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恶人和瓷娃娃----许小寒
  发于:2009年0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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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雯雯的手段他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他也知道女人出於嫉妒会做出什麽样的事情来。正常状态下的许雯雯是看似温柔贤惠,行事果敢爽利,还算是知书达理的理智的女人。他一度也认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越云飞,在许雯雯和越云飞的相处初期中,他多少也起到了一些推波助澜的作用。越云飞对她温柔体贴疼爱有加,可是坚决不碰她。而许雯雯一次偶然发现越云飞之前的情人,把那个可怜的只想再续前缘的女孩子整得死去活来。她会怎麽样对安宁呢?
烟已经抽到了烟蒂,林晓续上了一支:他其实心中暗暗希望的是除去安宁吧。
安宁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且非常危险的人物罢了,甚至他还没出现就已经把他们辛苦闯下的基业折腾得摇摇欲坠。美成那样的男子,或者说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有点不正常的吧。绝色倾国,红颜祸水。这样的人,根本不应该在人间出现。可是,如果他死了,真的消失了──当然这只是假设,越云飞会怎麽样?
天气很暖,林晓心里猛地一凉,手也微微颤了一下。不管他心里真实想法如何,他还是有点不敢冒这个险。因为安宁,越云飞不仅会大闹天宫,连地府他恐怕也不会放过。而安宁对他的影响,林晓叹了口气,也许还算是好的吧。
当安宁平静地告诉他,越云飞喝了安眠药会休息几个小时的时候,林晓震惊地半日没说出话来。安宁的解释很简单:“许雯雯的举动,几乎完全是因为我。我想去见她,我会好好跟她讲清楚。她会明白的。”
林晓试著去劝阻他,安宁不反驳,只是带著淡淡的微笑,轻轻地摇头。这种表情,林晓之前也见过几次,那些看似柔弱,内心却如钢铁般坚硬的人们才会露出这种表情。而他们一旦下定决心,任何理由也不能让他们改变。林晓知道自己的劝说毫无用武之地,即使自己不带他去,安宁也会想其他的办法。
他妥协了,拨通了许雯雯的手机,安排了这次见面。他很高兴地听到许雯雯对越云飞还是很关心,不管怎麽样,她不会下杀手,他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可是接下来的会面,似乎更艰难了。世上能有几个女子能面对自己心上人的心上人,还能保持著一棵平常心,做出正确的判断?林晓不信神,也从没有祈祷的习惯,可这会儿,他还是忍不住暗暗念了几句佛。
林晓保持著倚著车门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等安宁出来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的右腿早已麻木。扶著车,他心里一阵放松,安宁看起来依然如常,衣服依然好好的穿著,脚步也没有任何踉跄,太好了。他抬眼看安宁的脸,一看之下,整个人愣住了。
许雯雯下手还真的不轻。
安宁的左半边脸高高地肿了起来,红彤彤的,眼睛也被挤的眯了起来。左边的猪头脸和右边的清秀形成的对比太过强烈,竟然有了一些喜剧效果,林晓发现自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安宁扯著嘴角做出一个笑容。看著林晓眼霎也不霎的盯著自己的脸庞,他抬手碰了碰,不觉龇牙咧嘴起来。
林晓一路飙车回到越云飞的住所,立刻拿出冰块给安宁敷脸。他呼出一口气:“安宁,你给越云飞吃了几片药?他大概还要多久醒来?”
