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怀抱----马蹄声凌乱
  发于:2009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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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发是静悄悄的,袁朗临走向铁路行礼,眼睛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铁路知道,袁朗在说:“队长,等着我回来。”

后妈版大结局

他没回来。
不过这没关系,袁朗不回来铁路就去找他,呵呵……也不是头一次了。
挺好找的。
俩人是在野战医院的抢救室再见的面。
袁朗完成了任务,不过把自己弄的挺狼狈。浑身上下让大夫裹的跟木乃伊似的根本没什么好地方了,血茨呼啦的,可难看了。
比难看还糟糕,一屋子专家会诊过了,大夫说了:“没有抢救的价值了。”铁路点点头,他看出来了。一辈子杀了那么多人,还看不出个人已经不行了么?
没价值了铁路也不嫌,自己一手教出来的狼崽子哪里有那么多说道?
吴哲在流泪,齐桓咬着牙,许三多干脆咧着大嘴抓住成才哭上了。
铁路表情很安静,既然是特种兵,就早有这个心里准备。有些场景从把袁朗接到老A,他们就预想过了,虽然只是预想也会让人疼的心肝俱裂。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他就是碎了,也还是他的袁朗啊。
铁路平静地轻轻抱起他,那么细心,好像抱一个小小的孩子。袁朗很疼,疼到痉挛,可是神志还很清醒,他已经说不出许多话,只能执拗地看着铁路,嘴里艰难地抽着气。铁路微微摇晃着他的身子,抬头给医生一个眼神。
他们给袁朗注射了一支最大剂量的吗啡,可以止疼。和当初对陈强的处置一样。这样做是有道理的,为国捐躯的将士理应得到一个尊严而相对没有痛苦的离去。
看着那支注射器,袁朗忽然明白了什么,无论如何准备,临到死亡的时候他的眼神有点儿惊惶,袁朗那样不安地看着铁路,急促地呼吸着。铁路记得:狼崽子怕死。于是他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嘘声哄着他:“没事了,不疼了,马上就好了。不疼了……”
也许是药力发作,也许铁路稳定的嗓音起了作用,袁朗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他阖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出声:“队长……我们算不算……对得起国家了?”铁路笑得很纵容:“对得起了。”袁朗艰难的翕动着鼻翼,他继续问:“对得起……部队……了么?”铁路摩挲着他的眉毛笑:“对得起了。”袁朗也笑,他接着问:“那么改……遗嘱会不会……给组织添麻烦?”铁路拍着他还算完好的背,摇头:“不会……”定一定:“可是,你要什么呢?”袁朗艰涩地笑了,他喘息着:“队长……我……我……要是舍不得你……会不会……给组织添麻烦?”铁路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说:“不会。”袁朗脸上终于露出了个孩子似得笑容,他那样迫切认真地看着铁路:“所以……我要把骨灰留下来给你,可以么?”袁朗最后的声音急促而迟疑,几乎有点赖皮和撒娇:“队长,这次……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铁路伏下shen体,亲昵地和他额头相抵,那样不舍得挨挨蹭蹭:“好,当然好。袁朗……队长……和你……常相守……”
一滴滴晶莹的泪水滴到袁朗的浓密的睫毛上,很沉很重。也许是泪水太过沉重,袁朗再也无力睁开双眼。
于是……袁朗就此安详地沉沉睡去,临去得时候,他嘴角挂了个满足的笑容。
当着所有领导,当着医生,当着所有的兵,在满屋子惊诧和不解甚至鄙视的目光里。
铁路放肆而留恋地吻过袁朗的眉,袁朗的眼,袁朗高高的鼻梁和他渐渐冰冷的唇瓣。
良久,他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袁朗,我们对得起所有的人……”
因为种种原因,袁朗牺牲后不久,铁路转业。
在众多的扼腕叹息中,铁路坚决地表示:他愿意离开。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心力打磨出一个袁朗了。
呵呵……袁朗那货,一辈子就一个……
像铁路这种级别的军官转业,应该可以拿到相当丰厚的代价。可是铁路没提什么要求。
他只抱走了袁朗的骨灰盒。
抱着袁朗,铁路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好像是自己接生的婴儿,看他出生,抚养他成长,然后送他离去。
这一切好像一个宿命的轮回。
成全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也许,这才是战士最崇高的理想……
铁路搂紧了怀里的盒子,心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就是我的袁朗么?
