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怀抱----马蹄声凌乱
  发于:2009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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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怀抱
作者:马蹄声凌乱

文案
铁路和袁朗的故事。
我知道我早晚得写ALL袁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骑士与剑

主角:袁朗,铁路

乍相逢

铁路认识袁朗那年正是他当特种兵的巅峰时刻。三十出头的老A中队长,手底下一帮龙虎风云的精兵强将随便拉出来一摆,就能炫地兄弟部队眼冒金星。人铁路是谁啊?集团军里也是数的上号的叱咤风云牛人。
铁路那个时候不是特看中袁朗。虽然个20岁的小兵蛋子在选训里成绩第一,虽然老部队领导给他简历上写的花好朵好,可是铁路不看重这些。铁路看袁朗不特别顺眼,因为他发现袁朗参加选拔的时候没和人搭伴儿,自己独行侠似的完成了任务。小子一路不等不靠,不帮人也不被帮,最后自顾自的跑过了终点线。要说参选士兵这么做不违规不犯歹。可是铁路就是看他扎眼,于是暗暗在心里给袁朗贴了个标签:忒独!
而当时一屁股瘫地上狂喘的袁朗也有感觉:这面带墨镜的选拔官对自己的印象大概其是跟自己出类拔萃的成绩不是特别匹配。可是他没办法,选拔之初铁路同志就宣布了,这次任务对大家是个挑战。狗屁!袁朗心想:这夺命连环追杀也就对我们来说“战”,对这位铁爷—人家光剩下个“挑”了。于是袁朗不服气。
袁朗其实也没不服多久,自从进了老A 他就开始理解铁路了。不怪人家狂,不怪人家淡着自己。这两毛一显然有一手的好牌。自己好歹也算是个有眼睛的。瞅瞅人家铁老大手底下那帮子人:爆破专家冯越----此君身边冒烟起火已是常态,早已练到飞花摘叶皆可爆炸的境界。随手兑咕兑咕洗衣粉都能制造出有效杀伤;武器专家张恒----对所有枪支弹药有特殊的想象力,人生最大的乐趣是改枪。据说在幼儿园的时候就能把玩具枪改装了打鸟。现如今修成人形更加不可小觑,小伙子好歹二三就能把个狙击步枪改成反器材枪;搏击好手陈强平常喜眉笑眼的,整日乐呵呵人畜无害的表情,军民鱼水情的时候给老大娘换水龙头的不二人选,可谁能想的到?这厮论冷兵器格斗是个极品,全老A里也就铁路能跟他眼前走几个回合;更别提军区闻名的狙击手周墨林了,在袁朗眼里自己这个同寝的前辈最变态:丫体能比一般爆破手好,枪法比一般狙击手好,脑子比一般分队长好,长相比所有老A好。最重要的是铁路对他比对其他人好—看着风神如玉的分队长。袁朗酸酸的想:器重就俩字儿啊。
于是小小兵袁朗被狠狠地打击了。小狼崽子天天仰视这位生活在自己身边的各路神仙到脖子疼。看着看着,袁朗开始心里慌。他纳闷:你说这帮人铁路是怎么敛到一块儿堆儿的啊?这让新人怎么能撵的上啊?
于是老A里的缺宝儿士官袁朗同志开始郁闷了。在他袁朗迄今为止一帆风顺的双十年华里,在所谓的陆军巅峰部队,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不确定。他不甘心这样,他袁朗什么时候不如过人?于是他练的挺狠的,起五更睡半夜的跟自己玩儿命……他那阵子离大家更远了,因为融不进去,融不进去袁朗也不在意,一是他骨子里傲,比不上人家没脸跟人家瞎侃;二是他没功夫,全部心思都在枪上呢。
老队员都觉得小小兵袁朗很勤奋,铁路觉得袁朗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周墨林记得当时的袁朗好像只关进笼子里的炸毛儿崽仔,有种想呼噜呼噜他都得提防他咬一口的躁。这感觉让周墨林挺无奈,人都说谁带的像谁。可你说这死袁朗也和自己住了一段儿日子了,可怎么看怎么还是那样直眉瞪眼的“疯”神俊朗?
周墨林那阵子总是托着腮帮子看苍天,他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好竹出坏笋……然后周大帅哥开始摇头。不行!袁朗不能是坏笋,没别的,就冲袁朗是他周墨林亲自□的第一个狙击手。头笼的包子定成色!袁朗同志能不能成人可事关他小李广周某人一辈子的名声节操。
于是周墨林经常瞥铁路,很矜持地暗示铁中队给自己拿个主意。遗憾的是他们铁中队长出人意料的没眼色,任凭周墨林把眼珠子都快飞掉地上了他也不上前儿,就远远儿的看着,神色淡然……
于是爱思考的周墨林同志看着苍天又开始新的一轮琢磨:明明挺好的个苗子,铁队怎么老冷着人家,这淡定的不象话,这是啥意思啊?周帅哥再一次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一次隐蔽潜伏训练的时候,周墨林把自己的看法跟冯越分享了一下,并友善地询问了冯雷神的意见。冯大炮筒子向来直来直去,丫说:“我看铁队不是动歪心看上了人家了,就是始乱终弃预备不要了!”
顿时,周墨林眼前有一群小恶魔在飞天舞……
铁路永远忘不了那个邪门的下午,明明云淡风轻的良好射击视野,他的王牌狙击手居然脱靶了,一个靶子干干净净的没有着弹点。还好预备狙击手袁朗出枪利落,解决了险情。事后,铁路看着那个白生生的一枪致命的胸把,对着自己仿佛笑嘻嘻,好像预言着一个未知的传奇……

