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指西风----0蓝蓝0
  发于:2009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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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累得快睡死过去的时候,隐约听到他一声闷闷地质问:“为何就是不肯示弱求饶一次?如果……我也许……”
我不知道他那句如果和也许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凭自己的性格,要我在带有极度羞辱的□中求饶示弱,那我宁可去死。
尽量不发出声音,沉默的让他恣意摆动身体,言语羞辱,已经是我自尊的底线了……
早上从噩梦中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对轩辕还残留着怎样的感情,只是,望着他那张睡梦中尤自带着一丝丝幼稚孩子气的脸庞,那对长手长脚依然象曾经那样紧紧箍住我腰身的熟悉姿态,但是他那对好看的剑眉却早已没有了当帝王时候睡在我身边时的安心与舒展,而箍住我的手脚也只是习惯性地防止我的再次逃离,我的心一阵阵地灼痛起来。
曾经,我也真正爱过他,却在自己明白之前给他带去了无法消除的深刻伤害。
现在,我不太清楚自己对他是怎样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他恨极了我。
不管他怎么折磨我,许是潜意识里的内疚与还债情绪在作怪,我虽然死不认错,却始终对他恨不起来。
我有时候,甚至对他还会偶而暗生希望。
希望,他对我还有一点点感情残留,希望,也许我们还会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重新……再来。
很可笑呢,几百岁的人了,还是不太懂感情。
于是,一次次的微妙期望换来一次次的空洞失望,他很少对我温情动作,更无软语相送,虽然有几次,我有感觉到他在报复时的刻意小心与仔细,但是那一点点的温柔,又在我的心稍稍温暖生出希翼之后,转瞬变成了愈加狂暴的冲刺与报复。
轩辕耀,好似恢复到了他遇到我之前的那种狂暴反复无常性格。
我不得不提醒一度陷入迷惘奇怪情绪中的自己,怒清风,不要再奢望了,当你年前刺出那一刀的时候,就已经在你们之间选择了了断。
你对他的感情不够深,爱的又不够真,为人多情又花心,所以,当你的本性败露时,你再没有资格得到这个人的爱。
心,已经破碎,他无法再拾起来。
就算有一天他恢复圆满,但那也不会是给你的。
让他解脱吧,也让自己解脱吧,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入睡之前对自己这样重复一遍。
忽然,身边的轩辕睁开了眼眸,愣愣的看了我一会后,开口竟然说了句:“早。”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我们都是一愣。
他竟然会问我早安,而我,听了之后竟然会有种呐呐地感动。
或许,昨夜的暴风雨实在太大了,害我怕死了他,他现在只要对我稍微露出一点好意,我就感动无加。
正想说点什么回应他时,忽然派中聚集的钟声响了起来。
轩辕默默看了我一眼,自顾穿好衣衫驾起我给他制作的新飞剑,头也不回地往聚合的山门前大厅去了。
我兜头又被浇了一大桶冷水,心瞬间拨凉了下去。
委屈地咬了咬下唇,我努力移动身子,忍着身下撕裂纠扯的痛楚,取了块干布就着昨日盆中的凉水匆匆洗擦了一下身子,清理掉昨夜轩辕残留在我体内的羞辱痕迹,艰难穿好衣裤,摇摇摆摆驾起飞剑也跟着去了山门前大厅。
起身的一刹那,眼眶不禁有点红。
一到大厅,我才发觉个个到齐只差我了,赶紧飞落下来躲到人群后面装乖巧去。
幸亏,师兄弟们对我的懒散任性已经见怪不怪了,而这次更是没有责备我,只是很无奈地瞪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怪怪的复杂,害我心虚的一时间都不敢正视他老人家的脸孔。
师傅咳嗽一声,终于开口道:“现在人到齐了,我有两件事情要宣布。”
“第一,由于圣兽火麒麟的出现,修者聚会延后半月,将与原定年底的百年一次斗器大赛同于下月中旬在圣岛合办,顺便商议突发的麒麟事件。”
“第二,过不多久,管之乐大师将携爱徒慕容若兰登门造访我派,大致会在派中留宿几日,大家要做好迎接礼仪,同时注意自己的形象,切勿象平时那般懒散无序给人笑话。”
两个消息一出,一时大厅中炸开了锅。
大体是因为他们听到了圣兽火麒麟的消息,这个消息比提前的斗器大会更令人激动。
拥有麒麟当坐骑,是每一个修者的梦想,我因为是第一个知道圣兽火麒麟消息同时也是第一个汇报的人,显得很是镇定。
但是我的心跳依然有些加快,因为师傅宣布的第二条消息。
慕容若兰,他……马上就要来到我们清一门了么?
