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震天巨响，似惊雷天火，将不计其数的碎石轰上了天，而後四散的石块如夜空星火般，急急砸向地面，顷刻间，原本平坦的试场叫那乱石砸得满目疮痍，就连几株松柏也被生生砸断，可怜兮兮地垂摆著断枝。紧随而来的气风更是吹得众人乱了衣发。
「王、王爷……」
望著嫋嫋的烟霭，纵是钱子谦博览众书，见过不少稀罕物事，也未曾见过这番景象。虽知自己的母亲有些异於他人的地方，却不知她口中的火炮竟有这般威力。这不过才用了两市斤，那要是……
「成了！哈哈！哈哈哈！真的成了！」如是说著，钱子谦露出这些日子来的第一抹笑。试验成功的喜悦将心中所有的阴霾冲得一干二净，顾不得什麽身份尊卑，伸手便抱住身旁的钱宝，「成了！本王终於弄成了！」
而钱宝，见著自己跟钱子谦忙了这麽久的火炮终於炸了，一股难以言语的感动占满了头脑，吸了几番鼻子後便很没形象地大哭了起来，「呜哇～～王爷～～」
「你这哭著是为何？」好笑地揉著钱宝的头，钱子谦说道，「应该高兴才是！」
「呜呜呜～～王爷～～钱……钱宝这是高兴的～～哇啊～～」
□□□自□□由□□自□□在□□□
然未待钱子谦从火炮成功的喜悦中缓过神时，一道从双阳带回的官文叫天子筱强与文武百官全都傻了眼。
「什麽？双阳的武帝果真这麽说？」筱强提高声量，又问了一遍跪在红毯上的左丞相朱珥。
「正是！」朱珥点了下头，看了眼一旁的钱子谦，「武帝说，双阳也无开战之意。只要贤王屈嫁双阳恭亲王，不但可不追究我朝将士杀害双阳妇孺之事，也可将青阳及四镇归还我菊花。」
一瞬间，朝殿内炸开了锅，群臣三四成堆地议论著。有些本就瞧钱子谦深受天子恩宠而不顺眼的，更是寻著这机会对著一动不动立在原地的钱子谦指指点点，心道著果真十多年前那恭亲王便被迷得晕头转向了。
没有去顾暇他人的话语，拧著双眉，钱子谦想不明白。
怎会如此？为何双阳会提出这种条件？若双阳想和亲，那人若是长公主筱德薰的话还能说得过去；可怎的偏偏选了自己，一个男人！那双阳的天子与恭亲王究竟在想些什麽？
「父皇，儿臣不同意！」这时，便见筱文德冲上前，大声喊道，「那双阳分明就是想借和亲挑起事端！」
「此话怎讲？」
「父皇，他们要贤王，必是知道这男子相恋乃我朝最为叫人唾弃之事。他们执意要贤王，便是想侮辱我国；而如若我们不答应，他们便又可说我朝无言和诚意，那必借以此为由进而侵占我朝边境！」
听了筱文德的话，筱强觉得很有道理，「那文德，你觉得如何为好？」
「儿臣觉得，要麽同他们择它商议，要麽索性同他们双阳边关见！」後一句，筱文德说得有力，怒瞪的双眼里满是要大干一场的决绝。
「对！不就是打仗吗？我们可不怕！他双阳欺人太甚！」几个年轻的武将立即附和著，然筱强似乎并不见得乐观。他看了看站在列中的锺羽，却见那人半垂目，没有要作声的架势。
「锺将军，你意下如何？」
锺羽抬眼看著圣驾天子，随後踱步出列道，「臣不同意出兵！」
「为何？」
「想我朝近年虽休养生息、国运昌盛，兵戎粮草自是无话可说。然，近来南蛮频频骚乱，虽来势不大，却扰得民心难安！如今又失了青阳这个壁垒，若是往常，臣也是不怕；但青阳并非易取之地，想那双阳一夜便占去，必是有人相助！」
闻言，筱强脸色变了变，不禁急问道，「爱卿的意思，我朝中有奸细？」
「臣虽无证据，但分析一番下来，应是这样！」
「大胆！究竟是何人？」
「陛下息怒！」锺羽拜了拜，继续道，「所以为今之计，微臣觉得应先找出那内奸。否则盲目出兵，那只会落得前有虎豹後有豺狼的末路。」
「恩！」点点头，筱强沈声道，「爱卿说得有理！可那双阳只给了我们一月为限，这如何是好？真要叫贤王嫁出去不成？」
锺羽叹了口气道，「臣也不知该如何。若是其间能找出那奸细自是再好不过，若是没能找到……」看了眼一旁的钱子谦，锺羽眼中一时不忍，复又低下头，「那时恐怕只能委屈贤王了！」
