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gay————铁箱公主
铁箱公主  发于:2009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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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二次瞟了我一眼,"你问这个干嘛?"
"那个,因为你看起来很年轻。"我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总不能告诉他我是在确认他到底是不是臭狐狸的儿子吧?
"19。"他轻声回答。
我扳起手指算了算。
操!老子不信那死狐狸6岁就能生小孩!妈的,那小子果然骗我!
"干嘛?"
见我在那咬牙切齿外加摩拳擦掌,那人微微皱起眉头。
"没什么没什么,"我立刻陪上笑脸,"我给你照张相好不?"
"不好。"
他将杯子里最后的一点酒喝完,站起身拿起椅子后面的外套,"走吧。"
"走?去哪?"
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我才刚来呢,酒还没喝完就要走啊?
他挑起一边的眉毛,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会,"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拍照啊。"想了想,我还是照实说了。
"拍照?"他的表情阴沉下来,"你是记者?"
"不是啊,"我摇头,"就算我是也不拍你吧?你又不是偶像明星。"
那人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似乎正在观察我的话的可信度。
"行了,别看了,我虽然长得帅,也不至于看得目不转睛啊。"我歪歪嘴,故意臭他。
对方冷哼一声,再次坐到位置上。
"有人让你来拍照的?"
咦?他怎么知道的?八成狐狸那小子做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你给不给我照?"我不答反问。
如果狐狸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那么我就不需要多加解释了。
"不给。"对方干脆的拒绝。
"喂,给点面子嘛,就算不让拍也别拒绝得这么干脆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不知道你和那小子是怎么回事啦!反正我只要完成我的任务就行了,你就当帮帮我,让他看看照片又不会少块肉,我可不想再这种地方多呆......"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地方好闷,闷得我头都晕了。
"既然不知道我们的事就别掺和......"他看了我一眼,"你不舒服?"
忍不住把头靠到桌子上,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晕了?
"你以为我想掺和啊?我只是不小心吃错了东西而已......"我抬起眼,怎么天花板都在转?我好像只喝了半杯啤酒而已啊,不至于就醉了吧?
"再说了,你知不知道那小子最近老是古里古怪的,心事重重......"怎么身上也越来越没力气,舌头也打结?我趴到桌上,慢慢闭上眼,"他不爽,也害我跟着不爽......我一看到你就知道那小子都是因为你......所以你就帮帮忙,也让我好过点,好不?......呜,怎么这么想睡......"
"喂,你怎么了?"
迷糊中,被人使劲拍着脸,我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什么情况,可是眼皮却越来越重......

"......喂,喂......"
脸上突如其来的一阵冰凉让我打了个哆嗦,我吃力的睁开眼睛。
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动。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那影子问我。
我用力想了想,"白杨街......少年宫对面5楼......"
身体被搀了起来,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坐到了一个很舒服的椅子上。
好舒服......在椅背上磨了磨脸,眼皮又不听使唤的垂下,意识再次远离......

19
醒来的时候头很痛,眼皮沉得睁不开。
侧了侧头,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我枕头的香味,上周被狐狸那小子洒的香水--看来我已经回到家里了。
不远处隐隐传来争吵声,我直觉的竖起耳朵。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这声音有点熟,我想了想,是酒吧的那个小子。
"杨洛!你说话不算数!"狐狸的声音,语气听起来很硬,和他平时说话不太一样。
"我说话不算数?"姓杨的那小子明显的暴躁起来,"是你自己不遵守游戏规则!"
"游戏规则?"狐狸冷笑,"我只知道游戏规则就是只要你主动来见我,就得带我回去!"
"我不是来见你的,我是送那小子回家!"我想了想,杨洛嘴里的那小子估计就是我。
"反正都一样,你到了我住的地方,见到了我,这个游戏我赢了。"
听了半天,终于听出了点眉目,这两个人似乎在打什么赌,而姓杨的那小子好像被狐狸阴了。
"你太狡猾了......"杨洛放弃似的叹了口气,"竟然用这种方法......"
废话,他是狐狸,不狡猾才怪!
床突然一沉,有人坐到床边了。我赶紧闭紧眼装睡。
"你知不知道这小子在酒吧里很受欢迎?"杨洛的声音近在咫尺。
是在说我吗?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来了?虽然我是很红啦,不过被gay喜欢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啊!
"我知道,"狐狸竟然还一本正经的回答,"晓宇确实很有魅力。"
嘿嘿,不错嘛,死狐狸偶尔也会说句人话。
"你知道还让他在那种地方睡!"床边的压力消失了,坐着的人站了起来,"你就不怕他被那群人生吞活剥了?他应该不是gay吧?"
"我知道你会送他回来。"狐狸回答。
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什么叫让我在"那种地方"睡?"那种地方"是指的酒吧吗?
"你知道?哼,"杨洛冷哼,"你知道什么?万一我真的不管他呢?或者我今天根本没去酒吧呢?......你太自私了,为了引我到这里来,竟然这样利用别人,亏那小子还傻乎乎的担心你!"
"你别扯开话题,"狐狸的声音冷冰冰的,"你就说你带不带我回去!"
"不可能!"杨洛的声音坚定无比,"再过不久我就要接替老爷子的位置了,我不可能傻到现在接你回去!"
"那你是不准备遵守诺言了?"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对不起。"
杨洛闷闷的撂下这句话,接着便传来关门的声音。

