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肩----佑翔
  发于:2009年0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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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黑暗中跌跌撞撞,被推到门外,塞进手里的是外套,然後是门关起来的声音。
那张其实汹涌泪涌的脸在意料之中,虽然开门之际映入眼,也只是一瞬就消失了,徐开贵却有点开始控制不住的抖音:
「……我给你一个星期……在那之前,不要来找我。」
「开贵……」,裴敬辉自己的泪流到不屑再擦,爱哭是自己的天性,但是他不是。
「你不要哭……」
徐开贵只是靠著厚厚的门,再说不出一句,沿著冰冷的墙壁,渐渐下滑,颓然坐在地上。
自己还是哭了。原本不打算这样做的。
「开贵,你就是我要的。」
徐开贵不能自己的伤心著。
「……你不明白,我为你做了多少?你知道吗,我曾经答应过明分的,我答应他,一辈子的,可是我就这样走了!在他面前,在家门口前,就这样跟你走掉了,你知道吗……!」
「你也要让我没有家吗?」
那个人就是你,但是,就算再踏进来,我们也已经没有家了。
你不明白,从小我有个家,但是父母都不在里头。
长大一点,弟弟妹妹们仰赖我支撑它,但是我知道,那是个我永远不能填满的地方。
那个位置,谁也不能触碰。包括我。
就像是我遇见了你。
那个位置,除了和我携手的人,谁也填不满。
现在忽然茫然的回首,我发现,却是空的彻底。
门後头到底应该有什麽?敬辉,告诉我。
门口又打开了,眼睛红肿的人,只是怔征站著。
裴敬辉原本拉扯的手,变成带点感伤的拥抱,「……开贵,你知道吗?」
「……我经常睡不著。尤其没有你的时候。」
「……我需要你。」
「我想要只看的见你。」
敬辉,我好像什麽也看不见了。
关起门,他们两人疯狂的开始吻著对方,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他们用身体证明著彼此的存在。
想记得现在的存在。
敬辉,告诉我,为什麽人在害怕的时候,才会抱的紧?
为什麽一定是因为别人的阻难,才知道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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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敬辉:我真的被打了啦~~(泣)
苏元醒:我来帮你~
众人:我们也来~
徐开贵:谁来阻止这些人一下……

错肩 第三章 3-8

(3-8)
隔天徐开贵醒来,对方已经走了。
空盪盪的床上,只有自己。
是日,徐开贵发现自己又开始低烧。
身体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中午的时候,有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你这个贱人!第三者!抢别人的……」
电话断了。
他猜得到是谁用裴敬辉的电话打的。
之後小蓉出现在眼前,带著没有见过的羞涩和慌张。
甚至能感觉的出来特别打扮过的仪容。
「我、我听元醒说了。我……」
静静听完她说的话,徐开贵看著她,露出浅浅的笑,慢慢的说:
「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但是,我想……我很抱歉。」
小蓉先是笑了。而後哭了。
徐开贵知道不能过去安慰。
当天晚上,徐开贵独自在自己的寝室里,一夜无眠。
……自己什麽时候当的第三者?
真好笑,自己又怎麽称的上是原配?
通通整理一下,明分才该坐大位,自己和弄华,又算得了什麽?
而这样的自己,又值的上什麽人的爱情?
是了,这份感情里的地位,不过是从明分手里偷来的。
原本就不属於自己的,总是迟早要还出去,是不是,敬辉?
