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声溺爱----漱
  发于:2009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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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触感而身体本能得再次战栗起来,想要更进一步地探索却在下一刻整个头都被零度以下的液体所浸染。
“先生,我可不是陪酒的。”强势的声音这次终於进入了陆闻皓的耳朵,“你的笑容太没温度了,真想拥抱就去找那个真正想著的人不就可以了吗?”
被戳中事实中心的男人整个人僵了下,接著又垂头丧气地摇著头。
“……他不要我。”
“那是你做的不够好吧?”
“我离开他是为了他好!我已经那麽努力了你凭什麽说我还没做好!”
男人激动地抬起头嚷道,首次看到了一脸平静的女人的脸。
适度地化著妆,却掩饰不了粉底下历经沧桑最後归於平淡的印迹,很平凡的长相,却恰到好处地给人以一种坚强可靠的感觉。而那双沈静的如黑宝石般的眼眸正淡淡地注视著此时已糟糕到不行了的陆闻皓。
她是很久以来第一个拒绝陆闻皓亲吻的女人,身上满溢著的是理智而又充满意志的精神。
她看著满脸堆著说不清的苦楚的男人好一会儿,随後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回去的地方吗?或是不想回去?”
“……不知道……”陆闻皓喃喃著想再次伸手拿身前的就杯,却被女人在半途制止了。
“再喝下去,你肯定会死。”
“……是吗……”
“唉!为什麽每年总会碰到一个两个类似的家夥啊!”似乎是很懊恼地抱怨著离开了的女人,不一会儿拿来了一杯温水递到他手边。
“究竟忍了多久啊?就不能大声哭出来吗?反正你现在这副样子比哭也好不了多少。”
“……即使哭了……也不能解决问题……”
“真是固执的男人啊!难道你就不能放下那些理由和目标,单纯地为自己而哭泣一次吗?”
“……我……没有可悲……到那种程度……”
“可是眼泪已经掉出来了哦!”
女人十分直白地指摘著,同时不再说什麽地用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脊背。
陆闻皓本来无意宣泄的伤痛就在对方的安抚中慢慢释放了出来。开始只是轻轻的抽泣,後来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呜咽。
黑夜伴随著依然横流的记忆而过得飞快。
在去洗手间漱洗清理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到吧台那边,将双倍的酒钱放在了吧台上。
“我只收这些,如果你觉得抱歉,以後多光顾就好了。”
老板娘退回了多出来的钱,并对著角落喊道:“小曦,等等我就送你去学校,先过来吃点点心吧。”
陆闻皓闻言转身,看到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正用戒备而不满的目光看著自己,不太能应付小孩子的他只好抽著嘴角不自然地笑了笑:“你好。”
“大哭包!”小女孩不客气地指著他用尖锐的口气说道。
“陈曦!”身後是身为母亲的店主的严厉苛责。
虽然也的确被小女孩的话语所惊到,但很快,陆闻皓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板娘,你这个女儿说话很直接,我很喜欢!”
“这麽直接以後会讨人厌嫁不出去的!”老板娘见陆闻皓并没有生气,也就友好地摇头笑答。
陆闻皓却继续道:“不会的,只要遇到那个能理解她行为模式的人,就会把她当成珍宝哦!”
就像那个很多年前,总是不客气地和他针锋相对的男人。连那时两人之间的冷战,到现在都似乎变得弥足珍贵而让人倍感怀念。

【耽声溺爱】(二十二)Encore.LostMemory

你还活著吗?
