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飞翔的鸟----千川
  发于:2009年0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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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飞翔的鸟
作者:千川

第一章

有一种鸟,一生中只有一次落地,而这一次就是它的死期。
*
任起澜喜欢朽木白哉的时候,几乎全瀞灵庭上下都知道这件事情。甚至连那位深居简出的总队长,也曾经在在队长会议的时候难得打趣到这位一向以浪荡闻名的新任五番队长。
但任起澜风流仍然风流着,男女爱恋者遍布着全瀞灵庭,对于这样的人物喜欢朽木白哉这样高不可及的贵族家主的传闻,也不过是人们饭后的无聊流言罢了。众人只玩笑一下,让自己乐和乐和有点话资,全没有当真。
只是任起澜却真的在一个酒后的晚上,闯进朽木大宅里,在众朽木家忍者的压制下,喊出了再一次掀起流言大潮的话:“朽木白哉,我喜欢你,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就天天粘着你、恶心你,所以你不喜欢我将会是一场灾难!”
于是在尚未得到朽木白哉的回应的情况下,他就已经得到:‘灾难’、‘尸魂界最风流的男人’‘连朽木白哉都敢追的勇敢男人’等一系列的绰号。
而当事人之一的朽木白哉却从来没有在正面回应过任起澜,甚至看见任起澜的时候连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有的时候队长会议上相遇,见朽木白哉不搭理他,还捂着胸口作出一副伤心的样子,狭长的桃花眼眨呀眨呀的看着朽木白哉,就是得不到回应。于是那个时候,尽管在与虚圈大战将即,可众人还是会在讨论不出结果的时候看着免费的单恋戏。
看朽木白哉的戏谁不乐意啊!再加上任起澜也是一等一的大美男,怎不让一干瀞灵庭女性死神们赏心悦目呢?这一点,在后来女性死神协会的作为上就看得出来,这位被传出恶意的流言以相貌迷惑了总队长成为五番队长的男子也同样迷惑了一干女性死神的心和眼。
任起澜醉后惊天大告白之后,朽木白哉忍着想将他碎尸万段的念头,命人将他扔出朽木大宅, 以后再也不许放这个危险者入家门!
第二天早上,宿醉醒来的任起澜扶着难受的头,寻思着自己怎么跑人白哉家门口了。将昨晚让朽木白哉陷入尴尬的事件忘光了似的,推得一干二净。
冷静的朽木白哉在与状若无事的任起澜碰面之后,看着任起澜一脸迷惘的表情,看着这人笑嘻嘻的和他说话的样子,忍着想当着总队长的面拔刀砍向他的欲望,直到散会任然保持风度的匆匆离开。据恋次后来透露说,队长不知道捏断了几根笔了……在六番队提起五番队队长的名字就等着挨千本樱的吻吧……
而肇事者任起澜同志仍做一副无辜的样子,甚至连向朽木白哉道歉的地狱蝶也没有传过。仍旧笑嘻嘻的,呼朋喝友,时常拉上乱菊和京乐春水喝酒喝得醉醺醺。只是对传言一事却从来没进行过正面回应。
就在连朽木白哉都以为一切仅仅是他这位行为放荡但心灵可靠的朋友的无聊恶作剧的时候,任起澜在一个美丽的夜晚偷偷潜入朽木大宅。
没惊动任何朽木家忍者的,静悄悄的出现在正在练字的朽木白哉面前。
懒洋洋的:“哟~”
朽木白哉正因为前些天他的胡闹还在生气中,根本就不搭理他。
任起澜见如此,也不生气,还粘在旁边,闲闲的看朽木白哉写字。见朽木白哉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还叫来的下人要了一杯醒酒茶。
坐在廊檐下端着茶杯,长长的红发在月光下难得有一丝静谧的味道,像一匹耀眼的绸子,带着火焰的热度和美丽。
终于在朽木白哉写了许久的字后忍不住叫出声:“喂,你不觉得今晚的月亮很美吗?”
