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降天----淡萱草
  发于:2009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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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降天
作者:淡萱草

低沉的声音,空灵中含着平静,一句句咒语像天籁般充斥苍穹。微闭的双眸,合十的双手,虔诚的低吟,让人心平气和地陶醉其中………
红色蔷薇怒放的一刹那,恩怨情仇,前世今生,是否便成为一切的终结………
“夜,我回来了……”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主角:凌夜,攸川


纯白的衣角绣着妖冶的红色蔷薇,迎风翻飞,为俊俏少年添了些危险气息,也更显出他眉宇间的落寞。
他左手抚过身边的本命兽,望向无尽苍穹,轻声叹息:“攸川,你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清澈的声音似乎并不该包含哀愁,但却又让人觉得那哀愁也是那样魅力十足,竟与他的声音融合得恰到好处的完美。转过身的刹那,天空下起绵绵细雨。纠缠的雨丝辗转飘落,仿佛在诉说一段缠绵悱恻的故事。
失景山终年笼着迷雾,一年四季里,即便是一天中的不同时刻,仰望失景山时也总会发现,那袅袅迷雾泛起的光泽虽淡却并不相同。那似有若无的颜色让人有种感觉,感觉只有仙境才应是那样。
然而这里并非太平的地方,这全因为那个传说。相传五千年前,天极处开了万年的一株蔷薇花突然凋谢,落花处结了一颗蔷薇花籽。这颗花籽乃是机缘所致,尽吸五千年的天地灵气,是稀世罕有的至宝。据传,若将其植于体内,在蔷薇开花之时,不但能一朝成仙,还能拥有统治天下的法力,即使不愿成仙,也可借助它获得长生不老,而这颗花籽则被封印在失景山上。因此,无论是妖是人还是仙,每日出现在失景山脚下的不计其数。
失景山脚下虽是个是非之地,却也因此养活了一些百姓。他们在失景山下建起了一个叫往来镇的地方,为前来的各路人等提供所需。所以这镇上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能在镇中杀人。一来是为了此镇不致招来灭顶之灾,二来凡在此镇杀人者,第二天必定会死于镇外。因此,虽然利害相关之人暗地里的摩擦不少,可极少有人在镇上动手。
往来镇中最大的茶楼——沁茗楼,此刻坐满了准备饮一杯早茶后便动身上山的人。偌大的茶楼中鼎沸喧嚣,很多人都在向他人炫耀自己的功绩。倏然,一股香气由远及近地飘来。这香虽轻却浓郁,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摄人心魄的力量。随着香味加深,茶楼竟变得过于安静,所有人都注视着茶楼的大门。
一位白衣少年缓步踏入,众人无不因那绝世容颜而窒息,更有几个茶杯落地,可是没有人愿意将视线移开。那样绝美的容颜,超凡脱俗,若非眉宇间那股英气,不知多少人会错认为面前的是一位绝世佳人。
胜雪的衣摆上绣着一簇开得眩目的红色蔷薇,把少年的脸衬得愈加白皙。一头黑亮长发,为瘦削的脸添上些厚度。狭长的眉下是一双丹凤眼,虽不是很大,却更有一种诱惑的意味。
少年款款步入,直走向柜台,毫不理会周遭人的注视,那张脸上显出只有淡然与冷漠。看掌柜在发呆,他便径自取过一包上好龙井茶叶,放下一锭银,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门边自然也聚着很多人,还没等少年走到门口,一阵阵喧闹声就闯进了茶楼。少年不悦地轻皱眉头,向来清静惯了,这次下山买茶虽不愿意,但毕竟师傅开口,不好反驳,前来的一路上还算安静,使此时的吵闹更显突兀。
“不是说有个美人儿吗?在哪?”某人一开口便流氓气十足。
“老大,哎呦,老大别急,人就在沁茗楼里。”
“那你还不快滚过去!”
“是,哎呦,是……”
茶楼里外的人被这吵闹声一惊,都回过神来,不禁为自己的失态窘迫一下,更为世上有这等标志的人儿暗中感叹。
“让开!让开!快滚!没看见谁来了吗?”一个长相颇似老鼠的男人朝众人吼道,然后满脸堆笑地回头,对身后的一典型纨绔浪荡子说,“大哥,看,人就在那!”
