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宗罪----水溶C100
  发于:2009年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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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尚拥有了显赫的家世,父亲是商界名流,母亲是曾经的知名女星,自小受着精英的教育。俊美无暇的长相,优雅雍容的气质,一举一动都犹如王子一般。塞尚是如此的完美,就像许锦书幻想中一样。他从小就做着同一个梦,祈求着平凡的自己拥有不平凡的人生。可惜,他无法重活一次,再美好的幻想也只是泡影。但是,如今的他发现,他的美梦在塞尚身上成真了,那人拥有了他幻想的一切。
从那以后,许锦书就像疯了一样,无法抑制想要接近对方的心情。在塞尚看不到的地方,总有许锦书的存在。他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悄悄地观察着对方,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每一个小细节都不敢放过。
当时的许锦书太过懦弱,不敢再奢望更多,他观察着塞尚的生活,搜集着一切与他有关的东西,将他视作神一样的崇拜,幻想着他是与他同在的。
直到有一天,公司为塞尚招聘新助理。得知消息之后,许锦书整整三天没有合眼,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恍恍惚惚地坐在床上。房间里贴满了塞尚的海报,桌子上都是有关塞尚的杂志,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满足,此时的他才发现,原来欲望是无法控制的。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他迫切地想要抓在手里。
在过往的二十年里,许锦书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尽管他也感到紧张和担心,但是,身体里面慢慢滋生了一股力量, 迫使着他朝着塞尚的方向接近。
当许锦书站在面试现场的时候,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多紧张和激动。塞尚就坐在他的面前,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过,他甚至有机会与他对视。而在塞尚选择了自己之后,许锦书几乎要跪倒在地,无法言喻的兴奋从他心里涌出,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成功的滋味,即便是小小的一个助理职位,对许锦书来说却是意义非凡的。
从此以后,他有机会站在塞尚的后面,不再需要躲躲藏藏。塞尚是他的神,是他憧憬的对象,更是他的一切。他与他更接近了一步,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守护对方。那是何等的荣耀和幸福,许锦书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满足,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他正不断地变得强大。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塞尚,也只会因为塞尚。
忽然从回忆里醒来,许锦书仍有些恍惚,过去的片段深深地刻在脑中,他未曾有过片刻遗忘。抬头看向睡梦中的塞尚,他的目光里满是贪恋之色,想起当初的喜悦,如今的心情难道不是飞上了天边?
最开始的时候,许锦书只是远远地观察着塞尚,但是,当他有机会接近对方时,欲望也在不断滋生。他想要拥有塞尚,想要占据他的一切,无论是以多么卑微的方式。他用塞尚的味道将自己包围,在黑暗中幻想着梦中的情景。
只是,许锦书没有想到,一次意外的变故,让他们的距离更近了一步。如今,塞尚就在他的房里,幻想中的情景成真了,他怎么可能不激动。他不但有机会触摸对方,甚至可以和他接吻,这是许锦书从前不敢想象的。感受着当时的滋味,那是何等的美妙。欲望在体内不断地叫嚣,心中生出了更多的贪念,仅仅是对方的气息已经不能让他满足,他想要真正地拥有塞尚,真正的占据他的一切,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
