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岛屿----堇色ivy
  发于:2009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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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岛屿
作者:堇色ivy

文案
Talk to me softly, there’s something in your eyes.
Don’t hang your head in sorrow, and please don’t cry.

好不容易才处理地波澜不惊的感情,好不容易才堆砌起来的城墙,不要毁了。
最后只能拨开他额前长了的头发,道一声,生日快乐。

有些话,不是不敢说,是不能说。
有些人,不想失去,所以绝不染指。

不知道还要走过多少人的肩膀才能真正停留下来。单程的旅行飞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哪里才算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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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把这样的一个故事写出来其实挣扎了很久,关乎青春,摇滚,执恋,以及爱与遗忘。
最后决定着手写之后,很多问题也随之而来。
目前还不能确定进度会怎样,只是希望能够一点点地,把想要表述的东西写出来。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都市情缘

主角:顾安康,陆屿光

楔子
Talk to me softly, there’s something in your eyes.
Don’t hang your head in sorrow, and please don’t cry.
那个盛夏暴雨的傍晚,陆屿光接到那个电话,喝醉了的男人口齿不清地含糊着。
找到他的时候男人全身湿透,一脸落魄的模样。
“靠,怎么成这样了!?林琳呢?”
“走了。”
肩上高他那么一截的男人不知所谓地笑着,眼角有点湿,不知是雨水还是什么。陆屿光见了心里又酸又疼。
一路上,那个人没力的手勉强搭着陆屿光的肩,破烂的牛仔裤从裤脚一直湿到膝盖,一脸酒气却安静地不出声,到底是清醒着还是真的醉了,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回到家里替他擦干了头发,胡乱找了干净的衣服给他套上。男人听话地依在长沙发上。陆屿光看看他微眯起来的眼,正准备去拿毛巾毯来却被沙发上的男人抓住了手。
“小光……”
仿佛听到他的声音就失去抵抗力一样,从一见他开始就是这样。
陆屿光扭过头,轻轻蹲下沙发边,“恩?”
“今天我生日。”男人仍旧是半睁着眼,含糊着。
“……我知道。”
想为你过一个又一个生日,激动地好像是一年之前的今天就开始盘算着下一年的。却忘记了你身边迟早会有女朋友,忘记了你和我不一样。
“给我唱首歌吧。”他们之间这么近,男人难得脆弱地靠上他的肩膀,“……有琴的吧?”
心脏紧张地简直就要爆裂,炙热的心跳仿佛都在捶打耳膜。
这些种种的情绪,最后都化成一个闷哼的回答,“……有,你等着。”
顾安,你不要靠近我。
祈求无数次,也下了无数次决心,想要把你忘掉。
从房间里拎出那把吉他来,顾安,你想听什么?
只要你想的,我什么都唱给你。什么都给你。
知道他是喜欢枪花的,所以唱起了《don’t cry》。
那个男人听着那些熟稔的歌词,宽大的手掌捂住脸颊。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平静下来,安稳地睡了。
陆屿光放下琴,看着眼前这个无比熟悉,却又无法触及的脸庞。这个叫顾安的男人,这张曾经在梦里梦到过无数次的脸。那个温柔的顾安,清瘦的顾安,认真的顾安,生气的顾安,喝酒划拳的顾安,弹吉他的顾安,喊他小光的顾安……那么多那么多的顾安,没有一个是他的顾安。
