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策 鼠猫]狭路相逢----溪水晶
  发于:2009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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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少侠白了他一眼:“战场上他们也许行,可论起内功招式,他们功夫差远了!”
白玉堂点头:“比猫儿差得太、太、太远了!比白爷爷那更是差得太、太、太、太远了”
公孙策这时热切地盼望着骄傲自大的庞统不屑地吐出一句“那本王不管你们了”,谁知庞统眼睛动了动,居然没吭声——公孙策晕乎乎地看展昭拍着白玉堂的肩膀说“有你的,居然真把庞统说动了”,然后牵着尾巴翘到天上的白老鼠美滋滋走了。
“展昭……”你就这么把你公孙大哥卖了?公孙策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庞统投射到自己身上的又得意又戏谑还有几分若有所思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公孙策干脆不回头:“王爷,你的好意公孙策心领了……”
“展昭恐怕不会同意吧?”
果然。既然如此……“那么公孙策先谢过王爷了……王爷,公孙策欲沐浴更衣,还请回避。”
庞统从来都不是愿意看人后脑勺儿的人。公孙策很快看见他满脸不快地转到自己身前,挑眉眯眼薄唇微启……这厮奸诈,手上居然也有动作,还是大动作!可惜公孙策当时没注意(其实就算注意了也躲不开)。
被合衣扔进澡桶后,公孙策泡在温暖的水里才发现自己此前原来一直在颤抖,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一边除去衣服一边在嘴里把庞统千刀万剐。不过骂着骂着他忽然想起太庙案之后若那人不是庞统、不是权倾天下威震四夷,怕还真会被千刀万剐——想到此,他便再也骂不下去。
太庙案里,包拯完全是凭着一股子悲愤之气横冲直撞。真正冷静地判断、撒网收网、把太庙案真的变成一个“案”的,的确是他没错。所以在庞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他对被找晦气其实是有充足的心理准备的。但、是!!公孙策摸摸嘴唇,想起刚才庞统一边把他拦腰抱起一边说“以后你是我的人了最好乖乖听话”,心下就愤愤的:你的人?做你的青天白日大头梦!再敢如此孟浪即便你是中州王大将军也要请你尝尝本公子的厉害!
洗好了出来,身上的擦伤瘀青开始火辣辣的疼。庞统把他丢进浴桶就走了,此时却掐准了时间派人送了药膏过来。公孙策这才死心相信展昭是真的把他扔给庞统了……好像是白玉堂出的主意?白老鼠,我诅咒你!
说是“扔给庞统”,其实也没什么变化。五人组依旧整天凑在一起捋线索、找破绽。庞统依旧躲在县衙里悠哉游哉假装自己是来这天寒地冻的不毛之地度假的。
乌远伤得重极,就剩最后一口气吊着。好在他身子强健、内功深厚,既没一命归西,便总会好起来。看他被包成个粽子躺在床上还努力跟展昭说谢谢、问自己是否有伤到的样子,公孙策难得生出一丝愧疚:就算到现在,他也还是怀疑乌远的。
谁知过了两天,当他和包拯终于从几具残尸上的疤痕、刺青里找到线索,两位少侠几番打退刺客、追踪到刺客巢穴听到只言片语,剥落出细作的确是西夏人的时候,风云突变。
焦赫请众人密谈,说有要事相商。这猥琐老儿此时已挺直了腰、瞪圆了眼,格外精神起来。他环揖罢便道:“诸位,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们怀疑县衙里也有西夏的细作……那个人,就是我!”
没人吃惊。他们只在客栈住了几天就发觉了该客栈的底细,焦赫在此为官多年,若昏聩无能倒也罢了,可该县历年卷宗可证明该人在政事上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又怎会一无所觉?众人早已有数,如今见他主动表白身份都有心多探些虚实,当下之一愣神后便该干啥干啥:包拯继续给小蛮倒茶,白玉堂继续揽着展昭的腰咬着耳朵不知在嘀咕什么,展昭继续弯着眼睛眯眯笑,庞统坐在主位上继续玩着剑穗神游天外,只有公孙策一个安静认真地盯着焦赫,可惜他心里想的是:我怎么会觉得这焦赫和我老爹像呢?我老爹哪有当细作的本事?
