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十字(穿越)----糟粕之珀
  发于:2009年08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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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父亲,是枢机主教……”重复着一句话,也不晓得是说给谁听,利弗尔的声音里完全没有那种小孩倚仗自己父亲的荣誉感,反而,还透着淡淡的绝望——奇怪的家伙,萧幸慈看着对方那副努力隐藏伤怀的模样着实有些不解,父亲是枢机主教,这家伙也算个有身份的人,可竟会被派来一个小小的神学院做教师?而且还依附在韦尔夫这样一个并不受人欢迎的人物麾下?该说是那位布兰特大人想法奇特呢还是另有打算?不论怎样,能放弃形式看涨的约翰而选择韬光养晦的理查也表明了此人的眼光独到,只是……
  “那个请问一下……对于约翰殿下,是您父亲的想法,还是整个枢机团的主意?”
  “……嗯?那是……我父亲的注意。”利弗尔明显的走神了,拜托,是就是啊,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一副奇奇怪怪的样子还怎么谈下去么?
  “啧!搞什么鬼!”双手枕在脑后,睡不着觉的萧幸慈索性开始分析那些个令人头疼现状来,对于那两位王位争夺战的主角,约翰的态度及拉拢举动显而易见,理查则完全处于暗处。各方的支持力量都不容小觑,可微妙的地方就在于,那些支持约翰的大人物们全都集中在那斗争中心的邻国首都——巴黎,这个类似政治文明交汇并且交通便利的中心位置,而另外一方却在罗马城——虽说是宗教的圣城所在,但对于横跨几国之外的事情却也是鞭长莫及的。不过利弗尔竟会如此坦率的说明自己的立场,可见他的准备应该是充分的。而之后他们虽没有详谈,但利弗尔对于教皇和主教的心意似乎清楚得很,这就奇怪了,在他记忆中,除却昨晚的宴会外吉奥瓦尼明明就没有做什么明显表态啊。这么看来,似乎在自己浑浑噩噩做教皇侍从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情呢。这么想着,萧幸慈的心情又恶劣了起来,那个人模人样的主教大人还真会装啊,一边摆着信任之姿将他支去教皇那儿,一边自己做着手脚,天知道这到底是真信任还是为了将他打发走。虚伪的家伙,这算是在演给谁看啊!
  不过说起来,现在这两位英国王子虽然是各有其长,但毕竟也是在国外的封地吧。现在这个时代传递信息的好像……还是人力?而且英国和法国毕竟隔着个英吉利海峡,亨利如果去世了,从消息的传出到他们回国肯定会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英国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位王子,到时候被哪位无名小辈捷足先登了,那不就……
  想到这儿萧幸慈唾弃起自己来,他这是怎么了,明知道最后登基的一定会是理查还犹豫半天做什么,利弗尔既然向他示好,而且对方还有个如此强大的父亲,他接受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就算不为那所谓的历史轨迹,也算是替自己多找条后路吧。不过为何,当他想到这次是要在吉奥瓦尼眼皮底下搞小动作时,一种名为头疼却极度无力的心情就不受控制的往上冒了起来。可恶,难不成那家伙对他的影响已经到了这般田地?那可真是让人绝望到家了!

