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美人----水诚月
  发于:2009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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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诚月一进入楼中,便见一个女子迎了上来。
此人并非律音楼的大主子商芜音,而是二主子陶婧婳。律音楼中除了有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商芜音外,还有这个美胜画人的陶婧婳。
“王爷今日迟了?请到阁中吧,那位小姐已经在等候了。”陶婧婳对着水诚月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对一个王族一个储君的语气,这大概就是江湖人吧。
水诚月微微一笑,只道一声“谢谢”便从陶婧婳身边走过,直向那阁楼走去了。连筱昱自然马上跟紧。
陶婧婳的目光瞟过了跟在水诚月身后的连筱昱,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惊讶。
那张脸,怎么和那位大人如此如此相似?
在洛城中,没有多少人是不知道那个人的样子的。那么重要的一个人物,怎么可能会不认得。
但陶婧婳很快地收起了自己失礼的目光。
水诚月带着连筱昱走上了阁楼,拉开纸门,阁中已有一个黑衣女子在其中了,但却不是律音楼的大主子商芜音。
“你迟了。”那女子冷然地说道,然后目光落在水诚月身后的连筱昱,脸上露出了有点惊讶的淡笑。
“是你太准时而已,滕。”水诚月无关紧要地笑了笑,他注意到了女子的目光和淡笑。
这个女子,叫滕水心,与水诚月的关系只可说是萍水之交。但却经常借商无音的名义与水诚月相约,往往两人是秉酒而谈,说不上深交知己,但却非常了解对方。因为,他们都同样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由于连筱昱的关系,水诚月与滕水心平时往往两个多时辰的闲谈缩短到了只有半个时辰便结束了。也是因为连筱昱的关系,今天的闲谈只留在了律音楼之内,而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到滕水心的私人住处“影殿”去。
在离开律音楼的时候很巧地遇见了律音楼的大主子商芜音。
“啊,月公子。你今天迟到了呢,无音方才没有见得您的说。”商无音优雅得说道。
“唉,来的时候路上出了点小问题。方才商楼主是会客了吧?”水诚月也笑了笑道。
商芜音这个女人,从外表看从来都不能想象她到底有多强。在洛城这么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有一个恒定的生存法则,那就是绝对不要轻视你在这里遇到的每一个人。
“是的。公子要回去了?”商芜音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
水诚月点了点头,道:“是的。那先告辞了。“
说着,水诚月拉着连筱昱向商芜音欠了欠身,然后走出了律音楼。
当走出律音楼时,沈尉已经离开了。看来商芜音的客人是迈塔?洛希的几率很大。虽然不大清楚自己的弟弟是否会音律,不过想来武功是的确不错。能够让律音楼楼主亲自接见的人,必定都是在江湖也有很高的地位,毕竟律音楼只承认在江湖榜上前100名的人。
坐上马车后,便见炎加和梵殷都已在车上。看着梵殷那黑黑的脸色便知道,沈尉一定是缠了很久。
回到了玄王府后,水诚月便马上让啖杰去煎药,而又安排了连筱昱住到孤芳居去。虽然梵殷又再次反对,但水诚月却以王府改建并未完成客厢暂时无法使用的理由拒绝了梵殷的反对。
到了晚上,在孤芳居中就只剩下了水诚月与连筱昱。
“你,为什么要收留我?”这是连筱昱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他和水诚月见面后的第二句话。
在之前的时间里面,连筱昱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么,你有为什么要跟着我呢?”水诚月露出了形容,反问道。
在面对着连筱昱的时候,水诚月总是以“我”来自称,而并非“本王”,并不是故意的这样说,而是很自然的就把那个“我”字说了出来。
听到了水诚月的问题,连筱昱愣了一愣。为什么要跟着这个人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在看到了这个人的第一眼的时候,目光便已摞不开了。这个人的身上,一股非常特别的气,时强时弱,似乎可以收放自如一般。
想了好久,连筱昱还是没有得出答案。
他只是很理所当然地就跟着水诚月了,仿佛是一种长久的习惯一般。
“我不知道。”连筱昱犹豫了很久,最终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那,我也不知道。”水诚月笑嘻嘻地说了句。
