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十字(穿越)----糟粕之珀
  发于:2009年08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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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啊麻烦,萧幸慈头一次发现原来画画也是件挺痛苦的事情。可干着急又有何用?还不如睡一觉来得令人满意。这么想着,这位心思细腻却又表现大咧咧的倒霉男人索性抛开了握在手中很久的画棒,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向后一靠,就着清新的青草味和满目的白云蓝天,不久,他就进入香甜的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夕阳染红了一片彩霞的天空,罗马式古老繁复的建筑在如此霞红的映衬下显得壮阔而不失精致,究竟是如何的巧夺天工,才能创造如此这般的美丽精致呢?而究竟又是如何的佳作才能毫无悬念的获得教皇的垂青呢?
  视线被吸引许久才缓缓移了开去,重新落回自己那块依旧洁白的画板上,还真是美好的白色啊,想到自己将要在上面涂抹出不知为何的色彩时,那颗未睡醒的昏沉脑袋突然就有些恼了,搞什么啊,凭什么啊!
  就在萧幸慈纠结到底如何是好的同时,克莱门特却从最初到来时的万众瞩目中脱离了出来,周遭浮躁的情绪总算有所安稳,而他,也可以开始干些正事了。最近中东的局势依旧僵持,但萨拉丁在夺胜后也需时间休养生息,所以说,短期内爆发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很低。这是件好事,因为他们可以靠着这个间隙扩充军队,但也是件坏事,本就不怎么和平的英法盟军近日更有沙散的倾势——法王腓力与英王亨利的关系日益紧张,亨利虽已年迈,但他的继承人却很有担当,这本是件令人欣慰的事,怎料腓力竟利用起了那两个被赶到英吉利海峡对岸封地去的王子理查及约翰,不仅煽动他们谋杀自己的兄长,还唆使他们篡夺王位,为此,本就被国内局势所困扰的亨利更是面临着内忧外患的严峻局面,里外受困,不过数月,就已积郁成疾。而另一方面,与教会对峙已久的腓特烈虽在十字军兵败后同意与他们和解,共同对敌。可他随后所提出的一系列无礼的要求却依旧展示了他的野心与妄为。这些野心勃勃的君主们,全然不将高高在上的神权统治放在心中,表面敷衍了事,背后各自为营,呵呵,一群乌合之众,如何结盟?如何出征!
  “叔叔可是在烦恼么?”圣母院的礼拜堂,克莱门特坐在长椅的一边,正对着神坛高处的十字架,拧眉沉思,表情严肃。“有什么烦恼不妨说出来,或许我能为您分担。”
  “是你啊康提,近来过得可好?”他的神情在转向他那年轻有为的侄子时有所缓和,对方今天并未穿着牧师服,一袭普通贵族的打扮却是依旧高雅迷人。
  “事务虽多,却还能应付,倒是叔叔,怎么一人独坐于此?”吉奥瓦尼一边谦虚地应承,一边关心地回问,看来情况还真是不错呢——一边是腓力态度转冷,一边是韦尔夫不时施压,现在教皇大人的情形可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风光,甚至说是有点……焦头烂额了,也说不定,“不如一起去伊莎贝拉夫人那儿散散心吧。”
  “嗯?依莎?”意料之外的名字,却也合情合理,作为腓力的夫人,伊莎贝拉伯爵夫人同样也是克莱门特的远亲,贵族之间的关系本就千丝万缕,只是许久未见加上关系的疏远,突然提起这么号人物的确是有些突兀。“她近来可好?”只是虽然陌生,对于“亲戚”该有的关怀还是必要的,毕竟,这关系着颜面和家族的利益。
  “她过得不错,听闻叔叔莅临,一直希望能见上一面,您若有空,不如就同我一起前去看看,也算是有个交代。”
  “这样啊,那也好。”的确是该拜访一下,或许从她那儿能探到些腓力的态度,这么想着,克莱门特也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是么?那我现在就去通知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出发。”吉奥瓦尼完美扮演着小辈及属下交替的身份,噙着谦卑的笑容,看着事态向他期待的方向不停前进。

  大吉岭红茶

  教皇将在下午前来拜访伯爵夫人的消息很快就由骑士传至了宫廷,伊莎贝拉夫人对此深感荣幸,精心妆扮了一番,就在她那引以为傲的美丽花园接待了尊贵的教皇大人和陪同前来的教区主教。
  小花园的主体是由一片青绿的草坪和一汪罕见的翠绿湖水所构成,虽然称为花园,可举目望去并不见有任何花朵,只是在轻风拂过时,会闻到那悠然淡雅的花香。而现下,在空旷的草坪中央摆着张小巧的圆桌,桌边围坐着三人,皆是相同的优雅举止。衬着这满目怡人的绿色,竟也给人一种安然平静的错觉。
  “我好想你噢,克莱门特叔叔,都十几年没见过了。”开口的美妇一脸娇嗔的表情,配着那双盈盈大眼,直叫人怜爱不已。
  “呵呵呵,的确是许久了呢,伊莎贝拉,想当初你还是个调皮的孩子,如今却已是亭亭玉立的淑女了。”克莱门特一脸的慈祥表情,完全是长辈对于很久未见的小辈的关心和赞赏。
  “还不是因为叔叔一直忙着教会的工作,都不接受母亲的邀请来我家玩。”
  “怎么能这么说呢伊莎贝拉,叔叔如此的努力不也是为了我们家族的荣耀?”
