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将他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囚禁与自己的园地里。
是留不住他的。
即使再难过,但是现实也是无法去掩盖。现在能把他留住的自己,只不过是个镶满了宝石,点缀著金银的空壳,再漂亮,也只不过是个饰物,软绵绵没有一点威慑,是可以拿在手中赏玩,但谁都可以轻蔑,谁都可以践踏,无一丝反抗之力。
不是利器,无法见血封喉,无法使敌人闻风丧胆,没有任何办法去保护自己和自己重视的人。
这样的自己,能有什麽资格去让他来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永……永不离开。
洛东蓟收起地图,吹熄烛光,走到床边,卸下腰侧的剑,抱在怀里,剑身冰冷,用自己的体温也无法去捂到温热,驿站简陋,床榻冷硬,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望窗外月光皎洁,黑夜浓厚,晨曦似乎无望再降临,正如选择了离开,那麽便无法再回头。
洛东蓟面露苦笑,这样的自己,真是无用。
眼角似乎有水光闪过,即使伤感,也找不出缘由。
“已经决定,那麽就不要去後悔”洛东蓟喃喃自语,月光即使在闭上眼睛後都能透进来,比直视豔阳还要刺痛的感觉。
现在的他,一定是非常的高兴,一切他喜欢的,梦寐以求的东西,都在手上了,自己能给他的,都给他了。其实,若是他要自己的血肉,自己也是能引刀割下,只求博他一笑。
曾经在读书时暗笑庸君重色思倾国而废朝纲,现在想想,自己岂不是更为可笑,为了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不是倾国不是绝色,也许旁人见了,连什麽样子也无法记清的人,丢弃自己似乎是唾手可得的一切,却无一丝遗憾。
一句世事难测,能概括一切吗?
……
最近玩游戏玩的有些过分了(其实就是不用动什麽大脑的单机游戏)……对不起各位看文的大人
请不要抛弃我= =……
另,我亲爱的13又重新开始写文了
因为太高兴了,我玩了一个晚上的工口系游戏
现在满眼都是XXOOOOXXXOOOXXXXOOOOO……
墨鲤杀鱼 051
51
只闻那马蹄渐去,舌尖尽是甜腥,赵墨鲤顺著墙瘫坐地上,痴痴呆望那水塘,水塘在夜色中仿若一块巨大的漩涡,吸去了世间一切美好一切希望。
一切似乎都在瞬间破裂。终是连屑末也不留。
一直被从外面的紧锁的铁门突然开了,吱歪一声,划破这寂静的有些残忍的夜色,赵墨鲤浑身一抖,茫然抬头,眼前是一盏宫灯,暗黄中带著一点红,明明晃晃,宛若浮生中不定的风雨,一切都不过是浮萍。
“走吧。”来者只是一个稍有些眼熟的小宫监,提著灯,另一只手递了一个布包给赵墨鲤,赵墨鲤迟疑一下,接过来。
并不算沈。
小宫监递给了赵墨鲤东西後,又道:“去收拾下你的东西,快些。”烛光映在他的脸色,他面无表情,令赵墨鲤想到了阴间来收魂的黑白无常,一把铁索,断去一切爱恨情丝,漫漫长路,只见忘情涟漪,孟婆熬苦涩。
“快些。”小宫监不满催促,皱眉道,他站在屋子门口,不进去,看赵墨鲤整理衣物,收拾收拾就发起呆来,不由恼怒。
“啊……是……”赵墨鲤一下子回神,自己还在人间,还得呼吸空气,还得浑浑噩噩过下去。
手中的是几件旧衣,草草叠起来,将毛笔卷在里面,想了想,没有动枕头底下的宝石。
“好了。”赵墨鲤张口。
小宫监转身,二人都没有说什麽,赵墨鲤也没有问什麽,小路崎岖,东宫的侧门阴暗偏僻,赵墨鲤不是第一次到这里了,绕了两个弯弯,太子府外面的尘埃似乎都有不一样的味道。
空气依旧冷清,夜才过了一半,月明星稀,铺天盖地的乌云已经被风吹的没有了影子,衣著有些过薄的赵墨鲤瑟瑟发抖,牙齿都在颤抖,却并不只是因为寒冷。
有些诡异的是,这样的夜晚,鼻尖竟然飘过一丝若有如无的花香,赵墨鲤仰头望了下远处的亭台楼阁,那距离似乎比去广寒宫还要遥远,触手可及,远在天边。
“出去吧,走的远远的,忘了这里。”小宫监在合上门前说的最後一句话就是这个,啪的一声,赵墨鲤还在发愣,低头一看,墙角下开了小小的花,不知名的野花,花瓣在夜色里是带了些幽暗的白,被残忍的风吹得似乎随时都会断掉,赵墨鲤蹲下来,香气浓郁了一些,他伸手抚摸,那触感让他香气了少年的嘴唇。
这般柔软这般细腻,微微张开又合上,什麽都是欲言又止,将多少的情愁爱恨都隐藏在自己的心底,不欲诉与他人。
前世的单纯天真有些过头,留下无法挽回的悲剧,所以今世才成了这样的性子?