「不行！儿臣不同意！子谦绝不能嫁过去！」
「文德！住口！」
「父皇！」
按了按眉头，筱强挥了挥手，「让朕好好思量下，今日就到这里吧！」
一旁的三德子闻言，立即走上前立正身体，提了提嗓门道，「退朝──！」

儿子，冲啊（生子小白文）51－55

「什麽──？我不同意！」想也不想，我冲著小强皇帝耳朵就是一声怒吼。爷爷的，别的我什麽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个，门儿都没有。
「晓嘉～～这不是说可能吗？」
「没可能！今儿个我就告诉你，要把我儿子嫁出去，办不到！」子谦要是嫁出去了，我哪里还有可以YY的乐趣啊？
「晓嘉，你不也说，能避开战事便尽力避开吗？没错，让子谦出嫁是委屈了他，也辱了他，但却可保得两国黎民一世太平啊！」
「那你怎麽不把文德、武德或是德薰嫁过去啊？偏偏是我的子谦？」瞪著他，我突然很冒火，管他叉儿的是皇帝老子还是玉皇大帝，伸手就去拧他的耳朵，磨著牙道，「哦～～我知道了，你果然是因为子谦没有你们筱家的血统，你就压根儿没把他当儿子看是吧？」
「晓嘉～～放手！」推开我，小强皇帝双手一背，一副丈夫为天的拽样，「你在说什麽糊涂话？朕若不当子谦是自己的儿子，若不喜欢他，朕会让他当什麽贤亲王吗？会赐他免死金牌吗？糊涂！此番朕也没法啊，那双阳指名道姓就认定子谦那孩子了，别人都不要，你让朕如何？」
「不管！不管！总之，就这件事，我不答应！」
「晓嘉！」就听小强皇帝猛地拍了桌子一下，把我吓得好大一跳。这麽多年了，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这样子──真的生气了！「你平日里虽大大咧咧，却终是个知书达理之人，这让朕很高兴。如今你这般同那些蛮妇有何区别？朕以为你此番也能晓以情理才告知於你，你竟这般自私起来，全没了之前忧国忧民的念头了？」
「是！我就庸俗蛮不讲理了！我是自私！可是皇上，这天下有几个母亲不自私的？子谦虽非我亲生，却也是我的心头肉，让我眼睁睁看著他被欺负，被人送去异国他乡，我做不到！」
房内二人争得不可开交，全不知门外的情形。
「小主子……」春婉担忧地看著面无表情的钱子谦。服侍这麽久了，要她看著自己瞧著长大的小主子嫁人，她也很不舍。
瞥了眼春婉，钱子谦淡然一笑，「春婉姐，不用这般哭丧著脸，又不是这天要塌下来了！」
「可是……」
钱子谦摇摇头，低声道，「子谦已是大人，不必担心……」
说著，便推门而入。
看到子谦进来的一刻，我心中一惊，不会这孩子听到什麽了吧？「子谦？」
就看子谦慢慢走到我跟小强皇帝面前，看了看我，那双眼中的情感如漩涡般，沈重的、混杂著，看得我更是不舍。
「父皇，母亲，你们别为著子谦再争了。子谦已经想过──不论能否找出那内奸，子谦都会嫁去双阳！」
什麽──？
「子谦！」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我急问道，「为什麽？你舍得离开我？舍得离开德京？舍得离开你的亲人？」
咬著唇，视线不忍地从我身上撇开，隔了好久才听他说道，「子谦自是不舍得。但，国之有难，匹夫有责。若以子谦一人能换得千万百姓数载甚是数十载安康乐业，子谦觉得那些屈辱与不甘也算不得什麽，值了！」
「值个屁！不要！我不要！」再也控制不住，我搂著子谦的脖子便哭了起来，我不要我的小受离开我！我不要我的儿子离开我！我要我的孩子一辈子幸福而不是幽怨一生，「子谦～～我不要你嫁人……呜呜呜～～」
「母亲……」
「唉～～」