  对于吉奥瓦尼类似于开导的话,伊莎贝拉先是轻嗤了声,尔后便又是腻人的撒娇,“哥哥也一样,来巴黎那么长时间都窝在神学院,如果不是我去找你,想必今天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教会的工作一向繁多……”吉奥瓦尼自然地接过这兄妹间亲热地对话,天知道其实伊莎贝拉只是他母亲家族某旁系的表亲而已,不过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利益相同,他们就是关系密切的亲戚。
  “是吗?明明是说来闭关学习的,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事?哥哥还真是个劳碌命。”
  “好啦,不要再纠缠啦,这样不是在让叔叔看笑话么……”自然地将话题重新导回克莱门特那里,却见对方一派轻松地笑出了声,“你们呐,果然都还只是孩子呢。”
  “叔叔!”伊莎贝拉不依地嘟嘴反驳,“我都已经结婚了怎么还能说是小孩!”
  “对于自己是小孩这件事如此介意,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某位同样被认为是小孩的人又忍不住调侃。
  “哥哥!”
  “怎么?我有说错么?”
  “你……!”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 克莱门特欣赏了会儿那兄妹俩毫无形象的斗嘴,终于开口阻止。
  “伊莎贝拉,我们都来这么久了,难道连些茶点都没准备么?”
  “哎!看我今天高兴的,竟把这些都给忘记了。”见好就收想来是上位者皆具的素质,如果说之前的斗嘴是为了化解陌生的尴尬,那么等到一份份精美的点心被送上后,该谈的正事也就该开始了。
  像是知道克莱门特最近的担忧,伊莎贝拉主动地聊起了腓力的近况——
  “陛下最近与那两位英国王子的来往颇为密切,前几天,约翰王子就又来了书信……”
  “信里有提到什么?”
  “他父王的近况看来不容乐观……”
  “腓力有何反应?”
  “这就不太清楚了,不过陛下曾透露过段时间他会邀请王子一起去狩猎……”
  “是么?”看来腓力想要拥立新王的意图是异常得明显啊,“还得拜托你要多注意一下陛下最近的动静了,伊莎贝拉。”
  “哪儿的话,叔叔的吩咐,我自然会尽力去做。”伊莎贝拉乖巧地笑开了,她端起面前的精致杯碟道,“叔叔喝点红茶吧,这可是我为叔叔的到来,特意准备的。”
  “嗯,还真是辛苦你了。”能得到伊莎贝拉的帮助对于克莱门特掌握住腓力的动向而言是相当重要的一步,心情由于事情的顺利而变得不错起来,他执起面前还带温热的红茶,轻啜一口,细细品味着。
  “这是南部的庄园主进贡上来的大吉岭红茶,听说是从国外运来的。”见克莱门特的神情似是喜爱,伊莎贝拉不失时机地介绍了起来,“我令侍女汲取了清晨花页上的露水,经过沉淀后与玫瑰花瓣一起烹泡,待到水煮沸后再过滤一次,才用白磁杯装泡……”
  “倒还真是繁复的工序啊。”听了介绍,克莱门特又小喝了一口,入口的感觉比第一口鲜明了不少——大吉岭原本带着的葡萄香甜混合着玫瑰花的花香交织出了一种独特的味道,而甜甜的口感也被清晨露水的清新抵去了粘腻,再加之另一种不知为何的口味……“甜而不腻,的确不错。”
  “我就知道叔叔会喜欢!”受到了夸奖,伊莎贝拉自然是高兴不已,她适时地发出了而后的邀请,“叔叔以后不如经常来我这儿坐坐吧,我这里好吃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叔叔可不像你这么闲呢,伊莎贝拉。”一旁的吉奥瓦尼在此时出口制止,“你的那些美味还是自己留着吧。”
  “怎么?你这是在妒忌么,哥哥?”伊莎贝拉白净的脸上首次摆出了傲慢无比的神情,虽然这让在座的人看来有些好玩,“妒忌?你有什么好妒忌的?”
