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白莲香漫,正午的骄阳更暖烘得二鼠一猫三人怀中的小鼠,入眠。
“四哥,咱们先带孩子回府用餐去吧?学游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白玉堂抱著云翊对蒋平言道,自己已迈步欲打道回府。
不知是阳光太烈,还是四下那些不知名的虫子燥鸣之故,蒋平依旧没有移步。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抱著小老三云琰疾步湖畔,一把将孩子抛进了湖水中……
“四哥?!”玉堂、展昭抱著孩子齐喝道;都快步奔向湖水中;蒋平回身夺下猫儿怀中的云瑞也扔进了水中;同时回手甩开了展昭拉扯著他的手臂,呵斥著两眼冒火的五弟道:
“老五,小猫,你们都糊涂了?!当初你们的师父是这麽教你们的麽?知难而退?你们这不是爱他们,是毁他们!”
展昭和玉堂闻言都停住了动作。云翊已见哥哥、弟弟都被扔进了湖水中,他吓坏了,搂著玉堂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四伯坏,滚开……爹爹……我不去……”
展昭簇眉别过脸揉了揉发涨的眉间--脑子里被孩子的哭闹声搅得一团烦乱,眼睛紧张地盯著湖心的水面,手足冰寒:“玉堂?!……”
玉堂沈沈地叹了口气,怒眼将心一横,把哭闹著的老二抛进了水中……顺势拽著展昭的袖子一路向湖岸边高处观望,随风抛下一句话:“四哥,孩子就交给你了!跌、碰、闪、失看他们的造化,兄弟我不怪你;可若是本事没学到手,那猫儿和我可要跟你没完!”
“老五,四哥就等你这句话!”蒋平回应道,一个鲤鱼打挺跃入湖心深处……
展昭的心很乱,三个小子被扔进水里扑腾著就渐渐没了动静,真的会没问题麽?
【日尽番外】爷爷爹爹开封府(5)
蒋平一个鲤鱼打挺跃入湖心深处……三个小子被扔进水里扑腾著就渐渐没了动静,展昭心里那个乱啊,就别提了!真的会没问题麽?
正午的鸣蝉闹得人心发慌,展昭觉得心口闷得隐隐生疼:“玉堂……”
“恩?”白玉堂的目光紧紧地锁在湖面上,心不在焉地应著展昭,并没有回头。只是那只与展昭握著的手心已经汗湿透了.
“有四哥在没事的。”白玉堂的心也提到嗓子眼里了,他能理解猫儿的感受,三个孩子可是他的命根子!
风起了,蝉声阵阵;风过荷塘,荷叶漫舞。展昭细细地盯著湖面看著,不知不觉之间,脚步慢向湖边。
不知多久,只听见白玉堂低低的一声惊呼,展昭更快走上前,这才发现原来是云翊和云瑞小哥俩无声无息地悄声潜上了湖岸……展昭轻咳了一声,疾步奔向了瘫在地上的小鼠俩身边忐忑地询问道:“乐乐呢?”伸手拍了拍他们被晒得彤红的小脸。
“不知道……呜……”哥俩齐声回答,委屈地大哭起来……闻声,展昭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晕黑,身子虚晃了一下,紧接著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托扶住。
“猫儿,”白玉堂用手稳住了展昭的身体,急切地呼唤著……
“我没事。”展昭稳住身心,咽下喉头,涌上的丝丝腥甜,安慰著玉堂……随後,俯身呵护著身边的两个儿子,心里默默地祈祷著云琰千万不能有事!
哗……哗……趟水的声音砸碎了展昭和玉堂焦急。只见蒋平抱著湿漉漉的乐乐疲惫地爬上岸来……
展昭抢步上前一把抱过乐乐,一派慌乱,早已不见往日的沈稳。
乐乐小小的身躯在他的怀里毫无声息,小肚子鼓鼓地挺著……展昭已经无法思索,紧紧地搂著云琰软软的身体;
“猫儿,你别这样!”白玉堂心烦意乱地从展昭怀中强抢下云琰平放在地下,蒋平赶紧一下一下地按压著乐乐心肺,乐乐的脸泛起了不正常的涨红,突然一道水柱猛力地击中了蒋平的左半边面颊,四爷只觉得颜面一阵激痛,当即掩面痛呼出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惊默!一阵呕咳声中,乐乐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内力不够,要不一定赏四伯一个黑眼圈!!!”