看着水诚月的笑容,连筱昱只觉得心中一塞。总觉得,水诚月的笑容不是在对他笑,而是在对另外一个人笑似的。他不喜欢,虽然水诚月的笑容很好看,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笑容,但是他不喜欢那样的感觉,连筱昱希望水诚月的笑容是对着他的。
而且,连筱昱有种感觉,水诚月没有说真话。是气息的不同,连筱昱有种感觉,他觉得水诚月现在正才隐藏着自己的气。
见连筱昱久久没有说话,水诚月便开始铺着被铺。
“你在干什么?”连筱昱看着水诚月有点奇怪的行径,不禁问道。
“铺被子啊,孤芳居中就只有一间卧室。难不成,你要和我睡一张床?看在你是个孩子又是客人的分上,床就给你睡好了,我睡地板。”水诚月一边铺着被子,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水诚月,和人说话的时候似乎总是在笑着的,好奇怪。虽然如此,可是连筱昱却没有办法讨厌他的笑容。
“铺好了,快睡吧。”铺好被子的水诚月又笑着说道。
说着,把连筱昱一手抱到了床上去,放下。顺手拿起灯罩把灯给吹熄了,然后自己卸下外衣和中衣便也躺到了铺在地上的被铺上,卷起被子便睡了下来。
连筱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呆很好久才清醒。
继而便也卸下了外衣。由于连筱昱衣着单薄,并没有穿中衣,外衣里头便直接是里衣了。在脱下外衣的那一刻,连筱昱马上打了个寒战。好冷!目光转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那么瘦削,躺在地上,岂不是更加冷?
“喂,你、你要不要也到床上来睡?”终于,连筱昱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水诚月还没有马上睡着,自然是听到连筱昱的话。可是他却一动不动,装作是已经睡着了。
见水诚月没有回答,以为他是睡着了,连筱昱便没有再作声。
听到声响安静了下来,水诚月再次闭上了眼睛。地板确实是很冷,但却还没有水诚月的体温那么冷。天生的阴寒脉,体温比一般人低上很多,地板的冷对他来说似乎还可以说得上是温暖的。只是,像他这样的体质却不该因为地板的温度比自己的体温高而睡在地板上,因为地板的地气是湿的。
即使如此,但水诚月还是安静地睡下了。今天的他,非常需要好好地安静地冷静一下自己的思绪。面对着连筱昱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冷静的,那张和那个人十年前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怎么可能冷静?
正当水诚月要睡着的时候,却有东西钻进了他的被窝。不用想,那个“东西”就是连筱昱了。
只觉得连筱昱正轻轻地向他靠近过来。慢慢地,那双有点小的手伸向了他的脸,刚触了一下,又马上收了回去。然后,又再次慢慢地靠近,轻轻的抚摩着。那双小小的手很温暖,和那个人的手非常的像,也是很温暖的。但不同的是,这双小手非常地柔软,而不像那个人的手,会有着因为习武出留有的一层薄薄的茧。
“小家伙,干吗不睡到床上去?”水诚月突然睁开了眼睛道。
似乎没想到水诚月还没有睡着,连筱昱差点没整个人被吓得跳了起来。连忙收回了手,整个人也往后锁了些距离。
“你怎么还没有睡?”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惊讶,有点喘的呼吸给了人一点绮念的空间。
水诚月拍了一下连筱昱的头,然后道:“本来快睡了,可是你钻了进来就睡不着了。小昱,你是存心戏弄我是不是?”
连筱昱皱起了眉,这个人说起话来怎么乱七八糟的?
“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冷不冷。刚刚摸了你的脸,你明明那么冷,为何还要睡到地上去?会病的。”连筱昱皱紧了眉。
这个人似乎很关心他,但是却不懂得照顾自己。这个人似乎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但行径却很天真。这个人长得很漂亮,但却是个男人。在这个人身上似乎有很多不可思议,然而却正因如此很吸引人。
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什么王亲国戚吧?府邸那么大,又建在东宫之内,他还记得之前在西郊律音楼的时候,那里的人把这个人叫“王爷”的。这个人是王爷么?可是,他好年轻,完全不像是他想象中王爷——雍容华贵的中年男人。
以前常常被关在家里,连筱昱对于外面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每天看着的无非就是那几个下人,那个封闭的院落。
看着连筱昱的种种反应,水诚月脸色微变。
这个小子怎么就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呢?