焦赫额头见汗,左看右看,最后一咬牙对着庞统深深一揖:“我等入宋境虽居心叵测,却也未做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如今却要被国内政敌赶尽杀绝,眼看走投无路!我等只求保全性命回国,以不负我主隆恩……求王爷襄助!”
他话音一落,公孙策立刻起身招呼:“那我们先告退了……国家大事,我等不敢旁听!”招呼众人便走。才走两步就听焦赫焦急地叫道:“公孙公子……王爷!”
公孙策回头,却见庞统竟也跟着他们往外走。小蛮嘴快,奇道:“你做什么?”
庞统眼睛盯着公孙策,笑得好生无辜:“公孙公子不是叫‘我们’告退么,本王自然不敢再留……别忘了,我,如今可是自己人呐!”

七、你不是人!

不知别人怎么样,反正公孙策的牙是倒了——酸的。不过回神后看一眼其他人,除了白玉堂还是一副死样子,包拯、小蛮和展昭都是一副想吐吐不出的表情,然后竟齐刷刷调眼看他
包拯:“公孙,你许了庞统什么了?”包拯你傻了?我能许他什么?
小蛮:“公孙策你看庞统怎么这样了?他人畜无害的样子我看着害怕!”我比你还害……咳,紧张呢!
展昭:“公孙大哥,庞统什么时候成了自己人?那他的七十二飞云骑咱们能调遣么?”真是个精明的孩子!包拯你瞅瞅,谁都比你争气!
白玉堂从没在挤兑人的事情上落过空:“我说展小猫,我看就算能调遣也是他公孙策能调遣——你没看那庞统只瞅着公孙策一个人么?”白玉堂、白耗子,我看你也就跟包拯一个水平!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庞统你若想置身事外,做什么要把我们扯下水?公孙策满心郁闷。
那边焦赫显然在听到庞统的话后也明白了,几步抢过来拦在众人前面:“请等一下!”随即却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很挣扎,半晌才决定了什么似的咬着牙沉声道:“众位!众位若能保住我等安然返回大夏,我愿意替我主承诺:待我主登基,三年以内,决不犯大宋一分一毫!”
闻言众人齐齐变色,展昭立刻喝问道:“你家主人又是哪个?”
“正是我大夏国的元昊殿下!”
“元昊?!!”又是一惊。焦赫拱手道:“能否请众位再稍坐片刻,容在下详禀……如听完后依然觉得我等诚意不够,众位,我等决不强求!”
公孙策和包拯对视两眼,又集合了小蛮的视线,最终一起向庞统望去:他是位高权重的异姓王,是逼宫谋逆觊觎江山的叛臣——这两点都使包拯等人不得不小心提防,谨慎相处。
庞统挑眉一笑,突兀转身问道:“两位少侠怎么说?”
展昭正和白玉堂嘀嘀咕咕的咬耳朵,闻言一眼瞪过来:“你问他客栈的人是不是他们杀的?”
庞统:“……”
焦赫:“不是!那客栈只是二殿下的一个据点,平时根本没有什么用处,这次是、是……”
白玉堂顿时精神起来,一撂袍襟抢上一步道:“庞统你快问他!如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元昊有什么阴谋!”
庞统:“……”
“没有阴谋!没有!”焦赫急得连连摆手,“不瞒众位,元昊殿下在我大夏国内已是众望所归的王位继承者,可大殿下……唉,也算是狗急跳墙吧,一直以来总是苦苦相逼,如今竟派出杀手想在这宋境将我们赶尽杀绝……众位,我焦赫虽是异国奸细,可到任以来自问从未做过有害大宋之事,平时也算勤政爱民,我……”
白玉堂恼了:“少避重就轻!当爷爷们是傻子么?庞统你问他……”
公孙策忍无可忍:“行了!问就问,老扯着庞统做什……呜!”不提防被展昭捂着嘴拉到包拯小蛮身边嘀咕:“凭什么自己问啊,咱们现在可是皇帝的眼中钉,没事惹什么麻烦?让庞统问,跟咱们没关系!”
“本来也跟咱们没关系!什么都不问不行么?”一提到皇上,小蛮总有些不自在。
“当然不行!”公孙策的耳边刚听到这句话,就被握住腰肢一个大力拉进一具温热魁伟的身躯——抬起头,庞统没有看他,而是很不爽地瞪展白二人:“若要本王问,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就莫要插口!”
“什么!”展昭拔剑,白玉堂直接掀了桌子。
这简直是一团乱!公孙策气得冒烟儿,一边用力搬钳在腰上的大手,一边吼一声:“住口!”