惊气中的玉堂挥手就想教训这个顽劣、张狂的小子!手臂即刻被展昭死死地握住……
【日尽番外】爷爷爹爹开封府(6)
话说当日,三小鼠有惊无险地学会了淹不死的‘狗刨式’功夫。蒋平心有不甘地留下了话:“只要宝贝乐假以时日不断练习,比之鼠猫自然已是冰寒於水的局面了。只是出外千万别向人提及师父是谁!”
蒋平叹著气走了,回陷空岛过七夕去了。
看著四哥远去的背影,白玉堂握紧了云琰和云翊的手对宝贝乐说:“小子,你们可算是伤透了四伯与你们亲爹爹的心了!以後,再想找这麽好的师父怕是比登天还难!”
三小鼠终於摆脱了地狱式水上集训,好不庆幸!闻爹爹之言一个个不甚认同地伸著小舌头做鬼脸!心里还是很担心亲爹爹的身体的:“爹爹,快回府吧。我们要去看亲爹爹!”
三个孩子就是离不开猫儿。
开封府的後花园里传来了一阵飕飕风声。合目静养在暖阁卧榻上的展昭没睁眼,只是好看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道弧线。一准儿就是小白和三宝贝儿回来了……这下又该热闹了!
展昭悠悠地睁开晕沈的双眼,眼前正站著素锦丝袍,金丝龙绣腰带,紫玉雪翎发扣结得蟠龙青丝发辫的三小鼠和玉堂。宝贝乐向来都是被玉堂捣持得别提多周正、优雅、尊贵、得体了!真真如人中云龙。
有时,展昭也会想玉堂这样会不会把孩子给惯得太奢华了?每当言及此意,那耗子总是一脸不屑地说:“猫儿,你该不是想让孩子天天都一身粗布蓝衣地出门见人吧?”
一边叹著气,白玉堂一边决无商量的表情,开诚布公:“别说咱儿子,我忍你那身蓝已经很久了。猫儿,这事上你可不能得寸进尺。”
想到这,展昭自己也在心里想笑,就随了玉堂的心好了。
挣扎著想要坐起身来,心口蓦然一阵绞痛,展昭蹙眉强忍,右手抚按著心口停住了动作。待那疼痛过去,额上已是涔涔冷汗,低叹了一声,随手拭去。
玉堂转身出屋想是去叫公孙先生去了!
三个孩子早已一起跳上了床榻,杜绝了他後续的所有动作。乐乐急红了小脸,一边用胖乎乎的小手为展朝轻顺著胸口,一边认真地对他叮咛:“亲爹爹不许乱动。公孙爷爷说你要绝对卧床静养,不然旧伤恶化会没命的。亲爹爹你千万不能死!乐乐不让你死。”
说著,说著云琰居然泪珠晶莹地抽泣起来;云瑞和云翊也随著乐乐一起哭了起来,小手也没停,都在帮展昭捶腰、捶背地忙碌著。
“你们听话,别哭了。再哭床上该发洪水了!”展昭摸了摸三兄弟的头,微笑著,“亲爹爹不会死。最近就是累了,歇歇就会好的。”
“真的麽?”三小鼠抽泣著问,眼睛晶莹剔透地注视著展昭的脸。
“当然是真的了,亲爹爹什麽时候骗过你们?”展昭轻松地笑道,“你们别在这呆著了,偏厅的桌上放著太白居送来的糖糕和点心,快去吃吧!吃前,记得洗手!”
一听有有好吃的,三小鼠破涕为笑,一蹦三尺高地冲去了偏厅。展昭轻轻地松了口气。
外门轻响,公孙先生和白玉堂缓步来到了榻前。“展护卫,今日感觉如何?”