每天早晨面对沾著雾气的镜子,淳於植都都会这样无声地问镜中的那张脸。
我还活著哦。
镜子中的脸泛起平淡的笑容,像云一般轻、像风一般游离。
转身回到客厅,面对空无一人的空间,不知不觉地就已经习惯了。
四年的单身生活,不算长,却也谈不上短暂。
尤其是在节假日时,看著大街上挽著手臂相互依偎著的恋人,他就会确实地体会到只属於一个人的孤单。
一年前Ema辞掉了花店的工作,和相恋两年的男友步入了结婚的礼堂。
当受邀参加那场婚礼时,淳於植都一开始是想拒绝的,他怕自己适应不了那种甜蜜热闹的氛围,他怕会在婚礼过程中被深深的自卑与孤独所吞噬。
但最後他还是参加了,看著一脸憨厚的淳朴男人牵著带著温和笑颜的女子的手。他们在神面前许下誓言,亲吻拥抱。
一瞬间,他的眼底就潮湿了。
啃食著记忆的碎片,一刹那浮入脑海的脸让他几乎停止了呼吸。
在Ema辞掉工作後,他并没有再找助手。他想让自己忙起来,让自己忘记那种偶尔会不期然地品尝到的苦涩的东西。
他曾经在自己生日的那一天为自己买了一把吉他,站在冰冷的阳台边生疏地动起纤细的手指,口中的呢喃没有拼凑成完整的词语,喉间就泄出小小的哽咽。
把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翻开联系人,那里已经没有那个人的名字。
却有另一个人的名字。
池濯。
已经忘记了什麽时候把陆闻皓的名字给删除了,连同和他有关系的一切东西,除了记忆。
已经忘记了什麽时候会在每天零点给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池濯发简讯,虽然知道这样的信息是完全不会送达到他的身边的。
「今天没有多少客人,但有对很可爱的双胞胎来店里为他们的妈妈买花,就想到你也很喜欢小孩子。很想你,希望你一切都好。晚安。」
按下发送键。
十秒後照例收到“发送失败”的字样。
淳於植都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放回口袋,只是回到房间,继续著重复的明天。
──你还活著吗?
雨点沙拉沙拉地拍打著车窗,电车里嘈杂的交谈声让他厌烦地闭上了眼,好不容易到站了,随著人流下车後,却又不小心让伞脱手而出。
微微眯细眼睛,却最终没有任何抱怨,淳於植都缓缓弯下身把伞捡起来,在手碰到伞柄的同一时间,一个人的手却比他快一步地拿起了伞。
“谢谢。”
淳於植都抬头,却撞上了一张堆满讶异表情的脸。
“淳於……先生?”
“你是……?”
两人在车站的挡雨檐下站定,彼此带著不同的表情看著对方。
虽然似乎像在哪里见过,但这几年日子过得实在过於浑浑噩噩,导致他记性越来越差,所以这样的情况对他而言其实是挺窘迫的。
“你忘了我吗?”
浑身透著成熟风味的女性不由苦笑了起来:“也难怪,我们并没有见过几面。但对於淳於先生漂亮干净的脸,我可是记忆犹新哦!”
“呃……哪里……抱歉……”不自在地笑了笑,却让整个表情更是僵硬地绷紧了起来。
“还是记不起来吗?”微微叹了口气的女性也就没有再捉弄他,而是直接自我介绍道,“我是莫逸听。”
“啊……”
他记得曾经在陆闻皓的介绍下见过这个女人。那时她的身份是陆闻皓的未婚妻。
“呵呵,总算有些反应了呢!”莫逸听再次微笑。
淳於植都尴尬地抱以歉意:“实在很抱歉……我……”
“不要紧啦,我们毕竟也没见过几次啊!对了,陆闻皓……近来可好?”
“诶?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闻言,淳於植都奇怪地反问。
莫逸听立刻摇头:“没有啊,他不是……选择了你吗?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的确,你好像一点都没变呢……我也服输了!”
淳於植都听了她的话後当场愣住了。
他以为那次默然地允许他离开,他就会回到爱他的莫逸听身边,虽然後来听说他似乎是去了国外,但那时自己也一心认为是和莫逸听一起的,认为他一定能比自己幸福!但现在却知道了这样莫名的结果,那一刻淳於植都著著实实地受到了打击。
“不是吗?那麽他这几年为什麽都不回来?而且都不太能联系到他……”莫逸听看到了淳於植都的反应後,就猜出了大半,“那个笨蛋!他以为他是谁啊!情圣吗!玩这种老掉牙的把戏!简直蠢死了!”
“不是的……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是我没有坚定立场,是我不懂拒绝,是我一直左右摇摆,是我让所有爱我的人受到了伤害……
即使到了四十岁这样的年龄,竟然需要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性为他们的事情而气绝,这绝对是由於自身的懦弱!
