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邪避紫(父子)----姽婳怜翩
  发于:2009年07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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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都没看到一个就被点了穴不说,小命还差点不保。虽然那个自始至终只说了一个字的声音是很好听,但是如果那个字不是:“杀”的话,她会更高兴……之后么……就是莫名其妙地到了这,除了不能到处乱跑,他们也没被限制自由。
唉,真的很莫名其妙啊!
楼钥紫!你给老娘记住了!见了你就没好事,老娘就算上辈子欠你钱也不用这样吧?!哼……
再次陷入自己报复大计的某人已经全然没了形象可言,寰辕没提意见,寐缃也懒得去注意。就这样,两人又把一天给混完了。
寐缃在心底大吼一声:好……无……聊……啊……
比较而言,寰辕就好多了。因为那张俊脸之上,微笑面具之下的情绪,没人琢磨得透……就算有,那人也还在昏迷中……
现今的皇城帝都,明里繁荣美好,实则暗潮汹涌。
没了十七王爷坐镇压制,大将军安涉歧、四王爷暮耐沂可谓是为所欲为,丝毫不将暮肆天放在眼里。
就拿暮耐沂来说,自从那天朝堂之上,他大言不惭地说要削弱避紫山庄的势力及产业,以便将离国的经济脉络收归于国有。
但若真那么容易做到,避紫山庄也就不是避紫山庄了。无论暮耐沂用什么手段,避紫山庄都能轻易化解掉,气得暮耐沂想冲到落城去将避紫山庄庄主直接杀掉!
楼、钥、紫!
暮耐沂阴沉着脸,原本还能称上英俊的面貌扭曲地难看,近日来积聚的怒火压抑着理智。
如果他知道如此轻易地阻挡他的人,并不是楼钥紫本人,而是他手下一名影卫的话……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形象。
炙炎在经商这方面虽然不如楼钥紫精明果干,但在管理与用人方面,却是不比楼钥紫低。在他看来,暮耐沂那种程度,根本不足为惧。真正应该注意的,是远在燎国澌坤山庄的宇文垣源才对。
说起来……宇文垣源最近,怎么没什么动向了?
*******
楼钥紫再次醒来时,入眼便是一张俊美至极的完美面容,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但那双狭长的凤眸里凝聚的坚冰好似少了些许,眼神竟略略柔和三分。难得流露出的绝代风华让楼钥紫一时看迷了眼,璀璨的大眼直直地盯着楼绝影。
修长的指扣上少年纤细的腕,搭搏听脉片刻,蹙眉冷声道:“你这些年,怎么过的?”
楼钥紫愣了愣,苍白精致的面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无论是怎么过的,都已经过了……”
深邃的眼霎时间暗潮汹涌,晦涩难辨:“你惧冷。”
“我……”
“心病。”浅绯色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寒气四溢。
楼钥紫移开眼,偏侧过头,苍白的脸依旧没有血色。单薄的身子完全掩在上方男子的影子里,更显其柔弱。
看着眼前与自己七分相像的面容,楼绝影突然将少年抱起,缓步向门外走去。少年一惊,毫无防备地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双臂不由环上楼绝影的颈,仅着单衣的身子微微颤抖。
十月份的天气虽不是寒冷刺骨,倒也萧瑟凉薄地紧。楼绝影走路看似极慢,几步却已在数丈之外。抱着怀中的少年,晃若漫步般悠然,一路畅通无阻,没遇到一个侍从。楼钥紫正觉得奇怪,不及多想,便来到一个巨大的水池旁。
登时,楼钥紫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三分。经过上次的落水事件,他现在对水可是怕得很。心理阴影啊!
不过那水池里的水芙蓉还真不错……香远溢清,亭亭而立。
呃……不对!现在还不是欣赏的时候。
果然……下一刻,他便被扔到了水中,与那艳红的芙蓉待在了一起。
第二次了!!!