  沙龙晚宴(上)

  对于中世纪的贵族而言,除非他真正身居要职,否则,每日的任务除了虚度便只有玩乐了。他们的生活永远都会被贴着堕落的标签,就如同皈依上帝的信徒永远携带着十字架一样。平日的宴会沙龙就已频繁不断,到了新年,各位更是铆足劲地醉生梦死,美酒佳肴以及那隐于光线表面下的各种娱乐,就如同吸食罂粟一样,只要稍稍未出,就会被它吸引,以致再也无法摆脱,直到最后……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享乐对于那些无所事事的贵妇绅士而言无疑是最好的出路,难不成你还能指望所有人要有所作为不成?只是基于有此想法的萧幸慈同志最近实在是心态不很平稳,我们也就不要去追究了。新年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冷淡,反而还有点愈演愈烈的趋势。落魄的家族想要借机攀亲带故,风光得势的也想要借此显摆自身的实力,而那群受邀前来同类们的心境想必也是大相径庭的吧,真正享乐的肯定会有,而另有目的的自然也不少。至于近期内一反常态地大方接受邀请参加各类聚会的吉奥瓦尼到底属于哪类,萧幸慈就不是很清楚了,当然,他也不想去探究这其中的缘由。
  “今晚我们要去凯瑟琳夫人在巴黎近郊的别院,记得准时前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又是一个不容拒绝的命令——晚会,晚会!连续第八天的晚会陪侍命令,全把人当铁打!萧幸慈从来不知道原来吉奥瓦尼也是个忠于享乐的派对动物,当然也从来不晓得原来还有人能让他变得如此心浮气躁。自从在一周前向利弗尔透露了自己对于理查的支持态度后,吉奥瓦尼不知为何,就像是完全猜到了他的计划般,突然对他加大了命令量,每日清晨都会亲自跑来跟他说明一天得任务和行程,规定的报道时间哪怕是迟上一会儿都会被严厉指责,一丝空余都不曾留下。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答应去做约翰的随从的。这回可好,别说是动手脚了,就连接近也变得几乎不可能!
  当然令人郁闷的事远不只这些……
  水晶烛台,轻盈幔纱,美酒佳肴,华服佳人。
  淡紫色的曼陀罗花枝招展地盘负在庭院里,莺燕声和着杯盏相碰的声音从那装饰艳丽窗台隐隐传来。今天派对的主角无疑是属于这间别业的主人——凯瑟琳伯爵夫人的。年纪轻轻就已继承了其父的爵位,在将本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同时更将法国东南部的商道掌控于手。本该说树大易招风的,怎料,这位十七岁就在交际圈崭露头角的名媛以其那份极尽优雅之能态的淑女之姿占尽风评十余年,竟无一点反对声响。而此时,已褪去青春羞涩却至今独身的凯瑟琳更用她那独道风韵征服了不少名流贵族。
  如此名贵珍稀的含苞之花,到底何人堪摘?
  “大人这样的忙人竟会赏光我这小小的舞会,着实令人惊讶。”一身巴洛克式白色低胸蓬裙将这场舞会的主办人衬得更为美丽动人,纯金的卷发半挽着垂于肩下,她没有配置过多的配饰,可但是那副淡妆相抹的容貌和唇角的那粒朱痣,就已将一个成熟女人的气质完完全全的带了出来。吉奥瓦尼淡笑着回应对方的调侃。倾身上前,执起那双主动伸来的纤细玉手,置于唇边轻轻一按,全然地倾慕之态,“夫人的邀约,我自当前来。”
  “那还恳请大人能屈尊引我入场了。”凯瑟琳伸出的嫩手并没有在礼毕后缩回,反而大方地挽住了对方的胳膊,美女的邀请,无人能拒。
  “我的荣幸。”吉奥瓦尼及其绅士地应承着凯瑟琳的要求,两副相望的眸子里竟透着一样的柔情。他从未料到这位在社交圈风光无限的名媛淑女竟会如此主动地将一纸邀请直接送入神学院,并且还随之附上了……一颗曼陀罗花果。
  不是花,而是果实,曼陀罗的花果。
  什么意思?
  “夫人对于曼陀罗的钟爱可真令人赞叹啊。”在走过庭院时,吉奥瓦尼意有所指的挑起了话题,“听闻皇后殿下近来也对此花情有独钟,也不知……”
  凯瑟琳闻言,掩唇娇笑着,“大人何必明知故问,这花的由来还不是因为大人曾经的专情。”
  “呵呵,区区俗物竟让人当了真去,还真是让夫人见笑了。”对于凯瑟琳的暗喻,吉奥瓦尼的眼底漫出了隐约的阴狠来,他本就不会刻意去隐藏自己的情感,尤其还是面对一个胆敢出言威胁的女人。
  “您真是见外啊,主教大人!”凯瑟琳佯怒地娇嗔着,距离靠得这么近,吉奥瓦尼的不满她自是知道,只是就此退缩可不是她处事的风格,“再说了,大人这般清高的人所在意的,又怎么会是俗物呢?”
  “夫人真是缪赞了。”
  “不过,难得前来,不如在舞会结束后让我带大人欣赏欣赏这花圃如何?”