  “妒忌我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而你那里除了工作就什么都没有了,嘿嘿,怪不得叔叔都不去你那里坐坐。”
  “是这样的吗?”自然地挑眉,吉奥瓦尼反驳道,“叔叔好象也没答应以后会来你这儿吧。”
  “那是被你打断的缘故,叔叔会来的!”说完,伊莎贝拉就带着期盼的眼神转头看向克莱门特,要不是远处还有侍女在场,想必此时,她已经要扑过去撒娇了。呵呵呵,看来小姑娘一个人远嫁异国还嫁给一位花名在外的君主是受累了,见到亲人自然就会想要获得亲情的慰藉,而自己作为长辈,显然是个合适的对象,并且,这还是有回报的不是么。克莱门特笑得慈祥,如同一个称职的父亲,“以后周末,我都会过来看看!”
  “噢!我爱你叔叔!”得到肯定的答复,伊莎贝莱兴奋得就差没挥舞双手尖叫了。
  谈话轻松且愉快地进行着,直至皇宫的传令官前来汇报说腓力陛下正在亲来的途中,今日将在此入住,伊莎贝拉听闻后兴奋又羞涩,心思很快就飘去了其它的地方。克莱门特见状,也不多议,不久就与吉奥瓦尼一同告辞了。
  “夫人……”两人离开了多时,伊莎贝拉早已从兴奋的状态中回复,沉寂死板的脸上哪还有一丝生动的表情。晚风习习,侍女怕她着凉,走上前去询问,却没有获得任何反应,她依旧呆坐在椅子上,眼神在桌上的三个白瓷杯上流连着——克莱门特茶杯里的红茶喝去了大半,自己的杯子已经见底,吉奥瓦尼的那杯却几乎没有动过……犀利的眼神在闪了片刻后又消失散尽,她不知所谓地喃喃自语着,全然不顾一旁侍女的存在。
  将克莱门特送至圣母院,伴着他吃了顿晚饭,吉奥瓦尼在忙了一天后总算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还未等换上神职人员的服饰,寝室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总算回来了?”见到来人是唯恩让他重新放松了下来,耸耸肩,吉奥瓦尼转过身,重新换起了衣服,“忙了一天还真是辛苦了。”
  “嗯……”吉奥瓦尼冷淡回应,因为他知道每当唯恩会如此说时接下来的话一定是……
  “不过还有不少文件等着你去批示,最近发来邀请函的贵族增多了,你最好能尽快回复。”看吧,这些话他都能背出来了,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噢对了,晚饭前玛理也来过一次……”嗯?这还真是有些意外了。
  “那家伙又怎么了?”不用问也知道,玛理回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大人您钦点的毕维斯修士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傍晚一回寝室就开始发疯似的拿着油画棒在墙上乱涂乱画……”
  “……”
  “至于原因,还未查明。”
  换着衣服的手停不受控制地顿了顿,思索片刻,便又恢复如常,“原因吗?又被撒旦附体了吧,不是第一次了,不用管他。”
  “是的。”唯恩点头应到,他本来想说除了康提你之外应该也不会有人会去管他吧,“那你是先吃饭还是……”
  “我在教皇那儿吃过了,等会儿会直接去办公。”
  “那现在……”
  “让我小憩一会儿行么,唯恩管家?”拖长的音调很是无奈,甚至都带了些无力的示弱感。
  “当然可以,那我半小时后再来。”
  “哦上帝啊……请您救赎……”玛理双手合十,碎碎念个不停。
  “哦我主耶稣啊……”玛理满脸惊恐,深情呼唤着天主。
  “噢……”玛理……
  “别吵!”玛理还未感慨,就被眼前这个满身油彩已经蹂躏了面前这堵完全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墙壁很久了的男人给喝住了,“不要打扰我创作!”创作?您确定您这是在创作么?玛理面对一色五彩的墙壁,欲哭无泪。