“不觉得。”朽木白哉没抬头。
任起澜垂着头,美丽的红发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似波浪一样,闪耀华美。朽木家就算再奢侈再贵族,也没有一匹亮得过他的发的绸缎。
“你呀,真是……”某位‘灾难’靠近,嘟着嘴装可怜:“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嘛……”
显然,这招在众多男男女女都适用的招数对朽木白哉毫无效用。
“哎呀,小气吧啦的……”
朽木白哉抬眼,用一个在任起澜眼里可以理解为瞪的表情剜他一眼,在众人看来完全如利剑一样的眼神,却让任起澜迎着嘿嘿傻笑两声。
蹭过去,讨好的傻笑:“别生气啦~”有点撒娇。尾音轻挑,说不出的婉转味道,桃花眼轻扬,撞得朽木白哉在那一瞬间觉得任起澜眼里的银色月光碎成了一片,然而也仅仅在那一瞬间惊艳于他傲人的外貌罢了,很明显的是,全尸魂界的人都知道朽木家主是一位超乎年龄的冷静的人,这显然是一个最大的事实。
所以现在已经很理智冷静的朽木白哉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竟然会有‘生气’这种情绪化的表情,更加不搭理任起澜。
任起澜可怜巴巴的,在旁边再接再厉故作可怜的抽搭两声,憋着嘴,那华美的面孔在朽木白哉面前独独露出了众人见不到的幼稚样子:“为了弥补我的错,你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情!”
啪啪拍着胸口,特认真。
朽木白哉瞟他一眼,很清晰的说:“现在从朽木家出去!”
任起澜憋着嘴:“白哉……”
“滚!”
似乎,朽木白哉天生的优雅只有在这个不正经的男人面前才会有那么一瞬间的破功。任起澜有些时候果然是以惹朽木白哉发火为乐趣,不过还自以为聪明的以为朽木白哉没发现。而聪明人当然聪明的隐藏着别人不愿意让他发现的。
朽木白哉就又不搭理他了。
任起澜一口喝光茶起身,终于令朽木安心的要离开了。结果没走出两步,就喊“管家管家大叔,我还住上回我住的那个房间……”
朽木白哉终于被这个应该外号叫做:‘瀞灵庭第一厚脸皮’的家伙弄崩溃了,咔嚓一声笔杆子就被他捏断了,那是上好的大唐国的狼毫,狠狠的咆哮:“滚!”
任起澜一路小跑地走了。
第二天早上,俩人一前一后的同去五六番队的队舍,又激起不小的流言。
过几日,女性死神协会提出想做一期任起澜队长的专访,任起澜同志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于是在老酒友乱菊的猛灌之下,醉倒的任起澜拍出了一系列几乎无法暴光的照片,清醒之后的任起澜道:“哎呀你说你们,你们要是跟我明说我能不答应吗?”
乱菊道:“偷拍总比光明正大的有刺激,你不知道吗?”
任起澜思考一下,甚是崇拜的点头:“果然是有点道理啊。”
然后就由伊势七绪副队长写的问题进行了例行的采访。
一个星期后,瀞灵庭的十三个番队都收到了女性死神协会的新一期《瀞灵庭通讯》。
乱菊高兴的拿着杂志指给日番谷冬狮郎看:“队长,你看任队长……身材真好……”
冬狮郎皱眉道:“穿得太少……”
恋次憋得特别严肃的将杂志送进朽木白哉的办公室,只见朽木白哉看见封面先抽了一下嘴角,幅度非常之小,但以打倒他为目标的恋次自然细心的观察道,看着封面上的任起澜,心中暗爽不已。
朽木白哉大概也是被这些天的流言搞得不胜其扰,决定非常有策略的又显出不经意的在恋次面前翻开杂志。只见随着页数的后翻,任起澜同志的衣服越穿越少,让人想接着翻到最后,看他最后究竟有没有脱光!
但朽木白哉很淡定很没表情的翻到了最后,银色的月光下,任起澜端着浅盏浅酌,月光映在酒杯里,淡淡的反射到那双漆黑闪光的眼中,火红的发丝披在脑后,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色里衣靠在廊柱上,露出一双光着的腿,莹润有光。只是视线还是最终会聚集在这妖冶的人眼中一抹淡淡的愁色里,让见者不禁为这位瀞灵庭有史以来最美丽的队长心碎。
朽木白哉也就多看了一眼,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恋次讪讪的摸鼻子离开,果然是无法从队长这里找到什么八卦。
只是在恋次的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之后,朽木白哉的视线定在封面上很久,封面上几个赫然的大字:“五番队长任起澜究竟心属哪个?”想起最近尘嚣甚起的流言,朽木白哉最终仍然将那杂志扔进了垃圾桶里,没有探究那个问题的最后答案。
对朽木家无用的就是对他无用的。
当晚任起澜再一次出现在朽木宅,大咧咧的问:“诶白哉你觉得我那照片照得怎么样?”