“有劳先生了。其他还好,就是人总没什麽精神,胸口时常气闷,偶尔气急时心口绞痛。”展昭缓缓的揉著胸口答道。
公孙先生会意地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药盒,坐下仔细地为展昭切脉,神情平淡。
白玉堂侍立在公孙先生的身後,担忧地等候著先生的诊治结果。展昭的身体确实病虚太甚,白玉堂想著就心痛。
【日尽番外】爷爷爹爹开封府(7)
“嗯──”漆黑的夜里,展昭低吟著醒了过来,额上渗著细密的冷汗。
白玉堂随之醒来,在黑暗中他能感觉到展昭的身体在颤抖。
“猫儿?”他怜惜地搂过展昭的身子,轻轻地抚摸著对方的腰背,“哪里不舒服?”嘴里倦怠呢喃。
展昭感觉到一双暖热的手痛惜地安抚著自己。白玉堂,极尽温柔的动作使展昭钝痛的腰渐渐地舒缓了一些。
“腰疼,没事儿了。”
“没事儿?没事儿还会疼醒?”自从白玉堂知道展昭又有了开始,心下的惊喜,愧疚,担忧与心疼就都参杂在一起。
多年来的伤痛沈屙已久,生下宝贝乐之後,展昭身体就落下了病根。如今,没想到却又有了孩子。发觉时,已经快三个月了。本想舍了,展昭著实舍不得。白玉堂也只好顺了他的心。
这一晃就又过了一个多月,孩子都会动了。现下,隔著展昭单薄的里衣,白玉堂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肚腹间微微暖柔的凸起。
展昭屏息低眉,拥住那人紧致的腰身,享受著此刻腰间力道适中的舒缓,“这下,好受多了!”他爱玉堂,更爱孩子。只要听到他的心跳,自己就能安心。况且,现在肚子里,又有了另一个乖巧的小生命!
“猫儿,你……到底让我怎麽办才好?”轻轻地叹了口气,白玉堂的心里还是有点儿慌。紧紧地回拥住眼前人,将满腹的深情化为痛爱。低头时,将火热的唇慢慢印上了那人微凉、珠润的唇瓣。
“别……闹了……天明还早起呢。”急促地喘息,展昭微微一嗔,用力推开那躁动的人儿,面色红豔欲滴地瘫倒在枕间。不是不想,只怕伤著孩儿。
“哪天,不要早起?”那人满脸无赖地翻身贴上了展昭的胸怀,讨好地蹭了蹭,拥在他腰间的双手开始轻佻地抚摸向敏感的腰下,再蜿蜒而前……
展昭咬唇不语,一下绷紧了腰腹。慢慢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这无声的爱恋……看来又让那泼皮的耗子得逞了。
墨夜的月光透过镂空的窗棂,斑驳地照射在缠绵、挣扎的身体上。
【日尽番外】爷爷爹爹开封府(8)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卯时一到,展昭就自然地缓缓醒来。昨夜春宵云雨,激情时难免有点失控,而有孕的身子也就无法支撑,已然酸痛非常。
白玉堂的身体仿佛是东升的旭日一般,蕴含著无穷的烈焰。万丈激情一旦迸发出来,十个展昭也会被淹没、熔化……尽管,那人已经极力地忍耐与节制了,展昭还是难免受伤,甚至还‘伤痕累累’。
小心翼翼地撑著床起身,身体的虚软席卷了所有的感官。展昭挣扎著对著镜子仔细地整理好官服的领口。那人已经也麻利地起床,穿好了官服,来到自己的身旁。
“怎麽不在床上养著?”伸手轻触展昭的头发,贴近的唇瓣,温热、麻痒的气息,让展昭几乎晕眩过去。身体也随之无力地靠进了那人的怀中;
“明知故问!我,该陪大人上朝了。”侧目没好气地瞪了那白耗子一眼。感觉背拥著自己的那双手臂又加大了些力道。
“唔……大人不是同意让我暂替你的护卫工作了麽?怎的又逞强?”
“我哪里逞强了?你只是说我身体抱恙,包大人才准你代班几日。再说,今夜你还要到宫里当值。”展昭迅速地梳理著散乱的头发,不想梳子却被白云堂顺走了。
仔细地梳理著用展昭黑亮的发丝,白玉堂的心又躁动起来,操起红玉发扣将展昭的青丝束在了头顶,玉堂环住那人无力的身子,缓缓地按在了墙上。
“是你,不让我将怀孕的事告诉大人的!”白玉堂低眉,眼光扫过了展昭已经稍微凸起的肚子,“这纸里能包得住火麽?!”玉堂的口气有点上火。
展昭并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挣脱那关怀的牵制。独自倒水洗漱。白玉堂劈手夺走了他手上的面巾,仔细整理自己的仪表。
“现在府里的事太多,还是等等再跟大人说吧。我真的可以。”展昭还是挺直了腰背,接过了玉堂手中的面巾,挂好。将水盆端去倒了。
“今天……还是我陪大人上朝……你不想歇著,带孩子们练功吧。”白玉堂迎上前,突然偷吻了一下展昭的面颊……随之,拿起画影向包大人所在的前院走去。身影後,洒落了一地的潇洒,话语飘在了晨风里。
展昭的目光在那人背影消失的地方,划上了句号。双手滑向了酸痛无力的後腰,现在只想在床上再靠一会儿。
近来,身子是越发的懒了,乏的紧!