隔天下班是晚上十点,吃了个东西,大约是十一点,发现有个人蹲在门口。
「……你要进来吗?」
「嗯。」
沈默在他们之间变得司空见惯。
「我想看当初的石膏像……我们双手的那尊。」
「我扔掉了。」
徐开贵第一次在他面前点了烟,语气像是屋里烟雾飘忽,话里却是斩钉截铁。
「你……你凭什麽?」
徐开贵定定的看著他,然後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到墙角里最不起眼的箱子,笑了,「凭什麽?……凭我忍不了。」
我知道的,你们也有的东西,我不希罕。
「你他妈……」
那只安静待了几日的酒瓶从那人手里砸出去的时候,徐开贵还是惊讶的。
红色的酒泼洒在墙壁上,接著流淌满地。破碎的声响清澈的好几声响,停下来的时候,绿色的碎片落入了墙壁和纸箱的每个细缝。
还以为刺的不深,但是却很完全。
徐开贵独自一人蹲在地上,看了好一会。
发了几回呆,然後望望刚刚大声关上的,浴室的门。
徐开贵赤手拨开碎片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里头已经碎了,碎的彻底。
箱子里面的,襟口下面的。
他把烟抽完了,收拾好石膏和玻璃,整个丢弃了。
他比谁都明白,如果是粉碎的,便永远不能回收了。
回到屋里的时候,裴敬辉换了衣服,头发湿漉漉的,不住滴水。
语气却是冷静许多。
「……我有让大家看见你了。」
裴敬辉嘟起嘴,还是有点不服气的样子,指著送给自己的那本画册,
「……封底的地方。」
徐开贵望望被塞进手心里,沈甸甸的书。
上次没有仔细观看的封底,原来画面中间写了几行字:
「孩子,明日你醒来,我醒来,
我们便又长大了一些,成熟了一些,
比春末的花,还要懂得收放。
你看见了吗?
满山遍野的茶树花开。」
那正是自己写给他的。
那日火车上,小蓉和元醒,无能见到的秘密。
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拿了去。
徐开贵看著他,低下头,又看看他,又低下头。
终究是一阵苦笑。
这便是收放吗?
当两个对象都被看见,诚实便算是成熟了吗?
「我说过的,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没给过他。包括那些美好……」
「你知道吗?他是如此无依无靠。他现在读书的花费,全都是自己辛苦赚的。」
「除此之外,你知道从颜料到画纸、裱褙费用……那是多麽大的花费吗?他画画的支出只能一省再省……他修教育学程,因为这样父母才觉得他有出息,活的下去,不是个负担……」
然而,裴敬辉,你知道吗?
你在此刻之前,其实,也是我所有的依靠。
裴敬辉讲这些话的时候,正整理著小几桌面上的杂物,背著他。
他看不见他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不是因为被诱惑,也不是因为被人倾慕,而是他要的,他心甘情愿要给他的。
原来你眼里,确实不只我们而已,是不是,敬辉?
我们的世界……要怎麽才能回去,敬辉?
不应该这样的,但我好像忘记路了。
……让我想起来,好不好,敬辉?
徐开贵的笑终於还是僵了。
徐开贵看见自己墙角的影子,不一样高的肩膀,像在嘲笑自己不能控制的紧绷。
「所以?」
裴敬辉敲打著桌面,砚台里的墨溅起来,喷在胸前,一点一点,像是毁灭的黑洞。
「你不明白!就是因为……因为当时我已经决定了,往後我们有更多的时间,但是我现在,他只能跟我有现在了……我不忍心伤害他啊!所以才想带给他……」
敬辉,我的坚持,只是因为我们的存在。
他想对他说,敬辉,如果我们也没有了现在,还会不会有未来?
一个人,能有几个当下,几个现在,敬辉?
敬辉,两个没有交集的当下,你知道那是什麽意义的,是不是?
「我们明明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们迟早会走到最後……
但是我跟他……我跟他……」
你跟他没有现在,就再也没有了,是这样吗,敬辉?
人如果迟早都会死,那为什麽大家还会需要在乎人生的过程,人生的长短?
开始与结束,在一个人的时光里,两个人的行程中,并不是可以这样计算的,敬辉。
徐开贵疲倦不堪的说出自己猜测到的说法,
「所以说,你想要给……最後的回忆,我有说错吗?裴敬辉?……跟著你一起去异邦,倒也真的是很好的……回忆。」
裴敬辉话里最後的维护扎在心里的痛,要远比句中字意更盛,「你没有看见……他眼里的心痛。」
敬辉,你看不看的见,我再不可能甚至不可以对你诉说的苦楚?