赵墨鲤轻声叹气,手上还有鲜血,将那纯白的花瓣染色污脏。
借著月光,赵墨鲤蹲在那小偏门的旁边墙角,将那包著布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银票,各地钱行通用可支领,数额之大,令赵墨鲤张口结舌,两眼发直了好一会儿,半响,才苦笑收起,盒子分为好几层,赵墨鲤打开第二层,占据整整一个小盒子的,是一块玉佩。
如手掌那麽大的玉佩,色泽在月光下更为清透,仿佛是凝固的流水一般剔透晶莹,更令赵墨鲤吃惊的,是玉佩的造型。
麒麟。在本朝,可用此物者,只能是太子,正如龙纹是皇帝专属一般。
脚踏火焰口吐祥云,仿若随时会从他的手掌跃起,冲天飞去。赵墨鲤指尖颤抖的很厉害,他怕自己会摔碎这玉佩,於是感觉放回去,合上盒子,不敢再看。他明白这块玉佩的价值,也许那银票十张、百张也无法相比拟。
最後一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抽开了。
只是一张叠起的薄薄的纸。缓缓打开,赵墨鲤怔了下,纸上有一只小小鲤鱼图,是自己的手笔,但是并不是用心所画,也许是某日随笔绕出来的,却被有心人收著。鲤鱼旁边有两个红字,红的很怪异,是那颜料所无法调出的黯淡与惊心触目。
珍重。
手抚摸上去,有凹凸的感觉,浮在那纸面上,慢慢穿刺进赵墨鲤的心里。
看见了那个刚刚步入青年的男子,依旧是一丝不苟被盘起的头发,华丽的发冠,黑色的袍子,长长的,将本该是年轻人的热血与活力给掩盖,站在自己面前,总是冷淡的表情,眼里似乎再也不会出现笑意,黯淡的冬季彻骨的寒冷,适合冬季的男人,张开嘴,对自己说:“珍重。”
他最终是让自己离开。
离开被束缚被囚禁的他的世界,困在水缸里的鱼被放入了河流。是立即随著水波游走,还是眷恋的徘徊。
既然已经决定放开了,那麽何必又撒下鱼饵?
赵墨鲤笑著起身,将小盒子慎重地包好,塞在自己的怀里。
啊啊,这便就是年轻人才会做的事情啊。
墨鲤杀鱼 052
52
水清则无鱼。
突然抛进水里的鱼饵上吊著的,是鲜美的虫子。在面前摇摇晃晃,等待著被食用。
“不可以的。由其是近在眼面前的诱惑,是最不可以受到引诱的。”锦墨对还不会变身的鳍玉这样教导著。
“但……但如果很饿,又找不到吃的……那……那怎麽办?”