许锦书慢慢地闭上眼,小心翼翼地靠着塞尚的肩膀,他的表情很紧张,直到碰触到对方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他贪恋着这样的感觉,他与塞尚的距离很近,他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他想要拥有塞尚的一切,占有他所有的光芒。
一旦产生这样的念头,许锦书不禁想着,如果塞尚永远都在这里就好了,他就可以独占他的一切。他不再是所有人的塞尚,而只是许锦书的塞尚。
想到这里,许锦书被自己吓了一跳,像是生怕被塞尚察觉一样,明明只是放在心里,他仍是赶紧地坐起来,紧张地看向对方。
塞尚没有醒来,连姿势都没有动过。许锦书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敢仔细琢磨刚刚的念头。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在他心里滋生,欲望和贪恋凝聚在了一起,逐渐化成了一股黑暗的力量,它慢慢吞噬着许锦书的理智,偏偏许锦书还乐在其中。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想要克制心中的激动,但是,身体仍是不住地颤抖着,笑声一点点地从他的嘴里漏出,泄露了他的兴奋,在黑暗中尤其的诡异。
因为塞尚,平凡的许锦书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也因为塞尚,懦弱的许锦书在不断地强大。

第十章

塞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深色的窗帘也挡不住外面的阳光,整个房间明亮不少。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侧头便看到许锦书靠着床坐在地上,似乎是睡得正熟。
每天醒来,塞尚总是以一种茫然的态度去观察周围的东西,仿佛是不能肯定自己身处何地,即便在自己家里也是如此。大脑还没有彻底清醒,塞尚下意识地想要下床,只是谁也猜不到他平时必做的事情。
受制的四肢让塞尚险些跌在地上,他顿时清醒过来,抬头看向四周,第一次看清房间里的环境。
房里的摆设极其简陋,简易的柜子里塞满了各种东西,桌子上还放着几包廉价的泡面,地上堆了不少杂志和影碟。天花板和墙壁都贴满了海报,照片上的人只有塞尚。桌子上有好几个塑胶袋,里面装着大小不一的烟蒂,打开着的柜子里露出了浴袍的一角,款式和颜色何其是熟悉。墙上并排贴着几个封口袋,里面竟是用过的安全套,从巧克力到草莓味,全都是塞尚指定要买的。
塞尚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许锦书竟然将自己的东西一点点地偷回家,从戏服到公司海报,就连烟蒂和安全套都被收藏起来。他用自己的东西填满了整个房间,然后封闭在这个空间里。
许锦书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想干什么?
塞尚想不通,也没有工夫去猜。仅仅是愤怒和震惊就让他无暇思考,他恍恍惚惚地坐在那里,目光来回扫视着眼前的一切,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脑中不断地浮现出当时的情景,许锦书是怎么将这些东西带回家,又是怎么把它们一点点地收藏起来。光是这样地猜想,塞尚就感到毛骨悚然,他几乎可以看到许锦书鬼鬼祟祟的样子,对着满屋子自己的东西是何其诡异。
即便塞尚不想承认,他确实被这些东西吓到了,原本以为只有安藤才能让自己失控,没有想到许锦书的疯狂同样让他激动。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感觉,除了愤怒和震惊之外,他仍是感到不可思议。
这时,许锦书睡得正香,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塞尚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愤怒不已。他再也无法忍耐,朝着许锦书吼道,
“你他妈的给我起来。”
说完,塞尚移动了位置,然后,两脚狠狠地踹在许锦书的肚子上。许锦书痛得惊醒过来,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肚子,狼狈地不断咳嗽着。
“怎,怎么了?”