“我才不会病,你快到床上睡去。要不然,就真到你病了。今天医师也说了,你现在寒气入体,本来就是要吃药调理的,若是又在地板上冷着了,可就不止要调理那么简单了。”突然,水诚月的语气冷了下来。
对于水诚月语气的突变,连筱昱不禁怔了。那冷漠的声音似乎是一个巨型的石锤,重重地打了他的心一下,另他一时塞了气,说不出任何话来。
在没有灯光的房间中,凭借着从彩琉璃透入的月光,连筱昱可以看见水诚月那如一潭碧湖的碧绿色眸子睁直直地看着他。很好看的眸子,那碧绿的颜色让人无法移开目光。这个无论什么都是碧色的人,简直就像是传说中迈塔皇朝的守护神碧凤一样。
“不要,你不到床上去睡,我也在这里陪你。”本着舍命陪君子心态,连筱昱咬着牙说出了那么一句。
水诚月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一手揽过了连筱昱,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把连筱昱又再次放到了床上。收拾了地板上的席子,拿起棉被子放床上,然后钻上了穿,卷着被子睡了下来。
“这下可以了吧?快给我睡!”又摸了摸连筱昱的头,水诚月用很温柔的语气说着。
虽然用温柔的语气配上那句话很奇怪,但连筱昱却真的也睡下来了。
本来两人是分着被子而寝的,可是却不知何时,不知何人,越靠越近。两张被子,便成了只剩下一张被子,两人成了相拥而睡。水诚月虽长得女气,可却始终是个男子,既是成年的人自然是高大着些,连筱昱就像是娃娃般被他搂在了怀里。
……
一直几天下来,连筱昱都住在了水诚月的孤芳居中,慢慢地与水诚月也熟悉了下来。连筱昱本来便不是个喜欢多言的人,在孤芳居中也几乎只和水诚月说话,偶尔才和啖杰、缋泱和炎加等人对答几句。至于梵殷,则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水诚月看得出来,梵殷对连筱昱是有一种不自觉的敌意的。原因不为什么,就单纯地是因为连筱昱的样子和那个人很像。梵殷大概是觉得连筱昱和那个人是存在这什么关系的吧。但,若连筱昱与那个人真的有什么关系,水诚月又岂会不知道呢?
很快的,玄王府的改建便接近竣工了。而水诚月也要准备着开始他的行动的第一步了。
碰巧,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上门来了。
“王兄近来气色甚好,今日天气也很好,有没有兴趣嫁给我?”说话之人有着一副极为阴柔,非男非女的美丽脸庞,长长的黑发并未扎气,全身散着一股慵懒的气息。一手抚上了水诚月那美更胜女子的白皙脸蛋上,轻轻地摸着。
此人双眸是碧绿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迈塔王族的人。在看到了他身旁的侍卫,正是之前当众调戏炎加的沈尉,不用说,此人便是迈塔皇朝的第三位储君,当今皇后的儿子,凯王——迈塔?洛希了。
此人大概是除了水诚月之外,洛城之内又一有名的风流才子吧。也只有他,才会男女不拘,日夜不分,凡见美人必定是那句“今日天气很好,有没有兴趣嫁给我?”挂在嘴边的。
明知道洛希是在开玩笑,水诚月便来个“将错就错”,轻轻捂起嘴笑道:“哦呵呵,听起来是不错呢。不过,本王可对男人没有兴趣哟。等哪天,王弟你可换了个女儿身来,本王倒觉得可以‘再续前缘’。”
以洛希的相貌,若是换成了女儿身也确是不错。
本想看看水诚月的尴尬样子,没想到自己却被反耍了一顿的洛希听到水诚月的话后,不禁心中寒了寒,手也赶紧锁了回去。大概是在中原行走多了,洛希似乎没有过往的那般豪迈,多了几分内敛。这洛希才不过二十又一,却表现成熟,身上有一股隐约的贵起渗着。
周围的人看着这“变态”兄弟,也只有流起冷汗的份了。
而这个时候那有是一身玄黑的沈尉又再次的调戏起了容易害羞的炎加。梵殷气得差点没有大叫起来。
“凯王,请管教好你的手下吧!不要老是对着玄王的侍卫发情啊!不然还真让人以为凯王府中出来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呐!”梵殷的话中自然指的就是沈尉和洛希了。
洛希怎么听不出梵殷的一语双关。
只是,若洛希连梵殷这小小的讥讽都抵御不了,那么迈塔?洛希便不再是迈塔?洛希了,即便他是迈塔?洛希也不会是迈塔的三储君凯王了。
洛希一笑道:“原来梵太师也在啊,许久不见。这个,虽说小尉是本王的人,可是本王可也不能阻止小尉追求自己的心之所属呀。梵太师反应如此激烈,莫不是小尉踩到了太师的尾巴?”