一室怨泣两相叹，九重院门几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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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著细雕花窗，钱子谦静静地瞧著朗空星辰，聆听著阵阵蝉语蛙鸣，「不知那双阳可有这番良宵佳夜。」
「子谦！」一声大喊，就见筱文德满脸不悦地踢开了房门，朝著自己冲了过来。
「为什麽？为什麽？」一阵猛摇，筱文德抓著钱子谦的双肩大声问道，「为什麽你要答应屈嫁双阳？为什麽？」
水目含情，静静地凝望著那人一脸愁容，钱子谦微微抿唇，心中不禁窃喜著──他终是舍不得自己的。
「你知道了？」
「对！刚刚父皇将我找去御书房说了这事！告诉我，为什麽？为什麽要答应？不是还有机会吗？只要找出那奸细……」
伸手以指封唇，钱子谦轻摇头道，「此刻开战，对我朝没有任何好处。虽我的火炮已成功、威力无比，却是把双刃剑，伤得了敌却也能叫我军伤亡惨重。在没找到权宜之法前，我们於双阳都无任何胜券可言。何况，民安才可国泰。」伏上筱文德的胸口，钱子谦继续道，「我虽贵为王爷，却无丁点人脉财势，留在这深宫内，帮不了父皇亦帮不了你。这出嫁恐怕是我唯一能帮得了你们的法子了！」
「不要！我不需要你帮我什麽！只想你陪著我，这样我便能心安，便有心能办成任何事！」
「文德，不论如何，你都应知道，我成不了你的妻！何况，我不是女人！男儿的自尊容不得我甘於在这深宫内、在你身後安稳过一辈子。
所以，我要让你平安地接过父皇的江山，要让你作一代圣贤明君！用我的一生保得你和你的江山子民无外患烦恼、一世太平！」
「不要！」搂紧钱子谦，筱文德亲吻著钱子谦，「我不要什麽江山社稷、也不要什麽太平盛世，我只要你，只要你子谦！」
「莫说孩子话了，纵使你再不愿，这都是你的职责，你逃不开的！」捧著筱文德的脸，钱子谦浅浅带笑，「如你之前所说，你作你的太子，我作我的贤亲王，是手足！是亲人！是爱人！所以子谦会尽全力去帮你。而子谦只求待子谦远嫁双阳後，太子殿下莫忘了我这个手足、我这个贤亲王，如此子谦便再无憾了。」
「子谦……」
香飘帷幔间，相对而视、相依而卧，不求来日下世，但求此情此时。
筱文德扣著钱子谦的纤指，一点一点虔诚地亲吻著那细致的肌肤，逗弄著，下身时重时轻地顶动撞击著。
「恩……」
「怎麽？不舒服？」亲了亲那皱起的眉头，筱文德从那声低吟中听不到鱼水之欢该有的欢愉。
轻轻点了点头，钱子谦亦是一脸莫名。自刚刚筱文德开始律动後，肚子便似有似无地抽痛著，此刻随著筱文德更大力的进出，一下一下混著那快感更是明显。
「肚子有些痛……」
「莫非是我伤著你了？」
「不是！」摇了摇头，钱子谦扯出一抹笑，「没事，你轻点便无碍。」
「算了！」抽离开，筱文德体贴地取过一块绢帕为钱子谦一点一点擦拭著浸湿的下身，「不舒服便不要勉强自己。」
「可是我想要！」握上筱文德的手，钱子谦一脸乞求，「再过些时日，你我便相见无期了。所以，文德，给我吧！」
「真的没事？」
「没事。」说著，将双腿极限地打开，钱子谦伸手抚上那仍在吐纳张合著的後穴，「文德，让我这里记住你，一辈子！」
「子谦……」凝望著，不舍地亲吻那瓣唇、那只鼻，而後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眼，长长翘立的睫羽……筱文德再次俯上，将钱子谦搂进自己的臂弯，闷头道，「子谦……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
钱子谦轻柔地抚著筱文德结实了许多的背脊，「人生在世，能有几分随心惬意？」
□□□自□□由□□自□□在□□□
天际蒙蒙亮，钱子谦被一阵衣衫唏唆声扰醒，眯著眼，便见泪烛铜台旁筱文德已穿戴整齐。