朽木白哉端着茶杯,姿态一贯的优雅犀利:“有伤风化。”
“难道你觉得挺好看吗?”
“不知廉耻。”
对于朽木白哉的犀利言辞,任起澜显然已经习以为常,道:“我以没有廉耻为荣,你不知道吗?”
朽木白哉开始处理朽木家的公文,又很自然的不搭理他了。
“诶白哉……”
“……你……”难得的,竟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这张可以出现任何表情的脸上竟出现了困窘的表情:“就是你看了女协对我的采访了吗?”
小心翼翼的,等待。
朽木白哉想起那张封面上显眼的字:任起澜究竟心属哪个。
有些无聊。自然而言的冷静,排斥,甚至遏制。
“没有。”
“哦……”任起澜有些丧气,又磨蹭了一会儿,期间一直一反常态的显得有些安静,静静的坐在月光下,月光在他的红发上投出一圈圈的光晕,却是这人一张华丽骄傲的脸为这月色增色不少。
让只有一瞥的朽木白哉又想起那张他穿着一件红色单衣坐在月下,那双迷离的眼……
仿佛绯真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他。让他一瞬间挺直了腰脊,又将除了公务之外的思绪全部排除。
在安静了许久之后,任起澜在月光下回头对白哉说:“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一个朋友,他不要金银珠宝却只要一束月光,多傻啊……”他伸出手,让月光跳跃在手心。
白哉抬头,真的在这双骄傲的、美丽的、目下无尘的黑眼里看见了那曾经出现在虚伪的纸上的一丝悲伤,他一直以为其实瞬间停留的东西当然可以造假,尤其任起澜这种与蓝染的演戏功力不相上下的人。
也许是月色太美好。而这人拥有者瀞灵庭顶级的皮相。还是这么简单的,没有进化成深层的复杂。
“真正的感情自然是如此的。”只有经历过其中的人才知道那种轰轰烈烈和不顾一切。
“你很有感触的样子呢。”
白哉闭嘴,不想多说了。那个心爱的人已逝去了,徒留悲伤。
任起澜淡淡的,垂着眼,红发垂下,遮住了半边的面孔:“朽木白哉,那天我虽然醉了,但我说的是真话。我喜欢你。”
朽木白哉一呆,表情仍旧未变,冷冷的说:“请你离开。”
任起澜起身,拢了拢衣裳,在这时还笑了出来:“我早就想过了一旦说出来的后果,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不过……还真是伤人呢……”淡淡的牵起嘴角,以他华丽又优雅的姿态慢慢的离开。
留下一片仿佛带着淡淡莲花香的味道,又清冷又炙热。
其实任起澜这人朽木白哉还没有看懂。
但也就是这样了。朽木白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了,淡淡的想。
朽木白哉终于正式隔离开这个人,路上偶遇而不相视,即使在队长会议上也如他往日般高傲的忽略这个人,视线略过他,在任起澜身上透视过去。
任起澜笑着,被迫接受了早就能想到的最坏的后果。
一个浪荡的男人喜欢上了一个禁欲特质的鳏夫,理所当然的连被拒绝都没有就已经被严酷的隔离了,像病毒一样的被隔离了。
任起澜苦笑着。
于是隔离开的连朋友都不是的俩人静静的淡出了人们无聊谈资的口头,成为人们所见的两个疏远的队长,那些曾经火热的流言不过是浪荡的五番队长挑战冷静的六番队长的假动作而已,结果当然是以五番队长的认输为结尾,一场巨大的赌局灰溜溜的下场了。
任起澜从乱菊那里听见这个词,喝光杯中的酒:“赌局?呃……我输得倾家荡产呐……”
乱菊也醉了:“一个男人在我生命里占据了几百年的时间,然而我仍然失败了,你说是我更失败还是你更失败?”
“当然是我。”
“为什么?”
“你笨啊,在你身后站着的那个小男人不正是你的新的支撑吗?鹰毕竟是鹰,即使他现在很年轻。”
乱菊轻轻的笑了,踏实的:“是啊,队长……队长……可是队长也喜欢别人呢……”
“乱菊小姐难道还畏惧那个被迷得神魂颠倒不分东西的小女孩吗?呵……”
“那你难道还能被一个死去的那人阻挡吗?”