我起身看向狐狸,他正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
"你醒了?"听到动静,他回头看我,立刻换上平时嬉皮笑脸的表情,"头痛不痛?"
"痛死了!"我冷哼,撇过脸不去看他,"你下的什么劣质毒?"
"只是安眠药。"他说。
我没看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嬉皮笑脸,但从他的话中听不出笑意。
"你果然给我下了药!"虽然早就猜到,但是听到他亲口承认,心里还是像被什么东西硌着一般难受。
亏我还因为他喂我喝咖啡而心律失调、脸红心跳,我他妈还真是个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的傻逼!
"对不起,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引他到这来......"
"放屁!"我站起来,面向他,"你他妈想不到办法就给我下药!你把老子当什么了?"
狐狸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面无表情,我看得出他心里也不好过。
我叹了口气,又坐回到床上。
"你跟那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不关你的事......"沉默了一会,他回答。
"不关我的事?"我气又上来,几步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不关我的事就别他妈把老子扯进来!"
狐狸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是他的家庭教师,从他六岁开始教他,那小子基本上就是我养大的......"他扯动嘴角笑了笑,"可是那么巧我们两家的上一代有些过节,于是我就被他爷爷赶了出来,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我皱眉,"你把老子当傻子啊?就这么多你巴心巴肺的要回去?明知道人家不欢迎你,你他妈喜欢自找没趣,自虐啊?"
"嘿嘿,"他笑了起来,换上了平时一贯的戏谑表情,"我们晓宇同学变聪明了嘛。"
我盯着他的脸,"你爱他?"
慢慢收起笑容,狐狸严肃的与我对视,"他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我对于他来说也一样。"
"一样?"我嘲讽的笑了笑,"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要是真一样,他不会把你扔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走了!"
"他会来接我的,"狐狸坚定的瞪着我,眼睛里全是笃定和信任,我竟从没见过他这种眼神,"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这次游戏我赢了。"
我放开他的衣领,向后退了几步,我想好好的看清他。这一刻我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好像从来不认识的路人一样陌生,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他了,其实只不过是我自作聪明而已。
我很想问他,在他心里把我当成什么?
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至少作为一个gay来说,他对我很有好感,可是现在,他为了和姓杨那小子的一场游戏可以毫不犹豫的利用我,将我置于危险的境地!......他爱的既然是杨洛,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我本来不是同性恋的啊!

起头来,他正一脸疑惑的盯着我。
我不自然的笑了笑,"这样很好啊,你很快就可以搬出去了吧?我又可以恢复一个人的安静生活了......呵呵,真好!"
"你就这么想让我搬出去?"狐狸皱眉,一脸失望的表情。
"废话!"我冷笑,摆出平时和他斗嘴时的神情,"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子最讨厌臭gay了!"
"gay有什么不好?"他皱起鼻子,"你个臭直男,沙文猪!我还不想跟你住咧!"
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平时吵架的气氛,我竟暗暗的松了口气。
"哼哼,彼此彼此!你越早搬走越好!"我翻了翻白眼。
"这可是你说的!我明天就走!"他大叫着朝我直吐舌头。


我以为他说那句话是开玩笑的,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看到我的身份证好好的放在桌子上,而应该躺在床上睡觉的人早已不见踪影,我才知道,他真的走了。


