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星(穿越)----御剑江湖
  发于:2009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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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算了,真正让蓝小邪郁闷的是,他堂堂苍赫教暗部首领,不能潜入武林盟的内部窃取情报,不能埋伏在沈随风身边打探消息,却经常要蹲在东宫门外听活春宫然后回去报告给教主听……这算,这算什么事嘛!!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那段日子,“牛刀”蓝小邪不止一次悲愤地仰天长啸:教主到底吃错什么药了?为什么从南闾回来之后就仿佛变了个人?
然而此时此刻,蓝小邪心中除了惶恐,更莫名有一丝悲凉,他知道如今暗部实力大不如从前,可是居然被明部的人先抢得消息,这实在太过离谱……苍赫教暗部究竟何时开始,竟然混乱至此。
“当然,本殿执掌的是‘苍玉’而非‘赫珏’,本不该过问暗部的事宜。只是,此事事关苍赫教存亡。与武林盟谈判在即,本殿希望暗部各众多加扶持。”太子殿下面色肃穆,双手抱拳,竟是深深向蓝小邪弯下腰来,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蓝小邪一张俊脸涨得通红,急忙施展轻功,后退一丈,然后重重跪下:“殿下折杀我等。”身后的五位长老也几乎同时深深伏下身体,口中大喊:“属下惶恐。属下一定竭尽所能,为殿下效力。”
蓝小邪带着五位长老走出东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带了一丝绝然。
而独自留在宫内的太子殿下面无表情盯着窗前的思言花,只是这样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着那粉中透白的娇嫩花瓣,那花开得繁盛,这样微一触碰居然簌簌落下了好些花瓣。他看着满地落英,冰冷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眼神竟然慢慢变得挣扎和……痛楚
到底还是碰不得吗?
注定是得不到吗?
身后有风轻过,他缓缓转身,转过来的时候,又是云谈风情的模样,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说”
跪在身前的黑衣人低声道:“青公子硬闯教中圣地,现已被擒。”
“童舒昊呢?”
“教主练功受阻,不过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
太子冷冷一笑:“强弩之末。”他抬头看看窗外的浮云:是时候,变天了

第五十九章

最近这几天的日子,对于韩翎落来说,如同做梦一般,美好得……不像是真的
雪舞坚持要与他同食同寝,朝夕相对,几乎寸步不离。韩翎落笑笑也就随他去了
事实上,与其说他安之若素,倒不如说他还有些恍惚,思维总是时不时处于停顿状态还比较确切……雪舞的拥抱,雪舞的温柔,雪舞生气时微瞪的桃花眼,雪舞高兴时灿烂的笑颜,分明近在咫尺,他却只觉得握不住……
他睡眠极浅,往往天还没亮,便在激烈的心跳中苏醒,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下意识侧头向身旁看去,然后轻轻舒一口气,因为看到那绝美的侧脸,如此靠近,如此真实……
不是梦,他满足地轻轻转身,满足地微笑,满足地凝视着那张睡颜,舍不得闭眼,直到天明……
哎……已经连续三天了,这个笨蛋难道不睡觉吗?雪舞闭着眼,心里暗暗叹气
习武之人本就不需要太多的睡眠,而以他今日的功力,做到人在屋中而感知整个院子的动静都轻而易举,更不用说身旁这人的那点小动作了。
本想着装睡,他盯着自己盯得累了,说不定能多睡一会……可如今看来,收效甚微。
忍不住又一次暗叹一口气,雪舞慢慢睁开了眼,朝旁边看去,不意外看到韩翎落的闭目假寐,睫毛兀自微微颤抖。他眼珠一转,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过去,眼对眼,鼻对鼻,不过一寸的距离
果然,韩翎落等了一会,大概觉得外界没动静了,便又悄悄睁开了眼睛,雪舞笑眯眯地看着他家小落落惊慌失措地睁大眼睛,猛地向后一缩,幸亏他早有准备,手臂一圈不仅将差点摔下床的某人捞回怀里,还及时将韩翎落的惊叫堵回口中
(某御眯眼:小舞啊,那啥还是要节制一点……
雪舞无视某御继续抱着小七啥啥……
某御继续深沉地眯眼:咳,殿下,你也看到了,他根本不听我的。其实我觉得吧,你还是把刀从我脖子上挪开,咱们好好谈谈行不?……)
这个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唇贴着唇,轻轻磨蹭,呼吸交缠,却不再深入,仿佛只是为了确认彼此的存在一般
“怎么不多睡会,嗯?”雪舞的声音在夜色里滑过,温柔中带着魅惑
“我习惯早起……吵到你了吗?”