拼命忍住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好不容易才处理地波澜不惊的感情,好不容易才堆砌起来的城墙,不要毁了。
最后只能拨开他额前长了的头发,道一声,生日快乐。
有些话,不是不敢说,是不能说。
有些人,不想失去,所以绝不染指。
1
『寂寞地眷恋和想念一个人,就像留恋我们无可言喻的生之欢喜与苍凉。』
他们有点像。
一样的高而清瘦;柔软清爽的黑发;有结实有力却不夸张的手臂;修长好看的手指和突出的指关节间。
就连名字和脸颊都像。
因此当男人欺压在他身前的时候,他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哪一个。不知道是否因为酒精作怪,他勾上男人的颈项,接受着一切。
唇齿相接间,浓烈的烟草味道蔓延开来——有些陌生的烟味。男人一边煽情地舔着他的耳廓一边在他耳边低诉着:“你今天真他妈帅呆了。”男人继续着动作,饱含□的嗓音低哑地呢喃:“为毛以前没听你唱过这首,嗯?”
他闭上微微眯着的眼笑开了,仿佛能够想象到,这四处游走着的正是那个人的双手;在他胸前留下深红的印记的正是那个人的唇舌。他俯头下去给男人做blowjob,不久后头顶便传来沉闷压抑的喘息,一想到那个人或许也会有相同的呻吟,下面就硬地厉害。
男人拉开了他的头,探到他身下敏感的地方,一触碰到那个火热便色 情地轻笑起来:“这么想要?”双手不放过前后任何一处敏感地带,耳鬓厮磨般地要求,“今天的那首歌,再唱几句给我听听吧?”
“要做就快做,少废话。”身下的人不知是催促还是抱怨着。
男人在他后面抹了一把润滑剂,便一个挺身冲了进去。疼痛迅速蔓延上来,他立即软了下去,眉头紧锁。
痛。很痛。
他一直都想,如果痛到钻心,是不是就真的会清醒一点。
男人伏在他身上,缓了许久,才开始慢慢地耐心地抽动,试图寻找到令他快乐的某点。时深时浅的反复抽动让快 感来地很快,他喘着粗气紧紧搂住眼前的男人。高 潮来临之际,他不可抑止地轻喊着男人的名字。
他喊,安,安。
如此的体验,快乐地让人想在高 潮时候死去。
悉数释放之后,他疲累地倒在柔软的床上,迟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感受着身上那个男人的手掌温柔地抚过他沁出汗水的额头。
他告诉自己不要睁眼,因为害怕看到与梦境中的那个人相似却又不同的脸庞。
脑海中反复徘徊着的,是这个夜晚表演的那首歌,那个人从前最喜欢的歌,枪花的《don’t cry》。
每到三月惊蛰,到了那个人的生日,他就唱《don’t cry》,仿佛那段时光像是回来了。那个180的男人哭地像个孩子,靠在他肩头上说,喂,我今天生日,给我唱首歌吧……
顾安,顾安。生日快乐。
他觉得自己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了,于是他牢牢地抱住了身边的那个男人。
“困了吗?”
他点点头,卷起被子就睡。
梦境里是扑面而来的浪,涛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想起那个人曾经说过的温暖的话。那个人的光亮,那么微弱,但却能直穿心脏。
2
『有些人,不想失去,所以绝不染指。能给的,不能给的,只要他想,统统给他。』
手机铃声把他吵醒的时候,顾安康正坐在床头抽烟。
“醒了?”男人漆黑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他,瞳孔里仿佛倒影出自己模糊的影子来。
“唔,电话,”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手机,陆屿光迷迷糊糊地接听起来。
一连串的抱怨冲入耳膜:“你还知道接电话啊,还以为你死在家里了!……”陆屿光揉揉乱了的头发坐起来,“……安啦,什么事?”
身侧的男人掐掉烟头,凑过来吻他。脸颊,颈项,甚至喉结。
陆屿光皱着眉头给他一个肘击,“死远点,我在讲电话啊。”
男人不依不饶,坏心地埋下头去。陆屿光瞬间感受到下 身最敏感脆弱的地方被温热的口腔包裹起来,想要挣扎,却被男人钳制住。
想要拼命保持最后的理智与电话里的人通话,却也只能“恩恩啊啊”地作答。
