一个红灯前。当他看到路边那个男人的时候,男人恰好也看到了他。
快到凌晨时候的小街道上几乎没有车辆。
那个男人手里抱着一条狗。
“拜托帮我照顾下,我还要急着赶回公司,回头我找你。”男人的表情是难得见到的诚恳,递过来一张不知是哪里撕下来的纸条,“我的号码。”
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流浪狗么?
城市里流浪狗那么多,难道他要一条一条全部捡回去么?
真是奇怪的癖好。
但是,好像是这样听说的,如果男人爱狗,至少他心地不坏。
“喂,你有在听没喔,跟你说话呢,”陆屿光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来问。
像是刚刚回过神来,“嗯?”
“我说,今天晚上有电台节目要录,可能会到很晚。”
走过去勾住他,笑得一如既往,在他耳边说,“多晚老子都等你啊,我家弟弟想死你了……”
不出所料的,得到陆屿光一个中指。
“我得走了,收工了打给我啊,晚了老子来接你。”
“不用啦,公司有车送我。”
“喔——啊等下,”穿上的鞋子又重新脱下来,到昨晚那条裤子里摸到那张记了电话号码的纸条。靠,幸好还在。今天就打给他,让他把那狗带回去。
“什么喔?”
“没事,”从房间里出来,“忘了东西了。”
他没有告诉陆屿光,那晚捡到那条狗的男人是罗奇。
或许是大多数男人都会有的心理,总觉得有些事情不说,就不会有误会。
晚上结束手上的工作之后,安康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之后才被接起来,那头的人却不是罗奇。
“他现在有点醉诶,有事找他的话,现在方便过来下DIM BAR吗?”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沉稳,“对我是他朋友,是这边调酒师,来了的话直接找吧台就好。”
搞什么鬼。
DIM BAR,罗奇那家伙,跑到GAY BAR去干什么啊,419吗。
抱着一条狗进入DIM 的时候,好像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这里来。
说实话是有些奇怪。
找到了吧台的调酒师。
“刚才要找罗奇的是我。”
“嗨,我是他朋友,Andy,”调酒师礼貌地伸出手来,盯着安康看了一会,疑惑地开口:“……你是Ken Gu吧?”
“啊,是的。”
“我很喜欢你的设计风格,那你和Loki一定是在伦敦认识的吧?”
“啊对,他人呢?”
调酒师四处望望,“欸?他之前还坐在那边喝酒的……”
“……这个家伙是前几天罗奇暂时拜托给我的,我养在家里不怎么方便,先在你这边寄放下吧。等罗奇来了,告诉他一声就行。我先走了。”
叫Andy的调酒师无奈地接过狗狗。
“喂,你来了喔。”已经走到门口,又见罗奇拿着酒杯走过来,“别这么急着走嘛。”
“我还有事,你慢慢……”
话还没有说完,嘴唇就被堵上。一股浓烈的鸡尾酒味道,迅速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罗奇松开他,两个人相距不过几厘米,“被你拒绝这么多次,我很没面子诶。”
“别玩了,你醉了。”安康架着他,回头对吧台前的Andy说,“……你照顾下这家伙。”
Andy从吧台前走过来,抓起罗奇的手臂搭在自己的颈项上,“我知道。抱歉他今天心情不好,给你添麻烦了。”
低头唤了两声,“喂,Loki,Loki?”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没有料到陆屿光已经回家。在陆屿光给他开门的时候,有点讶异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早?”