“笨蛋,怎么可能?可是你总是这样,休息不够,我会心疼的”
“……”不用说,他家翎落脸红了
“如果你总是不睡,那我也陪着你好了。”
“别,你事情那么多,睡眠很重要的。我……我这就睡……”韩翎落急忙把眼睛闭上,心中默默努力数羊……
黑暗中一阵低笑,接着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贴上眼睛
“不要勉强自己,这里……”手被牵引到胸膛上,感觉沉稳而有力的心跳,“会舍不得……”
“……”哎哎,怎么办……这家伙甜言蜜语没完没了,都不管别人的承受能力,韩翎落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傻瓜,从今天开始,你想怎样便怎样,不用顾虑其他,一切有我呢。”
韩翎落没说话,手却轻轻搂住了雪舞的腰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低声细语,温柔缱绻
许久之后,韩翎落迟疑地开口:“雪舞,我已经五天没回纤叶堂了。真的没关系吗?我总觉得童舒昊没那么容易放手。”
雪舞停顿了一下:“其实,不肯放手的……不是童舒昊……”
咦?韩翎落有些疑惑地抬头:“那是谁?”
雪舞不语
韩翎落想了想:“我知道了……”
“你知道?”雪舞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
“应该是青沂吧。他总以为我会……其实,这么多年,太子对他宠爱有加,他本不必如此。”
“……”
“童舒昊对青沂很忌讳,他可能以为我可以作为一个筹码,所以不肯放我也不愿杀我。只是让我活着,只要青沂还介意,时不时让青沂难受一下也是好的。”
“……韩翎落,”雪舞有些闷闷地,“你还挺了解童舒昊的……”
“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可怜人?哼……”雪舞抬起韩翎落的手,衣袖滑下,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些在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疤,“他这样对你,你还觉得他可怜?”
刚开始发现这些疤痕的时候,他又惊又痛,追问了很久,韩翎落才含含糊糊地说这是童舒昊所为,其他的就再不肯多说些什么了。雪舞本就不忍心逼他,见他如此也就作罢。反正他已经有无数问题要“质询”当今的太子殿下,再多这么一条也无所谓。
韩翎落抽回自己的手,他不太习惯别人碰这些疤,特别是雪舞。尽量若无其事地笑笑:“我不是同情他,只是可怜他。我以前曾经听过一句话:爱如手心的沙,你握得越紧,沙反而会很快地从指缝间流走,你摊开手,沙却会在你手里满满的。学不会放手的话,只会推开所有幸福的可能。所以,童舒昊是一个很难幸福的人,这样的人,岂不可怜?”
雪舞默了一会,突然拉了一下韩翎落的头发,口气有些恨恨地:“所以,那天你明明在张家的偏厅看到我,却偷偷溜走。你那时候,是不是打算问都不问一声就选择‘放手’啊?我竟不知道,你还是这样大度的人呢……”

第六十章

韩翎落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从不觉得雪舞是自己的,所以说“放手”并不准确
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既然……雪舞过得很好,自己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实在没有出现的必要……
他咬咬唇,轻轻抱住雪舞:“是我的错,别生气了”
雪舞弯起嘴角,满意地往韩翎落身边又蹭蹭,却还是嘴硬:“算了,原谅你了……但是一想到,你连想都不想就打算不要我了,还是伤心。说吧,怎么补偿我?”
韩翎落顿了顿:“怎么补偿?”
