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莳芋
  发于:2009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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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司看着精心搭配的花朵们,点点头,“很好看。”
“花很适合耀司!”
“哪里合适啊……”往被子里缩了缩,“适合摧花吗?”
“喂喂!耀司你不要那么搞笑好不好……我帮你买花瓶插了放在边上好不好?”
“嗯。”
“那我去买,你休息会吧!”
说完,以农把花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帮耀司钻进被子里,盖好被子,看着他乖乖闭上眼,才离开,轻轻关上了门。
听到轻轻的关门声,耀司睁开了眼,看着床头柜上的花,发呆。
渐渐的,睡意夹杂着馨香来袭,缓缓闭上双眼。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从早睡到晚,精神恢复了很多。夕阳的余晖温柔地铺在地上,气氛宁静美好。床头柜上的花束已经被整理进了透明的花瓶中,映衬着橘色的阳光,吐着芬芳。以农在窗户边的白色桌子上趴着,身体有节奏地起伏着,该是在熟睡。黑色的发同样被阳光染上了色,成了带着金边的深褐色。
耀司发现自己的左手背上插上了针管,正在输液。冷冷的液体流进自己的身体。
自己居然睡得如此深么?连扎针的痛都没让他醒来。
是因为伤得严重了,还是因为有以农?
耀司也不去深究,只是看着窗边的美景。
昨晚的一切都已经被抹消了,剩下的只有一室的平静,不喜欢医院的耀司只想着,如果时间能停止,如果生活不再有让人疲惫的硝烟,该多好。
“叩叩。”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
“请进。”耀司压低声音,不想吵醒以农。
门打开了,还没看清来人的脸,耀司先提醒:“小声点,以农在睡觉。”
进来的是希瑞。
希瑞点点头,走近耀司,轻声说道:“你的手下吵着要见你,我拦住了他们,让他们晚上再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还行。要在这里呆多久?”
“老实地住一个月吧。”希瑞微笑着指指以农,“不要让他担心。”
耀司尴尬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们之间的事,我们不会插手啦!放心。”说完,希瑞手摸了下耀司的额头,没有发烧,状况确实良好。“子弹只在脂肪里面,没伤到内脏。”
乖乖地躺着,耀司不语。
“风见凌死了。不过以农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你。”
“……嗯。”该死的曲希瑞,还不把手拿开!耀司往被窝里缩了缩,自己……好像脸红了。
希瑞看得明白,挪开手,附上了耀司的耳朵,说:“以农说爱你。你们会幸福的。”
直起身,最后吩咐道:“点滴完了按按钮,我会替你换的,今天晚上能吃些流质,我走了。”
”嗯。“眼不见心不烦,耀司听完了希瑞说的话就闭眼,表示要休息了,希瑞就算不想走也得走。
以农很快就醒了,所以耀司闭目养神也没养多久。
天已经发暗了,没有开灯的病房里面能看清人影,却看不清人脸。
听到动静,耀司就睁开了眼,灰灰的房间里,能看清以农又是揉眼又是梳理头发的动作,他忍不住发出了轻轻的笑声。细微的声响被以农敏锐地发觉了,立刻转身,跑了过来,关心地问这问那,耀司也一一回答。然后以农后知后觉地跑门口去开灯。
趁此机会,耀司眨眨眼,想着希瑞说过的话,略微紧张地说到:“希瑞说晚上双龙会的人会过来,你帮我挡住他们吧!我想好好休息。”
“诶?耀司居然会有拒绝工作的一天?”以农吃惊地看着耀司,还未走到门边便折了回来,把手也搭上耀司的额头,“没发烧……不过就算到时候耀司你说要工作我也会拦着的!”