你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喜欢我?
……你看著我,看懂我,好不好,敬辉?
敬辉,为什麽我们需要那麽多言语?
那个时候我们紧紧拥抱,我们的世界,甚至不能够形容。
敬辉,为什麽我要给你的,永远都不能传达过去?
敬辉,为什麽你想给我的,总是将我高高抛入云端,再将我重重摔下?
敬辉,我也会痛的,我有时候,也会受不了的。
我其实,没有你想像中的强大。
那是因为,曾经以为,两个人一起,我们什麽都可以办到。
如果没有你,我也许,什麽也办不到。
可是我现在发现,我们,真的,没有办到。
敬辉,你告诉我好不好?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你记得麽?你说,你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人真心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敬辉,我知道,一个人没有依照你想要的方式爱你,并不代表他没有尽他的一切去爱你。
但如果一个已经尽了一切可能,却终究还是无法到达,敬辉,你说,这样的两个人,真的可以看见同一个世界,为了同一个心愿,即使会粉碎,也融入另一个人骨血之中,存在在对方的存在吗?
裴敬辉凑近徐开贵的胸前,依恋的姿势。
「你不要离开我……我……你是我最不想失去的。」
「那你就不可以骗我,敬辉。」徐开贵格开对方靠近的手。
被动作牵引,裴敬辉不顾一切,猛然抱住对方的腰:
「我……我怕失去你啊!我只要一说真话,你就会像现在一样!」
先是惊吓,而後徐开贵就任由他抱著。
「你……不要开玩笑了,因为你不想失去,所以就可以说谎?」说的缓慢,所以徐开贵字字清晰,「敬辉,要天真,也不是这样用的。你也用不起。」
「知道吗,你根本就在索取超过你能负荷的东西!」
徐开贵终於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是!你是可以把一切弄得人模人样!可是我听过你说过多少次你很痛苦?
你痛苦是为什麽?还不是自己造的孽!能做又不能当?算什麽男人!」
「你以为你苦,我们就不苦?凭什麽大家陪你一起受苦?」
裴敬辉松开了手,随著距离的远离,反而变得冷静,一点点的委屈也散尽,取而代之反而是说不出的茫然,
「我从很久以前……就不敢再期待了。」
彷佛喃喃自语的,裴敬辉从唇角溢出的话有些嚅嗫:
「你不明白我为你牺牲了什麽。」
徐开贵想起妈妈挂掉电话前的嗤笑。
弟弟再没正眼看过自己的背影。
小蓉笑著流泪的样子。
学弟在寒流的夜里,站在楼下的安静。
敬辉,你也不明白,我曾经,为了你,放弃过什麽。
敬辉,我为了我们,伤害了多少人?
你为了我们,牺牲过什麽人?
「……我看著他有眼泪,但是我却不能擦。」
裴敬辉还在继续,而徐开贵无力再说一个字。
敬辉,伤心的原因,不是因为那不能被自己拭去的泪流。
你真的明白吗?
他听到他的声音,是在对自己说话了。
声音轻柔,但内容却让人难以明了。
「哪里的天都是天,哪里的月亮都圆,哪里对我都是家……
「哪里不是家?……有我就是,有对的人就是……我把心带在身上……」
「所以……你现在怎麽决定的?」
徐开贵面向他,裴敬辉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板上。
冬天的地板很冷,他知道。
「……他咬了我一口。」
裴敬辉摸著自己的手臂。
徐开贵走了过去,齿痕陷在皮肤上的痕迹,不难想像当初的力道。
「有流血吗?」
「……有。」
「开贵……」
眼前的人把他从失焦中带回,忽然像个孩子靠在自己怀里。
「……我现在,只有你了。」
敬辉,我有的,早就都给你了。
只是我不知道,我自己,到底还剩下什麽。
晚上入眠之前,裴敬辉揪著他的衣脚,「我们没有错过的对不对?」
「开贵,我没有错过你的,对不对?」
错身,只是一闪神,
擦肩,却是花费了一整个瞬间。
敬辉,你知道吗?