“没错,都给本王住口!”庞统立刻帮腔,只是手上还是搂得结实,硬扯着公孙策回去按着坐了。公孙策正要发飙,抬起头来却噤了声:只见庞统已整了容色、目光如电,正厉声向焦赫喝道:“你凭什么替李元昊许下三年不扰宋的诺言?你以为我大宋在乎你小小西夏么?说什么三年……笑话!本王且问你凭什么!”
“就凭若我登基,只会与辽相互利用,求一个宋、辽、夏三足鼎立之势。而若我那无知王兄登基……却会以倾国之力投靠大辽!”
门口一个声音慨然应答,众人循声望去,竟是只剩下半口气吊着的乌远!包拯“啪”地一拍脑门:“天老子啊,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李元昊本人啊!”
乌远在焦赫恭敬的搀扶下一步步踏进屋来,虽然伤重虚弱,却镇定自若,淡淡地对包拯一笑便向上首的庞统微一颔首:“中州王爷,在下元昊,之前不得已用假身份示人,还望见谅!”
真是李元昊!公孙策觉得自己瞪着乌远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一回过神来立刻怒道:“李元昊你好大胆!属国王子未经征召擅入我境,且安排细作窃我官职长期潜伏,到底是何居心?”
李元昊“哈哈”一笑:“公孙公子,您……不是礼部侍郎了吧?”挑着眉带着笑,瞟着公孙策。
公孙策鼻子差点气歪:意思就是我管不着是吧?谁知腰上也是一紧,差点把他勒背了气。
包拯脱口而出:“你知道我们的事?”
李元昊和焦赫都微微点头,焦赫道:“太庙公审虽捂得严,我也听得了一丝风声。佯作不知强留众位在此,却是为了各位未免来得太过凑巧了。”
“白爷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尔等在此做些鬼祟勾当,还敢怪爷爷碍事不成?”白玉堂撇着嘴挑衅。
李元昊显然忍他很久了,当即冷冷一笑,驴唇不对马嘴的答了一句:“展少侠不但人才武功出众,涵养也真是好啊真是好!”于是白玉堂又掀了桌子。展昭念在蜜饯的份上舍身拦住了该名已准备动手殴打伤残人士的大耗子。
公孙策此时已出了一身冷汗:庞统……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正想着,忽然有人凑到他耳边热乎乎地低声笑道:“我说公孙公子,你说我们帮不帮他?”
“问我做甚?”公孙策急躲,庞统却似算准了,又跟了上去,仍是热乎乎带点不正经的低语:“我们不是自己人么?公孙公子智计过人、最善玩弄局势,本王唯公子马首是瞻……呐……”
公孙策感觉到他微凉的鼻尖似有似无地在自己脸颊上轻轻一触,顿时如坠熊熊烈火,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已跳将起来指着庞统大骂:“你!你!你!你……不是人!”

八、庞统,你这烂人!

众人一片默然,半晌包拯才讪笑着道:“公孙公子,好歹你也是个斯文人,怎么好意思爆粗口?爆粗口倒也罢了,怎么对着王爷爆?……好吧,其实对着王爷爆粗口也没关系,反正肯定是庞统活该!但是不要当着这么多人么,这也太损害你高贵儒雅的形象了……”
公孙策心说好你个包黑炭还有心思说风凉话我都被庞统欺负成这样儿了你就不知道帮帮忙?当即厉声道:“少废话!庞统,我警告你,你若是再、再……再……我就让展昭揍你!”
庞统不知为何被吼得一副通体舒泰的样子,连那一贯傲慢的笑容都多了些不明意味,让公孙策更加心慌。好在善解人意的白少侠及时插口:“猫儿,你要是揍庞统,别忘了叫上白爷爷——听起来挺好玩儿的,爷也凑个热闹!”
展昭噘着嘴似是很不满自己无辜被拿来说事,嘟囔道:“庞统你能不能别打岔了?我困了,早点把事解决了我好去睡觉……包大哥、公孙大哥,咱们别管了,让庞统去烦恼好不好?”
白玉堂一听展昭困了立刻一改有事搅事没事找事的作风,抢道:“就是!别这么麻烦了,干脆宰了这李元昊,以后的事管它呢!”