雪舞磨了磨牙,笨蛋,就不会说句好听的?真想咬这不解风情的家伙一口,偏偏自己又舍不得,只能狠狠地把人往怀里揽了揽:“算了算了……等我想好了再说。哼……记得欠着我的啊。笨蛋,再睡一会吧……”
韩翎落呆了一呆,慢慢闭上眼睛。
其实他的心里并不踏实,赐婚、纤叶堂、童舒昊……属于他的麻烦并没有解决,他无法坦然自若。
以前的话,孑然一身,倒也不觉得什么,本就一无所有,自然不担心“失去”;可是现在雪舞回来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好不容易可以拥有一点什么了,那种害怕“失去”的恐惧自然便萦绕心头
也许是雪舞温暖的怀抱和沉稳有力的心跳给了他安慰,就这么胡思乱想,他居然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察觉到怀里人的呼吸渐渐平稳,雪舞慢慢睁开了眼睛,黑暗中,那双眼睛完全不带笑意,只有冷静和犀利。
风过,柔软的床上便只剩下熟睡的韩翎落……
日子还是那样平静,雪舞偶尔也会外出,不过大部分时间就是和韩翎落厮磨在一起,有的时候张仲晟也会来凑个热闹。没外人的时候,便会选一处临水的亭台,韩翎落击节雪舞翩然而起,回旋,转眸,相视而笑,这个时候,韩翎落便觉得空气里弥漫了梦幻一般不可思议的幸福甜味
然而,这样的平静,这样异常的平静实在叫人坐立不安。韩翎落在张家已经住了半月有余,却不见纤叶堂有任何动静。他实在无法再忍耐下去,软磨硬泡,再三要求,雪舞终于勉强同意他在沈慕雪的陪同下回纤叶堂“看看”。
韩翎落坐在铺满绵软皮毛的马车里,雪舞握着他的手反复叮嘱“不要停留时间太长”“不要单独行动”……韩翎落一一答应
雪舞自己也有些纳闷,按理说,太子那边大局已定,纤叶堂早已物是人非,韩翎落此次前去纯粹是走个场,连新任堂主对他的说辞都已经妥善交待下去,只是为了让这个小笨蛋能安心。可是他无法解释自己那种莫名的不安,想了又想,他咬咬唇,飞身回到屋里,又飞快回来,将一件物事套在韩翎落的左手上。
那是一串晶莹剔透的水晶手链,触感冰凉,光华流转,就像一粒粒通透水滴被穿到了一起。韩翎落看着有趣,雪舞却已经将他的袖子放了下来:“早去早回。”韩翎落笑眯眯地看着他:“知道了。这个……”他扬扬带着水晶的手,“我很喜欢。”雪舞也笑了,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便放下了车帘。
马车渐行渐远,雪舞轻呼了一口气,但愿……只是自己多虑了。
——————我是场景转换的分割线——————————
他身着儒生的长衫,折扇和面具都放在桌上,他却只是盯着看,脸上没有表情。
他做事很少犹豫,因为很小的时候,在他的母妃去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学会如何把脊背挺得笔直,昂着头气定神闲地告诉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本殿的决定没有错。
儿时的后宫争斗,少年时征战沙场,如今的苍赫教夺权,能一路走来……能一路活着走过来,凭的就是这种强大的自信。所以无论何时,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对手,不管可能会有怎样的结果,他做事很少犹豫,一旦决定,便没有人可以改变。
但是现在,他犹豫了。
去……还是……不去
他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然而心乱如麻……
不去……舍不得
去……亦舍不得
生命中唯一的一缕阳光,他却不得不放手,可能像他这样的人,生来就不能拥有任何温暖吧……
他看着自己的手,微微苦笑。如今大权在握,皇位在即。他是这天下最强盛的国家未来的皇帝,是最强大的江湖势力说一不二的主人。然而,这样的他,却也是天下最没用的男人,一个不能留下自己爱人的……没用男人
他闭上眼,心里的野兽在叫嚣着挣扎:他是你的,把他带回来,宠着他,缠着他,让他一辈子在你的身边……如果你想,谁也不能阻止你不是吗?
