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虎牙女与那恶女姜彩同一房间,为何约我不另换个地点?
我不信她不知道姜彩与我的恩怨过节。
隐约觉得有什么阴谋在酝酿,但是想起虎牙女纯羞带涩的笑容,还有嘴里两只可爱的虎牙,内心深处总想去相信一下。
最后决定还是赴一趟约,以免真有什么重要情报,被自己的多疑给耽误了。
再次来到东厢庭院第九棵碧桃树下,四周依然安静的仿如平静水面,不泛微澜。
一袭轻粉黛眉,玉色玲珑,静立于闪着晶莹水珠的月华桃树下。
望见我,虎牙女喜形于色,摇手笑道:“你终于来啦!”说话间鞋底一滑,一个踉跄竟朝我扑来。
我一惊,赶紧伸手扶住她:“湿雨地滑,姑娘请小心。”
但觉一股香风扑面而来,有些晃神,警惕之下我又赶紧放开了她。
虎牙又露出了她那两颗可爱的牙齿,笑得愈发香甜,对我道:“这里随时有人过来,我们进屋说话。”
见我目露迟疑之色,她仿佛知道我在顾忌什么,又加了句:“不必担心姜师姐,今次约你正为着解决这事。”
果然,她知道我与姜彩之间的恩怨纠结。
我略略一沉吟,想她如果在房内设人伏击我,我谨慎进屋当能全身而退,我对自己目前的修为进境还是挺有信心的。
而且,这一刻,我还是希望相信她的。
于是跟随进内。
一入屋,我便感觉气氛有些诡异。
还未细查房内摆设,那显得清醇无比的虎牙女忽然便反手关了房门,对着我妩媚之极的一笑,还将柳腰粉背姗姗靠在了门板之上。
我大惊,急步后退道:“你做甚么?”
她笑得风情撩人,下巴朝地上微弩,我双眼余光一下扫到桌角地上的一个物事。
心突地跳了一下,凝目细看,竟然是一身狼狈淤痕衣衫半裸被捆成粽子般的姜彩。
虎牙女这时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风情无限地解起罗衫来,边解边笑容满面的朝我逼近。
话语依然清甜,内容却让人恶心无比:“好哥哥,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吧?方才你急不可待地提前来这里看我,是否看到姜师姐与一个男子交-欢了?你现在一定也是欲望难平吧?要不要我来帮你舒解一下呢?”
”
我起先的惊诧过后,迅速平伏冷静下来。
再次扫了地上似遭受过性虐暴行的姜彩一眼,然后警惕锐利地盯视虎牙女,厉声喝道:“你弄晕姜彩又把我约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虎牙女似乎委屈地很,低头垂眸,眸中有泪光隐现:“我对哥哥一见钟情,为了哥哥还把姜师姐都放倒了,想任凭哥哥处置,哥哥怎得就如此不懂女儿家的心意?”
说完,还幽怨万分地瞅了我一眼。
我被那一眼吓得一个寒蝉,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瞬间鸡皮疙瘩掉满地。
还未回话,忽然心中警兆徒生,目光猛地朝地上晕睡的姜彩望了过去,正好望见闭着眼的姜彩嘴角挂起一个微微嘲讽的弧度。
那笑,诡异而邪气。
我猛地挥掌震碎侧旁的窗户,动作算是迅猛而急速,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那被捆成粽子的姜彩忽然平地飞升起来,脑袋在我的腿上狠狠一撞,同时虎牙女也猛地扑到,没有攻击我,只是抱住了我的腰身,使劲纠着我双双翻倒在地。
拖延政策,必有圈套,我心中一时大急。
虎牙女忽然一只手放开我,揪住自己衣领“嗤啦”一声,裂驳过后胸前雪白酥-胸大露。
这时我已然明了她们设置的卑鄙阴险计谋,心情反而意外平静下来,非常简单的桃色陷害,估计等下虎牙女一声大喊,门外早已埋伏妥当的天谴弟子便会破门破窗而入,到时候我纵然逃出窗外,也定会被他们指为畏罪潜逃,坐实那强-奸猥渎的难堪罪名。
总之,进了这屋,便甭想着再清白的晃出去了。
正这样想着,耳畔紧接着便传来一声预料之中尖锐凄厉的叫喊声:“救命啊,非礼啊——!!”
