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指西风----0蓝蓝0
  发于:2009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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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凡,天谴派其实并不坏的,以前你和清与他们只是一场误会,现在清都死了快千年了……”
忽然茶水朝着那霸气男子泼撒了出去,那男子躲避了一半,又僵了一下,似乎故意被师傅淋着,好消师傅的气,讨师傅开心。
师傅却是没同情他,只是回头喊小二:“小二,上茶。”
又一杯热气腾腾地茶水在小二战兢兢的手上端了过来,师傅浅缀慢饮,直当对方不存在一般。
师傅是故意的,以师傅对茶的挑剔口味,他又怎会真的细品如此粗劣的茶叶。
霸气男子尴尬地立了会,似乎知道今日说话再无转圜的余地,神情竟然有些悲伤。
他后头几位看似他徒弟的男修者深深皱起了眉头,但是再不满也只敢怒瞪我们,敢怒不敢插口。
最后,霸气男子高擎峰又讲了几句后会有期保重之类的废话,施施然带着那几个徒弟走了。
狠辣女子姜彩临退转身之际那噬人的寒恨目光,让我寒毛又竖了一回,这个大仇算是彻底结下了,没可能排解。
我有感觉,如若我日后单身在外游荡,定会被她招人堵我,到时候没有天时地利可借,我处境真的不妙。
我决定了,从现在起,多跟牢师傅,多刻苦修炼,短期内尽量不一个人外出。
敌人尽褪,大家放下心来,开始议论那伙人。
师傅终于蹙起优雅好看的眉,放下了茶杯,往住宿的楼上行去。
我偷偷瞄了那茶杯一眼,里头的茶水一分都没有浅减下去。
果然……先前那杯泼撒高擎峰的,我估计他也是没喝。
忽然,师傅回头对我们道:“晚上清扬跟轩辕一间房,远山照顾远尘,远宁与远华互相关照着,谨防敌人偷袭。天谴门派,是大部分修者的死对头,虽然其门派中人行事大多蛮横泼狠,但也不必因此而惧怕他们。”
众人称是。
轩辕忽然皱眉出声:“师傅,我习惯跟清风一个房间。”
二师兄拉了轩辕衣袖一把,低声道:“清风惹了强敌,你想保护他,还是想被他保护?”
轩辕阴着脸,握紧了拳,缄默下来。
我左右望望,急了:“师傅,那我呢?”
我们一共订了四间房,我方才还在想,不要一个人独处被那发了阴狠的姜彩突袭呢,这马上又要一个人了么?
师傅淡淡扫了我一眼:“风儿跟我睡。你现在随我来,我还有话对你说。”
啊?!

低调的师傅

我乖乖跟在师傅后头,忐忑了一颗心进了他的房间。
一床一桌一背椅,一灯一盏一茶壶,小镇上的小客栈,房间摆设都很简单。
我目光掠过房中唯一一张尚不算宽敞的木床,脸上突然有点烧。
师傅着我在椅子上随意坐,自己盘膝在床沿闭目入定,仿佛在思索什么。
我不敢说话相扰,于是安静坐在背椅上,小心等待师傅的问话。
时光在慢慢流逝,世上的一切渐渐静谧下来。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被青山遮蔽,夜色华灯初上,晚风从窗口惯入,拂飘起我的发丝。
夜色宁静,氛围很好。
可是我有些不安,有些枯坐不住了。
几次想开口,几个时辰了,师傅想跟我说些什么呢……
师傅,该不会入了深定,又或是睡着了,忘了我的存在吧?
我终于深吸一口气:“师傅……”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刚唤了一声,师傅便微笑睁开了眼帘,仿佛方才他根本没入定一直望着我一般。
我呵呵傻笑两声,握拳干咳一下,主动提问:“师傅说有话想与我说,不知到底是何事?”
师傅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直望得我有些手足不自在,开始反思今天到底做错了何事时,师傅才再次开口。
“风儿,你最近的修为隐隐有恢复到当年巅峰状态的感觉,照理说,你走火入魔功力倒退后,起码十余载才能重复恢复的。”
原来是与我说这个啊,我心下松了一口气。
笑笑道:“恩,我最近也有这个感觉,正想请教师傅呢,最近进入难得的圆通境界次数增多,修为恢复的也特别快,不知何因?还有……”顿了下,略一沉吟,我抬眼道,“师傅,我感觉这两日,修为的增长又慢了下来,仿佛到达新的瓶颈……”
师傅点了点头,忽然幽幽感叹一声:“管之乐的卦相果然神准!”