“淳於先生……既然他都那麽放手了,既然他那麽愚蠢,那麽你也不要自责了,让他去自生自灭好了!对了,这些年你和池先生去哪里了?怎麽都没有什麽你们的消息。”
“……他过世了。”
“诶?”
莫逸听怀疑起她的听力来,也不管一阵强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只是定定地看著平静地述说著事实的男人。
“四年前,池濯出车祸……死了。”
最後两个字,仿佛是靠这几天积聚起的全部力量才能说出口的,他的眼神恍然间游曳了一下,没有更多的失态。
莫逸听低下了头:“为什麽我都没听说……”
“因为只是私人办的……当时不想宣扬出去……”淳於植都淡淡地笑著,“父亲过世不久池濯就去世……这样的话,不想从无关者的嘴里听到……”
莫逸听的眼睛泛红,她咬著唇:“可是……这样的话……”
“没什麽,我很好。”淳於植都安抚她似的笑了起来,“毕竟我也不是当时那个淳於植都了。”
一语双关的说法,可惜莫逸听并不明白。
“那麽……你……”虽然觉得失礼,却还是想问出来,“为什麽不去找陆闻皓!”
“啊……莫小姐,你在说什麽啊?”
“不是吗?你还是喜欢陆闻皓的吧?虽然我也搞不清楚你究竟喜欢哪个多一点,但既然池先生已经不能陪伴你了,那麽和能够好好陪你渡过一生的人一起生活在一起并不算什麽吧!”
淳於植都听了她的理由後,眼神却一下子锐利起来,脸色也显得苍白起来。
“我不会去找寻谁了。莫小姐,只能说我和他无缘。”
“你究竟在逃避什麽?我放手是因为他不爱我,而幸好我现在找到了真正爱我的男人。但你们分手为了什麽?为了别人的眼光?至少我认为池先生也不愿看到你现在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的!”
莫逸听提高的声调让周围的几个人都把目光转到了他们身上。
淳於植都忽然觉得很累,他了解了莫逸听是不会听到他真正的心声的,也就放弃了继续的争论,只是无奈地开口:“莫小姐。他已经走了,如果他想找我,就一定会找到我,而我不会去找他。事情就这样。”
“你这是极其任性的说法!为什麽你不能去尝试著追他一次呢!”
每一次,每一次。
都是陆闻皓不停地追在他的身後。
每一次,每一次。
都是陆闻皓不说再见的擦身而过。
每一次,每一次。
都是陆闻皓不负责任地留下印记。
在心里,在脑里。
在刻著音符的吉他琴弦间。
在没有花香陪伴的空荡房间里。
只是。
只是。
“不是我不想……”
淳於植都努力想著要收集一切词汇来汇总合适的理由,可是却终究归於徒劳。
雨渐渐变小了,空气中的湿湿腻腻慢慢转化为了沁人心脾的清爽。
随著由远及近的汽车抵达声,像是启动了开关似的,淳於植都想著只要说出最真实的想法就好了,於是他对著像是带著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著他的莫逸听放弃地回答了:
“因为,我没有资格去追他了。”

【耽声溺爱】(二十三)搁浅的冬眠

陈曦一直没有告诉Mars,当初选择嫁给他的理由,就是因为只有Mars是用接近於陆闻皓的眼光来看待自己的。
初遇陆闻皓时,她是真心地讨厌著他的。
和母亲不一样,陆闻皓从来不会批评她永远都改不掉的那些小毛病;因为本来就不喜欢他,所以陈曦那时就常常背著母亲对陆闻皓说些极其失礼的话;即使後来和陆闻皓渐渐熟悉起来,她在他面前也永远不需要收敛。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陈曦的母亲一直没有再婚,而陆闻皓身边也从来没出现过其他的女人。
虽然年龄还小,但心智早熟的陈曦是一直给陆闻皓按上了“夺走最爱的妈妈的爱”的罪名的。
否则他怎麽一直过来喝没什麽特色的咖啡?吃简单朴素的快餐呢?