“唔……靠,我知道了,别啰嗦!”扔掉电话之后也只能乖顺地倚在床上喘息,由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而那个男人还兢兢业业地在被单下面周到地服务。
“啊……不行……”战栗的快 感传来,陆屿光忍不住颤抖着,抓住了男人的头发,“啊啊——”
释放之后,男人从被单中钻上来,伏在他身上亲他。
“……别玩了,一会约了阿齐他们。”
男人安分地从他身上下来,拉起他,“冲澡去。”
在Bell Bar里见到姗姗来迟的陆屿光,齐嘉忍不住一堆脏话,“老子call了你一个多小时,怎么才来?又和哪个去鬼混了?”
陆屿光对着休息室里的镜子看了又看,脖子上的痕迹就是张牙舞爪一样地遮盖不住,心里暗暗咒骂着,去你 妈的顾安康。
坐在一边的阿森玩弄着手里的鼓棒,“昨天那个林泽宇给我电话了。”阿森看了看陆屿光,“他说想和我们一起玩,人一会就来,你怎么说?”
陆屿光顿了顿,“你说昨天晚上Bell那场的那个?”
撇撇嘴,“技术不错噢。”
“你说床上?”阿森故意取闹地反问道。
陆屿光也毫不示弱,玩笑一句话顶回去:“你验过货了?”
阿森笑笑,站起来从裤袋里掏出烟,555。
“有火没?”
陆屿光摸摸裤袋,摸出一个银色的ZIPPO,心底一沉,妈的,拿错了。什么也没多想,随意丢了过去。
阿森接过看了一眼,叹道,“靠,纪念版的ZIPPO,你就这样扔来扔去,也不心疼。”点上了火,又玩味地看了看,“怎么搞到的?”
陆屿光平淡地望着窗外,“不知道是谁的。”
阿森嘴里555浓烈的烟草味道迅速蔓延开来,陆屿光在烟雾中微微眯起了眼。
烟这个东西,真的很微妙。
他突然想到,从前自己抽得那么凶,但是因为一个人,下了狠心戒了。那个人干净地不得了;温柔地不得了;民谣弹地好得不得了。
没想到最后,烟戒了,却吸毒一样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个人,这么多年了,戒不掉。
单程的旅行飞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哪里才算是终点。
一想到这里,陆屿光就有点喉咙发紧。
“来了。”阿森倚在窗边,看着外面那个背着贝司的人走进Bell Bar,掐掉烟头。没过多久休息室的门就被叩响,随即进来的是那个叫林宇泽的男人——与其说他是男人,不如说还是个少年。
他背着琴,站在门边,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我是林泽宇。”
“嗨,”阿齐上去打招呼,“人都在呢,不用介绍了吧?”
“听说你们缺贝司手。”
陆屿光看了看他,问,“你多大了,18?还是20?在念书么?”
“17,没在念了。所以,什么时候需要一起排练或者演出都行。要不要现在再弹一下?”
“不用。”站在后面的阿森挤挤眉头,“一个人,父母不担心的么?”看到眼前的少年无意回答,继续道:“那么,一起吧。”
林宇泽微微地扯动嘴角笑了,动作那么小,几乎察觉不到。
他很沉默,一直都是。不愿多说什么,贝司却弹地很好。
这样的个性,和阿森倒是有些像。
回想最初认识阿森是在一家琴行。那天,陆屿光陪着阿齐去选琴,阿森恰好在那家琴行教鼓。那时候的阿森在试鼓,随性打了一段SOLO,简直帅到不行。
听说想要组团,骄傲的男人笑说,“我都快二十五的‘老头’了,玩不起了。”他不是没有玩过团,因为想要打鼓,因为年轻,也组过队,只是最后不了了之。
这年头,梦想真能当饭吃么?
临走的时候,陆屿光在琴行柜台前摸来一支笔,留下了一串号码,“改变主意了记得打给我。”
阿森在阳光下眯了眯眼。一个星期后,陆屿光接到了那通电话。
他们还急需一个贝司手。在那之前,一直兜转在各个酒吧里作演出,和不同的临时贝司手合作。
这个光怪陆离的繁华城市,夜总是那么黑沉,有时候看却又是钴蓝色的深。
Bell Bar是那条街上最出名的酒吧。一到周末人满为患。
那天是他们在Bell驻台表演至今最high的一场演出。阿齐在吉他SOLO前甚至把上衣也脱了扔出去,引得台下一阵尖叫。
最后一首,陆屿光唱了枪花的歌。台上的光线很暗,没有人注意他拥有着怎样的表情,就像那年,在黑暗的房间里,他的表情暗淡而又生动,没有人看到。