好一会儿,庆幸这光线看不清人的表情的耀司才拨开了以农的手,咕哝道:“难得不让你操心还被怀疑……”
“耀司你说什么?”没听清的以农把头凑过去。
“没什么。我不会出尔反尔的。”耀司郑重地说。
“那就好。对了,耀司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希瑞去做。”以农摸摸自己的肚子,“我也饿了!让希瑞给你好好补补。”
“随便吧,希瑞说要我吃流质。”
“那耀司你休息会,我去找希瑞,灯就不开了。”
“嗯。”耀司应了,以农走出病房,门打开,光线勾勒着以农的身形,然后门轻轻地被带上,以农的长发最后消失在光亮的缝隙中。
黑暗中的耀司忽然有些后悔。
养病的日子怕是会很无聊,还是该拿些工作干,不是么?
而且,这种时候,他也很难睡着了。
陌生的病房,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寂寞,空虚。
然而日子并非如耀司所想的那么无聊,甚至在第二天的时候,他的病房就已经热闹万分。
以农坚持要睡在他的病房,病房中便增加了一张床。
一早,他们就被东邦们吵醒了。原本空荡的病房显得拥挤起来。在以农的帮助下梳洗完毕后,便和大家一起在病房中享用了希瑞大厨做的美味早餐。希瑞大厨的手艺好到让耀司不得不怀疑,如果一直下去,是不是会也和以农一样对食物挑剔起来。
早饭后,以农就跑了出去买花,花店女生高兴地把一大束蓝玫瑰都交给了他。看着傲然开放的玫瑰,以农的心情更加好了。耀司在德国可能不尽安全,所以以农宁愿要东邦吵着耀司,也不敢把耀司一个人放在病房,不然就是确定希瑞就在病房附近,他才敢离开。
拿着玫瑰,走进医院的以后,以农总觉得有目光盯着他,可是回头的时候,又什么都看不见。
曲曲折折地回到耀司的病房,反正有那群死党在,他也就安心地进去了。
开门就面对了6个惊讶的面孔。
“诶诶,蓝玫瑰啊!以农你什么时候那么浪漫了?”烈开口便损以农。
“我……”
“好新鲜好可爱好漂亮的玫瑰花啊!小农农是买来送给可爱的小扬扬的吗?小扬扬真感动……”
说着令扬便笑着冲上前去,结果以农迅速闪开,他差点重心不稳地撞上墙角。
“谁说给你的?你又不是病人。”
“玫瑰怎么能送病人?如此娇艳的花,献给我这个辛劳的医生如何?”希瑞也笑着迎上来。
“去你的!所有生物都不宜接近你这个危险的医生好不?”
以农又一闪,结果差点撞上凯臣和君凡,君凡一推眼镜,识相地让开了路,凯臣也向另外一边迈了一步。他终于艰难地到达了耀司的身边,把花捧了上去。
“耀司,送你的蓝玫瑰,好看吧?”
“嗯……”耀司点点头,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以农要送玫瑰给他。很大的可能就是以农觉得蓝玫瑰很好看,就买给他了。脑子缺根弦的以农大概想也没想过其中的含义,虽然希瑞之前刚对他说以农喜欢他。
“喜欢不喜欢?”
以农怎么越来越像狗了?那种死命讨好主人的小狗,让人心生疼爱。
耀司再次点头,然后说:“把它插到花瓶里吧。”
可惜以农还没开始行动,后面一帮人就开始起哄了。
“耀司,你是不是该给点反应啊?”烈带着迷人的微笑说。
别人也都笑得乐不可支。
一听,耀司就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努力保持平静地反问:“给什么反应?”
“玫瑰该配什么呢?”君凡接话。
“好像高中生都爱拿着玫瑰告白求婚。”希瑞握着手术刀望向窗外。
“原来小农农打算来场热烈的爱的告白?”令扬趴在君凡背上,笑得好不诡异。
“原来是这样啊~”凯臣伸手卧住枪,以农不会恼羞成怒吧?
出人意料地,以农回头,一脸的平静而纯真,开口:“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告白的?”