神失手

中国人老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袁朗觉得是有道理的,而此定律在老A里表现的更加剽悍,因为一帮子大老爷们儿在基地里不能出门,所以有个风吹草动基本上在内部就能以每秒千里的速度散播到各个犄角旮旯。比如说周墨林脱靶的事情,他们的车子还没停稳当,众老A已经奔走相告了。
那天周墨林威风,用张恒一句话说:“凤凰回来了。” 周枪神回寝室的一路上就不断有人扒头看他。回了宿舍远街旧邻的闲杂人等就都冒出来了,看热闹的把在这屋原住民袁朗同志都给挤旮旯去了。袁朗就记得老么多人围着周墨林转悠,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林子,你怎么了?”“林子,你病了啊?不烧啊。”“枪坏了?不会啊,新配发的啊,我们的就没事儿。”更有别的中队的家伙嘴损的:“老天睁眼,周墨林你也有今天!”
一样也是狙击手的袁朗在旁边儿看着,也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心里怪不是味儿的。周墨林挺淡定,自己低头儿笑,跟大伙儿说:“没事儿,没病。真的。”
有的时候是这样的,精英出了纰漏,一般群众比较偏爱看哈哈笑。袁朗后来把这归咎于人性的恶趣味,多善的人也在所难免。要不所穷时节乃现么,这当口儿,越跟你近的人越不在眼前凑虚热闹。那天袁朗冷眼瞅着,周墨林栽了跟头,倒是冯越、张恒跟陈强他们哥儿仨依着门框站着,一言不发。
看袁朗也发愣,冯雷神越大公子表情和缓了点儿。他戳着小兵袁朗的嫩腮帮子趁机教育:“这就好比在密闭的房间里发生爆炸,冲击波的破坏力更破要命。”顺手又给袁朗写下了一串计算公式:“没事儿看看。用得上。”
袁朗先感激的看了冯越一眼,然后反嘴就咬他腕子,“不许戳我脸。”冯越转身就躲。陈强翻个白眼儿:“雷神您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周墨林就在一边儿偷偷笑,张恒瞥了他一眼:“笑屁!看铁队回来不削死你。”
铁路这人轻功不错,属于说曹操曹操到的类型。这尊神仙在门口儿咳嗽一声,屋子里就都老实了。铁路那天挺和蔼:“同志们都不忙哈。”
片刻的安静。30秒钟后,一屋子八卦男立即唏哩呼噜地鱼贯而出,嘴多欠的这次都老实了。等大家都走完了,周墨林坐在屋子里面感叹:“强权政治啊……”临走的冯越瞪他,那意思:你活得不耐烦了?
周墨林凛然不惧的看着铁路,表情视死如归地。
感觉到室内气压比较低,袁朗同志把爆破计算参数揣兜儿里低着脑袋准备溜走。
铁路是一个比较正统比较老派的军人,讲究在下属面前仪容端正的,凑巧特种兵生涯还赋予了他良好的身手,所以铁爷那天端庄严肃地顺手把走到门口的袁朗薅回来,杆子似地戳自己身边,顺腿踹他一脚:“站直!”
然后他宝相庄严地坐在周墨林身边儿审问:“说吧,怎么了,今天?”
周墨林迟疑了一下儿,伸出来右手。袁朗吓了一跳:好家伙!隔着袖子都能看出来肿。周墨林说:“惊动了个蝎子。”铁路青着脸问:“没擦防虫药么?”周墨林愧疚地低头:“那什么……一走神儿,摁蝎子窝里去了……”
当天下午,所有老A都听见了周墨林宿舍里的霹雷闪电。于是大家纷纷关门关窗龟缩不出,就怕一不留神殃及了池鱼。
前后不过十分钟,所有人又开始同情墨林同志处境凄凉了。铁路后来告诉袁朗:“人就是这样,对比自己倒霉的人从来都有足够的善心。所以有的时候对你的部下破口大骂不是件坏事儿。”这道理,袁朗后来又遭了不少摔打,才明白。
而对于今天的事儿,铁路总结:“人与人之间乱七八糟事儿……”
经过基地医生初步诊断,周枪神那糊满了厚厚药膏的爪子大概需要一个礼拜才能大概回复正常功能。
铁路霎时满面冬风,周墨林也觉得自己惹祸大了。他明白铁路为什么掉脸子:现在虽说扩编了,但是新人究竟不成熟,这一个多星期里真有个紧急任务,上哪里去找顶呛的狙击手?
周墨林想了想说:“其实袁朗不错。”铁路说:“还嫩。”
在旁边老实站着伺候病人的袁朗不服气地朝铁路抽鼻子,铁路根本不看他。周墨林悄悄的拽了拽袁朗的袖子,袁朗扭头看墙。
其实铁路也不是不想用袁朗,什么时候启用新人从来都是各级头目需要拿捏地问题,都知道得储备人才,什么时候把新南瓜拉上去才是个恰到好处谁也没根。不过往往现实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历史上好多英雄人物都是不测风云给推上去的?当然,也有更多咣当摔下来的菜鸟书上没写。
左右想想没有其他办法,铁路说:“要不,就这样吧。袁朗你小子先顶上。”
不管怎么说,那个星期袁朗的大名被挂在了机动分队的名单上。旁边的一中队长恭喜铁路这边新人出炉,铁路说:“我这也是没有朱砂红土为贵。”
特种兵也不是每周都有紧急任务的,赶好了集训仨月白吃饱光训练也属正常。铁路心里暗暗希望平平安安把这个礼拜兑付过去就完了。