安宁含含糊糊地说道:“三片。”
林晓心里算了一下时间,暗暗叹口气:“越云飞那里肯定是瞒不过去了。只愿他能相信是安宁不小心自己弄伤的。可是越云飞这麽精明,遇上安宁的事他又不知道多上心,看来应该准备好雨伞和避雷针,预备之後的雷霆大发和暴风骤雨。”
关於安宁和许雯雯的谈话,他并没有多问──安宁虽然吃了点苦头,但一副笃定的神情,成竹在胸,看样子是成功地说服了许雯雯。安宁究竟有什麽秘密?林晓明智地选择了沈默:既然越云飞都不知道,自己知道的太多,只会自找麻烦。
两人刚休息不久,阿鬼、王文云、杜环等便陆续前来探望。阿鬼和王文云这几日一直在附近晃悠,这会儿终於发现监视越云飞房子的人离去,得了个空便上来了;对杜环如影随形,打又打不过,甩又甩不掉的几个人也悄悄地消失了。随後林晓的电话也开始震个不停,看来现在各家公
司和夜总会又恢复了正常的运营。
林晓看了敷著毛巾缩在沙发里的安宁一眼:这小子还真行呢。
外边的几人压低了嗓音交换著一些信息,林晓一边安排,一边注意著房门的动静。越云飞快要醒了,也许危机解除的好消息能让他开心点,不要因为安宁脾气太坏。毕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们虽然受了点损失,可是李雄也在这段时间受到了致命的打击。而且许雯雯也绝对不会再插手,这样一来,局面就大大好转。
越云飞修长的身体出现在门口,扶著门框,另一手揉著太阳穴,看著屋里人们齐聚一堂,又看看安宁依然红肿的脸颊,什麽也没有说。阿鬼跳起来,想冲过去扶他,伸伸手又没敢,讪讪地笑道:“越大哥,我们没事了。”
越云飞惊异地扬扬眉毛:“是我刚睡醒,还是你刚睡醒?好戏还刚开始呢。我们的麻烦大了。”

大恶人和瓷娃娃20

一屋子的人都抬头看著他。
越云飞耸耸肩:“阿晓,把万金油给我拿来。”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安宁身边坐下,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似醒非醒的越云飞是标准的低血压怪兽,惹他没睡好是会种蘑菇云的。而安宁则多少有点愧疚,也只敢偷眼看著他,不敢开口。
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看著他慢条斯理地涂到自己满头满脑都泛著青光,整个人香喷喷,两眼也开始恢复正常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地舒口气。
林晓清清嗓子,斟词酌句地问道:“云飞,你现在感觉怎麽样?好点了吗?”看著越云飞没什麽过激的反应,他接著道:“你刚才说我们麻烦大了,是怎麽回事?”
阿鬼放心地朝椅子上一靠:怎麽可能还有什麽大麻烦?越大哥肯定是刚睡醒,没反应过来。要麽就是看到安宁哥脸上受了伤,心里不开心。他心里乐兮兮地:不知道越大哥是霸王硬上弓呢,还是小两口情投意合,蜜里调油?他瞟了一眼安宁,不知安宁哥在床上是怎麽个销魂的模样。他想著想著,不觉昏昏然起来。
林晓心里却颇感沈重:越云飞这家夥,说他是天生的嗅觉灵敏,能像野兽一样感觉到未知的危险也好,说他是思维缜密,能像诸葛一样未卜先知也好,在他认识越云飞的这段时间里,数次违背他自己更为理性的分析,而听从越云飞看似完全不合逻辑的思路,他们确实多次趋吉避凶,转危为安。这次,难道?他暗暗吃了一惊:原来是这样。这个念头,他一直没有认真地考虑过,为什麽呢?也许这个想法太过严峻,他自己也在有意无意地避免吧。初看起来虽然不可能,但是越想越觉得目前的整出闹剧完全都是受人控制,他们不过是被动地参与了其中。一滴冷汗渗出了他的额头。
越云飞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阿晓,怎麽你的脑袋也不好用了?”他抛了一下手中的小瓶子:“你也来点?”
看著林晓一脸凝重,屋子里的空气蓦然沈重起来。越云飞的表情是靠不住的:极有可能背後有人拿枪顶著他,不小心就会丧命的时候他还若无其事,吊儿郎当;而他满脸悲戚仿佛天要塌下来的时候可能不过是因为他路上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或小强。相比而言,林晓的表情要可靠的多。
半晌,林晓问道:“既然这样,我们该怎麽办?”