许锦书慌张地抬起头,紧张地问道。只是,当他察觉到房间的光线时,整个人僵硬了起来,他担忧地看向塞尚,眼底里满是害怕。
塞尚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他。他冷着脸,目光扫过四周,眉头紧蹙。
“许锦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些是什么东西,你简直就是变态。”
说到后面,塞尚已经无法自控,他几乎是朝着许锦书吼叫。
许锦书顿时脸色苍白,他僵硬地愣在那里,不敢说话,更不敢看塞尚。他痛恨着自己不够谨慎,竟然被塞尚发现了他的秘密。
塞尚生气了,塞尚说他变态。不行,他不可以让塞尚误会他,他怎么可能是变态,他对他的感情如此神圣,他将他视作自己的神。
许锦书的心里越是急切,塞尚的语气越是凶狠,他几乎是用咒骂的口吻步步逼近,每一句话都犹如利剑一般,深深地刺进许锦书的心里。
许锦书感到痛苦,感到委屈,他迫切地想要解释,想要告诉塞尚自己有多么崇敬他。可是,塞尚根本不给他机会。
比起许锦书的紧张和难受,塞尚更加需要一个途径来发泄自己的愤怒,他已经不在乎是否能从许锦书那里得到答案。经过前一天的种种事情,他知道这个人根本不会有所反应,他总是用沉默来抵挡自己的怒火。
想到这里,塞尚越发感到气愤,他猛然踹向许锦书的肩膀,对方狼狈地跌倒在地,仍旧一声不吭。
塞尚眼睁睁地看着许锦书慢慢爬起来,一点一点地靠近自己,右手牢牢地抓着他的裤脚,平整地布料被捏出了皱褶。
“不,不要……”
许锦书没能说完,塞尚已经粗鲁地将他踢开,即便他的双脚被绑着,要伤到一个不会还手的人也很简单。
许锦书再次摔倒在地,他挣扎着坐起来,可怜兮兮地看向塞尚,脸上满是委屈之色,却没有半分气愤。
塞尚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那是何等的执着和疯狂,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许锦书变成这个样子。
“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塞尚忽然感到一丝恐惧,许锦书的样子太过反常,他甚至猜不到对方会做出什么事。直觉告诉他要尽快离开这里,可是,双手仍被绑在床边,根本无法离开这个范围。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简直就是变态。”
闻言,许锦书身体一颤,慌张地说道,
“不,我不是疯子,我不是变态,我……”
他急切地想要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情,他想让塞尚知道自己是有多么仰慕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塞尚。可是,那些东西放在心里太久,话到嘴边竟然说不出来。几次张嘴想要吐出,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
“滚开,你离我远点。”
此时,塞尚的表情犹如看到病菌一样,眼底里满是厌恶之色。许锦书迫切的样子让他感到害怕,甚至是觉得恶心。一想到对方是怎么搜集自己的东西,就连用过的安全套都不肯放过,他只想赶快远离这个人。
看到塞尚表现出的厌弃,许锦书恍惚地坐在原地,他困惑不解地想着,为什么塞尚不能明白他的心意?他对他的感情如此神圣,哪怕是用这样卑微的办法。虽然,他有那么一些小小的私心,可是,他对塞尚的感情是无人可及的。
见许锦书低头苦思,塞尚也渐渐平静下来,他开始寻找离开这里的办法。许锦书根本就是疯了,不管是威胁还是咒骂都没有作用,他必须先安抚好他,然后再哄骗对方将自己放开。
塞尚并不是鲁莽的人,发泄了怒火之后,他已经可以恢复理智。现在的他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哪怕是一时的虚伪和哄骗都不要紧。
尽管塞尚不知道许锦书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他对自己的仰慕是显而易见的,塞尚可以利用的只有这一点。
与此同时,许锦书想的是另一些事情。当一切都撕开之后,在他心里生出了一种豁出去的念头。塞尚的误解让他委屈,更让他难受,但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更加不甘心让塞尚离开。他无法容许这份神圣的感情受到玷污,无法容许塞尚对他露出厌恶的眼神,他必须使塞尚明白他的心意,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只要塞尚不离开这里,他就有足够的时间让塞尚明白他的心意。只有许锦书自己知道,那份感情有多神圣和厚重。不仅如此,在他心里还有一股欲望已经滋生,那就是想要独占塞尚的心情。
如果是以前,只要塞尚能够明白他的心意,就已足够让许锦书感激涕零。但是,如今的许锦书变得贪心了,想要更多更多的东西。他发现自己不再像从前那么懦弱,他的力量不断强大,他有资格争取更多的东西。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塞尚的理解,或者是他身后的位置。他想要站在塞尚的身边,想要占有他的一切,想要让他成为许锦书的塞尚。