我奇道:“什么?”
师傅望了我半晌,目光很是复杂,话语缓慢却很挠心:“你此生要经历三次情觞之劫,每过一劫修为便会快速增长,如今迅速又冲瓶颈,不久之日当能突破新的境界,不过……”师傅忽然没有再说下去,我的心慌了一慌,想起了轩辕,想起了当年那让我欲生欲死的白雨,又想起了慕容。
我的心冷凉了半截,觉得手脚有点冷。
“师傅,你的意思是……”我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端起桌子上的冷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喉,才听见自己的声音继续道:“我……近段时间还有情觞要经历?”
情觞,情觞,我知道的,师傅带我初见管大师的时候,管大师就给我占过一卦,我命里好象要经历三次情觞,所以任凭我后来怎么努力,勇敢追求或是狠心逃避,都没能避开那剪不断的痛苦感情折磨。
我不信命,我讨厌天命的说法,管大师自己也说,自从仙魔界崩溃之后,这个世界的六道都崩塌了几道,排演五行的占卜也不能全然相信。
每个人的命线,其实都在变。
我开始甚为在意,后来也就渐渐地忘了那个命之卦了,如今被师傅这么一提……
轩辕,轩辕……这是不是暗示着,轩辕不会原谅我?
又或者,不会轻易让我解脱?非得要我脱一层皮还清他此情此债才会罢休?
我此刻的脸色,想必非常难看。
师傅悠悠叹息一声,从床沿舒腿下来,走至我身边,忽然矮身将我抱起轻轻放到了床上。
我略吃一惊,然后气氛象回到了百多年前,我倚在师傅的怀中,攀着他的腰象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只看皎洁的月光照在师傅光洁美丽的脸庞上,心神有些恍惚。
月晕中,师傅的笑很温柔,眸中的光彩也很绚烂,只将手指温柔地插入我的发中,轻轻梳理着,轻声安慰我道:“一共是三次,三次过后你就会修为大进,到时候,只怕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你会到达隐的境界……”
隐?
我笑了:“呵,师傅,那可是最接近仙人的修者长生境界啊!我可从没想过。”
“仙魔伏狙日”之后,这个世界仙魔级别的强者陆续陨落,到如今,隐之境界的修者全部算在一起,也统共不过三位。
多少修者,连隐之下的大成境界都突破不到。
隐者,那可是被所有修者狂热崇拜和尊敬仰慕的仙级人物啊,我,怎么可能会成为隐?
我想,凭我愚钝的资质,也许一辈子连大成境界都很难到达,而师傅,已经到达大成境界三百年了……
当真不敢想……
师傅问我:“轩辕可是你的第三次?”
目光深邃,灼灼光华,害得我的脸上又是一阵热。
垂头不敢看师傅的眼睛,我有些别扭地转过了身,轻恩了一声。
虽然夜色朦胧,师傅不定看的清我的窘态,但我还是想把自己整个埋起来。
到底心虚,发声如蚊纳,低的几不可闻:“师傅……早就知道了吧?”
师傅轻轻恩了一声,又重重叹息一声,温柔的手指再次轻柔地抚上我的发,随意地揉了揉。
我的脸上一时烧得厉害,动也不敢动,我想到了,我与轩辕在床上那个那个时,师傅……他会不会其实都知道?
啊,当真窘死人!
师傅对我柔声道:“好好歇息吧,我看会书。”
我唔了一声,然后感觉头上那只温柔的手离我而去,而身边的温暖体温也忽然消失,一时有点莫名的失落。
须臾间,屋里一盏油灯亮起,晕黄的光晕刹时四散了开来。
我闭上眼睛,又忍不住睁开,望了望被投影在白色墙上的那个捧书的纤细身影。
之后,碾转几次,时不时看看窗前桌旁闲适看书的师傅,时不时又盯着墙上那个安静的影子发呆。
如是几次之后,师傅大约被我打扰到,索性放下手头的书册,对我笑言道:“怎么还不入睡,难道是想打坐修炼?”