“江湖草莽!要杀也不能这么杀!”庞统嗤之以鼻,白玉堂又想掀桌子,可惜他跟前的都掀干净了。
公孙策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跟包拯、小蛮挤成一团:我们是奉公守法的好百姓,还曾是从不徇私的执法者,讲的是律法大过天……可身边的这都是什么人啊?庞统就不说了,典型的目无法纪外加打仗打多了完全视人命如草芥。白玉堂怎么小小年纪说起杀人来也跟说吃炒豆儿似的?我们是不是该把他扭送官府定他的杀人之罪?谁去扭?展、展昭?啊哈哈……哈哈……做梦么?
虽然闹着,可谁也没忘了屋里还坐着一个李元昊。而李元昊也不愧豪杰之名,无视他们嬉闹吵嚷,只微微笑着不动,静静等着。只是焦赫有些急,不住地在一旁“众位,请稍安勿躁……”、“不能杀我家主人啊”、“听我说两句行不行”、“吵死了!”……
闹够了,心里也盘算定了,几个人不约而同静下来。
这种时候包拯通常是不说话的:玩弄时局不是他的长项,心中只有“公正”二字的他此时根本毫无用武之地。于是公孙策只好不甘不愿地压下对庞统的怨怼,低声道:“王爷,你怎么看……”
“你怎么看,本王就怎么看……自己人嘛!”庞统显然还没玩够,仍旧很不正经地低声笑答。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要继续抻一下李元昊。
公孙策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努力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打出去。好在庞统很快敛了玩笑,眸色也犀利起来,半晌才盯着李元昊淡淡道:“先证明你的身份,然后把你能说的都说出来,本王再决定要不要留你的性命。”
众人噤声。李元昊微一思忖,笑道:“这个自然,请看……”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的印玺。其他人都不知是什么玩艺儿,但见庞统微微敛眉,便知应是没错的。
李元昊随即讲道,他在国内得到一份藏宝图——当然他并不是偏听轻信的无知之辈,这图值得相信来源当然是不提也罢——称前朝驻守边城的官员畏惧战祸,将搜刮来的大量钱财藏在了城北一座鹞子山上。那山终年积雪,罕有人迹,是以财宝仍在山上的可能性极大。然而他才到边城,就发现有人追着他的行踪,把他接触过的手下暗桩一个个都给拔了。除了那家客栈,还有两起灭门血案,不过那都是在包拯等人到边城之前的事了。
他觉得情形不对,立刻躲进焦赫的县衙,一边隐藏行踪一边以捕快的身份调查搞鬼之人。然直到不久之前遇袭,他才确定幕后黑手就是那狗急跳墙的大殿下乌乞买——他李元昊行踪诡谲、权势熏天,除了倍受老头子宠爱的大皇子,谁能追踪到他?谁敢对他下手?那乌乞买虽然没什么本事,但终究已作了三十几年的太子,手底下的拥趸也不少。尤其是一些坚持“长幼有序”的老顽固,多是根深基稳的贵族豪门,实力不可小觑,莫说官道白道,就是与绿林黑道也牵扯颇深。如今李元昊秘密潜入宋境,身边没有几个人,正是他们下手的大好机会。现在李元昊已被识破了行踪又身受重伤,如不依靠庞统等人,怕是真难活着回去了。
话音一落,包拯、公孙策和展昭已互相递了十七八个眼色,看得庞统、白玉堂、小蛮直憋气。不过相处几日下来,众人都清楚白少侠生平第一大恨大概就是展小猫眼里没他白乎乎的雄姿,于是都等着,于是白少侠果然不负众望地黑着脸开始拉扯展昭:“猫儿猫儿,眉来眼去地做甚!直接问他便是!”
“也好。”展昭用一对大白眼镇压了说话莫名其妙的耗子,转向李元昊,“在义庄被庞统杀掉的那十几个人,为什么想毁去尸体?”
说起来李元昊对展昭似乎真的颇为礼遇,笑眯眯答道:“我也是猜的……那些尸体里除了我的人,应该还有混进去做内应的杀手。当时本想引你们帮我去追乌乞买的人,谁知你们一开始就防着我,我还一不小心被杀手砍得半死。”
公孙策开口道:“那次还多谢你的回护,让我……”
“公孙公子别客气!你是人中龙凤,我怎能让你受丁点伤害?我元昊此前虽不能以真实身份相告,却是真心想结交你与展少侠,天地可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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