初展翅

但是袁朗命好,他赶上了。多少年之后冯雷神都说:“袁朗命好。”周墨林每次听见都笑:“这话反正说都讲的通。”
紧急集合哨子是后半夜吹的,熄灯后四个小时,生把所有人从被窝子里掏出来。陈强说话经典:“坏人从来不按正经作息时间工作生活。”
袁朗迷迷糊糊的站在队列里,偷空儿再一次瞄着自己的装备,他想:这就要上战场去杀人了?晃晃脑袋,虽然训练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可是他到现在都不太敢相信自己要荷枪实弹去射杀了谁这事儿是真的。
铁中队长最镇定,按惯例给大家介绍情况:“边境发现不明来源小股武装,占领了一个边民村寨。估计是被追缴的某国际贩毒武装企图借道在中国境内转移驻扎。根据惯例,这样的流寇一般是在谁的地方谁清理。所以……咱今天有活儿干了。”铁路扫视了一下儿机动分队,忽然笑了:“有没信心跟老子打了这场活靶?”紧张情绪立刻松快了许多,大伙儿带着炸子儿音儿的嚷:“有!”
铁路低吼:“任务!”战士们回吼:“生命!”
所谓士气就是这么调动起来的,一边儿冷眼看着袁朗的铁路想:行!刚才小子捏枪的手还煞白呢,一调拨眼底就暴红线,有煞气!倒是个杀人的料子!哎,就是还不太稳当!
袁朗紧张是紧张,不过他也憋了口气:铁头儿,我一定得干出个样儿来给你看看!
他们一行二十人已经在丛林中走了一个钟头,三个小队间隔十米,相互之间用无线电耳麦联系。铁路把袁朗带在身边,和同组的张恒、冯越、陈强走在最前面。袁朗手里紧紧的握着枪,刚入丛林时的紧张,随着行军已经减轻不少,他尽量调整呼吸,因为铁路每扫他一眼,他都觉得这是人家对他不信任的表现。袁朗不喜欢这样。
铁路突然举起左手然后握成拳头,慢慢蹲下。看到手语,所有人停止前进,向他靠拢。“我们进入了战斗区域,大家小心!”铁路打量着地上的一个弹壳说:“M43枪弹,AK系列。” 又走了一会,铁路示意停止前进原地休息,开始和冯越核对坐标。袁朗略出一口气,靠着一棵树拿出身上的水壶,“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口。忽然听见背后的草丛中“哗”地响了一声,说不紧张是瞎话。袁朗当时吓得把水壶一扔,靠树为轴一转身把枪对准声音的来处,就要扣扳机,一只沉稳的手忽然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枪,推下枪机保险。“别激动,不是人!”铁路说:“是小型动物冲撞草根部的声音,不是人的脚发出的动静儿。你多听就能听出来了!”
铁路一边解释一边拨开草丛,一只黄鼠狼露了出来,小家伙和袁朗顿时面面相觑,大概觉得非我族类,小黄鼠狼扭头跑了。袁朗顿时松了口气,顺势回头看了一眼大家,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袁朗满面通红。
再次开始行军的时候,袁朗坚持打头阵,刚迈了几步,就觉得身后的铁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袁朗怪别扭的一闪身,他看也不看铁路地说:“中队长,我没事!”铁路的声音依旧波澜不兴:“我知道。袁朗,我捡了你的水壶……”