“白痴,不是我早,是你晚而已。”继续回到客厅,拿起看了一半的杂志。
“啊,临时出了点状况么。”
“靠,我知道了……” 杂志后面露出一对嬉笑的眉眼,“泡女人去了是吧。”
一瞬的紧张,好像手都抖了抖,“……操,神经喔你。”勉强笑出来。
原来面对最害怕失去的人,就算是一点点的谎言,也真的会紧张。
31
『你给我一个承诺,我就哭了;你给我一个动听的谎言,说那是爱,我就站在这里不舍得走了。』
当那个新闻被爆出来的时候,他不知所措,有种世界就快毁灭的错觉。
“著名华人发型师Ken Gu同志吧夜会情人”、“Ken Gu同志酒吧与业内情人激烈拥吻”等等的头条见报。
被偷拍到的照片上,模糊不清的视角,虽然无法认出罗奇,但却能一眼辨识出自己的侧脸。
报纸上的长篇幅报道,大多来自无端的猜测和捏造。
‘根据知情人透露,顾安康幽会的情人是其业内同行,两人曾经一通在伦敦培训学习,感情颇深……’
安康将报纸扔进废纸篓上,一脸暴躁。
操他妈的。这个世界真是贱透了。
当他回家的时候,看到餐桌上丢着一张报纸。拿起来看,娱乐版的头条是自己。
陆屿光不在。他肯定回来过。
他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一心想着如今这样的残局,要怎样收拾。等他回来的时候,这些种种被夸大了的事实,又该如何解释。
他就这样在沙发上坐了一夜,陆屿光也没有回来。
手机一夜关着,每次转到留言信箱的时候,他都想说什么,可是一句“小光”开了口,却又词穷。
一直坐到天亮,门把终于被转开来。
陆屿光一进门,看到沙发上的安康,似乎很平静。转身关了门。什么也不说,走进厨房倒了杯水。
“你昨晚去哪了?”声音低低的,好像是温柔的样子。
“没去哪,在酒吧HIGH,”放下杯子,走进房间,“找男人□咯。”
语气平淡地什么都听不出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却是报复。
“小光……”
房间里的人已然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出来,“今天还有很多通告要走,今晚不回来。”
看到他的眼睛红的厉害。大概也是一夜没睡,大概,是哭过了。
“你听我解释……”鼓起勇气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好,你解释啊。”直直的目光劈过来。
“根本不是报纸上写的那样,”男人急起来手足无措,言不达意。
“那你们是怎样的?”陆屿光倚在桌子前,“……我知道,你们认识了很久,感情很好,狗是他的,电话号码是他的,还有呢?你们做了几次?昨天?锁在化妆间里的那天?还是在伦敦的时候?他技术怎么样?有被爽到是吧。”
“没有,我们没有过!”
“操你妈的顾安康!”陆屿光抡起手边的打火机就向他砸过去,“信你才有鬼!”
是那个银色的ZIPPO。
被重重地打中眉角,安康却没有闪躲。
ZIPPO机子哐当一声掉在地板上,清脆响亮。
而陆屿光,真的一眼都不想再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
“妈的,你就是不信我。”
你让我怎么信你。
操。
门被大声地甩上。
也不知道回到公司,还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发型师。
昨晚,是在阿齐那过的。
喝了一整夜的酒。
黑暗的房间里,他倒在一片啤酒罐中间,脸颊一片湿冷。
觉得自己傻地仿佛只要别人给他一个承诺,他就哭了;别人说句动人的谎话,说那是爱情,他就站在原地舍不得走了。
在那些年里为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之后,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了。
32
『所有的悲伤都化成了动力,一直奔跑着,奔跑着,这样,就不会有多余的眼泪流出来了吧?』
三天,在阿齐那里待了三天。
安康不知道他在哪里,担心地电话打了无数个,短信发了无数条。阿齐终于忍不住开口,“……总要解决的吧,你这样耗着有毛用。”
一想到那个男人,曾经和别人拥抱,接吻,甚至做 爱,心里翻江倒海地恶心。
“你赶我喔?妈的,让我多住几天会死喔?”
这几天里,夜夜失眠。
曾经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流光了,没想到总还觉得眼眶酸涩。
就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他咬咬嘴唇,暗自骂自己:别人在床上快活着呢,你在这儿像个怨妇似的,哭个毛?有什么能伤心,有什么值得伤心。
回想起刚刚看到消息时候的自己,还真是经不住打击似的。
游荡在街上的时候仿佛像个无业游民。落魄的样子,让别人经过他的时候都不敢上来认他找他要签名。
呵,当下这么红的乐团主唱,像个什么一样。
心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但眼前却总是浮现那个男人的脸。
暴躁的安康,温柔的安康,下流地笑着的安康,沉默地抽烟的安康……
这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个说着要为他留下来的男人,如今,不复存在。
当天下午电视台的通告没有去,公司找了他好久,阿齐阿森他们也找了他好久。
奔跑过一条又一条城市的街道。
好像所有的悲伤都化成了动力,一直奔跑着,奔跑着,这样,就不会有多余的眼泪流出来了吧?
当晚上找到阿齐的时候,他的样子一定落魄地要死。
阿齐第一眼看到他好像真的有被吓到,连忙拉他进了屋子问,“公司找了你一个下午,你这是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什么,阿齐却也知道了答案。
阿齐二话没说,把家里一箱冰着的啤酒搬了出来。
他笑了笑,有点像是苦中作乐,“操,特地为我准备的喔?”