昔日佼佼小狼崽,如今盈盈一怀抱。
经过了时过境迁,尽忠了家国天下。
袁朗……剩下的日子,我和你常相守。
他没回来。不过这没关系,袁朗不回来铁路就去找他,呵呵……也不是头一次了。
挺好找的。
俩人是在野战医院的抢救室再见的面。
袁朗完成了任务,不过把自己弄的挺狼狈,浑身上下根本没什么好地方了,血茨呼啦的,可难看了。
比难看还糟糕,神智模糊的袁朗被用一种叫做保护性束缚的方式绑在病床上。狼崽子显然不喜欢这样,他在无意识地挣扎,怎么也不肯好好的躺着让大夫靠近。皮套子勒地狠,把他手腕子、脚脖子都磨破了。可是一帮人眼睁睁的看着,没人过去帮他。铁路脸色铁青:“谁!谁干的?!放开他!”
在铁路的逼视下,所有人都有点不知所措。最后是几个人合作才把事情掰扯清楚。
吴哲红着眼睛说:“为了保证我们撤退,队长被俘了。”齐桓咬着腮帮子说:“B组冲进去的时候,队长被绑在木架子上——这帮混蛋刑讯了他……”许三多鼻涕眼泪的窝在成才身边儿哽咽:“大,大队长……大夫说他们给队长打了药……”成才拍着许三多的肩膀儿说:“队长现在糊涂了!谁都不让靠前儿!谁靠近就打谁。”
看着被桎梏的显然难受至极的袁朗,铁路余怒未消:“大夫呢?那大夫呢?这是治疗还是上刑?”
铁路急起来实在吓人,都知道这特种兵头子爱兵如子外加一言九鼎。
一屋子医生护士都不敢说话了。最后还是和前郑大队长交情不错的那个老大夫出了声儿:“他被注射了大剂量的戊硫代巴比妥钠,审讯用麻醉剂。所以现在精神亢奋,拒绝治疗。”叹息一声:“为了不影响他以后的工作,我们不主张再给他使用其他麻醉品。可是……治疗还是得继续啊……”
特种兵都接受过抗毒物和麻醉剂的训练,一般麻醉剂对他们效果有限。基本上麻醉剂都会对人脑造成伤害,为了维持特种兵的敏捷反应和判断力,有些时候对他们的治疗会有非常规途径。
铁路叹息:要保持刀子的锋利,就得用石头去磨。
结果给这个精神恍惚、身手超群的袁朗刮骨疗毒。还真是,让医院左右为难。
袁朗最讨厌陌生人碰触他的身体,何况那么多冰冷的刀子镊子在他身上戳戳碰碰,生拉活拽的痛彻心肺,怪不得狼崽子反抗。何况是那个老大夫出面,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袁朗肯让他碰倒是奇怪了。
铁路直直走过去,把袁朗手脚上的皮套解开,袁朗挣扎着想坐起来,铁路扶他,就势慢慢把他揽到怀里。袁朗本能地拒绝,推搡着抵抗。虽然伤痕累累,但他的出击依旧有力。发现他不正常地垂着右肩和基本不能移动的右腿。铁路没有做任何反制动作,只是皱着眉头任凭他在自己怀里折腾。
尝试过袁朗厉害的齐桓他们一起惊叫:“大队长!”铁路一挥手他他们都轰了出去。
忍着被捶打的疼痛,铁路轻轻在袁朗耳边呼唤:“袁朗……袁朗……没事了,没事了,队长在,队长在……”一边叫,一边胡噜着他的立毛脑袋和后背……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也许是已经筋疲力尽,也许是这熟悉的声音唤回了袁朗残存的神智,也许是铁路温暖的怀抱安抚了袁朗的焦躁,这个传闻中大闹天宫的伤员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铁路抬头给医生递了个眼神:“开始吧。”
有了病人的配合,诊治过程非常顺利。即便是清理创口和包扎的时候带来疼痛,袁朗也再没有挣扎,他只是瑟缩着往铁路怀里躲一下。但是不会影响医生处理,因为铁路总会恰到好处的摸梭几下袁朗的肩背,好像是个无声的鼓励和抚慰。袁朗就会下意识地咬嘴唇,忍住。
安静的诊疗室里只有医疗器械的叮当碰撞声和病人粗重的呼吸声。
矫正断骨位置的时候是最疼的。