我倏地坐起,气鼓鼓对着师傅道:“我睡不着。”话音里不自觉地带了丝撒娇的鼻音。
心里一惊,我怒清风,何时变得如此娇弱了?
赶紧咳嗽一声,心里大汗。
师傅眨了下眼,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灯光下,那种迷离不真切地美让我有些心惊胆战。
忽然放下手中的书道:“明白了,你不习惯亮着灯睡。”
啊,是这样吗?
不待我多想,师傅一掌扫灭油灯,倏忽间清新的兰草香气重回了我身畔,如糖软语伴着温香绕耳道:“不看那俗世的闲书了,一起睡,呵。”
我心跳加速了一下,用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满足地重新闭上了眼。
那个时候,我以为轩辕是我的第三个情劫对象。
闯过了这最后一道情关,日后孤独一生也好,有人相伴左右也罢,总之不会再受那情之一字的千般万般痛苦折磨煎熬了。
怒清风,将会真正自由的飞翔。
当我这样安慰自己的时候,我却没有意识到,估计师傅也是没料想到,其实,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错不在结论,而在对象上。
慕容,他根本不是我的情觞,那一开始的暗恋失落,根本算不得情觞。
而师傅,才是我真正的第三个情劫对象。
半夜,我被轻微的响动所惊扰,一摸身边,师傅不在。
客栈的天井院落中,有人闷哼一声逃逸,熟悉的香气从窗口飘来,伴着清风重回到我身畔。
有师傅在,我懒得多管闲事,也不睁眼。
迷迷糊糊中,我翻身揽住师傅的腰,继续睡。
师傅的身体似乎一僵,但是并没有推开我,于是我继续满足睡,还做了个甜美的梦。
梦中,清风带着花香温柔地拂过我的脸庞,我躺在蓝天下的青草地上,懒洋洋地睡啊睡,怀里还抱了个暖香滑腻的事物,也不知道是什么,没有看,只是不想放手地一直紧紧抱着……当真是惬意又舒服啊……
忽然,清风变成了呼啸的风声,我怀里似乎极为重要舒服的东西不见了,两手空洞洞的,把我一阵急,登时便急醒了过来。
一翻身,身边已经一阵空,师傅又不见了。
屋里那扇靠院的窗户却已大开,我爬起身来探头望,地上有人影,于是迅速抬头。
月亮之下,只见十余位黑衣蒙面的修者,正驾着法器悬空散立于半空之中,与我师傅迎风对峙。
师傅白衣飘飘,嘴角勾着一个微斜的笑,单手负后长身而立,脚下银芒闪烁,背后黑发飘逸,反射着月之光弧,极为洒脱出尘。
他没有祭出身上的攻击法器,似乎全然不将面前的那十几位修者放在眼内,那优美仙姿,那略带睨脾的斜笑,迎着月光简直酷毙了!
黑衣修者背对月亮,仿佛修罗场里的屠戮者,带了点阴森恐怖的气息,忽然向师傅发动了无声的进攻。
恐怖的气场,忽然笼罩住整个客栈的上空,我仿佛感觉到,房子的梁柱都在嘎吱作响,仿佛随时会崩塌。
师弟们被惊醒,陆续推窗察看情况,一望天空便欲祭剑飞出,我知那些人不是师傅的对手,怕一下子惊走对方,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这时慕容的窗口忽然打开,朝我们微微一笑,道:“我师傅说,不会有事。”
果然,空中传来一阵劈啪的连续脆响声,那些黑衣修者顷刻间发动的十余次攻击悉数落败,不是被师傅反手击伤就是被折了心爱的法宝器皿,他们神情惊恐万状,可这还是师傅没有祭出武器,没有发挥全力,以一对十的情况下瞬间发生的战况。
师傅的恐怖,可想而知。
轩辕也探出窗口观战,与二师兄挤在一个窗口,两人却拼命分立两侧,似乎皆不想碰触到对方,神情间有些看对方不对盘。
我知轩辕对二师兄有些成见,但是一夕之间二师兄对轩辕也有了不悦,却不知轩辕对他说了些甚么,惹得好脾气的二师兄也不待见他了。
算了,反正不关我事。
再抬头,师傅脸色不变,已然冷冷开口,声音流水般清美却冰寒摄心:“修者的生命很长,我这个人又很低调,你们若珍惜生命,最好不要几次三番地试图惹火我。”
“你低调?你说你低调?!”有个黑衣修者忍不住尖叫起来,“低调的人,哪有出手这么狠的,我看你比我们还高调!”