不,那不是贪心。这个目标何其伟大,简直让他感动不已。许锦书终于是一个有出息的人了,他不再是卑微又懦弱,塞尚为他带来了另一个存在的意义,他正在为此而努力着。一旦成功了,他将拥有不一样的人生,就连塞尚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原本沉闷的心情渐渐散去,在许锦书的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带着小小的兴奋和激动,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塞尚惊讶地看着许锦书身上的变化,几乎不管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的十几分钟里,许锦书一点点地变成了另一个人,他脸上的激动和紧张是何其刺眼,难道塞尚看不出他心里藏着一个小小的秘密。不管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如今的塞尚只能勉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厌恶着许锦书的表情和眼神,更厌恶着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他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尽快摆脱这个荒谬而又恶心的世界。
很快,当许锦书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塞尚已经保持冷静。他舒展了眉宇,语气和缓地说道,
“我有点饿,你去弄点东西给我吃。”
许锦书一愣,诧异地看向塞尚,对他的态度又惊又喜。
“去啊。”
塞尚挑眉轻笑,一如平日里的俊美优雅,哪里还有之前的暴躁。许锦书愣愣地看着他,毫不掩饰目光里的痴迷。直到塞尚笑出了声,他才红着脸反应过来。
“我,我现在就去。”
许锦书赶紧站起来,转身就往厨房跑去,一不小心被地上的东西绊倒,他的样子狼狈而又急切。
看到许锦书走进厨房,塞尚脸上的笑容也顿时消失,他的目光里流露出一股冷意,厌恶之色就好像能把人射穿一样,不再掩饰心中的愤怒和记恨。

第十一章

很快,许锦书端着一个大碗出来,里面仍旧是廉价的泡面,调味粉的味道有些刺鼻。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塞尚皱起了眉头,却不是为了这碗面,他说道,
“你放开我,我自己吃。”
许锦书一愣,呆呆地看向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反应在塞尚的预料之中,他并不着急,也不再多说什么。
许锦书捧着碗坐在塞尚的旁边,两个人的距离比昨天更近了,带着一种小小的雀跃,他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与此同时,塞尚的心情极为糟糕,他强忍着心里的厌恶,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平静。
许锦书小心地夹起一筷子面,正要喂到塞尚嘴边的时候,塞尚忽然身体一动,手臂撞到了对方。筷子落在了地上,连带着面条也掉在床上,许锦书“啊”地惊叫一声,一时不知所措。
看到塞尚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许锦书这才反应过来,他慌慌张张地把碗放在一边,然后到处去找抹布来擦。
等到许锦书把地板和床单都擦干净了,面条也糊成了一团。他内疚地低下头,捧着碗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再去煮一碗。”
“不用了。”
许锦书还没说完,塞尚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许锦书诧异地看向塞尚,对方竟然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这让许锦书又惊又喜,心里面暖洋洋的。
正当许锦书拿起筷子的时候,塞尚皱了皱眉头,佯作不耐烦地说道,
“我自己吃吧,你别多事了。”
许锦书一愣,茫然地看向塞尚。
“你放开我,我不会走的。”
塞尚的脸上早就没有了厌恶的表情,甚至连愤怒都消失无踪,他仍是一贯的优雅沉静,
许锦书茫然地看向塞尚,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塞尚也并不意外,他扬唇一笑,和缓的语气里满是亲昵的意味。
“答应你了就不会骗你,你把我绑成这样很不舒服。”
说到这里,塞尚皱了皱眉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他又说道,
“你看,都勒红了。”
闻言,许锦书也探头看去,金属质地的手铐已经将塞尚的手腕擦破,红红的勒痕里还透着血迹。
许锦书心中有些不忍,塞尚的神情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倒让他更加羞愧。只是,他仍是不敢放开塞尚,心里不断地犹豫挣扎着。
“你总不能永远绑着我吧,我答应你不会逃跑。你想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恩?”
塞尚的语气是一贯的温柔,犹如调情一般,让人不禁面红耳赤,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因为这份暧昧和亲昵而动摇了起来。
见许锦书低头苦思,塞尚按捺着急切的心情,尽可能地摆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许锦书就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每次思考都会忘记旁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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