那个所谓的大哥在看到少年的瞬间石化,大张着嘴,险些滴下口水。
“大哥,大哥……”老鼠男叫道。
“别吵!”浪荡子回手便赏了一巴掌。
少年没有停步,旁若无人地继续往前走,似不屑理会这等闹剧。那个浪荡子伸手欲拉少年,少年一闪身,他只略略碰到衣角。
“美人儿,好灵巧啊!我就喜欢伶俐的。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对待你的,让你欲 仙欲 死,哈哈哈……”他身后的人也配合着大哥一起淫 笑。少年依旧不为所动,迈步向前。老大做个手势,少年被那些人团团围住。
“美人儿,还是乖乖跟我走吧。”说完,他就抬手要摸少年的脸。
“住手!”只听清脆的一声大喝,一位二十几岁模样的少年走了过来。这少年一身缎袍,剑眉星目,额前的一绺黑发微遮着右眼,亦是一张俊俏容颜。但与白衣少年不同,这张脸少了那抹阴柔,更具阳刚之美。
“臭小子,你可知道我们大哥是谁,竟敢坏大哥好事儿!”老鼠男壮着胆子嚣张道。
少年一笑:“我管他是谁,总之这好事儿我是坏定了!”
“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你!”说完,几个手下便冲了过去。
而那少年只轻轻几下,便放倒了冲上来的人,紧接着又有几个俗套地去前赴后继,当然片刻后也被撂倒。不一会儿,白衣少年周围,尚且还站着的,便只剩那个浪荡子了。
少年依旧在笑,眼里流动着光彩:“就剩你一个了,要不要来试试?”
那个浪荡子脸上颜色煞是好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猛然间他一抬手,一只颇似白虎的本命兽便跳了出来。那兽仰天长啸冲向少年,那少年竟不避,口中念念有词:“缚!”说也奇怪,那只本命兽顿时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一般,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除灭师!”浪荡子大吃一惊。
“我也没想到,你的本命兽还不错。”少年依旧是玩味的口气。
“臭小子,今天我就放你一马。”说完,他收起本命兽,逐一踢醒手下,临走前忽又回头,对白衣少年邪笑,“美人儿,下次再见!”
没了阻碍,白衣少年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直走到失景山脚下。回头,看见刚刚那个除灭师,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便抬脚向山上走去。除灭师一笑,也疾步跟上。
行至半山腰,白衣少年冷冷开口:“还没够吗?劝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我可没跟你,我本就是打算上失景山的。”年轻的除灭师嘴角上扬,略带些挑衅的口气。白衣少年没再开口,走进了失景山的迷雾中。
“小泽,出来吧。”白衣少年召唤出自己的本命兽。那胖胖圆圆的样子,像一个白白的馒头,让人忍不住有想咬一口的冲动。小泽围着主人转了两圈,好像很开心,白衣少年便抱着它向山顶飞去。
“师父,我回来了。”白衣少年放开小泽向屋里走去。
然而才行了几步,他便呆立住了,同时惊讶地睁大眼睛,因为那个除灭师竟在和师父下棋。
“凌夜,你回来了,有客人,快去备茶。”师父并没觉察爱徒的异状。
“是,师父。”凌夜应了一声,便带着小泽一起到厨房准备茶水。
不多时,凌夜便端了两杯用刚刚买回来的上好龙井沏的茶送过去,而小泽也用那小小的爪子托上了一盘看起来很精致的茶点。摆好茶和茶点,凌夜便退在师父身后。
茶冷掉的时候,这盘棋也以师父获胜告终。
“哈哈哈,真是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老夫险些栽到你手里。攸川,你的棋艺又精进不少。”
“哪里哪里,姜还是老的辣。师叔才是老奸巨猾啊!”
师父摸着白须笑得更加畅怀:“还是这张嘴利些!凌夜,这是攸川,是我师兄的弟子。”
攸川抬头,笑盈盈地看着凌夜。凌夜抬眼扫了一下他,低低地叫了声“师哥”,又低首站在师父身后,同时心下已了然,怪不得他可以先到达山顶。
“凌夜师弟,闻名不如见面,你的本命兽叫小泽是吧,看起来不错嘛!”攸川笑着看凌夜怀里抱着的小泽,不知为何,凌夜突然觉得这个笑容很欠扁。
“凌夜,攸川这次来会住一阵子,你就带你师哥四处转转吧。”
“是,师父。”
“师叔,”攸川又添了一句,“我来的时候看到这附近有条河,不知道有没有鱼呢?”