其实所谓人生,也不过就是短短那麽几个瞬间而已。
他摸著他的脸,好一阵子,说不出话。
「你相信我。我会做的好的。真的。」
敬辉,我想,不要再有多的承诺了。
你曾有过好几个瞬间的。
------------
铺了好久的八万大绝梗终於放出来了……(意义不明?)
有很多人好像已经觉得为大哥心快裂开……
就再忍一会儿吧~
不会痛太久的…… (被殴中……)
众:是这样吗?那个被指定追杀的人到底抬去种了没?
某佑:这、这……快了。(瀑布汗)

错肩 第三章 3-9

(3-9)
裴敬辉和徐开贵出现在面前时,苏元醒还认不太出来。
不是他料想中那个男人。
但学长面对著那人的时候,他知道,那表情中出人意料的温柔,是自己没有见过的。
远远两个人从手扶梯里绕上来,是没有牵手或是任何亲密动作,但是单凭距离,或是并行的默契,眼神交会的频率,大概就能知道他与学长的关系。
「……元醒!你有没有在听!」
啊?
陈慕蓉揪著他的耳朵,让他不听清楚也难。
「什麽啦!红色的红色的。」
「哪里有红色的?」陈慕容狠狠用鞋跟踏在苏元醒的皮鞋上,让被虐者一时哀声满天,「我是说有蝴蝶结的比较有朝气,还是缎带的经典一点实穿?」
「唉呦大小姐,你怎麽穿都好看,真的……我真心的发誓。」
两只眼睛盯著面前抉择了许久的样式,旁边店员殷切的注意著小姐的目光,但是又因为刚刚的冲击,只能装作擦拭其他邻近鞋面一样莫名其妙的忙著。
小蓉把两只鞋款拿到苏元醒的眼前,「……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缎带的。蝴蝶结孩子气。」
在店员转身将鞋子打包时候,陈慕蓉用不大的声音说了:
「我也看见了。你想去看,用不著跟我假装。」
苏元醒迟疑了一下,「……你想看吗?我是陪你出来散心,可不是陪别人……更不是出来让你烦心的。」
「……快点说你想看。」话和动作不一样直接但一样迅速。
苏元醒今天第二次揉著脚,「是、是……唉呦,我想看,想看死了。」
两人就这样状似逛街但实际在玩大搜查一般的往楼上移动,忽然苏元醒被拉住了。
「……笨蛋。你小心点,他们在前面。」
学长在一间专柜前停下来,看了看件背心,摸了摸质料,抬头似乎在询问价格,微微皱了一皱眉,又像是在为几个颜色犹豫,但是另一个男人一个手势几句话,店员已经笑眯眯的为他结帐去了。
「……学长穿背心一定很好看。」
陈慕蓉哼哼,「你又知道,我告诉你,学长刚刚考虑的可不止好不好看,包含实不实穿,就跟刚刚买鞋是一样的,不过我告诉你,学长刚刚想的可不止这样。」
苏元醒歪歪脖子,「你倒是说来听听?」
「你没瞧见当初学长在挑颜色?」,陈慕蓉挑挑眉头,惹得苏元醒嘴巴撇的半天高。
「学长喜欢黑色,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不挑黑色,挑铁灰色,也是可以合理的。」
「陈慕蓉大小姐,讲重点。」
把对方手里的饮料杯被人夺回,一口气喝完,「所以学长挑的时候,还故意问恋人哪种颜色比较好不是很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要送人的?」
「你……你真的是个恋爱白痴,意思就是他们要买情侣装,情·侣·装!懂吗?而且为了对方,学长迁就选择了大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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