  萧幸慈就这样疯了快一个礼拜,总算在手中所有画笔都快报废之前将面前的这堵墙全部添上了色彩——暗色打底,却在近中央处刻画了金黄的光晕,近看时明明毫无章法的乱涂乱画却在隔开些距离时能清楚地看出其中的奥妙。
  “哦上帝啊!”这星期中频率出现在高的惊叹再一次从玛理的口中吐了出来,只不过,这次倒真是惊叹了——泛着圣光的巨型十字架倾斜在一片灰暗的空间,明明只运用了略带暗黄的颜色,却在深蓝黑的映衬下异常耀眼夺目。而那暗色背景里隐约透出的多彩色泽也将看者会有的“黑暗将吞噬光明”之类的想法全数打散……
  “毕维斯你真是……”令人佩服这四个字还未开口,那位被夸赞的家伙就忍不住自我褒扬了起来,一句我就是那天生的艺术家将玛理原先对他的崇拜之情打散了不少,而后萧幸慈那满脸的自得,自得到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在自己寝室的墙上画了这么一副画的表情则让玛理彻底冷静了下来,他不咸不淡地提醒着,“美是美,但就不晓得修士您打算如何将咱们寝室的墙搬去给教皇大人看呢?”
  “呵呵呵……”低低笑着,萧幸慈一脸“小朋友你真是无知”的无奈表情,意味深长,却也让人无法捉摸。

  圣诞礼拜(上)

  作为以死板规矩著称的神学院,每年能过的节日是少之又少,抑或是说,基督教本身的庆祝节日,就不是很多。如果真要算的话,大概也就只有复活节、升天节、诸圣日以及圣诞节了,所以每到重大的节日来临,神学院的众人都会倾尽全力地举行活动。虽然玛理说这是对主的祭祀,但在萧幸慈看来,这些也不过是众人想要在循规蹈矩的死板生活里寻些理由轻轻松轻松罢了。
  而在这些“理由”中,圣诞节又作为最重要的日子而被所有人所关注。更何况今年的圣诞节,将与索邦神学院一起庆祝的,还有神权的最高代理——教皇,克莱门特三世。
  时,1187年12月25日。
  肃穆庄严的沙特尔大教堂因为节日的到来而被再次整修了一次,古典里透着活力,带着那份独有的权势威严——令所有人不得不臣服低头,正如,这教堂所要举行的仪式——圣诞礼拜。
  清晨七点左右,教堂正厅里已是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一些是参加了平安夜子夜礼拜准备离去的信徒,剩余的,则是圣诞礼拜的主要参与者——神学院的修士们。吉奥瓦尼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方高立的讲坛上,凌晨的子夜礼拜持续了快三个小时,而后又是不间歇的单独祈祷……说不累那是骗人的,只是接下来还有大段的事情等着完成,他也只能继续僵硬地站在台上,颇为无奈地注视着下面的众人。
  而在某角落,萧幸慈借着玛理的阻挡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靠着前排的椅背睡了一夜导致脖子僵硬,他现在连动一下都能感觉到肌肉的抽痛——搞什么鬼啊!心里腹诽不停,外加不时的眼刀射向处于明显位置的吉奥瓦尼——从对方昨天傍晚亲自来提醒他荣幸受邀参加晚上平安夜以及今天圣诞礼拜开始,他就没有不怀疑这位德高望重的主教大人是否因为自己将要辛苦地主持通宵礼拜而他却能好好的休息两天从而感到心里不平衡,所以就拖着他一起受累——当然,这实在是有些自作多情了,但是!他明明就可以不来参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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