  “乐意之至。”当然,也让我见识见识你到底有多少的本事吧。
  “你不用跟着了。”在走进屋时,吉奥瓦尼突然转身,他自然没有忘记那个可以说是被他硬拖来的侍从,“结束时让我见到你。”言下之意是,在此之前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是的,大人。”在他身后跟了很久的萧幸慈在听到特赦后总算是松了口气,在目送着眼前两人相携走进屋后,他立马调转头走出了这处灯火通明的花园别业。离开的脚步飞快,颇有些逃离的味道。连续八天的跟随已经让他完全了解了当一群有钱却无事可做的人聚在一起会发生的事情——舞会通常只是个借口,虚掩着其下无限膨胀的享乐冲动还有令人作呕的欲望。气氛□时被捧上台面的各类迷药,那在院落暗处不为人知的媾和,言语间毫不遮蔽的污秽……甚至是那些为了能享受更多的佳肴而在胃饱时去盥洗室自抠喉咙呕吐的贵妇。
  萧幸慈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只需将当成一个旁边者去看待这荒唐的闹剧,可偏偏在见到那在平日倨傲正经的主教竟也会随着那些人胡闹时,一种不知为何的嫌恶感就会由心底生出。他本就是没有资格去评判那人的所为的,别去管他在做什么!如此这般的警示并不能让那份嫌恶消散,反倒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该死!他到底是怎么了?
  舞会一直持续到子夜才在喧嚣中落下了帷幕。可当萧幸慈等到吉奥瓦尼从凯瑟琳的别业里走出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还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冷冰冰的表情就像是刚去参加了某个极为重要的会议——装腔作势!
  “还真是尽职啊,幸慈。”见到那个看样子是乖乖等等了他很久的男人脸明显臭到不行,吉奥瓦尼竟觉得心情轻松,还有心调笑两句,“等了很久么?真是辛苦了。”
  “……再辛苦也比不上大人啊!”随对方的意稍回了一句后,萧幸慈就转身打开了马车的车门,毕恭毕敬地请吉奥瓦尼上了车,而后他自己也爽快地坐进了车厢。车夫驾驶着马车在小道上缓行,车厢内,萧幸慈罕见的沉默不语。这令还想用他来打发时间的吉奥瓦尼有些惊讶,“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了?”
  “大人辛苦了一个晚上,小人又怎么忍心多加打扰。”狠狠地咬字发音,萧幸慈也不知自己到底在郁闷些什么。是因为对方让自己在外面干等了一夜?还是因为对方在那贵妇的屋子里待了一个晚上?
  “怎么,生气了?”吉奥瓦尼懒懒地斜靠在座垫上,此时天尚未放晴,车厢里也是昏暗一片,他看不太清楚萧幸慈的表情,不过单从声音,还是能抓到隐含在内的感情波动。其实早就看出这家伙不喜欢那种无聊之极的舞会,但却因为自己的命令不得不前来。可以说是私心使然,吉奥瓦尼承认他最近对于逗弄这个坐在他边上的男人有些欲罢不能,特别是在遇见不顺心的事之后,他急切的……需要一些安慰——一些名为同等对立的桀骜不驯。很奇怪是不是?其实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竟然会对这种隐于谦谦礼貌掩盖下的挑衅宽容以对。不过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也只能欣然接受了,或许这也算是人生一种不可多得体验吧,不论如何,他都认为萧幸慈一定是上帝特别送来给他的礼物,至于用途何在,就不是现在的他能够理解的事情了。
  “不是生气,只是无谓的担心罢了,大人。”又是一小段的沉默,所幸萧幸慈心绪起伏间还能维持他坚实的礼貌老实。
  “担心?”意料之外的答复,不过担心啊,“你在担心什么?”某位恶劣地明知故问。
  “担心很多啊,大人。”萧幸慈抬头看着吉奥瓦尼,西子捧心状,表情却是灿烂得可以。
  “呵呵,难得你这么关心我,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两人虽坐得不近,但吉奥瓦尼的手指依然能碰到萧幸慈的脸颊,在那熟悉的地方轻轻游移,倒也显得温情脉脉。萧幸慈相当配合地没有阻止,脸上的笑容是愈发的灿烂了,“可别这么说,大人,小人对于您的关注永远都排在所有事情的第一位。”
  “是么。”吉奥瓦尼微笑地听着萧幸慈奉承,不置可否。
  “当然了,唇亡齿寒的道理,小人还是知道的。”
  “是么。”依旧微笑着,手指却停顿了下来。萧幸慈很高兴地看到他亲爱的主教大人可以主动地放弃“调戏”他,决定见好就收,“当然,小人也是真心希望大人能够……”
  谨慎行事……
  玛理办完差回去向吉奥瓦尼报告的时候,天已大亮,远处的钟响催促着他的脚步。没想到那位夫人竟那么难搞定,不过还算好,暂时一切太平。
  “怎么样了?”吉奥瓦尼轻敲着办公的桌面,不慎在意地询问着结果,既定的结果。
  “结束了,大人。”
  “已经走了么?”