洛希口中的暗语梵殷自是明白,却也无发反驳。一时语塞,文秀的脸变得微红。
虽然看着洛希与梵殷二人斗嘴是挺好玩,可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前斗嘴,可就会丢了水诚月这个做主子,做哥哥的脸了。
敛起了本来一旁隔岸观灯的笑容,水诚月一手搭在一人的肩上。一边手是微用力拉开了正气在头上的梵殷,一边手则是把那个以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烦恼身上的弟弟拉过了自己的身边来。
成功地隔开两人后,水诚月才缓缓地开口的道:“王弟今日到本王府中来,莫不是就只为了求婚?”
水诚月那句“求婚”自然是说笑,但话语中却有质问洛希到底何来贵干的语调。
自然明白水诚月那话的用意,也不打算和梵殷纠缠。至于沈尉和炎加的那一厢,相当了解自己手下的洛希自然知道沈尉绝不会在此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来。更何况,若沈尉对炎加真的有意,也不自己能够拦得住的。
也罢,不玩便不玩了。
洛希无心地笑了笑,才开口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不过见王兄近来气息神好,府又大为修葺过一番,如此好气运,不正适合到霸天赌坊去来上一回么?”
洛希的话一出,当好正了水诚月的着。水诚月本来不是好赌之人,平日极少到赌坊一类的地方。正愁着找个什么好借口,而洛希的话则正好给了他机会。本来也不是说一定要什么借口才好,毕竟他是玄王,只要是美人,配得上风雅,他去接近倒不是不可。但有了洛希给的借口,水诚月倒是更加有理地往霸天赌坊跑去了。
怎么说,水诚月并不希望让人知道他对与娶亲的实质目的。即使是那个人也是一样,如果可以,就让那个人认为他已经死心好了。毕竟,再怎么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倒不如自己也退出,只在什么需要的时候暗中保护着就是了。
“王弟所言有理,今日的确是赌上一盘的好日子。”水诚月弯起了眼笑道。
他口中的“赌”自然和洛希口中的“赌”不是同一回事。不过,这样的小事,不必介怀,只要最后的目的地一样不就可以了。反正,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多少人会因为同一个原因才去做一样的事情的。
“既然王兄亦如此说,那么本王便先行一步,在霸天赌坊前相等好了。”洛希说着,一个旋身便跨上了四脚踏雪的马背,“小尉,别只顾着玩了!”
洛希直接骑着马便从玄王府中离去,突然出现在大街上倒是吓到了不少人。
“啖杰,备车。”水诚月也转身吩咐道,然后又轻声对缋泱道:“缋泱你留下,陪着小昱在孤芳居中,可别让他乱跑了。”
水诚月向来不是太过专制的人,可是对着跟有那个人很像的脸的连筱昱,他却不自禁地想要把他关起来,不让其他人触碰。因此,连日下来,连筱昱都不曾踏出过孤芳居一步。
“是。”缋泱应得极快。
答应下来便马上转身向孤芳居走去了。现下这个时辰,连筱昱大概还是睡着的,今天是因为洛希突然来访的缘故,水诚月才早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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