我没有逃。
我只是将后背靠到桌角,冷眼看着面前这个演唱俱佳的有着两颗可爱虎牙的清丽女子。
天谴派果然没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角色啊,难得见到一个这么清纯的,我还想努力相信她。
最后,依然叫人好生失望。
我想,我日后很难再相信天谴派的任何人了。
如我所料,虎牙喊叫过后,便紧紧压在我身上,做出一副我紧拉着她不放手的可怜样子来。
而破门而入的,先是十几位天谴弟子,随后又有其他门派的许多修者接踵而至。
我没有立即推开她,两者纠缠太过难堪。
待她目的达成,放松了手腕,我才狠狠推了她牙一下,她眸中闪过一丝得色,顺手推舟地就放开了我,然后又跌跌撞撞地投入了“营救”而来的同门师兄弟的怀抱之中,趁机惹得他们更加“怒目”瞪我。
一时间,我成了万种唾弃的众矢之的,卑鄙无耻下流的龌龊之人。
我站起身,拍拍衣袖,嘴角露着个嘲讽弧度,说了句:“真脏,别老赖着我不肯走。”
虎牙登时气得直咬牙,如果方才她脸红是假装的,这回终于表里如一了。
我环目扫视众人一圈,发觉海狗派三剑客与小玄派派主司徒莫鹰也赶来了,前者用同样鄙视的目光冷冷望着我,后者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朝司徒莫鹰派主微微施了一礼,然后对周围众人直言道:“这是个圈套,我才进来没一柱香的功夫,做不了这等驾御两女的大淫之事。”
虎牙随即“悲愤”地叫喊起来:“谁知道他进来多久了!我方才洗完澡回来,敲门没人应答,于是撞门而入,没想到竟然见到姐姐躺在地上就象方才那个样子,然后这个色魔就从门后袭击了我,还想对我,那个……”
说着,目中含泪狠狠瞪着我,双手使劲抓着胸前她自己撕开的破布片,一副屈辱万分的悲惨样子,当真端地唱作俱佳。
我暗叹一口气,桃花运啊桃花运,转到现在竟变成了倒霉的烂桃花。
哎……
我想来下,解释道:“你们设计害我,我有口难辩,只是你们似乎忘了一件事情,我是个断袖,非常纯正的断袖,这个似乎很多人都知道。”
正说着,一个醇和苍老的声音高声念颂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时,那假装晕迷的姜彩已经被人解救悠悠“醒转”,一见老住持便“悲呛万分”地扑了过去,抱住主持的大腿大声号哭诉冤,所言无非是我强-暴了她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
我目光没有停留在老住持身上,也没有抢着与姜彩争辩是非黑白,我只是略有些委屈地望向跟在老住持后面,款步行来的白衣清冷大美人。
“师傅……”我望着大美人,轻轻喊了一声,两眶突然有些发红。
方才被人那样诬陷,也未曾恐慌感觉委屈,如今一见着师傅,便仿佛可怜的孩子突然之间见到了自己的父母,不必再故装坚强。
顷刻间,委屈放大数倍,镇定淡然已不再。
师傅走上前来,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没有为我的愚蠢被设计而生气,只是轻和问道:“怎么回事?”
我指指虎牙:“她约我过来,说有要事相告,结果就成这样了。”
师傅在我脑袋上重重敲了个暴栗,骂了句:“笨。”
又道:“说详细点,说大声一点。”
我明了师傅的意思,于是将事情始末大声地原原本本地述说了一遍,说完又重重加了一句:“我不喜欢女人。”
然后目光灼灼地望向师傅,仿佛他是我的救世主。
师傅却忽然笑了笑:“既然不喜欢女人,这事就简单了,不要看我,自己搞定。”
竟然不帮我?!
我顿时沮丧地“哦”了一声,还以为可以不用再动脑子了呢。
师傅真不够义气!
接下来,两方各人执一说辞,但是情况显然对我不太利。
正烦恼怎么脱身间,忽然虎牙女横眉竖目对我道:“怒清风,你敢说你今晚没有勃-起过?”