“哈哈哈……你还是这习性,好,去吧。凌夜,你也一起去吧。”
“是,师父。”凌夜只是应着。
凌夜跟着攸川向屋后的小河走去,天空迷雾缭绕,使阳光都显得柔和起来。
“凌夜师弟,你以前捉过鱼吗?”
凌夜只是摇摇头,而攸川却一直在笑,仿佛他有很多开心的事似的。
“为什么不说话呢?你的声音很好听,不说话岂不是很可惜。”攸川的眼神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见凌夜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攸川便看向小泽,说:“小泽,要不要和鱼儿们玩啊?”
小泽的大眼睛转了转,看着凌夜,凌夜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小泽便笑眯着眼睛飞到攸川身边,很兴奋的样子。攸川带着小泽走到河边,脱下袍子,挽起裤脚开始捉鱼。
年轻的灭却师先是静静地站着,然后猛然间出手,当他的手从水里出来时,便多了一尾鲜活的大鱼。小泽看了看,便跃跃欲试起来,一看到鱼便猛冲过去,可是只溅起一片水花,弄得自己和攸川一身湿。
“哈哈哈……小泽……哈哈哈……”攸川笑得连手中的鱼都没拿稳,掉回水中。小泽甩甩身上的水,不甘心地又来了一次,结果却弄得更狼狈了,这次连站在岸边的凌夜都笑了。攸川回头时正对上凌夜的笑脸,不禁一愣,那张笑脸是那般纯净无瑕,在阳光的掩映下散发着撼人心魄的力量。
“凌夜,下来一起玩儿,很有意思的。”攸川向凌夜招手。凌夜犹豫了一下,但觉得似乎真的很有趣,也学着攸川的样子站在水中。攸川拉过小泽,对它耳语一番,小泽开心地绕着攸川飞了两圈。凌夜正不明所以,突然,攸川向自己扬起水花,来不及躲开,下意识地用手一挡,刚挡下,便被绕到身后的小泽溅起的水花打到。一前一后,弄得凌夜毫无招架之力,突然他灵机一动。
“小泽!”主人的命令小泽无法违抗,只得过去,本命兽与主人关系密切,就会与主人用心交流。小泽感受到凌夜的想法,便站到凌夜身边,和他一起攻击攸川。
“好啊!小泽,你竟然当叛徒!算你厉害,凌夜!不过,你们俩联手也未必胜得了我!”说完,攸川就开始发动新一轮的水球大战。
欢笑声与水花声交织,久久地回荡在空寂的森林。远远地,凌夜的师父看着两人一兽嬉戏的身影,笑着,可那笑容中竟似隐忍着悲伤。
太阳早已西沉,此刻只留下清冷的月光。二人拖着一身的湿淋淋回到屋中,小泽早就被凌夜收回。攸川看着桌上的饭菜,肚子便开始叫了。
“攸川,先去换衣服再来吃饭。”凌夜的师父从里间走出来,正巧看到攸川奔向饭桌的一幕。“师叔,您还真是‘体贴入微’啊!”攸川看着食物,不禁皱眉叹了口气。
“一般一般啦。”
没有办法,攸川只得回房更衣,之后的席间,这一老一少自少不了一番相互嘲弄的对话。入夜,三人便各自休息。
一连几天下来,平时安静的失景山巅一下子热闹了不少。师父看着凌夜脸上一天多过一天的笑容,心中总算是多了些安慰,同时他也明白,师兄派攸川来真是用心良苦,现在也该是时候了。
攸川和凌夜又是在天色漆黑时才回来。从那天开始,每天去河边已经成了他们固定要做的事,凌夜也觉得攸川带给他很多乐趣。可是今天,师父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出来调侃一番。
凌夜觉得屋中师父的气息很轻,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便召唤出小泽一起跑到师父得房门前,用手轻轻拍门:“师父,您在里面吗?”没有人回应,门却自己开了。
借着月光,凌夜发现屋里并没有人,连一直挂在床边的清泉剑也不见了。小泽拿着一个信封飞到凌夜身边交给他,是师父写给他的信:“凌夜,为师有要事下山一趟。你与攸川在此暂住一个月,若为师仍未回来,就和攸川一起去找你师伯,有什么事要与攸川相商。为师走后,镇山结界灵力会减弱,要每日察看。师父字。”
“凌夜,师叔呢?”攸川在后面问道。
“走了。”
“走了?”