怒视岸上不染纤尘的白衣男子,楼钥紫直想哭。这可是他第二次被爹爹扔到水里了……这次情况比上次好一点,至少没被点穴,至少不是夜晚,至少这水……不比上次寒冷。
脑中思绪飞快掠过,却聪明地没去揣测爹爹的想法。反正怎么猜也猜不到,还不如不猜。他爹的想法一向“惊人”,没有明确之前,谁都不可能琢磨地透。
刚这么感叹着,下一刻就差点被他爹吓死。
爹爹他……
爹爹他……
爹爹他居然在脱衣服?!
呼……楼钥紫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脱光。气舒到一半又卡住了,见多识广的楼大庄主红了脸,手足无措地呆楞着,脆弱的神经正被寒冷一点点侵袭。
惶恐地闭了眼,感官更加敏锐起来,身体再次接触到另一具温暖的身体,在刺骨的寒冷中尤显清晰。
温暖与寒冷明显的对比使一向畏寒的楼钥紫更加贴近楼绝影,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在此时,这唯一的温暖好象就是他的全部,烙在记忆深处的某片柔软上。
不知过了多久,楼绝影低魅的声音才从头顶上传来:“紫,可冷?”
他霎时间明白了爹爹的用意,不并不是真正的怕冷,而是内心对寒冷有恐惧。爹爹这么做……是为了解除他的心病。红着脸摇摇头,柔软的发蹭在楼绝影胸前,乖巧而异常可爱。
在这个阳光绚烂的午后,于那潭盛开着美丽水芙蓉的池子里,两个容貌极其相似的男子相拥而立。水光潋滟,芙蓉美艳,却仅仅是那两人的陪衬,远不及其分毫。这极其美好一幕,沉淀在流逝的年岁里,每每回忆起来,总觉得虚幻如梦,飘散似烟。
如今,他已经不愿再去询问那个问题了,只要能在爹爹身边,只要……能安心依在这个怀抱里,什么,都不重要了。
对不对?炙炎……
时隔九日,寐缃终于见着了她心心念念的楼大庄主,顺带着……也知道了将楼钥紫带走的幕后黑手!
寐缃半眯了眼,艳红的唇勾出一个玩味的笑,优雅懒散,全然不见这些日子以来的暴躁情绪。看见她这表情,楼大庄主心中“咯噔”一下,璀璨的眸子映照着朵朵水芙蓉,就是不愿再瞥她一眼。
楼绝影拥着楼钥紫,俊美无俦的面似水沉静,不见一丝波动。
气氛就这么僵持不下,最终还是少年先开了口,柔柔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寐姐姐这几日……住得可好?”
女子艳丽一笑,妖娆魅惑:“好是好,就是不见楼公子,寐缃可想念地紧。”
你就扯吧……明亮的眸子里这么显示着,精致的面上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谢姐姐挂怀,钥紫好得很。”
“我有说你不好么?”丹凤眼内溢着满满的戏谑。
楼钥紫气节,不打自招……看来真是变笨了,怎么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完了,这女人要没完没了了。
“不过,看楼公子这脸色,的确好得很。但也要注意休息啊~”眼神别有深意地扫过楼绝影揽在少年腰间的手,寐缃笑意盈盈。
注意到女子的视线,楼钥紫不禁打了个寒颤,强笑道:“姐姐哪的话……强留姐姐在庄中数日,想必钟三娘此刻已经急坏了吧,钥紫这就派人送姐姐回去。”
“不急不急。”女子笑意加深:“钟妈妈没了我,还有其他姐妹,可寐缃不能没有楼公子啊~”说着,低下头,绝美的容颜满是娇羞。
楼大庄主霎时间白了脸,死女人!这又是在玩什么?!猛然感觉到周身温度急剧下降,连忙转过头看向自家爹爹更为倾世的脸。细看,没表情;仔细看,还是没表情;仔仔细细看,依然没表情……
那为什么放冷气?楼钥紫微微偏了脑袋思索来这后的一举一动,好象没做什么不对的事啊……可是……
大大的凤眼小心翼翼地偷瞄男子一眼,可是爹爹明明在生气啊……
为什么?
心中暗暗笑翻了的绝美女子不依不挠:“寐缃一年才能见楼公子一面,所以……”
楼大庄主头痛地抚着额,懒得再陪她废话下去,顺着话头反问一句:“所以?”
