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线 中----黑蛋白
  发于:2009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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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恢复自由了,帅昭民敏捷地闪开,翻出被窝的瞬间因为冷空气而颤抖了下,不过就是这样的停顿,娑罗的巴掌便从脸颊边擦过,耳际热辣辣地一阵疼痛。
虽然是个美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的,但不亏是黑手党的一员,攻击动作凌厉确实。
妈的!他还是裸体耶!干!他才不像那条蛇有暴露的兴趣!
娑罗的动作很快,黑暗中眼镜又歪斜著,根本看不太清楚,就这样又被挥到了一掌,大脑嗡的响个不停。
干!要是打输女人他就跟腾蛇姓!
闪躲间,他贴近腾蛇手边的床头柜,将另一头的灯也点上。娑罗正好面对著灯光,美丽的眸猛地眯了下,攻击的动作也变得不顺,帅昭民趁机扣住她的手,将人拖过来。
人有两只手,这个道理他不会忘记。彼此间的距离缩短後,手能挥舞的空间也有限,他准确地又扣住了另一只手,丝毫不怜惜地狠捏纤细的手腕。
「放手!小人!」
哼的声冷笑,他宁愿当小人也不要当沙包,手上的力道又更重了。男人的力气先天大过女性,娑罗露出痛苦的表情,跪倒在床边。
腾蛇没有说话,默默地从床头柜上摸来菸含进唇间,红棕色的眼眸一次也没看向低声喘气的娑罗。
「布列尼先生,我们之间需要好好解决。」脸颊上的疼痛还没消退,娑罗的力道比一般女孩子大上许多,耳垂也带著刺痛,可能有轻微的裂伤。
「很痛吗?」腾蛇很自然地用宽厚的手捧住帅昭民的脸颊,有力的长指轻柔地抚过被打肿的脸颊。
痛眯了下眼,帅昭民叹口气,松开了对娑罗的箝制。「腾蛇·布列尼,我真是搞不懂你,没有道理的事情为什麽要强迫自己去遵行?然後又把自己的痛苦转嫁给他人?你活这麽累干嘛?」
「帅律师,跟你交谈真轻松。」红棕色的眸带著笑,还有帅昭民第一次看见的疲累,丰润的唇接著扭曲地弯起。「帅律师,你觉得当一个人压抑了20多年之後,他该怎麽样去排解心里的阴郁?」
「相信我,找一个人欺负不是好选择,就算你想找人欺负也该找对人。」耳边,隐约传入娑罗啜泣似地轻喘,眼前的男人虽然没有哭,他却觉得更惨。
「我找错了吗?」腾蛇呵呵笑起来,轻柔抚摸的手指狠狠地加重力道,让帅昭民痛的低唉。
「干!再来一次老子就捏烂你兄弟!」
耸耸肩缩回手,腾蛇摸来打火机点上菸。「帅律师,我找错了吗?」
「当然。」帅昭民从来就是个独善其身的人,就算他现在心里好像动摇了一点,但情感之上应该要用理智支配。
腾蛇挑了下眉,将菸与笑声一起吐出。※※
那是一个吻──深吻。
瑟讶异地眨眨眼,有种看到秘密的尴尬,要转开头时已经来不及,维托蓝色的眼眸对上他,稍稍的弯了一下。
被吻的人有一头灿烂的金发,纤细的身躯就算隔著一段距离也看得出紧绷,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吓坏了,慢了五六秒才剧烈地开始挣扎。
瑟立刻放下百叶窗,挡住了外头的人影。他知道费奇这几天总是会跑来找维托,两人之间的谈话似乎没有任何进展,很多次费奇激动的对维托展开攻击,但都被轻易的压制住了。
他们总是在那块铺著鹅卵石的空地上交谈,瑟也不知不觉会去注意他们的动向。
饕餮说得很轻描淡写,显然事情并不是那样,费奇似乎一直没拿到想要的东西,维托在跟费奇见完面的那天心情也会变浮躁。
他也多多少少被影响了,很难不去想到底怎麽回事。为什麽维托不直接将兵器给费奇?他以为这是跟饕餮交易好的条件,但每回看到维托有点黯然的蓝眸他又问不出口。
当然,这个问题他没想过去问饕餮,实际上饕餮相处的时候,他总是处於紧张或者害羞的状态。
现在不管他身上有没有沾到食物,饕餮经常咬著点心靠近後,刚吞完食物就拉过他的手小口啃著掌侧,像是在品味食物残留的气味。
糟糕的是,他已经从一开始慌张到几乎没办法顺畅呼吸、全身僵硬,到现在乾脆配合饕餮,在点心时间也跟著喝茶休息,省的单手不好做事。
「怎麽了?」跟时钟一样准时,橱柜上的计时器刚发出哔哔!的声响,饕餮沉静的男中音也跟著到了。
迟疑了下,瑟摇摇头,将烤箱打开拿出烤好的饼乾。自从跟他著喝了一次肉桂奶茶後,饕餮就很爱在奶茶里加东西,瑟做的茶点也配合著改变。
「维托……嗯……」毕竟还是挂心,他对於这种暧昧不明的状态,总是感到有些不安。
他相信饕餮跟微托不会欺骗他,然而他受到的教育,却教他要适度的保持怀疑。他不介意维托跟费奇之间的关系,却很担心这样拖延下去,万一帅昭民来了,是不是会有意外发生?