两个人就坐在地板上,灯也没开几盏。
阿齐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默默地坐在他旁边,陪他一罐一罐地灌下去。
他喝了好多,可却没有醉。
最后,他们躺在地板上。
他说,“阿齐,你想不想以前?”
“以前?”阿齐打了个气嗝,“什么时候?”
他的记忆好像很丰盛。
那是少年时候特有的青翠。
自己单恋的那么多年的男人,骑着单车从他身边打马而过。耳边只有风的声音。
冷门的摇滚乐社团。
经常逃了课出去看乐团演出,开心地唱歌弹吉他的日子。
补考的时候还偷偷和阿齐传纸条要答案。
“以前……就是以前的时候啊。”
那时候,只有知道了永远不会有结果的一段单恋,仅仅地站在不近也不远的地方观望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因为知道永远得不到,所以从来没有过期待和奢望。
这样,总好过所有的期待最终都落空吧。
他自我安慰地想,这有什么呢。
只不过是那个男人和别人上床了,做 爱了。有什么呢?
自己从来不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也不会是他唯一的男人。
自己遇上的人,从来都是这样,好像一转身就会走,根本没有理由为他停留。
是啊,这有什么呢?既然早都看透了。
之后,是陆屿光的生日。
他几乎都已经忘记自己的生日。
在电视台录节目的过程中,还有节目组和歌迷一起送上的生日蛋糕,连蜡烛都有。还有好多好多歌迷送来的礼物,跟着蛋糕一起,被推车推上台来。
阿齐他们,明显也是知情者,和下面众多的歌迷一起唱着生日快乐歌。
大大的蛋糕上燃着22的两个数字蜡烛。
被要求闭眼许愿的时候,他心里空空落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好像,没有愿望。还能祈祷什么,期待什么呢?
希望能一直这样做自己的音乐,希望可以一直这样继续玩乐团,希望……顾安康……愿望到这里戛然而止。
吹熄蜡烛的时候,台上台下一篇掌声。
二十二岁。
过往的岁月,是真的回不去了。
好像放宽了心,就不会再难过了。
那晚,他对自己说,没什么好伤心的,也不要流眼泪。
可是这才想着,眼泪就要流出来。
他侧过身子,整个人蜷缩起来。
心里哽咽地要死,恨透了自己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究竟是得了又失去的人,还是从未得到过的人?
眼泪从右眼流出来,滑过鼻梁,又流进左眼里去。有点疼。
“阿齐……我觉得我他妈的要死了。”他闷闷地说,“……真的。”

33,34,35

33
『爱太重了。我要不起,我背不动。』
他回去的时候,安康仍旧坐在沙发上抽烟。听到他回来了的动静,整个人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看到他之后,喊了他一声“小光”。
整个人看上去颓唐地不得了,T恤仍旧是那一件,眼睛里全是血丝。
他没有心疼,只是内心轻笑,何必做到这个份上?
走进客厅才见到,阳台的落地窗边伏着一条狗。看毛色,倒像是纯种的金毛犬。
“这又是谁家的狗?”抬眼看看男人,像是讽刺地问。
没等安康开口回答,他便笑着开口道,“你和Loki的事,我后来想了,其实那也没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笑,“炮友而已,自然不能要求你什么。”
你没爱过我,我亦没爱过你。
爱太重了,我背不动。
听到这句话,想要再怎样解释的安康怔了怔,眼里凝聚里冰冷的光,说不出话。
当陆屿光放在桌上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安康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深深锁起眉头。
陆屿光看到电话的时候,吃惊地接听起来。他拉开阳台门走出去。
电话那头的男人说,“小光,生日快乐喔。我在这边也有买你们的CD听喔。”
他沉默了好久,最后说,“顾安,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吧。”
随即,轻轻合上电话。
“……我就知道你他妈根本还想着他。”
当陆屿光再走进屋子的时候,听到男人兀地一句。
安康暴戾地站在沙发边,“别问我怎么知道!你他妈不管高 潮还是梦里,都在喊他的名字。刚开始你从S城来这的时候,老子真以为我们不行了,但是……妈的,妈的!”
他忽然想起来,安康从来都说他一张嘴巴厉害。
到底有多厉害呢,大概连他自己也料想不到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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