“没有关系的,我会来帮你。”
但是如果这饵,实在是太诱人,错过了,便不会再有第二个,那麽该怎麽办
那只有上钩,愿者上钩。
……
太子府的偏门是开在一个狭隘的小巷里。顺著高高的墙向前走,出口的地方似乎只是一个亮点。
一直走下去,似乎是在离开,但是似乎又是在接近了。
赵墨鲤扶著墙,脚下踏著的石头光滑而冰凉。“咯吱”赵墨鲤抬头,面前是一辆马车,简陋的式样,赶车的人蒙著脸,看不起面目。
马车的小窗子里探出了脑袋,他手指细长雪白,拉开布帘都显得有些不真确。
“天街夜色凉如水,赵夫子好兴致,月夜漫步,独享幽香。”洛东禾面上带笑,一恍惚,与洛东蓟是出奇的相像。
赵墨鲤吃了一惊,但是很快认出了他,低头躬身便要做跪礼:“草民拜见王爷。”洛东禾是顶著个王爷的名号,普一出生便封上的。
“先生免礼。”洛东禾摇手制止了赵墨鲤的动作。他看著赵墨鲤身上所背的布包裹,道:“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能亲历送赵夫子一程。”
“不……谢王爷……不用……”赵墨鲤赶紧拒绝。他看著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阴翳的双眼,心头掠过一阵不安。
“夫子是嫌弃在下的马车太过简陋,还是嫌弃在下这个人……”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赵墨鲤不敢再反抗,只得乖乖进了马车。
才坐下,就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暗暗思索琢磨了一下,想起了,这马车,不就是那日深夜将他从大牢里带出来的那辆吗。
“赵夫子似乎是很熟悉这车呢。”洛东禾手中把玩著一个小巧的手炉,笑著对赵墨鲤说。赵墨鲤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转头看洛东禾,洛东禾向他一点头,笑的犹自开怀。
“是不是真的很熟悉?”他拍了拍坐垫,道:“要不要我带赵夫子故地重游。”洛东禾用扇子挑开窗帘,赵墨鲤见得,外面正是那大牢,他心头猛地一跳,洛东禾放下帘布,对赵墨鲤说:“不知在下有幸邀夫子到寒舍一游?”
“……”赵墨鲤抿紧双唇,紧紧抓住肩上的包裹。
洛东禾王府的陈设,与东宫相比,是毫不逊色。赵墨鲤被洛东禾领到了一栋湖边的独栋小楼。
“夫子若不嫌弃,先在这里休息,有什麽事,明日再议。”洛东禾不给赵墨鲤与他说话的机会,转身便走,赵墨鲤要追,一旁的侍女拦住了他。只听见楼下大门被关上,又闻哢嚓一声,似乎是上了锁。
“请让奴家服侍先生。”两位侍女媚眼如丝,藕臂攀上赵墨鲤的肩,将赵墨鲤的衣领子给松掉。
“不……不用……”赵墨鲤落荒而逃,紧紧合上了内屋的门。
浓烈的香味还是从缝隙里向涌入,赵墨鲤掩住口鼻,几欲呕吐。他打开窗,冷气进来,这才好一些。赵墨鲤看见洛东禾站在楼下湖边,看见了自己,便露出一个笑容。
“放我出去!”赵墨鲤向他大喊,也顾不上什麽礼仪。
洛东禾像是没有听见,转身,一扬袍子,款款离去,任凭赵墨鲤再扯著嗓子喊叫,也不回头。
赵墨鲤喊的嗓子嘶哑干疼,他顺著窗户跌坐在地上,抱著身上那小包裹,终於冷静下来。
墨鲤杀鱼 053
53
一定是蓄意的。他想到那辆马车。那是将自己从牢里带出来的马车,私潜重犯,不论王孙,都是要治罪的。当朝的皇帝一向是以严明著称,曾将自己犯下贪污之罪的亲弟弟贬为庶人而为人所津津乐道,对待儿女,更是以严格管制为主。洛东蓟多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才勉强撑得住这个太子之位,如果……如果被发现……
赵墨鲤抱住头,不敢再想象。那日在牢中被打,自己一下子醒悟了前世今生,也知道了一件事,若是跳过龙门的鲤鱼,在为人的一世里无法称帝,那麽,只有死路一条。
命运会给予他种种契机去攀上帝位,但是如果都错过都失败了,那麽会立即死去,等待下一世。
赵墨鲤并不知道这一世洛东蓟所持有的契机是什麽,所以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掉以轻心,万一是错过……或是做错了什麽……
虽然洛东蓟并不知道他的前世以及这些事情,但是这些东西已经刻入了他的身体里,万事谨慎小心,他自然而然的便已经学会。
几乎不容他犯下一点错误留下任何污点……但是自己,似乎就是他最大的错误和最大的弱点污点的存在。
被最大的敌人掌握住了弱点,赵墨鲤无比的痛恨自己,无能为力去帮忙,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添乱。
拥有如自己这样的包袱,他走的一定也不顺畅吧。
一夜未眠,直到清晨霞光射入屋里,赵墨鲤才站起来。他决定了,一定要逃出这里,无论如何也要逃出这里。