「嗯?」饕餮歪了歪头,将刚放下的百叶窗拉起,灰眸在对上空地上的两人时,似有若无的眯了下。
「今天要……」瑟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讶异地梗在喉头,哑然地看著饕餮用他从没见过的敏捷速度,一把拉开後门。
「维托·乔万尼。」沉静的接近空虚的声音,低沉充满魄力,不特别大声也不特别用力,却让人瞬间被压迫得喘不过气。
「主人。」维托的回应有点慌张跟不甘心,瑟担心地从窗户往外看。
空地上,维托紧抓著费奇的手不放,总是活力充沛、满脸笑容的脸庞,染上一层阴暗。费奇的表情看不清楚,但挣扎的动作很大,尽管最後徒劳无功。
「你答应我了。」碰的一声,饕餮的手成拳,狠狠地垂在木制门框上,木头当场破裂开,瑟连忙咬住唇才忍住轻呼。
血丝从拳头与碎木的交界渗出,维托修长的身躯震了下,松开了对费奇的箝制。
「我很抱歉,请主人原谅我。」沉默了片刻,维托才哑著声音开口。天蓝色的眼眸依然盯著费奇,少年却退开了好几步。
「你答应我了,这是约定。」饕餮的声音还是那麽平淡,瑟却感受到了淡淡的痛苦。
饼乾刚烤好,甜美的香气盈满整个厨房,饕餮却没有反应,僵直地站在门边,突然又用力搥了一下门框。
「饕餮先生。」更多破木屑扎入了饕餮的手,瑟胸口一闷,忍不住出声。
男人缓缓的回过头,沉静空洞的灰眸对上他深邃的眸,很慢很慢地叹了一口气。「抱歉,吓著你了。」
「手让我看看好吗?」瑟不清楚这对感情很好的主仆怎麽会突然紧张起来,这时候有人缓颊应该是比较好的。
似乎这时候也不感到痛,饕餮面无表情地看了下自己的手,伸向靠上前的瑟。----啊咧OTZ糖咧

平行线--41

因为力道没有控制的关系,木屑在肉里扎得很深,血丝流出的并不多,但手指手背已经肿胀起来。
帅昭民也经常受伤。看著伤口,瑟对自己直觉的想法感到无奈。
拉著饕餮来到桌边让他坐下,瑟才去拿来了急救箱。应该很痛的伤口,饕餮看来却全无反应,还带点无聊地伸展著受伤的手指。
「不痛吗?」拿出镊子用酒精擦拭过,瑟小心翼翼地握起饕餮宽大的手掌,开始挑肉里的木屑。
「抱歉,吓著你了。」饕餮淡淡地又一次道歉,瑟摇摇头。
「我方便问为什麽吗?」维托似乎还在屋外,没有像过去那样即刻回到饕餮身边,瑟虽然觉得自己太过逾矩,却没办法不问。
「维托违背了答应我的承诺。」饕餮总是有问必答,平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被握在瑟手中的掌却猛地紧握。
刚挑出的木屑来不及整个拔出,又因为肌肉的紧绷陷入了一些。
「放松一点好吗?」瑟连忙移开镊子,免得前端往伤口里刺。「饕餮先生,您不喜欢费奇吗?」
「并不讨厌。」饕餮依言放松了握起的拳头,较平常来得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压迫感。
瑟叹口气,他知道这代表饕餮真的不喜欢费奇。「维托要是喜欢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吗?」
就像他,明明知道帅昭民不可能回应自己的心情,却无法压抑住自己的爱情,就算被拒绝,就算知道没有晚回的馀地,偶尔心里还是会抱著一点侥幸。
能用理智控制的,绝对不是真正的爱情。
「我明白,但是他不应该欺骗我。」饕餮的肩又绷了下,瑟确确实实听到他听似平淡的语气里带著痛苦。
「主人!」维托终於从後门跑进屋内,总是明朗的神采黯淡了许多,带笑的唇严肃地紧抿在一起。