【日尽番外】爷爷爹爹开封府(9)
白玉堂一早出门,陪包大人上朝去了。展昭小息了片刻,正准备叫醒宝贝乐,去校场习武。
推开窗来,不知何时,空中飘起了霏霏冬雪,雪花飘在脸上,落在衣上,带来些寒意。展昭独自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听孩子们的卧房中悄无声息,想是孩子们还没睡醒。
天气渐渐冷了,还是让孩子们多睡会儿好了。主意已定,展昭放轻脚步走出了家门。转身向前院公孙先生的住处走去。
没想到公孙先生并不在房内,而是在屋後的小花园里,收集刚刚飘下的初雪!公孙先生是个极富情趣的儒雅之人。
“先生,早!”展昭深深地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信步向公孙策走去。
“展护卫,有事麽?”公孙策放下手中的羽刷和玉盘,心平气和地问道。
“也没什麽事,就是来看看先生这有什麽可以帮忙的。”展昭说著,接过先生的羽刷帮他收集雪花。
“大清早的能有什麽事儿?展护卫,天这麽冷,你还是快点回屋歇著吧,你现在的身子要紧,有事我自然会叫你。”公孙策一边说,一边拿回羽刷,推著展昭回屋。
他二人正推拒时,府门处一名捕快飞奔而来。片刻,已经气喘吁吁来到了二人的近前。
“属下见过展大人,见过公孙先生。”
“何事?”展昭应声问道。公孙策也停下手来;
“梅园,断语桥边,昨夜有人被杀了。今早被路人发现,来报了官。”
“原来如此。那报官的人呢?”
“回展大人,那人和秦校卫等人还在现场。”
展昭、公孙策相视点头,“那,我们准备一下,你带路吧。”展昭说完,各自回屋取来必要的物件,一起迈出府门而去。
梅园,位於御湖之畔,隔湖与龙亭遥遥相望。平常夜晚,也是莺燕繁华之地,算不得偏僻。只是如今天寒地冻,往来的人也就少了,才愈加显得静肃、清寂。
一行人匆匆赶到现场,展昭即刻听取先来的校尉讲述发现尸体的经过,公孙策则大步流星,直奔尸身而去。
三名死者均为男子,各自倒在雪沁亭外,断语桥边。不远处的水畔,凌寒的白梅开得圣洁、馥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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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日尽花吹雪》一或二更,可能会晚一点儿!
现在看来被鲜网BS,新更的一章打死也不显示,晕了~~
【日尽番外】爷爷爹爹开封府(10)
公孙策弯腰,隔著一条雪绢手巾,从其中一名死者的胸口伤处拔出一只银色发簪,在晨光下细细地审视著。
只见那发簪通体雪亮,并未沾染血渍。在它的顶端镶有三朵梅花,梅花的花瓣都栩栩细致而清晰,其中的花心是用珍珠点缀的,做工极为精致。不像是寻常银楼打制的饰物。
展昭此刻也来到公孙策的身旁,看了看先生手中之物问道:“这便是凶器?”
公孙先生点点头,不无疑惑地问道:“是~这发簪可是价值不菲,谁人又会用这麽名贵的发簪来杀人呢?”
展昭也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死者的伤口,又看了看发簪,沈思了片刻,笑道:“女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何以见得?”公孙策回手将银簪递给展昭问道。
“我看这死者原本是个练家子,断不会轻易地就被一只发簪刺死。更何况此死者的周遭,并没有留下打斗的痕迹。这发簪之外,还有蹊跷。”
展昭仔细地观察了手中的发簪片刻,然後小心用手去拧做成第二朵梅花花心的珍珠,却拧下一半珍珠。原来珍珠中空,只是珠中空无一物。展昭又盖好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