“猜的!告白告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以农。
面对他们期待的眼神,以农一转头,不管他们了。认真地看着耀司,平时嬉笑的表情全然不见,深情地说:“耀司,我喜欢你。”
耀司愣着,然后脸迅速转红。希瑞说以农爱他,他并没有当真,而此刻……
他分得清,以农的玩笑和认真,他是认真的,那是一个男人,极富有责任心和爱慕心的眼神。
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那样的眼神,但是被人告白,是第一次。
从小接受英才教育的他,没有机会在普通的学校里念书,也没有尝试过和同学和谐共处,更没有尝试过去和别人交朋友、被女生告白。
耀司的童年和少年,都苍白而无力。
位于高处的他,偶尔也会有人投来爱慕的眼神,但从没有人敢对他倾诉过爱恋。
对忍,他倒是尝试过告白,可是,惨败。
如今却有一个人,认真地对他告白。
耀司有点不自然地笑了下,“向以农你开玩笑的吧?”
“怎么可能在开玩笑!”
——我当然知道啦!如果不知道的话,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为什么啊?你不是喜欢展令扬的吗?我可是既不美丽也不温柔更不善良而且还是……还是双手满是鲜血的黑龙……”
——他只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办法啊……”以农盯住耀司。
耀司有点无措,那样直率的眼神,那样相近的眼神,根本没有办法拒绝,而他也不想拒绝……
可是……语言什么的,是耀司最不擅长的东西。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耀司,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吧?”
以农无法保持暧昧的距离,甚至喜欢直率地表达自己。
耀司却喜欢保持沉默,什么都用行动表示。
“耀司的行为是最好的语言!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我一直知道!别人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我是个导演,也是演员,肢体语言才是最好的表达方法。”
被人了解的感觉真好。
耀司低下头,企图把脸埋在玫瑰花中,挡住别人的视线。
因为泪水开始满溢。
谁是谁的曾经,谁是谁的选择,已经都不重要了。
只有面前的人……
以农把玫瑰花竖在耀司脸旁,整个人都挨了上去。花束正好挡住了东邦们探究的目光。
看不见,就只好竖起耳朵听了。
好像吻得如火如荼啊……听到暧昧的喘息声了,还有唾液交换的细微声响。
皮厚的东邦们都有点脸红了。
令扬则笑着瞄向门外。
以农进来时,他就看到了人影,便猜是忍,然后偷偷地将门开着一条缝,没有关上。
热情的告白,和耀司的接受,怕是又给了忍很大的打击吧?
令扬想苦笑。三个人,总是有个人要受伤的,现在,他需要守护的是病床上那两个人的幸福。看不清爱情的是忍,他只得自作自受。
人影一闪,一阵风刮过,东邦看见忍冲进了病房,抓住了以农的手臂,以农起身便推开了忍,两人形成了对峙的状态。花束掉落在地上,瑰丽的碎片安静地躺着。
耀司在听到房门的“乒乓”声时就从热吻中清醒了过来,此时见到两人有动手的趋势,便立刻大声喝到:“不许打!”
以农听到耀司的叫唤就乖乖地坐回床边,忍也放下做好架势的手,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东邦都睁大眼睛看着这边的局势。
忍皱紧眉头,低声问:“耀司,你真的接受他了?”
以农立刻抓住了耀司的手。
他在不安?耀司暗笑,刚才自信地认为自己一定喜欢他的那个人是谁?
坚定地,耀司点点头。犹带泪痕的脸虽然看着脆弱,却透出绝对的说服力。
一旦发生,既为过去。他现在珍视的,只有现在。
在受伤的昏迷前的那刻,他心里想的,只是希望以农不要担心自己。
“哪怕他害你躺在这里?”
“是的。”
忍沉默了。
心痛到无以复加。而那双交握的手是如此耀眼,还有耀司脸上温柔的笑容。
他忽然明白了。
自己已经爱他到无可救药了。
好像每次听到耀司受伤都会忍不住立刻赶去,只是想看他一眼,哪怕死要面子地不出现。
为什么他不能早点明白?为什么他要执着于自认为对令扬的爱恋呢?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会爱宫崎耀司,自己不该爱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
“为什么……”忍的声音像野兽一样嘶哑悲痛。
为什么耀司不再给他机会了?