「维托,不许再叫我主人,这是你承诺的事情。」
「主人!我很抱歉,我并不打算违背承诺,只是……」维托的声音稍稍扬高,显得很急切,却又不敢擅自靠近饕餮。
「维托。若是做不到,当初就不要答应我。」又是一拳狠狠敲在桌上,端正的脸隐约扭曲了起来。「我问过你,是否能够不对费奇动手,是否能在他面前保持平常心,你承诺我可以做到。」
「主人,我……」维托丧气地垂下头,褐色的发随著身体的颤抖摇晃。「我只是很喜欢费奇,主人,您知道我喜欢他。」
「我知道,所以才要你承诺我。」饕餮终於回头,灰色的眸在维托身上游移。「你明知道费奇是腾蛇的人,他属於腾蛇,就不可能属於你。」
「就算只是一点也好,我不要求拥有他。」维托一抬头,对上了饕餮的眸,天蓝的眼眸染上摇盪的水光,他用力啃了下自己的唇。「主人,请原谅我。」
「维托,我相信你会遵守诺言,我总是信任你。」饕餮隐隐约约像是叹了口气。
「是,我明白。」向前走近了几步,维托还是停在一定的距离外,不敢太接近。「主人,很抱歉,我没有遵守承诺。」
「我信任你。」短短的几个字,充满沉痛的压力,瑟不敢看饕餮的表情,维托紧绷著身体,似乎快哭出来了。
「主人……」
「维托,不要再叫我主人了,你背弃了我的信任。」将手从瑟掌中抽回,饕餮站起身迟疑了下,才转身面对维托。「没有信任,就不能继续我们的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是我错了。」
「主人!请您不要这麽说!请您不要抛弃我!」维托猛地瞪大眼,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吼的声嘶力竭。
「维托,这不是抛弃,而是解放。」饕餮沉静得完全没有一丝动摇,一字一句不特别用力也没有提高声调,淡漠得像在叙述「今天天气真好」那样。
「主人!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让主人失望!」维托像是哭了,额头狠狠敲在地面,修长的身躯大大震动著。
「不。」饕餮缓慢地摇头,深吸了口气。「这不是第一次,维托,费奇并不值得,他是厄病神。」
「主人……」维托整个人趴在地上,不停喃喃自语著道歉。
「我不能用主人的身份束缚你的心,只能让你自由。」饕餮踌躇了下,回头看了瑟一眼,灰色眸底只剩下无尽的虚无。
望著维托,又看看饕餮,瑟身手轻轻握住他没伤的手。「饕餮先生,也许冷静之後再决定会比较好。」
饕餮却摇头了,回握的力到让瑟感到一阵疼痛,但他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让饕餮握著。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感觉像是在梦境中看到的故事,睁开眼睛之後一切都只是虚幻。饕餮会在固定的时间来厨房找食物吃,贴著他舔他的脸颊、手指、掌心甚至颈侧,维托会突然跑进来哈哈嘲笑两句,并跟饕餮为了点心的分量吵嘴。
「瑟先生,非常抱歉,与您的交易必须取消了。」还没完全处理完伤口的手,抚摸上瑟垂落在肩上的发丝,轻柔的动作让他在很不恰当的状况下,满脸通红。
「我不懂,您答应我了……」语尾梗在喉头,因为饕餮有力的指摩娑上他的唇,似乎擦去了什麽,然後放到自己唇边舔去。
「樱桃酒。」
呃……确实,之前因为洗完大量的生菜觉得有些冷,所以喝了一小杯樱桃酒却寒,残留在唇上的味道这麽明显吗?