这一句话说得极是突兀,惊了周围一圈人的耳朵,望她信志满满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完淡淡道:“不曾。”
心里暗道,这女子好会算计,大概算到我对她心有怀疑,或许会提前去查看情况,于是故意在屋里安排了那么火热激情的一幕戏,显然她是想让我对那场景有感觉,进而正式赴约的时候好与她行那鱼水之欢,那时候她再喊一声非礼,我就真的百齿莫辩了。
只可惜,人算终不如天算,她对我了解还不够。
我不但是个断袖,而且还是个纯正的断袖,天生对女人没有感觉的。
海狗派三剑客的大罗忽然咳嗽了一声,插口道:“这么僵持着,大家也没办法信谁,这样吧,我派有个秘法可以测试男子在两个时辰之内有无勃-起情动过。须知没有勃-起的男子,是无法和女子行欢的,不知清一的怒小朋友愿否一试以证自己的清白?”
我望了眼师傅,又望了眼虎牙,然后再望一眼主持大师,最后对大罗微笑道:“当然没有问题。不过……”话锋一转,“如果测出我没有勃-起过,这事又当如何了结?”
虎牙忽然哼了一声:“就算测出他两个时辰之内没有□过,但是当时师姐晕了过去,谁知道具体时间啊!还有,听说海狗三剑客主要擅长气味追踪与辨别,测试这个东西,怕也不太可靠吧?万一测错了,叫姜姐姐去何处伸冤?”
大罗点点头,道:“也是,我派主修追踪之道,其他旁门只是略有涉猎,这个方法还是作罢吧!”
于是我郁闷了。
我刚想起落羽派的那位落雷可以证明我两个时辰之前与他们一起喝过酒,但是测试如果不准的话,一切证明就毫无意义了。
虎牙说完,忽然冷笑一声,话锋一转道:“再说,他方才还抢了我的宝贝呢,是个卑鄙之极的家伙,谁知道他暗里又会搞什么花样?”
说完,目光和姜彩对了一眼,似乎有新的阴谋在酝酿。
我闻言怒道:“你别太过分!说我抢了你的东西,方才为何又不说?我到底抢了你什么东西?”
虎牙还没说话,那位一直低头装悲凄的姜彩忽然叫了起来:“我闻到了九玉断续膏的味道了,就在那淫贼的怀里。”
我一惊,心道不好,急速探手往怀里一摸,久久拉不回手来。
住持道空皱了一下眉头,派了个小僧侣走上前来,一下就从我怀里摸出了个小香囊。
剥开一看,里头果然有一颗黑色晶莹散发奇特味道的药丸。
我竟然被人在怀里放了赃物,都没有察觉。
是什么时候?
难道,是进屋前她摔跤的时候……
情形一下子急转直下,我登时愣在当场,有点心寒。
寒我自己的粗心大意,又寒那虎牙女的恐怖恶毒。
如此清纯的外表下,竟然蕴藏了如此恶毒的一颗心思,果然天谴派的女子不好惹啊!
便听虎牙得意地笑道:“怎么样,怒大侠,这回你可没话说了吧?我们有人证物证,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是被冤枉的?”
说完,又恭恭敬敬站起身,对着道空施了一礼,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道:“大师是悬空圣岛派出的人间行脚善者,是大慈悲不以门派之见看人的高人,我天谴派虽然行事多有任性,但那也是纷起有因,只忘今次事件大师能以慈悲心肠,不带任何偏见的,为我天谴派女弟子讨回一个公道说法。”
说完,直直向着道空住持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再抬头,神情已是万分悲壮可怜。
大师缓缓点头,似乎已经信了那妖女的话。
我大怒,一时失了镇静叫喊起来:“一派胡言,我说了我只喜欢男人!”