越云飞伸手揽住安宁的肩膀:“还能怎麽办?多加小心,不要随便出门,最好几个人一起行动。”他看了眼阿鬼:“再想下去的话,我拿枪爆了你的脑袋。这段时间你最好和杜环或者阿云在一起。阿晓,你也是,最好不要去店里了。”
林晓低头想了一会儿:“既然这样,我们大家都暂时住在你这里好了。”看著越云飞吹胡子瞪眼,他急忙补充:“云飞,你这里空房间这麽多,而且墙壁又这麽结实,武器什麽的也都很充足。”
越云飞还想反对,安宁伸手拉拉他。越云飞仿佛刚发现红肿的脸庞一样,似笑非笑:“宁儿,你在哪里把脸弄成这样?”安宁低头不语,越云飞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凑近他耳边说道:“你胆子啥时候这麽大了?看我待会儿怎麽审问你。”
环屋看了一眼,他站起身:“阿晓,既然这麽定下来了。你就去安排一下吧。把垫子什麽的都拿出来。从现在起,所有的食物和水在吃之前都要检查,所有的人都不要离开这幢大楼,任何外来的人员都要仔细地提防。”
阿鬼四周看看,道:“凌强他还没有过来。”
越云飞嘻嘻一笑:“他比你聪明得多啦。”他挥挥手:“阿云,你的枪法最近只怕也生疏了,让阿晓给你拿几支枪,找找感觉。有时间的话,教教阿鬼怎麽用。”他扭头看看林晓:“阿晓,还有其他几间房子是做什麽用的?”
林晓推了推眼镜:“这层楼当时是应急的,基本的设施都有,包括健身房和射击室。水和食物也足够一个月。当然,枪支和弹药嘛,大概足够炸毁半个紫宸市。”
屋里的人互相看看,阿鬼不自觉地缩了一下,有点害怕地看著王文云。王文云拉住他:“阿鬼,开枪的时候一定要看准了再打哦。把心脏打坏了,我可不饶你。”她看著阿鬼霎时蒙上一层浅灰色的脸,惊讶:“阿鬼,你身体不好,出去我先给你检查一下。”连拖带拽地把他带走了。
杜环的脸上泛出阵阵兴奋,粗声粗气地问道:“云飞,咱们要大干一场吗?”
越云飞耸耸肩:“不是咱们要大干,是别人拿枪指著咱们的脑袋。”他笑的阳光灿烂:“阿杜,你准备怎麽办?”
杜环露出一个近似残忍的笑容,双手的关节被他捏的劈里啪啦作响,心满意足地走开了。
其他人也都陆续出去,林晓习惯地走在最後。越云飞叹口气:“阿晓,你再帮我去做一件事。去查看凌强最近这几天所有的通话记录。他有三张手机卡,你知道的吧。”
林晓此刻已恢复常态,淡淡道:“基本上已经可以认定他的叛变,还要再确认一下吗?”他顿了顿:“凌强,他的弱点太明显了。”
越云飞耸耸肩:“每个人都有弱点,有弱点就会成为别人攻击的入口。我也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毕竟他和我们在一起这麽久。”
等林晓出去关上门,越云飞俯身捧起安宁的脸:“宁儿,宁儿,你……”二人四目交接,半日没有说话。良久,越云飞才道:“宁儿,你的脸不疼了吧?我给你擦点药。”
安宁伸手拉住他:“云飞,我不疼。你过来。”
他环住越云飞的脖子,吻了上去。

大恶人和瓷娃娃21

打kiss也是个技术活。
打“啵”分悠长舒缓型、热烈激情型、浅尝辄止型、啮咬型、舐触型、以及游走型、固定型、动作型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俗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各人的茶不一样,重要的是双方情投意合水乳交融,心有灵犀一点通,同时身体协调,从而鸾凤和鸣,鸳鸯双栖。
越云飞常自诩为good kisser,不止一次在林晓面前夸耀自己的吻技。林晓的反应则总是一样的:“权利和金钱是最好的春药。”把越云飞气得吹胡子瞪眼,若不是想起来实在是过不了心理这一关,恨不得来个玻璃之吻让林晓亲自体验一下。
虽然经常受打击,可他对自己的技术还是相当有自信,也常常幻想有朝一日可以品尝心上人的不涂自朱的红唇时,可以大大发挥一下,等把安宁啵到晕头转向七荤八素的时候,可不就是他上下其手大吃豆腐的机会麽?