可是……可是……
他脸上的苦笑更深
你敢去面对他吗?
这个给了你最多温暖的人,这个曾经宠你宠得无以复加的人,他最大的灾难却也是你带给他的。仔细想想,似乎这么多年,你带给他的,只有痛苦和伤害……
你敢去面对他吗?
……指甲深深的扣进掌心,锥心的疼痛……
其实你早就知道答案,只不过……不想承认……
东宫的大门“吱呀”打开,叶棋抬头看去却不由愕然:“主子,您……”
君璃——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身着华丽的正装,束着玉冠,昂然而立,宽大的袖袍被风吹得翻卷而起,越发显得整个人如天神临世。
然而他俊美的脸没有表情,平静的声音也没有起伏:“本殿要去户部商议国事,跟着吧。”
叶棋立刻答应。顿了顿,小心地追问了一句:“那,纤叶堂那边……”
君璃身形一滞,过了好久方才慢慢开口,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你……代我去吧……不要暴露身份,务必把人安全送回……送回连麒那里。”又停了停,“现在就去,这几天你都跟着他吧,我这里不用伺候。”
叶棋急道:“主子,教中好手都被派出去搜捕苏放了,您身边就只剩下我。我不走……”
君璃回身怒瞪,却对上了一双清澈固执的眼睛,他心里不由一软,这个从小就跟着自己的“影子”,知道自己所有秘密的“影子”呀……
他叹了一口气:“别担心,以我今日的功力,天下已经少有对手。我让你去保护我最大的弱点,不就是保护我吗?去吧。”
叶棋还是不明所以:“主子,你不去见他吗?以后,可就……”
“别说了……”君璃突然出声打断他,深吸一口气,他低下头看着叶棋,慢慢笑起来,“我怕……自己忍不住……”
他伸手拍拍叶棋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高高的宫门。
叶棋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个无论何时都挺得笔直的背影越走越远,想起刚刚那个苦涩到绝望的笑容,忍不住泪盈于睫。
厚重的宫门缓缓在君璃的身后关上,把最后一缕阳光,关到了门外。

第六十一章

夜已深,可是东宫的灯还亮着。
君璃独自坐在堆满了案卷的书桌旁,全神贯注处理公文。
桌上的烛光微微摇晃了一下,他笔下一顿,几乎是同时,杀气扑面而来,他面色不变旋身跳开,劲风几乎是擦着身体而过,而刚刚坐着的那把紫檀木的椅子霎那间四分五裂
他瞄了一眼破碎的衣摆,声音沉静:“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黑暗中渐渐现出一抹艳红身影,一张绝美却愤怒的脸:“少在那儿惺惺作态,把他还给我。”
君璃的脸有一瞬间的迷茫,但是立刻转为惨白:“你什么意思?”
雪舞心下一沉,一种彻骨的冰冷感瞬间从头顶直灌而下。他一直在观察君璃的表情,他多么希望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只是在演戏。然而当对方冷冷地捏着自己的喉咙,冷冷地告诉自己“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的时候,他清楚地看见了那人眼底的恐惧和慌乱
那是一种绝不亚于自己的深深的恐惧和慌乱
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沈慕雪重伤昏迷,叶棋下落不明
韩翎落失踪
他们的小七,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消失了,不管对谁,这都是一个难以被原谅的错误
第一个找回理智的是君璃,他冰寒着一张脸,带着雪舞直奔天牢。
一路上,君璃紧紧咬着牙,眼中杀意翻腾:童舒昊,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你生如不死……
天牢的特别牢房,总的来说,环境还可以,只不过是精钢所铸的墙壁,而牢房本身就是在深潭的中央,派重兵日夜把守。所以这里总是关押着最重要或者最可怕的犯人。
童舒昊静静地坐在一把木椅上,手脚成不自然的姿势下垂着。看到君璃的那一刻,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
君璃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个男人:“你要什么?”
童舒昊头微扬,笑得张狂:“你居然问我这样的问题,真是叫我伤心。我要的……一直是你呀,我的殿下。”
君璃冷冷地与他对视,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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