目光在人群中四处一搜索,没见到轩辕,也没见到慕容,倒是看到飞羽派那个叫落雷的高瘦男子正静静地站在人群大后方,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我。
我心里浪潮翻滚,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师傅那红润浅笑的薄唇上,晕暗压抑的氛围中,师傅那一身明亮的白与熟悉的笑容,忽然便如黑暗沼泽泥淖之中的救命稻绳与草灯,打破了我心底的惶恐与失措,踏平起伏的浪尖,湿了我一身一心的温柔。
是了,我要证明我只喜欢男的。
这样一想,我便仿佛入了魔瘴一般,直直地朝着师傅走了过去。
走至师傅面前,猛一探手勾住他白皙优美的脖颈,照着那张红润美丽无比诱人的唇瓣,就这样一埋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一吻,便如浸润在春风里,浸润在温热舒适无比的温泉里,整个人整颗心都飞扬甜蜜的无以复加。
只一吻,我已心如擂鼓,脑袋一片空白,只想更紧更紧地拥抱住师傅,将自己溺毙在那一片甜美的汪洋芳香中。
一吻入魔。
不知不觉,唇舌撬开龈齿不断探入,愈吻愈深。
师傅的口腔甘甜柔韧,又清新的仿如世上最甜美诱惑的蜜糖,我一触成瘾竟欲罢不能,碾转吮吸战栗着心动不已,一时无法遏制内心忽如其来的强烈澎湃渴望。
勾住师傅脖颈的手掌情不自禁地来回抚摩,掌心感受那道优美迷人的风情弧度,另一手则不自觉地撩开了师傅背后的衣袂一角,手指由下至上探入里衣触摸那散发热度的动人肌肤。
触手,是一片温暖滑腻的丝缎质感,弹性韧性极佳。
一时间心醉神迷,忘了身在何处,只见活色生香。
情 欲一触即发下,忽然身子被人重重地推了一下,我一惊,当即从魔瘴中醒过神来。
悟到自己做了何种过分的事情,一时间脸也红了半圈。
顿时忐忑不安地望向师傅,但见师傅脸色不变,眸中微澜波动,长长的睫毛轻颤扑蝶,嘴唇也因为我方才的用力吸 吮而更见薄润晶莹,虽然略有薄怒,但是耳根处已然透出一抹动人的红翕来。
直望得我又是一呆。
便听师傅低喝道:“放肆!怒清风,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呢!恩?”
话语严厉,比之寻常还要低沉暗哑几分,却于清淡之中透出一股别样好听的韵味来。
我心跳再次激烈,怕再次不小心入魔,赶紧默转一遍静心玄功,气从脚底涌泉穴起,一路冲刷过体内各道经络窍关,汇集于头顶百会,再散而通关流回涌泉,刹那间功行一周天。
终于让自己心跳恢复了平稳。
至此不敢再旖旎乱想,低头尴尬咳嗽一声,呐呐道:“我只喜欢男的……所以……师傅……”
师傅轻哼一声:“所以就想用和男子接吻,来证明你只喜欢男子?需知这种事情不是断袖也可以做到,你,哎,你真是笨到家了!.”
说完抚额轻叹一声,神情已是转柔。
我一时被噎得无语,也觉着自己真是笨的可以,可是心内却甚为欢喜,一点也不为方才的大胆而后悔。
吻师傅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了,如果可以……咳,打住。
周围众人神色褒贬各异,有低低议论之声发出,虎牙也在一阵怔愣之后,忽而冷笑起来:“听说近一百年前,你利用了空乾派的白雨去勾搭了他的夫人小仙女,你还敢说你只喜欢男的?如此做作演戏,不觉得很是愚蠢么?”
我差点吐血,到底是谁在演戏啊?看四周众人态度,似乎有些偏向于相信虎牙,我不禁心内暗叹,修者世界中也不乏八卦之众,将当年的事实以讹传讹弯曲到如此地步,当真让我百口莫辩。
原以为,利用我世人皆知的断袖性向,很容易就可以掀翻虎牙女和姜彩的拙劣陷害,没想到先有抢人家宝物的栽赃,后有胡乱弯曲事实的流言,再加上为了证明我只喜欢男色与师傅那大胆的一吻,我现在脑子里一片乱麻,再不能正确思考。
道空忽然神色严厉地转向我:“到了如今,怒施主可还有话辩解?若没有,还是早点认罪吧!”
我晃若未闻,只定定将目光转向了师傅。
我不行了,师傅,那个吻让我乱了心神。
还是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回,出马来摆平吧!
师傅啊……
师傅仿佛听见了我的哀叹心声,狠狠暗瞪了我一眼后,终于正式介入旋涡。
他先转向小玄派的派主司徒莫鹰,平静问道:“司徒兄认为此事已然可以定性?”
司徒莫鹰与师傅是旧识,闻言微微一笑,道:“难说。我知道你家小徒从小就喜欢你,比起强 暴姜姑娘,似乎他来强 暴你更有吸引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