管师傅与我们师傅是至交好友,虽然平时很少聚在一会,但是我们都与他的徒弟做平辈师兄弟称呼。
师傅再一声令下,大家便喜滋滋地各自分头忙活去了。
有客人来,总是喜庆之事,谁叫我们门派位置太偏僻了,虽然门派也算得创立的比较早,算是个老派,且基地也很大,但是师傅与师兄弟们专于修炼,谁也没想过要扩展人手,弄些打杂的进来,是以冷清的很,各类杂事都是师兄弟们亲自操办。
这当儿,已经有人去整理空客房,有人去烧名贵珍茶,有人去准备果脯美酒,还有人率先出了山门,出去迎人。
我无事做,杵在原地有些发呆。
二师兄望着我悠悠叹息一声,他也出去山门迎人了。
师傅蹙起好看的眉头,突然问我:“你没事么?”
我赶紧道:“没,我去换件衣服,也出门去迎接管大师。”
眼神闪烁着,心虚地赶紧逃出前大厅。
其实,师傅不需要为我担忧的,我虽然曾经暗恋过慕容若兰,但是毕竟那只是一场无望的暗恋,我有自知知明对方不会看上我的。
而且,慕容他已经有凤凰为伴了,虽然这个事情很少人知道,但师傅却不一定不知道。
我只是身下太疼,有点不自在罢了……
想到慕容要来,心情还是有些难抑的激动。
有近百年,未见那腹黑美丽的家伙了吧?
那家伙,是个爱洁的典型啊!
说起来,我派中人都不甚注重穿着,而管师傅没有开门派,所收的几个弟子常在红尘中出没,比我们更注重礼仪与仪表,慕容尤其最爱洁净,每次见他总是一袭白衣不沾一点灰尘,再望望我自己身上被洗穿的微微发白皱干巴的旧青衣,相比之下我很惭愧。
修炼修到这等不修边幅,被人夸奖英俊潇洒还不自知汗颜,当真厚脸皮到家了。
我在自己房中的衣柜里翻找着,翻到件没穿几次的淡蓝衣袍,正待换穿上,突然身边一只手伸了过来,将我的衣袍抢了过去。
我讶异回头,那气鼓着脸斗牛似瞪着我的凶狠眼神,不是轩辕还有谁?!
轩辕冷声怪气道:“怎么,想穿漂亮的新衣去见旧情人么?”说着,刷刷几下竟将抢走的衣袍撕成了十几块碎布条。
我目瞪口呆之后勃然大怒,不假思索地一掌挥过去,指尖的罡风尖锐气芒在堪堪扫到轩辕的脸庞时,猛然想到这家伙还未簇体,我这样的举动很危险,手指蓦然停下。
可是,轩辕的脸颊上,已经被我的指风划出了一道细细的伤痕。
有鲜红的血珠慢慢从他英俊的脸上渗出。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我就真的伤到轩辕了。
我后怕的额头有些冒虚汗,轩辕是脸色在一刹那之间变得惨白惨白,似乎不可置信我竟会对他出手。
他有点犹疑地抬起手指,擦了一下脸上的细血珠,放到眼前愣愣地看了会,没有发怒,只是眼神忽然变得幽深而难明起来。
我慢慢敛了气收回了微微颤抖的手指,盯着轩辕的眸一字一句说道:“没有下次了,行事别太过分。”
出了门,我祭起飞剑朝山门处飞去,这个时候,才感觉到□部位又是一阵阵撕扯地疼。
被误会,差点误伤了轩辕,身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疲惫,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这一刻,被山中的清风一吹,心里忽然有点酸楚。
更多的,是无力和疲惫。
旧情人,呵,呵呵,真是个笑话。
我只是,不想在那个嫡仙一般的人儿面前,再次丢脸罢了。
我来到山门口幻境封印外,轩辕也紧跟了出来,嘴里轻声地碎碎念道:“明明急着见旧情人,还不肯承认……”
他以为我听不到,其实我耳朵很尖,但我装做什么都未听到。
我不理他,前方二师兄已经领着几位远字辈师弟排着迎客了,我飞过去冲他们笑了笑,道:“我无事做,也来迎接管师傅。”
二师兄朝我富有深意地笑了,随后凑过来悄声道:“是急着见慕容美人吧?”