如果无法离开这里……那麽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自己消失,让洛东蓟再也没有任何弱点再也不会有污点,让他完美,强大的存在,直到登上龙椅,完成这世与前世的夙愿。
赵墨鲤摊开自己的掌心,又握起。自己跟随他一直追到了这辈子,这样的自己,到底是洛东蓟成功的契机,还是命运所安排的对他的磨砺是他的拦路石,都是不得而知的事情,现在自己只能做小小的,便是最大程度上,不再为他添麻烦了。
墨鲤杀鱼 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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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饥饿的感觉,赵墨鲤并不算陌生。腹中似有只手,搅住内脏,硬生生的掏,又是疼痛,又是肿胀,明明什麽也没有,却还是想呕吐。
“吱歪”一声,门被打开,赵墨鲤想抬头,却发现自己连转动脖子的力气都没有,被抽去,身体比现在所盖著的蚕丝被还要软,骨头却还是硬的。
“这是宫中私酿的禁锡酒,每年只有两罐出窖,是自开国太祖登基之日埋下的,要不要来尝尝?”洛东禾手执玉壶,细细绵绵的酒香弥漫了整个房间。靠在床榻旁边的小桌上还有精致的菜点,筷子就放在手头,手指轻轻一伸便可以碰到。
“何必这样固执,你若在我这里弄坏了身子,这让我如何去与太子交代。”洛东禾将酒倒入杯中,举到赵墨鲤的嘴唇边,酒汁使他的嘴唇濡湿,剔透的像是水晶。
洛东禾使酒杯微侧,但是赵墨鲤守住了牙关,酒顺著唇流到了下巴,弄湿了衣裳。
“好好好,不喝酒,那麽,来吃一口菜。”洛东禾将香酥的鸭肉放到小碟子里,撒了芝麻在上面。赵墨鲤转过头,不去看。
“你不吃不喝,指望自己能熬多久?”洛东禾像是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碟子筷子,坐到了赵墨鲤的床边。
赵墨鲤脸色很难看,青白浮肿,嘴角还有擦伤,头发披散著,手里却还包著那个盒子。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洛东禾,又垂下眼睛,不吭声。
洛东禾站起来,推开窗子,让外面的空气流经来,清脆的鸟叫也一并传入赵墨鲤的耳朵。赵墨鲤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一道光。
洛东禾不看他,背对赵墨鲤,看著窗外渐渐复苏的春景,说道:“我这里虽不能说是铜墙铁壁,但是也算是固若金汤,这个,想必你也清楚了,得到教训了,若是你还想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顿了下,又道:“何苦自己来折磨自己,受苦的,都是你自己,委屈的也是你自己。我并不想对你做什麽,那也是没有价值的。”
赵墨鲤低头不语,他闭上眼睛,不知听没听见。
“待太子,将我的人归还给我之时,我便让你走。”洛东禾突然冒出一句,他磨蹭著自己的下巴:“只是公平的交易而已。他带走了我的人。”
赵墨鲤闭上眼睛,似乎已经熟睡。
墨鲤杀鱼 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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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东禾看了看赵墨鲤沈静的睡脸,自言自语一般:“太子真是品味独特。”
他想起那日在太子府所见之景,透过窗子,看见这人,被压在身下,现在看来是苍白发青的皮肤,那时却是刚刚蒸熟一般的粉红透亮,平淡的脸,也一刹那鲜活起来,像是平凡的纸,染上了花汁,渗透了那香,便变成精致的薛涛笺,哪怕是狂草一笔在上,都浓厚起来。
一时兴起,洛东禾又上前,伸手挑住了赵墨鲤的下巴,看著那上面突出的青色脉络,抚摸上去,凹凸分明又带了些酒香,混合起来,竟然也让人有些悸动。
“我那哥哥,平时能满足你?”洛东禾露出坏笑,问赵墨鲤。
“滚。”赵墨鲤样子不似动怒,不去看洛东禾,嘴唇微微颤抖。
洛东禾拉下他的衣襟,赵墨鲤里面没有里衣,胸前突出的两点受了冷,很快立了起来。
洛东禾指甲划过那乳粒,轻轻一掐,赵墨鲤浑身一颤,终於瞪向洛东禾,眼里冒出了火光。
“我那哥哥带走了我的人,却留下了你,你也寂寞我也孤单,不如我们做对,他们走他们的,我们凑我们的,你说,可好?”洛东禾看赵墨鲤的表情,竟然笑容加深,手指捏起赵墨鲤的乳粒,技巧娴熟的开始揉捏。
赵墨鲤想推开他,但是无奈胳膊上像是挂上了千斤秤砣,软绵绵的搭在洛东禾房子自己胸前肆虐的手臂上,在外人眼里,倒更像是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