「饕餮先生,您答应我……」撇过不论,瑟也实在不知道要怎麽开口继续樱桃酒的话题。
「嗯,我会想办法让您的朋友平安脱离腾蛇跟娑罗的软禁,也能保证他未来的安全。」饕餮的脸越贴越近,明明是极为严肃的话题及气氛,瑟却浮上一丝羞涩。
饕餮还没有吃点心,不知道他是不是属於那种心情差会吃更多的人。
「那维托……」瑟没有办法直视饕餮的灰眸,视线越过宽阔的肩,落在已经站起身的维托身上。
饕餮的动作猛地停住,眉心似有若无地蹙了下,高大的身躯向後退开,绕到了桌子的另一侧去,拉开椅子默默坐下开始啃饼乾。
「维托,你要不要也吃点东西?」空气有些冷凝,饕餮摆出了排拒的姿态,维托垂著头带著茫然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
听见了瑟的询问,他才缓缓抬头,额上有刚刚敲在地上时的肿伤,蓝色的眸显得无神。「很抱歉,主人……我并不是存心违背承诺,我只是、我真的非常喜欢费奇。」
饕餮缓慢仔细地咀嚼饼乾,灰眸在天花板上游移,好一会儿後才开口。「我知道你喜欢。」
「请相信我,主人!我不会再犯,绝不会。」蓝眸因为饕餮的回应又恢复了一点活力,那努力说服的模样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不,因为你喜欢费奇。」饕餮明确地摇摇头,一次塞了两大块饼乾进嘴里,咀嚼的动作变得滑稽。
维托捂住脸,压抑的哭泣声却挡不住,颓然地跪倒在地上。「很抱歉……主人……我很抱歉……」
「维托。」咽下口中的食物,饕餮叹口气。「别再叫我主人了。」-----抱歉,有点稍短了些本来要让费奇出场了可是我怕大家会暴动(掩面)糖啊!

平行线--41.5

其实就是番外啦因为想不出篇名OTZ用0.5比较乾脆关於维托为什麽喜欢费奇--------------------
一开始,他非常讨厌这个金色头发、琥珀色眼睛,长的跟布德先生相似,却很爱哭的小鬼。
那不是普通的爱哭,是非常非常非常爱哭!他每次看到那张小脸,都是哭得脏兮兮、红通通的,小手老是抓著白色围兜兜擦鼻涕口水跟眼泪。明明是个像天使一样可爱的小孩,却总是让他觉得好讨厌。
活在世界上已经很辛苦、很麻烦、很累了,干嘛总是在哭?运气又不会越哭越好,而且他一直不懂这个小不点到底为什麽哭。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亚历山大先生的丧礼,身为独生子的腾蛇少爷迟了将近一小时才到场,麦金色的肌肤上有一层薄汗,漂亮的红棕色眼眸半眯著,看起来有点懒洋洋的,一点也没有伤心的情绪。
跟随在腾蛇少爷之後进来的,就是布德先生。金色灿亮的发丝在阳光下像金丝线,琥珀色的眼瞳带著一种疏离的冷淡,看著亚历山大先生的遗照。
腾蛇少爷并不在意大家投去的目光,在该坐的位置上大方的坐下,正好就在主人的正对面,也就是他的正对面。
主人似乎用唇语对腾蛇少爷说了什麽,包裹在单薄白色衬衫下的肩耸了下,腾蛇少爷眯起眼眸一笑,用唇语回答:做爱。
他还没成年,却提早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真麻烦啊!搔搔毛茸茸的褐色卷发,他低下的头因为身高的关系,刚好可以藏在主人肩後。
就是在这个时候,哭声从门口响亮的传了进来。
一个五岁左右的小不点,揉著眼睛、抬著下巴,哇哇大哭著,模糊不清哭喊著:「爸爸……呜呜……爸爸、爸……呜呕……」
小不点就在门口吐了。应该是哭太用力去噎到,他小心翼翼地移动自己的位置,让主人高大的身影把自己挡住,免得被点名去清理那堆脏东西。
虽然他现在也还是个小鬼,可是他还是最讨厌小鬼了。特别是哭哭啼啼的小鬼。
然後,他发现腾蛇少爷对著他扬了下眉,闷声的笑了。「布德,快把费奇带走,别让人以为我多了个小弟。」
「是的。」布德优雅的鞠个躬,很快走到小不点身边。
一看到布德,小不点的哭声就小了许多,丑丑的脸跟著咧开很丑的笑容,鼻涕眼泪口水都混在一起,他扭了一下脸,觉得在格斗场上被打肿脸的猪头,都比这个小不点可爱十倍。
下一秒,清脆的巴掌声让整个礼堂里的人都把视线转过去了──除了腾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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