师傅淡淡道:“你们不惹我,我自然低调。”言下之意,若是惹毛了我,我不想高调都不行了。
其实,师傅平时真的很低调,很低调。
只要没人惹他,惹他出真火。
而今次,师傅的还手也还不算高调,那些人至少现在还没一个被灭掉。
师傅若真高调起来……不说,不说,连我都感觉有些恐怖,嘿嘿。
低调的师傅啊……
忽然一个捂着流血左臂的黑衣修者失声道:“白衣?低调?美人?啊,难道……你是八百年前大闹天责派的冷一凡?冷一错就是冷一凡,天哪!那个八百年前就与我派做对,三百年前又进入了大成境界,百年前还差点灭了空乾派的疯子……”
说着说着,那修者忽然大喊一声:“大家快跑,那家伙是个疯子老妖怪,我们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姜彩骗了我们,回头找她算帐去!……”
一群人呼啦一下全部亡命飞退,师傅静立月空之下也不追赶,只是相当不悦地皱起了眉,喃喃自语道:“疯子还好,什么老妖怪,这绰号真难听。”
然后又朝各个窗口探身而出准备随时开战的徒弟们随意地挥了挥袖,“没事了,大家继续休息。”
轻飘飘降下身子,穿过窗口又落回了我的身边。
我注意到,那一瞬间,轩辕投射过来的复杂而强烈的目光。
我只当作望不见。
一瞥眼,又见慕容在他那窗口朝我富有深意地笑。
我尴尬笑几声,缩回了自己屋内。
关了窗,我对师傅笑道:“师傅真厉害,那些人是天责派的么?天责派是什么门派啊,怎地没听说过?还有他们跟天谴派有什么关系啊,为何帮他们寻衅我们?”
师傅笑答道:“天责派是天谴派的前身,那时候天谴派没那么厉害,被我亡命般追赶了一段时间后,隐匿了起来,再后来,就出了个天谴派,就是这个门派的后身。那些人估计就是天谴派的。”
“啊!师傅逼得他们连门派的名字都不得不改了?”我心情一阵难抑的激动,一时间也不去想这些初修者是不是被姜彩魔女利用挑衅而来的,只两眼冒光地仰望着师傅道,“师傅,您老人家真是太太太……牛X了!”
牛X两个字是被师傅一闷头从口里打出来的。
我委屈地抬头,再次望向师傅:“师傅,为何打我,我在夸奖您老……”
人家两字还没出口,师傅已然再次阻止了我:“我还不老。”
我嘿嘿傻笑起来:“师傅当然不老,我那是尊称,尊称啊,师傅英俊魅力无敌……”
马屁还没拍完,自己屁股倒是被师傅重重拍了一下:“睡觉。”
师傅口气严厉,眼中却带着笑,我应了声遵命,再次欢乐地蹦回了床上。
翌日,等十一师弟与轩辕耀在小镇上买了干粮后,我们出发继续向东飞行。
当晚我们宿在了野外一条小河边,当月亮再次升起来的时候,我忽然来了烧烤的性致,决定重温一下旧时口腹的美好感觉。
虽然修者不用再吃这类东西,但是偶尔刺激一下口舌也不错,吃美味是种享受。
十一听了相当高兴,轩辕依旧板着脸,却主动与十一一起去了河边捉鱼,显然美味对他影响也是颇大,估计他最近也吃厌淡粥了。
我去林子里捉了只野兔,本打算给十一和轩辕祭祭肠胃的,结果十一大喊兔子可爱,硬是抢了去玩,后来就放生了。
也许是他的慈悲忽然感动了上天,当我烤好鱼招呼大家过来尝鲜时,十一的表情忽然有些奇怪。
他闻了闻香喷的烤鱼,可爱的大眼睛朝大家转了几转,呐呐道:“我,好象突然不饿了,真奇怪!”
我猛然一惊,众人除了轩辕外,其他人都用欣喜的目光望向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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