铁路紧紧抱着袁朗,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不让他看。可是袁朗不!他挣扎着抬头,他就要看!不过看得不是自己得伤口,他那么倔犟地看着铁路,断骨处的剧痛狠狠地折磨着他。他咬着唇,屏着气,那样狠狠地看着铁路,仿佛看着自己这一生可遇不可求得执念。铁路平静温和的和他对视,两个人互相看了许久。铁路笑了,用拇指擦着袁朗的眉毛,用唇语问:“还看什么呢?队长是你的……都是你的……”袁朗忽然松了一口气,脱力一样伏到铁路怀里,任凭汗出如浆,再也一动不动。
也许是痛极了,袁朗掉了眼泪……
医治的间隙,那个老医生抬头看了看这两个人,他皱一皱眉。
令人欣慰的消息是袁朗的血肉模糊完全来自于皮肉伤,除了上臂和小腿的两处骨折需要好好休养,其余的伤口不足为患。
对于医院方面来说,伤员总体来说非常配合。在没有有效麻醉的过程下进行这样的包扎清理,的确对病人的忍耐能力是个很苛刻的要求。神智还是不很清醒地袁朗什么都好,但是就是别扭的不肯离开铁路的怀抱。照X光的时候也不肯下来,狠狠地揪着铁路的衣服不肯放开。铁路无可奈何。老大夫挥挥手:“那就这样照好了。”
结果,老大夫看见了两具紧紧相拥的骨骼照片。
他叹了口气……
那天袁朗睡的极早。也是神智不清,也是累的狠了。所有人都让铁路给打发回A大队去了。他不回去,说:“我陪着袁朗。”想一想:“家里都听周墨林的。”
让一个上校当陪床伺候伤员,这在部队是没先例的。典型的人才浪费!可是铁路坚持不走,谁又能把他怎么办?周墨林想了想,拨了个电话出去。
后来神使鬼差的,上面批了铁路两个月假。也就是那天,军区指示袁朗去一家偏远的疗养院休养。
转院的时候周墨林来送,铁路挑了挑眉毛:“墨林,辛苦你了。”周墨林有点儿抱涩:“郑大……”铁路点头:“我知道了。”躺在担架上的袁朗挑了挑眉毛,朝周墨林笑。周墨林朝他眨眨眼,就回去了。
陪床的日子很平淡,袁朗对铁路的态度也很平淡。好像那天治疗的相依相偎是上辈子的事情,铁路觉得袁朗接受自己的看护,但是,仅此而已……
养伤的日子袁朗很郁闷,你想:他个天上地下无所不能的王牌忽然生活不能自理了,搁谁谁不别扭?好在铁路护理的极认真,帮袁朗擦身,喂他吃饭,督着他喝药、特地买了鲜鸡拜托食堂来煮。
探视的时候冯越的说袁朗:“你就是一白眼狼儿,身上不难受就把大队扔脖子后头了。记吃不记疼的东西。”周墨林为这踹过冯越。袁朗不吭声儿,闷头儿喝他的鸡汤。
疗养院的大夫护士都说没有比铁路再尽心的看护了。铁路只笑笑,不说话。没人知道他喜欢服侍袁朗。喜欢帮他刮掉脸颊上青青的胡子茬儿;喜欢给他擦掉喝汤时嘴角的水滴;天气好的时候,喜欢用轮椅推着他到处走;喜欢偶尔袁朗抬头朝他孩子气的笑……
照顾受伤的袁朗,让铁路有种再养育他一次的感觉。只是这次倾注了他所有的心力时间。
仔细想想,其实他们相处的时间从来都不够长。最开始塑造袁朗的时候,日子里重复着的都是无比苛刻的训练;等他长大一点儿,自己就带着他血里火里的出任务;好容易他懂事儿了,从军校回来了,自己又……每次想到这里,铁路就不能抑制地,想对袁朗更好一点儿,让他更舒服一点儿,哪怕一点儿……也行……
铁路的这份心意,袁朗显然是明白的,不过他没什么特殊的表示。
真正的破冰之旅来的很快,因为袁朗康复的很快,二十天左右他就想下床走路了。铁路左右不让,强摁着他在床上躺了三十天。卧床一个月是袁朗的极限,三十天后没人能阻挡袁朗同志再次与地面的亲密接触,铁路也不行。
下地之前铁路帮他穿好了鞋,细细的帮他绑鞋带儿。袁朗那样看着铁路。铁路就朝他笑:“袁朗,放大胆走吧。队长陪着你……”袁朗慢慢地握紧了铁路伸出的手。
毕竟是卧床很久,刚开始袁朗的步履虚浮,铁路开始扶着他。然后慢慢地松开了手,一步、两步、三步……
一个忽然的踉跄,铁路翻手接住了袁朗。
在这样神智清晰情况下的亲密接触,让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昔日脉脉不得语,今日盈盈满怀抱。