我尴尬地咳嗽一声,赶紧闪到一边,顺口还记得解释一句:“是慕容师弟。”
然后别过眼,不去看二师兄眼中闪出的那一丝丝嫉妒眸光,不去听后头轩辕轻轻的哼气声。
如果在那日清晨唇上传来的柔柔的触感发生以前,我一定不会注意到二师兄调侃话里的微微酸意,只会以为他是单纯调笑于我。
如今既然知道了,轩辕又在身侧,我怕被二师兄看出什么异样端倪,日后生出更多烦恼来,索性闭了口,只是耐心等待贵客的到来。
等了一会,天空吹起了风,下起了细雨。
那细雨飘洒了几下,转瞬遮了天幕绵密地落将起来。
恢蒙的天,烟色的雾,眼前的世界忽然迷离了起来。
此时远处闪起两道气茫白光,灰白两条身影却于此时破除雨幕飞弛而来。
诺般绵密的细雨,落到两人的头上,都自动被气芒分开,没有一丝一毫沾到他们的身。
来者正是管之乐大师与慕容若兰。
几重烟色之中,我眼睛只定定望向了那一袭裹在风雨中飘渺若仙的白色身影,也不管自己失礼不失礼,失态不失态。
慕容若兰,那是我曾经在百年前的暗恋兼初恋对象,如仙人一般的慕容若兰啊!
依然,是百年前萌动我心扉的纯粹颜色,依然,一副仿佛风一吹便会摔倒的纤弱美丽身影,嘴角抿着笑,眸中敛了狡黠与智慧之光,一副人畜无害温温和和地亲切模样,只是再仔细望的话,便会发现那张淡雅亲切的美丽脸庞上,多了几丝风雨历练过后的成熟睿智与淡然,温润如玉的眼眸中,思绪更是其深如海,一望而不知底。
二师兄率先迎了上去,与管大师寒暄客气着,慕容若兰妙目一转,朝着迎接的诸位师弟们温和亲切地点点头,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檀口轻张,话语清恬悦耳,依然如百年前那般好听柔和,让人如醉春风之中。
“清风师兄,我们有几多年未见了呢?”
几多年?一阔首就是近百年啊!
百年仿若瞬间过,佳人风采依旧,只是我形容憔悴心也早已历经了沧桑。
不胜唏嘘之。

你为何这般生气

烟雨飞幕,浅珠滑石,潮雨湿了急鸟羽翼拢了一方迎客清地,但却丝毫影响不了诸位师兄弟的迎客热情。
二师兄浅笑嫣然,率先领着贵客碾转入了尚算宽敞的中厅。
厅中师傅早已微笑候着,面前玉石雕砌而成的淡润大圆桌上,业已摆好了许多醇香的美酒以及各类鲜美灵果,由于大家都是旧识,所以不太生分一一寒暄着落坐,不过许多远字辈的年轻小师弟则是头回见到管大师与慕容若兰,好不得又是一番热闹的介绍。
望得出来,小师弟们都对慕容若兰非常好奇,由于我以往的一些传言与故事,他们不时看看慕容又转头看看我,好似想在我们之间看出一朵甚么暧昧的花来。
我暗瞪他们一眼发出警告,他们咋舌低头装乖巧,后来见师傅与管大师聊往事聊得甚为开心,想插话又不敢打扰长辈谈话,片刻之后终归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始与慕容探话。
远宁:“慕容师兄,我们常听三师兄提起你的名儿,没想到你的人竟比这名儿还要好看一百倍。”微笑继续装乖巧。
慕容:“小师弟嘴真甜,呵呵。”一副温和无害的好好人样子。
远华:“听说以前三师兄很喜欢你!”心直口快却忘记场合,说完赶忙掩嘴。
“噗!”我一口酒呛到,低头猛咳了几声,再抬头时脸上好象有点热。
这时非要缀在我边上入座的轩辕忽然哼了一声,垂在桌下的那只手横移了一下,落在了我的腿上。
我心里一紧,想推落他的手,他却整个人都往我这里倾倒了过来,眸中一副你敢推开就让你难堪的威胁表情。
我怕动作大了,真会被同座其他人发现,顿时整个人都不自在地僵硬了起来。
二师兄及时横了远华一眼,远华赶紧正襟危坐。
慕容望望我,又望望满含八卦期盼的几位小师弟,依旧笑得很温和很亲切:“难道你们不喜欢我么?”