事与愿违的是,二人的第一次热吻中,非常没面子的昏昏然的竟然是越云飞。事後,越云飞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那是安眠药的药力还未过,被安宁拉了一下,自己差点晕了过去。
不管如何,等他自己清醒过来时,只见一张俏脸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似幻又似真。安宁拉著他的手,倚在沙发上,歪著脑袋看著他。
越云飞定了定神,不明白为何一向谨慎矜持的小美人为何会突然间转型,感觉之突然譬如当初叶玉卿等一众走清纯路线的女星突然间拍露点照示人一样,很突兀,很不可思议,但是,感觉嘛,还是很好很刺激啊。
他想也没想,揽住安宁的细腰,深深吻下去。这次占主动的是被荷尔蒙驱动的越云飞,何时该浅尝,何时该深入,何时该报以深情对视,何时该加以绵绵情话,拿捏得分毫不差,炉火纯青,把初出茅庐的小安宁闹得个面红耳赤,惊喘连连,骨酥筋麻。
甜点吃过自然该上大餐。安宁没有机会发表任何的反对意见,便被越云飞挟著进了卧室。好歹虽然越云飞现在已经是下半身在思考,还有足够的理智帮安宁做好提前准备。他褪去安宁的衣服的时候,看似已经全无力气的安宁突然伸手牢牢地拉住他:“云飞,关了灯好吗?”
越云飞二话不说只留下一盏勉强照见五指的月昏色暧昧十足的小灯。安宁松开手任他处理,乖乖地配合他,略有不适也只闭著眼咬著牙。越云飞小心翼翼,最後倒是安宁趴在他耳边催促请他加快速度。
等二人终於做完准备工作,相拥著躺在床上时,越云飞就著床头灯,扳过安宁的脸来,细细地看了一番。自古灯下出美人,一照之下安宁更是显得肤若凝脂,眉目动人。越云飞盯著他看了半晌,低声问道:“宁儿,为什麽?”
安宁像是在等他这句话一般,轻笑道:“因为我想通了。许……”
越云飞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接著问道:“你确定吗?”
安宁头还没有点下去,越云飞已经伸手熄了灯。
春光旖旎後,满室的喘息似乎仍萦绕著迟迟不愿散去。越云飞在黑暗中摸索著开了灯,安宁紧闭著眼睛,侧著脸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越云飞小心地在他身边躺下来,拂开被汗湿而紧贴在眼睛上的一小绺头发,低低问道:“宁儿,疼了吗?”
安宁睁开眼睛,满含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他顿一顿,将头埋在越云飞的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闭上眼睛,像只小猫一样蹭了两下,近乎呓语:“云飞,我很高兴。”
停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看著越云飞的眼睛:“因为,这样,我爱你会超过爱我自己。”他嘴角噙笑,眼底眉梢满是柔情和笑意。
越云飞怔了一怔,把他重又拉入怀里,紧紧抱住他:“宁儿,不要,我不要你的爱。你只要你爱你自己就好,记住,最爱的人呢,一定要是自己。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知道吗?”
安宁乖乖地在他怀里伏了一会儿,挣脱来,眯著眼睛笑道:“那,云飞,你最爱的人是谁?”
越云飞把他扑倒,一记长吻之後,抬身坏笑著看著气都快要出不来的安宁,问道:“宁儿,那我们来有奖竞猜,你来说说我最爱的是谁?猜错了的话,可以得到刚才一样的越少牌香吻;猜对了的话嘛,嗯,就来,嘿嘿,你知道是什麽吧?”
安宁喘息了一会儿,撑起身子,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一下,又躺下来,摆了个舒舒服服的pose:“我都要。”

大恶人和瓷娃娃22

且不说一室春光。
越云飞仰八叉地展手伸脚非常没形象地躺在床上,筋疲力尽,偃旗息鼓,霸王卸甲。安宁倒是一脸轻松地一手支著脑袋,侧著身子看著他。越云飞艰难地说道:“宁儿,宁儿,总有一天我要死在你手里。”
没想到安宁听到这句情人间,特别是床上生活默契的情人间标准调笑术语,非但不是越云飞本来期待的美人桃花满面,娇羞无限,却是蓦地脸色大变,仿佛一瞬间褪尽了血色,嘴唇抖了起来,眼中也是光彩尽失。
越云飞暗暗吃了一惊。安宁沈默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云飞,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死。”
越云飞不动声色,撑起身子,把光溜溜的安宁揽入怀里,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这次安宁的反应对了,他一伸手把越云飞推开,自己的脸埋入枕头。好一会儿才冒出来一句:“那我们以後就只一鼓作气好了。”越云飞哈哈大笑。
二人洗过澡,又温存一会儿,安宁沈沈地睡去。越云飞看著他微含笑意,平静地熟睡,悄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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