任起澜醉得倒在沙发上:“人死了,灰飞湮灭了,我连从她手里抢到他的机会都没了,你说谁更残酷谁输得更惨?哈哈……”他开始笑了,高兴而掩不住悲伤的。
然后在日番谷冬狮郎将乱菊背走之后,他一个人拎着酒瓶子,醉倒在街边。
依稀在朦胧中看见朽木白哉那张冷静高贵的脸:“咦,白哉……”像叹息一样叫唤着他的名字。
朽木白哉不发一语,转身离开了。
任起澜看着他蹬上车,觉得自己人生的第一场真正的却只说出了口的恋爱就这么的结束了。

第二章

*
任起澜终于从表面上到行动上成为符合众人审美的那种浪荡的风流的人。五番队的队员经常只见昨天从队长房里出来的是一个妖冶的女人,今天出来的却是一个清秀的女孩,谁也不能保证哪一天他房里出来的是一个男人或者男孩。
一年之后,女性死神协会对任起澜进行了第二次的采访。
照片依旧妖冶华丽。乱菊故意用手指将绯红色的唇膏抹在他的眼角,斜挑着的眼,灼灼的又仿佛永远带着三月春情那样的看着镜头,妖冶又迷离,迷惑着男男女女的心。
只是有些东西永远的沉淀到更深层的里面了,漆黑的眼显得更深沉、更耀眼。
朽木白哉再一次看见这期《瀞灵庭通讯》的时候,恋次早就没了当初那种无聊的想法,将杂志扔在桌头就去处理副队长公文了。朽木白哉扫了一眼封面,“人人都爱,任起澜。”翻都没翻开,将杂志扔到了一旁。
*
仍旧是瀞灵庭美丽的银色月光。只是这一晚因为是绯真的祭日而不同。
朽木白哉独自一人从祭奠的流魂街归来,难掩的悲伤笼罩在他身上,每到这天就是他一年之中最伤心的时候了,已经这样过了五十多年了。
突然想起有一年的这个时候,任起澜在他身边,穿着那件他常穿的红色单衣,东倒西歪的陪着他喝酒,说着永远让他笑不起来的笑话,他没笑出来结果任起澜自己却笑得乱颤了,只是他的寂寞和绯真离去的悲伤却也因此而减淡了不少。
朽木白哉回忆起他,想起这人在自己没有发觉的时候就一步一步的侵入他的生活,拒绝无效的,没脸没皮的慢慢渗入了。他素来没有朋友,只有属下和听从,却和这人莫名其妙的能说上几句他认为完全没有必要的话,就是众人称之为的朋友了。
如果不是他……哎。
然后,在静谧的街道上,看见拎着酒瓶子靠在街灯之下的任起澜。
一头红发垂下,被夜风拂在颈边,衣领有些敞开,露出这人不合队规的红色里衣,黑色与红色这种沉重又残酷的颜色在他身上总是那么完美的展露,即使朽木白哉眼中从来不注意这些。长长的睫毛半垂着,遮住这人藏着心思的眼。
只手拎着酒壶,转过头看他。
笑了。
红发仿佛因此而生动,眼神里转着映衬的灯光。像一瞬间点亮了这个人一样。
“哟~好久不见呢朽木队长。”
白哉暗暗一愣,朽木队长?是了,是他亲口拒绝他的。这样才符合礼节。连绯真也……
“嗯。”在挑明之后的一年多,朽木白哉正式的回应了一个单音算作招呼了。
任起澜走过来,身上惯常的莲花香已被酒味遮掩,可这人身上即使带着酒味也是淡淡有韵致的令人回味那种。
朽木白哉在他接近的瞬间身体僵硬同时又暗自作出了符合他武人身份的戒备,而事实上其实很伤人心的防备。但任起澜只将手中的酒瓶递给他:“淡的,竹叶青,你能喝的。”
就错身离开了。
贴近的时候,闻到了久违的莲花香,即使夹杂在酒中。
朽木白哉没有叫住他。
一切就该是这样,仅此而已。
只是没多久,一个妖娆的女子从酒屋里追出来,看见朽木白哉一愣,行了尊敬礼之后追着任起澜的方向跑了,没多远就追上了。只听女孩说:“今晚去你那还是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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