袁朗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然后他被无可置疑的剥夺了前锋位置。
小组成U型队列,冯越和张恒双箭头开路。袁朗总觉得所有人都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他是没脸再抬头。尴尬的行进中,他记得中队长温热的手在后面推了自己一把。
新兵在战斗中最容易负伤,这是一般规律。铁路后来慨叹:“袁朗同志很少这么符合规律啊……”
袁朗负伤了,那次战斗很惨烈,负伤的不止袁朗一个。但是毋庸置疑,他是头一个负伤的。在遇敌不远的时候,张恒发现了一个陷阱。他是武器专家,一般遇到这类消息埋伏张恒是责无旁贷的冲头一个儿。
那天大家按战术要求警戒在张恒的左右。张恒解开了一个陷阱的引线,引线扯着的一个钉板掉了下来,可是忽然钉板在空中刮了什么东西一下,改变了本来垂直的路线突然向陈强拍了过去,铁路一下子把陈强推到了地上,钉板贴着两个人耳边划过,后面的人全都侧身躲避钉板,可是与此同时冯越头顶正上方突然有一根削尖的木根扎了下来,冯越刚躲过钉板,发现木棍时已经躲不开了,眼看偌大尖木桩子就要楔在雷神身上。袁朗想也没想,飞起一脚踹在冯越的屁股上,一脚把他兜出去老远。木棍顺着袁朗的大腿内侧擦过,扎在地上。所有人都愣住了,定定地看着袁朗。
袁朗脸腾地又红了,他后来想:当时是让他们笑话神经了。怎么看怎么觉得大伙儿打量自己的眼神儿跟看个妖怪一样。正琢磨着,忽然觉得大腿内侧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袁英雄……很没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冯越冲过来,一把撕开袁朗的裤子,吁了口气:“伤不重。”铁路也跑过来看:小子大腿内侧掉了一大块皮,出血不多。他亲自从作战背包里掏出止血带给他止血上药。袁朗疼的龇牙咧嘴,不过这主儿一向肉烂嘴不烂,他说:“中队长,我没事儿,不疼……”听着他倒吸凉气的说话,铁路手底下不自觉的轻了点儿。
止血药有镇痛成分,撒上之后就没那么疼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帮自己收拾大腿根儿的地方,袁朗觉得怪别扭的。觉得他跟自己绷着个劲儿,铁路有点儿想笑,他说:“放松……害什么臊啊,我是你中队长……”袁朗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弄好了之后,他再次上下打量了打量袁朗,忽然一笑,拍拍他的肩。然后,就走开了。也许是在铁路的带动下,边上的人一个个都跑来拍了袁朗的肩膀一下。
周墨林不在,冯越好像自觉地担负起来保姆袁朗的责任,他趴在袁朗耳朵边儿说:“行啊,小子。大伙儿已经开始接受你了,你今天救了哥哥一命。” 说着嬉皮笑脸地捅了捅袁朗的相对细嫩的嘴巴子。袁朗恼羞成怒,毛儿都要立起来了。他低声咆哮:“不许戳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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