小师弟们赶紧摇头。
慕容于是笑得更亲切了:“是了,既然大家都喜欢我,为何你们的清风师兄不能喜欢我呢?”“呃……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远宁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慕容的诡辩起了作用。
但见慕容忽然唇角扯了个细微的上翘弧度,我知道,这家伙又要开始捉弄人了。
果然,他朝我抛了个安了的表情,然后忽然用一本正经的表情与语气对小师弟们道:“难道,你们都是……”忽然收音,做了个无声的口型。
那口型分明是清晰的两个字:断袖!
此时师傅正与管大师不知谈论到什么,声音愈来愈轻,忽然停顿了一下。
而十一师弟的大嗓门,恰在一片寂静中突兀地高声响起:“我们都是断袖!”
哈啊?
我有点傻眼。
不止是我,我估计当时心里震撼的绝对不止我一个人。
师傅皱了下眉头,轻声喝道:“远无,是断袖也不必刻意张扬,注意礼仪。”
十一师弟吓得赶紧站起身,半低着脑袋脸红耳赤,一个劲地摆手试图解释道:“我,我不是断袖。师傅,我……”
师傅却哼了一声,冷着脸道:“既不是断袖,就不要乱说话。还有,不是断袖也不需刻意张扬的。”
十一师弟还待诺儒:“我,我……我不是……”
我实在看不下去十一师弟说话这般半段半句,决定帮他把心里话早点说出让他解脱,于是叹声插了一句:“十一师弟,我们都知道了,可是你男女通吃也不必在师傅与管大师面前这样炫耀自己啊!做人要厚道!”
“轰!”
短暂的沉默过后,厅中忽然暴出一阵恐怖的大笑声,慕容更是笑得两腮通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直弯着腰没形象的捶桌子,还在底下朝我暗中竖了个大拇指。
我有点莫名其妙,转头去望身边的轩辕,他的手依然放在我的腿上,隐约紧了一下,嘴角上扬,眸中的笑意是分明发自内心的忍俊不住。
再回头望师傅,望管大师,这两人皆嘴角含笑。
尤其是师傅,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方才为人师表的严肃样子,浅浅的勾唇弯弯的眉眼,去除了冷漠的外壳伪装,似乎又回复到了温泉时候那个迷人的妖孽摸样。
我望得呆了一呆,再回头望望慕容,这两人,都喜白衣,都清雅美丽,笑的时候虽然风韵不同,一个惑人一个醉人,但是却又是如此的象。
我忽然想起当年初遇慕容时的情景。
那是个难熬的初秋,正值我逃避师傅,逃避自己莫名冲动与烦乱心绪的日子。
但是百年一次的斗器大会即将来临,我总归要被师傅带着去见识一番的,可我又很害怕见到师傅的脸,害怕他的亲切触碰,怕自己下面忽然又不受控制,会被师傅鄙夷甚至鄙弃。
恋师没甚大不了的,师傅也说过年轻人会有冲动,这很政策,但是我想那是师傅的宽容,恋师恋到出界,师傅一定不会欢喜。
我不知道师傅心里的底线,我怕喜欢成为一种罪,成为师傅的一种负担。
在这样忐忑的心情下,我偶遇了慕容若兰。
那日,正是个明亮秋高艳阳天。
慕容在一个清澈宽广的湖边拨琴,浅扎乌发,笑意盈盈,微风拂来白衣带飘……乌发柔软如锻轻拂,犹如世间一方温润淡雅的美玉。
湖光山色,在秋日水面上撩动波光粼粼,晕散开一道又一道的浮波掠影。
慕容的琴音穿透古老的念想,清越动听却韵味深沉,暗含时光的流拍于自然写意,随着水波的撩动浅吟起伏,追逐漫嬉,仿佛有灵魂一般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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