“所以……”女子好似下了什么决心般咬着唇,道:“寐缃想跟在楼公子身边。”
头更疼了……
死女人!玩什么玩!
“寐姐姐说笑了,钥紫若带走了你,钟妈妈纵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赶来杀了我的……寐姐姐舍得钥紫为难么?”少年柔柔的声音的确让人不忍心拒绝。
女子的笑僵住了,嘴角还难以觉察地抽了抽,果然是离国第一首富,还真难对付。不过……这才有挑战性!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楼公子劲可放心,钟妈妈那边,寐缃自会处理好,绝不给楼公子添麻烦!”
楼钥紫闻言,彻底瘫软在楼绝影怀中。拜托,他的病还没好就给他甩了个这么费脑力的难题,这不是折腾人么?!璀璨的眸子冷冷扫向站在一旁看好戏的聍烟,为什么他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女人?!
微微收紧环在少年身侧的手,楼绝影站起身,神色依旧淡漠冰冷,眨眼间便带着少年离了去,连空中的残影都来不及捕捉。仅余切金断玉的低魅声音清晰传来:“送客。”
寐缃两眼放光,绝配啊!一个冰冷,一个温柔;一个残酷,一个乖巧……世间难寻啊!而且还都长得那么美……不行,说什么都要留下来看美男!两个美男搂搂、亲亲、抱抱就更好了!
看那男子对她家小钥紫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有戏!
待她从感叹中回过神,已经被绑在了马车上,强制送回冠玉阁。寐缃不但没发火,眼中的光反而更盛了。好强势!跟乖巧的小钥紫正好是一对!
一路气氛诡异,奉命送她回去的几名侍从心中直发毛,这女子……笑地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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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那死女人送走了的楼大庄主极度不悦,以后他说什么也不要见那个恐怖的女人了!想到这,楼钥紫忽然一笑,温柔至极,绝美逼人:“我说聍烟啊……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聍烟冷汗直冒:“没……没有啊。”
“那你怎么还有工夫站在这儿啊?”楼钥紫语气轻柔,如同对待情人般关怀备至。
聍烟只觉寒毛倒竖,忽然一拍脑门:“啊!我想起来了,公子您前些日子定做的衣服今天应该到了,我去看看!”说着便疾步向门外走去。
“慢着。”少年独有的声音清亮悦耳。
女子只得硬生生收了脚步,筹措数时,才转过身来,强笑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楼钥紫好整以暇地喝口茶,漫不经心道:“昨日炙炎已经派人把避紫山庄上一个季度的帐单送了来,既然你这么闲,就去替我看了吧。”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悠闲至极。
聍烟瞪大了眼睛:“什……什么?!”
楼钥紫好脾气地重复一遍:“你去帮我把避紫山庄上个季度的帐单看了。”
聍烟急忙摇头:“公……公子!聍烟不懂那些,若是一不小心算错了,那损失……”
楼钥紫睨她一眼:“怎么说都跟着我这么久了,我想那些小小的帐单根本难不住你吧,就算有什么失误也没关系,庄里还不差那些钱。乖~去吧。”最后一句话说得尤其轻柔缓慢,如同催眠般迷魅。
聍烟深受打击。
绝艳的少年还嫌不够,又凉凉地加了句:“三天内看完。”
聍烟彻底被打到了十八层地狱,晃若幽魂般飘来飘去,脑中只有十个大字: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
游移到一棵巨大的古树下,聍烟泛青的脸色更加难看,动动唇,瞬间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可是避紫山庄一季度的帐单比离国一年的帐单还多啊!!!!!!!”
反观楼大庄主,却刹是惬意地笑眯了眼,终于摆脱掉两个麻烦!聍烟这丫头,早该教训教训了,主子有难不闻不问不说,居然还在那看戏?!他楼钥紫的戏是那么容易看的么?
不过,走了寐缃,还有个更棘手的人留着……
那个叫寰辕的……
修长的指习惯性地握住,楼钥紫脸色忽然怪异起来,咦?不对啊……
注意到他的表情,一直斜倚在椅子上的楼绝影淡声问道:“怎么了?”