  “是的。”
  “东西呢?”
  “全部拿回了,大人。”
  “嗯……”吉奥瓦尼心不在焉的态度让玛理有些奇怪,他不禁越矩地开口问道,“还有什么问题么,大人?”
  “嗯……问题自然是不少……”吉奥瓦尼倒是不避讳目前的麻烦,只是关于问题的本身,他还是有所隐藏的。
  “那么……”有什么需要属下去做的……
  “不过也不用太急……”
  “……”
  “你先下去吧,学院的事情不要耽搁了。”
  “是的,大人。”没有问出个所以然却被轻易打发了走,玛理自然清楚吉奥瓦尼对于事情的掌控实力,所以也没太过在意。劳顿了一个晚上,他需要回去清理一番,而后还得准时前去教室报道。
  “噢对了……”在临出门前,吉奥瓦尼却意外开口叫住了他,“那个……毕维斯……”
  “……?”玛理闻声回头,等待着吉奥瓦尼的继续,对方却只是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没事,你先退下吧。”
  “是的,大人。”玛理重新鞠躬告退,却也是满脑的疑问,毕维斯那家伙又怎么了?他虽为吉奥瓦尼的亲信,可所擅长的并非平日的尔虞我诈,所以对于那个狡猾游刃的异邦人,他暂时毫无办法。不过能让主教大人如此犹豫……还真是需要好好看着才行。
  而在另一边,正被好好重视着的萧幸慈却趁着早餐的间隙再次跑去了利弗尔那儿。对方还只是刚起床,不太在状态地打着哈欠询问萧幸慈为何一早就急匆匆地跑来找他,当然,早起的低血压让利弗尔不忘在后加一句“没想到主教大人竟没有让你累倒在床。”来戳一下他的痛处,不过萧幸慈并没有理会这些玩笑,他依旧摆着那张之前对着吉奥瓦尼时的灿烂笑脸,“呵呵呵,还真是打扰了大人,我只是突然了解了一些消息,所以才如此不合礼数地前来……”
  “哦是吗?你知道了些什么。”
  “这可是个大消息呢……”萧幸慈卖着关子,“如果说出去,那一定就会是个丑闻……”
  “哦……”利弗尔适时摆出了一副倾听者的表情,“那还恳请毕维斯修士能大开尊口,让在下先听为快……”
  “呵呵。”得了便宜自然是要卖乖的,萧幸慈煞有其事地走近了两部,在利弗尔的耳边轻轻地说到,“你知道凯瑟琳夫人为何会如此成功么,那是因为……”
  伊莎贝拉皇后陛下的施压。
  微睁的双眼依旧迷蒙,利弗尔有些好笑地看向那似说了什么惊天秘密的萧幸慈问道,“就这样?”
  “是啊。”
  泄气地耸耸肩,利弗尔放弃充当一名合格的倾听者,他走到自己的衣橱前,开始打理起挂在里面的牧师服来,“这种事情本就是公开的秘密,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不会吧。”某位失望地反问,却换来的肯定地答复,“靠!还亏我那么兴奋的直接跑来告诉你!”
  “我很遗憾,毕维斯。”
  “啧,算我倒霉。”萧幸慈轻啧着嘴算是自我唾弃,既然事已告知,他也就不方便多加打扰了,“先走了。”
  “嗯。”利弗尔也不挽留,继续打理着他的牧师服,也不管那刚洗好的衣服到底需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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