可是年龄相当的两人却始终保持著某种既定的距离。
後来的某一天,当她厚著脸皮蛮不讲理地向陆闻皓质问:“你为什麽一直来我们店里啊?我们家的店其实不怎麽样啊!你快承认了吧!是不是你想和妈妈在一起!不准瞒我!”
听到他的质问时,陆闻皓其时正在喝著一杯咖啡,他当场就风度全没地把满口的液体喷了出来:“小曦啊,原来你一直以为我会抢走你的妈妈吗?不会哦!因为……叔叔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哦!”
“骗人!”
对著一脸不相信模样的小女孩,陆闻皓收起了开始兴味盎然的神色,转而用很认真地口气向她解释道:“喜欢这里,当然不是因为吃的东西,而是因为在这里很容易就能遇到祖国的同胞,所以能感到家的氛围。喜欢你妈妈,是作为朋友的喜欢,如果当初不是你妈妈帮了我,我到最後一定会变成酒鬼的。小曦你明白了吗?我也很喜欢你哦!”
“那你为什麽不去你喜欢的人身边呢!”
陈曦的追根究底并没有引起陆闻皓的不快,他很爽快地耸著肩膀回答:“因为比起我,他更喜欢另一个人,就是这麽简单。”
──好可怜……
那时直接萌生的感叹很意外地没有从陈曦的口中吐出来,她只是张大眼睛看著虽然笑著却还是能感觉这笑容和平常不太一样的陆闻皓,坚定地保持著沈默。
而打破沈默的是陆闻皓,他的手轻轻抚上女孩的黑发,温柔地说著谢谢:“谢谢你为我担心,不过我没事,他幸福的话,我也就幸福了,是不是很老套?”
但比起他的询问,陈曦更吃惊於陆闻皓怎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麽。
以往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的,直率坚强的她的性格中,潜藏著的纤细懦弱的部分。
“你怎麽……知道的?”
“因为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啊!当然就知道你在想什麽咯!”
陆闻皓笑著回答她。而这并不是糊弄。
因为过去,他曾经与一个性格恶劣,比小孩子还小孩子,脾气阴晴不定的男人同居了将近四年。而这为他感情涂上最初色彩的四年,真真切切地改变了他原有的人生轨迹。所以陈曦的偶尔任性与不讲道理,在他眼里只是对过去的复习,当热这两种爱与包容有著本质的区别。
发现了别人没有发现到的,并说喜欢她这样的性格。陈曦品尝到了从前没有体会过的被信任感和由衷的快乐。而认识到了这一点後,一开始对於陆闻皓的敌对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尽管事实上陆闻皓的工作比母亲要忙得多,但他总能神奇地抽出时间答应陪她出去玩。虽然母亲一开始是反对的,总觉得麻烦别人不太好,但陆闻皓想出了以後开始在店里吃“霸王餐”的建议来打消了她的过虑。
直至很多年後,陈曦才从淳於植都的谈话中得知无所不能的陆闻皓的真面目。
“他会在别人睡觉时补上没有完成的工作,或者是计划好准备完成的工作,他一向都是以他人的快乐为中心而活著的,不是吗?”
可是在那时,陈曦无法获悉这一点,她总以为陆闻皓是个大坏蛋,依仗著一点芝麻大小的头衔就把所有的工作推给部下做。当时想著原谅他的自私自利的理由也仅仅因为自以为是地认为他这样做是完全为了自己。
随意地撒娇,偶尔的玩笑,虽然有时会没大没小,却也被母亲说著“简直不要我就一心粘著陆叔叔了”!
母亲其实是知道陆闻皓的过去的,自然陆闻皓也清楚她的曾经。两人就像商量好般从未踏入过对方的禁区,真挚地守护著那份难得的友情。
陈曦还记得在和陆闻皓处得最熟的那一年,她曾经天真地问他能不能等她长大,她以後想嫁给他,结果是陆闻皓很直接明了地拒绝了他。
“可是我以後真像妈妈说的找不到男朋友怎麽办?”
“一定会有的哦!那人也肯定在想著‘怎麽我还没有遇到性格直率为人善良的漂亮女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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