将头埋进双手,手指拉扯着头发。肉体的疼痛完全无法比上心痛。
他一直以为,耀司就算拒绝,也会是口是心非。
可是现在……
忍猛然抬起头,“我还有机会的,对不对?”
耀司轻轻摇头。
无视耀司的答案,忍继续说道:“我要你!我……我没办法祝福你们幸福!”就好像皇帝的独断,斩钉截铁地宣布着,“我会夺回你的!我不会放弃的!”
以农差点就要站起来破口大骂。在他站起来之前,耀司捏了他一下,随后劝说道:“忍,请学会放弃吧。不会放弃的人,只会错过更多。为了令扬,你错过了我,你不需要为了我,再错过别人。我爱过你,到现在,我也还对你抱有喜欢。可是,这些喜欢,已经比不上对以农的喜欢了。”
耀司接着想了想,才继续说:“你现在对我的喜欢,怕也比不上以农的喜欢。我累了,对于爱你这件事情,我已经不想再提及了。和以农……我很轻松,很开心。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会一直和以农在一起了。”
“向以农……他不是喜欢令扬的吗?你确定他会比我更喜欢你?”忍咆哮。
以农知道,他喜欢令扬的事情,早晚会被拿出来说的。既然现在忍提及了,他好像已经可以好好把事情说清楚了。
“以前我是喜欢令扬。”把目光投向了令扬,不意外地看到令扬略显惊讶的表情,然后继续,“耀司也知道的……就好想曾经,曾经!耀司喜欢过忍一样。”他特地把曾经加重了说,瞪了忍好一会,“但我现在最爱的是耀司。对耀司,我想疼他,想和他在一起,想保护他,想看着他笑、哭,也想看到他色情的样子,迷乱的样子。反正,我就是爱上他了。现在我们两情相悦,谁都拆不开!”
“以农……你就是为了这个……才会到日本去?”令扬语气有些自责。
以农点点头,回答道:“中间的事情你们也能猜到了,就是风家兄妹搞出的事情。然后我想来想去……好像也没怎么想,就是只想到耀司了,就去找了他帮忙。风家兄妹的事情也已经解决了,瞒着你们,是因为不希望你们和他们冲突。本来是任何一方受伤我都会觉得愧疚,造化弄人呢,现在是我亲手害了风见凌的性命,风见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和我原本想和平解决的想法背道而驰了。但是,我不后悔!为了最重要的东西,舍掉些东西,我一点都不伤心……”他后面这些话都是对着耀司说的,他知道耀司对风家兄妹的悲剧会有些芥蒂,握紧了耀司的手,他带着笑容表白道,“虽然对耀司产生感情的还得感谢他们……伤了我,让我遇到耀司。”
回首过去,就算是不怎么浪漫的以农,都觉得能和东邦相遇是一个奇迹,是那种百年难得一遇的东西。
然后,他又遇到了另一个奇迹。明明不怎么会相交的两个人,却因为他的一个莫名的直觉,开始了共同的生活,然后发现,其实那个人激发了自己全部的爱意,能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人的感情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日积月累的改变,就那样,慢慢地爱上了。
只是因为他不敬意的一些动作,或者是一句随口说出的话,亦或者,是他深深爱恋的坚定眼神……
发现奇迹的感觉,就像被树上掉下的苹果砸到的感觉,以农想,大概牛顿被砸到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吧!感动地一塌糊涂。
“忍,你明白了吗?”耀司听完以农的告白以后,把感动留在了心里,微笑着问他,“我相信他。”
直面耀司坚定而温柔的眼神,里面没有了那熟悉的热度,忍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皮肤而不自知。错过的,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难道他是被诅咒的?为什么总是得不到幸福!
还有最后一个方法……忍咬了咬唇,开口:“耀司,如果……我求你呢……我求你……爱我呢?”
忍哀求的眼神让耀司一震,忍差点以为能打动耀司了,可是耀司接着闭上了眼,然后再睁开,也只是皱着眉拒绝:“对不起……忍,你不要把自己弄得太难看了,我不希望你这样……也不要把我们的境地弄地太难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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