凌夜点点头,将信交给他。攸川看过信,一副不解的表情,又将信还了回去:“真搞不懂,师叔究竟在干什么?”
一晃,距凌夜师父下山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攸川和凌夜每日检查镇山结界,以防那些妖、人、仙上山侵犯。虽然凌夜的话还是很少,但毕竟已不似先前那般惜字如金。师兄弟二人每日练练功、捉捉鱼,感情在不知不觉间增进着。
一月之期已到,攸川和凌夜决定一起下山,去找攸川的师父。二人在山脚时还碰到一只蛇精,颇费了一些功夫才收了那它。攸川拾起那蛇精的魔核,想到:怪不得收的不太顺利,原来这蛇精已经修炼过五百年了。只有超过五百年道行才会有魔核。
两人来到往来镇时,天已经过了晌午。一路走来,镇上的人一度石化。两个俊俏少年举手投足间散发出迥然不同的吸引力。白衣的如出尘仙子,虽是少年,却比女孩更吸引人的视线。蓝衣的阳刚中透出一股霸气,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更显得有一种凌驾众人之上的王者之气。
二人先到当铺将刚刚得到的魔核当掉,攸川掂着手中刚得到的银两,笑着说:“一个普通魔核竟从一两涨到五十两,凌夜,你说怪不怪?”凌夜看着那张欠扁的脸,随意扔出个画着(震)的白色符纸。
“嘭!”“喂,你想谋杀师兄啊?!要不是我反应灵敏……”又一个 符飞过去。“破!”符纸应声落地,“还来!凌夜,够了啊,再来我可就要使出杀手锏了!”这次飞过去的是带有(震) 的黄色符纸。攸川张开小型结界才挡住那道符纸的威力。
“不是吧,凌夜?!竟用这么强力的符纸,你真要谋害我啊?!”攸川做出可怜状,引得大批路人集体喷鼻血。两人一路玩笑,只可惜一地焦黑,一地鲜红。
迎客楼此刻正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原因自然是那两个惊若天人的俊俏后生。在众人眼中白衣少年始终沉默不语,而蓝衣少年却笑容满面一直没有停过,只是间或躲闪白衣少年的袖里针。
攸川和凌夜置几百人的目光于无物,镇定自若地解决着面前的食物,饭后留下一锭银子,二人施施然离开了往来镇继续向东走。
刚出往来镇不久,二人同时发现身后有人,对视一眼,攸川一个结界罩住凌夜,然后转身,抽出一张咒符,夹在指间默默念了些什么,然后一出手,咒符径直飞向后面的一棵树。“破!”随着攸川有力的一声暴喝,树竟应声而裂。
“好功夫!没想到竟被你们发现了。”一位青衫长者捋着花白胡须从裂树后走了出来。攸川冷冷开口:“前辈跟了我们甚久,不知有何赐教?”攸川和凌夜都感到这人是个棘手角色。凌夜欲召唤小泽,被攸川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赐教谈不上,不过是家徒看上了那位白衣少年,所以老夫想请这位少年回去商讨一下。”“做梦!你徒儿是谁,我们不认识。”攸川的语气中明显含着怒气。“家徒乃是那个用白虎作本命兽的。”“哦,原来是他,我似乎记起来了。就是那个手下败将,自己没本事就请师父来了,有趣,有趣啊。”攸川反而笑了。
那老者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杀气,不过依旧慢条斯理地说:“既然已经知晓,就请白衣少年跟老夫走吧。”“打赢了我再说吧。”说完,攸川一抬手遍丢出去五张赤色符纸,五张符纸各据一角,围成五行阵势,将老者困于其中。之后又拿出一叠黄色符纸,一甩手,符纸竟围成个钟型罩住老者。
攸川退到凌夜身边,以极低的声音说:“凌夜,无论如何不要出手,你身上的结界由外向内攻难,可由内向外攻易破。看情况不对,你就马上离开。”“师哥,那你……”“没事。”攸川给了凌夜一个大大的笑容,可是凌夜看着那个笑容却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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