然后,袁朗笑了,他粘粘地叫了一句:“队长……”
铁路朝他笑。
在那个静谧的昏然午后,袁朗不自觉地靠在了铁路身上小憩。铁路低头轻轻问:“要不要回床上睡?”袁朗咕哝一声摇摇头,扎进铁路的怀里,调整了个自己更舒服的位置,睡地很香。
轻轻地帮袁朗拉上一层毯子,铁路微微笑:我的狼崽子啊,回来了。
过了好久,几乎到日晚偏西那么久,袁朗才醒过来。其实还迷迷糊糊的,袁朗对铁路说:“队长,我好了,咱回家吧。”
铁路揉了揉他的头发,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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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们做了。说不上怎么开始的,反正就是那么着了。也许是铁路扶袁朗上Chuang的时候手劲儿比平常温柔了点儿,也许是袁朗看他们队长的眼神儿更招人。
反正……就是做了……
铁路知道袁朗现在身体没完全康复,骨头还没长全。他开头儿只是想俯身亲亲他。谁知道这一亲就刹不住了。吻他毛茸茸的鬓角,吻他宽阔阔的额头,吻他水盈盈的眼睛,吻他直挺挺的鼻子,吻他厚厚温润的唇瓣……
黑暗里,满眼都是铁路的影子,袁朗软软地“嗯”了一声,他回应似地张开了唇,灵活的舌头钻进了铁路的嘴里,孩子一样的深深□、索求。
额头相抵,鼻尖蹭触,他们体会着彼此气息的味道。铁路看着身下的袁朗,隐忍眼神里有一些希冀,想要一点首肯。而袁朗感觉的出来,队长的欲望早就蠢蠢欲动。袁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辨别着空气中属于铁路的味道。他记得铁路的味道。而关于这个气味的惨烈记忆,让他下意识地推了推铁路的肩膀。下一秒钟,铁路很坚决地离开了。
蓦然空虚的感觉让袁朗皱眉头,他也不喜欢这样。这次跟以前是不一样的,对!不一样的,不同的是现在的感觉。袁朗恨恨地想:已经错过了许多年,为什么还要耽搁更久?
彼时病房的窗帘没有拉好,有细细弱弱的月光照了进来。铁路想抬手整理一下,却被袁朗蛮横地拉了回来,狼崽子急躁地再次□上自己的嘴唇,不由分说地搂住了自己的肩膀,他喘息着说,语气都是恶狠狠地:“就让它照着!我们做给它看!”
回答他的,是更加激烈的唇舌绞缠。
两具阳刚的身体此刻紧密地贴合在一起,袁朗那样狠狠地抱着铁路,隔着肉身死都不能倾泻的迁延不舍,真的恨不能把自己勒进他骨里去。铁路更小心翼翼一些,他毕竟担心袁朗的伤势。慢慢地放开自己合袁朗的距离,他轻轻地啄吻着袁朗的嘴唇,双手沿着他的脊背线一路摸索着向下,停在了圆润的Tun部。近一个月的住院治疗让袁朗储备了些许皮下脂肪,摸起来有点虚弱的柔软。铁路用最后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你……行么?”袁朗把脸扎进了铁路的前胸,磨蹭着,含混地“嗯”了一声。
窗外月光清淡,照耀着枝影斑驳,也照到了袁朗身上几处伤口的痕迹。铁路皱眉,温厚的唇随即跟着贴了上来。手臂,肩头,下腹,铁路的流连着反复XI吮袁朗身上的每一处伤痕,一边吻一边舔。
不是每个地方都可以这样被对待的!袁朗身上又麻又痒!他下意识伸手抱住铁路的头,却不知道是要往外推还是往里拉。难受地扭动着身体,正在舔食伤口的舌顿时僵硬,然后就变成了汹汹地啃噬。有点疼有点麻更多的,是心里痒!袁朗挣扎着低声喊:“队长……”
铁路停下来,认真地对上袁朗的Mi乱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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