台下观众意犹未尽地喊安可,声音大地在休息室也听得一清二楚。阿森灭了烟,侧脸询问那个临时贝司手,“怎样,要不要合作段SOLO?”贝司手直视阿森的眼睛,带着毫不退却的倔强,“来啊。”阿森也玩味地笑了,提了鼓棒走出去,他背着贝司跟上。
看着台前弹奏的贝司的那个少年,那个背影,那种眼神,突然觉得,他和阿森好像,就像是同类。
那个少年,他叫林泽宇。
看着前台卖力演奏的两人和台下的欢呼雀跃,阿齐不禁咋舌感叹,“今天真是爽到家了,居然连阿森这家伙都提出再加段SOLO。”
陆屿光没回答,兀地从椅子上抓起一件不知是谁的外套丢给光着上身的阿齐。
确实,以前还没有哪次见阿森这个冰山男人那么high过。回想着刚刚的火爆场景——
如果真的有那样一个偌大的舞台给他们,就好了。
如果,如果可以,真的想就这样一直唱歌了。
表演结束的时候已是凌晨。林泽宇收拾好东西就走,看着他的背影,阿森话到口边的赞扬又咽了下去。
三个人在Bell Bar要了些酒,准备庆祝一番。
阿齐吞了一口啤酒,酣畅淋漓,“妈的真是好久没有这么爽了。来嘛,为了今晚这么high的演出,干杯——”
啤酒杯碰撞在一起,溅出些零星的酒末子来。
“要说今天那小子,还真不错诶。阿森你也觉得吧?”
一说到他,陆屿光脑海里就立即浮现起那双犀利沉默的眼睛。拉开烟盒,空了。
“还有烟没?”
阿森扔给他一盒三五,陆屿光抽出来一根,掏出那个银色ZIPPO,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妈的,有点辛辣。果真还是抽不惯。抽惯了七星,突然改抽三五,喉管辛辣地有点卡。
或许也正因为太习惯,太依赖,所以离不开。
他看了一眼眼前的这只ZIPPO,没有说话。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才勉强将自己从臆想中拉出来。
“你那结束了?”电话里那个有些低沉的嗓音问他。
“嗯。”
“你在哪?”
“还在Bell。”
男人沉默了稍许,“妈的,你最后唱那首歌的时候真辣——”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是带着些许下流意味的低笑。
陆屿光震了震,他不知道男人刚刚躲在哪个角落看他。
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声,老子想死你了,“你现在过来。”
命令式的语气,仿佛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也好,我有东西还你。”陆屿光扣了电话,把ZIPPO装进裤袋里,“先走一步。”
其实,除了名字、脸庞、身高和体型,别的地方他俩一点都不像。
顾安很温柔,但是那个男人总是很暴躁。
顾安从不骂人,但是那个男人动不动就满嘴粗口。
顾安会弹很好的民谣,但是那个男人对音乐一窍不通。
顾安从不会抽烟,但是那个男人突出的指关节间还有一丝被烟熏黄了的颜色。
眼神,表情,动作,还有细微的感情……
顾安康,你哪里像他。你哪里比得上他。

3,4,5

3
『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别人的,而有些人注定被人等待。我就是要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是等着你的。』
太阳正烈的时候,阳光照射地头皮都有点发热。夏天还没到,这个城市的鬼天气却已经开始蠢蠢欲动。陆屿光蹲在街对面的便利店前抽烟,脚跟前是零星的烟头。眼神直直地望向对面的理发店。
店面很小,生意倒也还算不错。
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和一条街的距离,他注视着里面正在忙碌的男人。宽松的白色短袖T恤,里面还衬着一件黑色的紧身T恤,破烂的牛仔裤。他很高,在人群里一眼能望见。
他很忙,手里的剪刀和护理水不停。也不忘和身前坐着的女孩子谈笑搭话。最后完工的时候,女孩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笑了,他也笑,显得好像还有那么点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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