「要回了？」
转过身，筱文德走到榻旁，摸了摸钱子谦的脸，「恩。吵著你了？」
莞尔一笑，「没有。」
「再睡会儿吧，一会儿便要上朝了。」
「文德……」
「怎麽？」
烛光闪动，映得钱子谦星眸晶亮，定定地望著筱文德，细细看过每一个微处，良久道，「我离开德京前，你不要再来这里了。」
「为什麽？」
「你已是有妻室的人了，何况……我不想走得有牵挂。」
「子谦……」
「走吧，我累了，想再小憩片刻。」不去看筱文德一双幽怨的眼，钱子谦背过身闭眼躺下。
「好！」耳畔飘来少年低低的声音，沈沈的，听不出是悲是泣，「本宫再不会踏入此苑半步。贤亲王保重了！」
尔後便是渐远渐微的脚步声，钱子谦睁开眼，那人走了，真的走了。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只道与君今无缘，但求来生共携手。文德……
贤王许诺和亲，叫朝廷上上下下、文武众臣都吃惊不小。谁也不明白贤亲王在思量著什麽，可又偏偏碍於天子龙威，而贤王金口不开，一个字也不说，弄得各人只得暗自揣测。
然也有胆大的。这日永寿宫里，仗著自己一分资格，李太师低斥道，「贤王此举摆明著就是丢我朝的脸面嘛！」这番说著，面上尽是不齿，转过头去对著一书卷气十足的老人道，「刘太傅，你倒是说说，想那贤王可是你一手教导出来的！」
刘太傅一愣，眯眼打量了番李太师，思量著对方是想叨叨这贤王的不是，也是寻机挫挫自己，唉～～这是何苦呢？
捋了捋自己那撮山羊胡，刘太傅不紧不慢道，「贤王自小便是聪颖过人、谦逊好学，虽不多言，凡事却甚是懂得分寸轻重。依老夫之见，贤王殿下必是有难言之隐，亦或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哼！刘太傅是想推托自己树人之过吧！」
「那太师又有何高见呢？」听了一干所谓的元老重臣没事在自己面前相互诋毁了半日，太後终是耐不住性子听下去了，「既然贤王允亲有失欠妥，抬了他人颜面，失了我朝威严。太师有何两全其美的法子？」说著，柳眉轻扬，静静地瞧著李太师。
「这……」不想太後一句反问，叫这只懂得之乎者也的太师一下子犯了愁。这打仗行军，可并非他所长。
见太师语塞，太後冷冷道，「既然太师没有任何高见，哪来的这气焰对贤王如此不敬？贤王是哀家亲眼看著长大的，他的为人处事哀家就算不知全分，半分还是有的。若非为了那边关数万百姓，想贤王那性子也决不会答应这有辱尊严的婚事。
另外说到哀家这永寿宫，可不是皇上的太和殿。这後宫不得干政想来各位卿家应比哀家更清楚。若有何不满，还请早朝时或去皇上的御书房讲个明白。」
闻言，刚刚还滔滔不绝的几位大臣脸色不由一变，那李太师更是将头闷得低低的，不敢看太後的脸色。
「好了，哀家倦了，你们也回吧。」
「是──！」
「唉～～」碰了一鼻子灰，李太师很是沮丧地走著。他从未想到太後竟也这般偏袒著那漂亮得跟个狐媚子一样的贤王。
「爹爹～～」
李太师抬眼过去，便见一霞帔金簪的女子朝自己走来，而此人正是刚与筱文德新婚不久的太子妃李蓉。
□□□自□□由□□自□□在□□□＝
「蓉儿！」见到自己的爱女，李太师一时心境大好，和颜悦色地走上去，「你怎的来这里了？」
「女儿听宫人说您来找太後，便思量著过来瞧瞧，兴许能碰上您。」
「呵呵，都是出嫁的人了，怎得还如此娇气？」
轻叹一声，李蓉面带愁容道，「这出嫁又如何？只不过换了个住的地方，你与娘亲也不在蓉儿身边，连个说话、宠蓉儿的人都没有。」
「怎麽？太子待你不好？」
「无所谓好与坏，他当蓉儿就如陌路人。就连……就连……」
「就连什麽？」
见父亲一脸担忧，咬咬唇，李蓉低声道，「就连洞房都没碰过蓉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