20
像触了电似的,我从地铺上跳起来直奔窗户。推开窗,清晨的凉气激得我打了个哆嗦。
视线瞬间被马路对面的那条修长的身影吸引住,定格。
他穿著黑色的长风衣,打著石膏的右手被绷带挂在脖子上,左手插著口袋,脚边放著一个小旅行袋。
他背对阳光,影子拉得长长的。
在我推开窗的那一刹那,他也抬起头看向我,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身後的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看得我头晕目眩。
咯噔一声,心里仿佛有什麽东西断开了。
我转过身,什麽都来不及想,胡乱穿上一双鞋就朝门外猛跑。
我不知道我怎麽突然变得这麽激动,只是身体里有什麽东西呼之欲出,它控制了我的思想和行动,使我大脑一片空白,四肢不受控制,心跳躁动不已。
我跑出楼栋门,他仍站在原地望著我微笑。我停下脚步,气喘吁吁,我与他对视著慢慢的穿过没有车辆经过的马路,停在他面前。
他微微偏著头,眯起的眼睛亮得让人心颤。刚刚还彭湃不已的情绪顿时一窒,我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你......"
我刚犹豫著开口,突然後脑被用力按住,眼前一花,有什麽柔软的东西重重的压上了我的嘴唇。
我愣住,一股电流从头顶直窜到脚尖。
没有拒绝,我闭上眼配合著他的节奏,让他的舌任意肆虐。喘著粗气,紊乱的心跳声在耳边鼓动,我被眩晕笼罩,已经不知身在何处。
我忍不住伸出手,搂住他的腰,两人的身体立刻紧紧的贴在一起,呼吸交缠、密不可分。
手掌缓缓上移,经过他的背,他的脖子,最後停在了他的後脑,清爽的发丝从指缝中溜过,和他的唇一样柔软。
我学著他吻我的样子激烈的回吻著他,听到他轻声的叹息在耳边响起,那声音让我浑身舒坦。
仿佛吻了一个世纪那麽久,他终於轻轻的推开我。
"谢谢你来送我。"他说。
他仍然笑著,笑得很真。我只盯著他的嘴唇,那里红的像要滴出血来。
他转身拦了一辆计程车,拎起地上的旅行袋,头也不回的钻了进去。


我站在原地,看著车离开的方向发了一会愣,然後梦游一般的往回走。走到楼栋口的时候,房东正拎著几个超市的塑胶袋站在那里一脸怪异的看著我,这时我才恍然惊醒,我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那麽惊世骇俗的事情!
尴尬的对她挤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我低著头一口气冲回屋里,用力的甩上门。
一头栽到我的地铺上,浑身软得像泻了气的皮球。
我睁大眼,用力的瞪著天花板,因为年久的关系上面布满了黄褐色的污迹,看起来就像很多张怪异的人脸。
我瞪著这些脸,发了十分钟呆。
十分钟後,我腾的坐了起来,对著脑袋捶了一拳。
我他妈刚才追出去是为了什麽?一句话没说,被那小子迷得一愣一愣的,吻得昏天黑地的又回来了,真他妈傻逼!
"彭晓宇,你他妈傻逼!!"我大喊著又倒了下去,手指忍不住摸了摸仍然发著胀的嘴唇,刚才接吻时的触感还很清晰。
那小子发什麽神经,干嘛走的时候还要亲我?不对,应该说干嘛亲了我还要走?电视里不是这样演的啊,不是应该亲过以後冰释前嫌,两人重归於好,开开心心的一起过日子吗?
呸呸呸!都想的些什麽乱七八糟的啊?被那小子亲傻了都。
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床,空荡荡的电脑桌,空荡荡的厨房,空荡荡的厕所,以前还嫌这房子小,现在怎麽就觉得这麽大呢?看来是挤习惯了--这都能习惯,我他妈还真是受穷的命!
连叹了十几口气,我软绵绵的从地上爬起来,整书包,准备上学。
出门的时候又瞟了屋里一眼--还真他妈空,没劲!
锁上门,把大布袋子书包往肩上一甩,我仰天长叹,"习惯啊习惯,习惯还真是可怕啊~~~~"


日子又回到遇到狐狸之前那样平静而乏味。每天上课放学,没事和虎子他们耍耍嘴皮子、闹闹课堂子,跟姓宋的那老女人逗著玩,被几个gay告白什麽的,也算充实。只是偶尔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缺点什麽。
我也经常会想起和狐狸一起住的那段日子,可想来想去都是些拌嘴吵架的片断,连做梦都梦到跟他打架打得难分难舍。每当做了这种梦,我第二天就会精神振奋一整天,有病!
我一直都没有打电话给他,本来想打的,但是经过那天那件事以後我就开始犹豫,一直犹豫到现在。
那天是狐狸走後的第二周周末,一大早我还没起,就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杨洛。
"他人呢?"他进来,扫视屋内一周。
"谁啊?"我扒著乱蓬蓬的头发,打了个呵欠。
"还能有谁?"他瞪了我一眼,"他在哪?我来接他回去。"
"啊?你说狐狸?"我睁大眼,立刻惊醒,"他不是去找你了吗?走了有两周了。"
"找我?"他皱眉,"依他的性格怎麽可能主动找我?一定是在某个地方等著我去接他。"
"某个地方?"我开始想,可想来想去,发现我跟狐狸只去过一次步行街。
"行了,"杨洛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上哪找,找到再给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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