楼大庄主转过头来,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扇子……不见了……”
移开视线至自己手中的茶杯上,楼绝影应了一声:“哦,在我这。”
“啥?”楼钥紫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又问一句。
“你的扇子,在我这儿。”楼绝影重复一遍,俊美似神的面上全然看不出任何想法。如果说自幼经商的楼钥紫善于伪装以掩饰情绪,那么,身为他爹爹的楼绝影则更为超绝。除非他有意泄露,旁人根本无法从那张绝世的面容下窥视出丝毫波动。
“哦……”楼钥紫闷闷地应着,爹爹拿他的扇子做什么?那他岂不是又要再找把扇子来?
楼绝影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手中的杯子:“就当是……我送你纹寒紫凌的交换。”
纹寒紫凌?指的是那条媚紫丝绸么?“哦……”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哪有爹爹送儿子东西还要交换的?!就算有,他也不信就他那把破扇子,能抵得上纹寒紫凌!
“爹爹……”
嗯?
楼绝影投来疑问的目光,无声询问。
“爹爹为什么会出诡邪宫?”
闻言,楼绝影勾勾唇角,冰冷的脸霎时间生动起来,无情的凤眼好似汇集了所有光芒般:“若我说……是为了你,你信么?”
没了寐缃,寰辕似乎更加悠闲了,楼钥紫也不急着去见他,就这么磨磨蹭蹭地晃掉三天,楼绝影命沧泉去调查的东西终于有了结果。
恭敬地将得来的消息奉上后,沧泉很自觉地没了影。随意拈起那张纸,楼绝影看都懒得看,直接递给了楼钥紫。
楼钥紫狐疑地接过,却在看清楚消息为何时眯了眼,神情危险而诡谲。和他猜测的差不多,看来……当初那场看似巧合的相遇,并非偶然。寰辕的身份,还真有意思啊……
转过头,精致的脸又换上另一副表情,笑意盈盈,温暖若风:“谢谢爹爹。”
楼绝影神色淡然,却不冰冷:“不谢。”目光,停留在手中的描金折扇上。
楼钥紫见状,不满道:“这把破扇子有紫儿好看么?”
紧抿的唇角微微勾起:“破扇子?若我没记错,你这把扇子,可是至宝。”
少年睁着明亮的眸子,蹙眉道:“至宝?!骗人的吧……”
楼绝影挑眉:“你不知道?”
少年无辜地摇摇头,老实道:“不知道。”
另有深意地瞥他一眼:“若早知你不知道,我直接拿来就是。”
“……”楼钥紫无语:“爹爹,紫儿早就说了,紫儿的,就是爹爹的,爹爹若想要……何必这么偷偷摸摸……”最后八个字,声音已经低了去,如蚊子哼般细小。
但楼绝影还是听见了……
周身的杀气猛然聚集,俊美的男子半眯了眼,口气云淡风轻:“紫儿,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有啊!”楼钥紫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刹是天真无辜。
狭长的眸子闪过一抹戏谑,杀气渐渐淡了去,可逼迫感却丝毫没有降低:“是么?”
“嗯嗯!!!紫儿是好孩子,才不会骗爹爹!”自称“好孩子”的某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楼绝影敛了目,将目光再次放到折扇上,未束的长发滑下,微微遮住了倾国绝世的脸:“这折扇哪来的?”
楼钥紫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炙炎给的。”
“你那个影卫么?”
“是啊。”楼大庄主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般:“啊!对了,炙炎昨天有来信,我还没看。诶?放哪去了……”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在杂乱无章的书桌上翻找起来:“我放哪儿去了?我明明记得昨天是放在这的,怎么不见了?跑哪去了……”
看着自家儿子热火朝天的寻找工作,楼绝影端起茶杯,淡声提醒:“今早被你当成废纸给撕了……”
“啊——”楼钥紫发出一声惨叫:“不是吧……山庄一级加密信函就这么一不小心被我给撕了?!”
看了眼少年一脸悔不当初的悲愤表情,楼绝影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拼好了。”
话刚落音,面前就出现了少年两眼放光的脸。楼钥紫感动道:“爹,您真~好!信呢信呢?”
“惊蛰。”淡淡唤了一声,伸出的手上就多了一张纸,极其破烂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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