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露晞
  发于:2009年0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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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你,就只是为了让你疼吗?”早知道破小孩儿是这么想的,最初那几下绝对不当做拍灰了。
  “不……不是……我真的知道错了……”
  “真的知道,还是因为怕疼?起来吧,你要是不想认错,我也不会用这种方法逼你。”说着面无表情的扶起叶云寒,轻轻给他提上裤子。
  “莫黎……”小孩儿都快吓哭了,“你别生气,我错了,我不敢了……”
  “呵呵,你就是敢,我又能把你怎样。”不就是打你一顿么,你当我愿意用你的痛来折磨自己?

  疼惜

  莫黎一句话,说的心酸,直接插在叶云寒心里。
  孩子不敢置信的等着对方收回这句话,回应的只是沉默。连苏阳都不安的回过头来,完全没想到事态这么快就转了方向,走也尴尬,留下更不舒服。
  眼睛湿漉漉的,孩子也不管苏阳正在旁边看着,径自结下皮带硬塞到莫黎手里,褪下裤子趴回原位,声音哽咽:“莫黎,我错了,你……你打我,别生气了……”
  苏阳早已看的目瞪口呆,回过神来,见莫黎还无动于衷,忍不住求情:“莫黎,都是我不好,不关叶云寒的事……”
  “不!是我的错!是我为了玩游戏给苏阳捣乱的,也是我先打架的。”
  “是我先出手的,我不该一个人霸占着电脑。”
  “好了!”莫黎打断二人:“苏阳,萧逸正在走廊等你,你先走吧。”傻孩子,本为了救你而罚你,现在还不知死活的乱揽错。
  苏阳显然是被这个事实吓了一跳,这个下午的惊吓实在太多,几乎是三步一停的去会走廊里那个阎罗王。途中时不时的瞻仰一下叶云寒翘在桌边的猴屁股,行动越发迟缓。
  莫黎跟在苏阳后面走到门口,探出头来示意了萧逸一下,见到萧逸含笑点头,才放心的关上房门。走回来把叶云寒拉起来,帮全身僵硬的孩子穿裤子,系皮带,然后抱坐在自己腿上。
  小孩儿依旧忐忑不安,费力的憋着眼泪。莫黎心疼的抹去眼角的泪珠,抚摸着小脸:“又逞英雄,不是快疼死了吗,还拿皮带?”
  “我没……我只是害怕……”
  害怕,这两个字,不是第一次听孩子说了。
  “怕什么?”
  “我怕……你不管我了……”
  不管你,曾经的自己确实不想再管这个孩子,可那时候只是没有勇气,只是还在犹豫。没想到自己已经如此坚定的面对这份感情,却还无法让孩子安心。
  “我错了,你怎么打我都行,我会改的,只是……别不管我……”
  “寒寒乖……好孩子,不会不管你的,永远都不会的。”连忙给孩子拍背,生怕一扁嘴就哭出来。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以后哇,不但会管你,还会好好的管你。所以呀,要是不想屁股痛就乖一点,知道吗?”
  “恩!知道啦!”孩子就是孩子,马上破涕为笑,“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开始只是不好意思认错而已,真的不是故意的……”
  莫黎无奈的拍了拍腿上的小屁股,笑道:“你呀,白挨了这么多打,值得吗?存心让我心疼是不是?”
  “嘿嘿嘿嘿……”孩子被最后那句逗得满心欢喜,又马上正色道:“那你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打我!”
  见到小家伙知道见缝插针了,莫黎心头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信誓旦旦和孩子拉钩保证。关爱,信任,安全感,总要一点一点,一步一步的积累。面对敏感脆弱的孩子,更要有这份耐心才行。因犯错而打他,就算不宠着哄着,也远比无端的发脾气好。一直知道叶云寒付出的要比自己多,这次失控的说出了伤害孩子的话,更加觉得自责。而最后化解此事的,竟也是叶云寒的忍让。想到这儿,莫黎又把孩子搂紧了一点儿,一边揉着打过的地方,一边在孩子耳边轻声说:“直接来玩游戏的吧,作业是不是还没写?”
  小孩儿蹭的一下窜出怀抱,一分钟内就进入了学习状态。
  走廊里,萧逸和苏阳一前一后,谁都不急。走到活动中心后,苏阳彻底停了下来,站在了警戒线之外。
  “过来。”两个字,足以吓得孩子一抖。
  “能不能……能不能回家再打?”苏阳觉得今天的一切遭遇都很神奇,看看萧逸的眼神,仿佛是挖好了坑就等着自己跳的。
  “呵呵,这次不打你,进来吧。”罚站加观刑,估计孩子也不敢再犯了。
  苏阳将信将疑的走过去,坐在萧逸面前。原本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没想到,收到的是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和姐姐只是为了阻止你沉迷于游戏,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喜欢玩游戏的话,电脑里的那些小游戏一定让你觉得特别无聊吧。所以这次我们也有错,是我们的方法不对。”
  “不,我……”孩子被萧逸的真诚搞得云里雾里的,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本来想你无非就是贪玩,没想到游戏的吸引力这么大。要是这么喜欢的话,回家就把程序装上吧,只是玩起来要有限度。”
  “其实……不玩也可以的。”虽然平时被欺负的无处申诉,现在却只有内疚。
  “呵呵,没关系的。”萧逸目光柔和,只是语气充满了失落:“本来接下来想让你玩植物大战僵尸的,看来……哎……呵呵,没关系的……”
  “不,我不玩游戏了!”苏阳心里一急,想都不想就回答。
  “真的不玩了?”
  “恩!真的不玩了!”
  BINGO!!!
  萧逸整理好桌上的稿件,拉起苏阳:“阳阳,下午和我去花圃玩吧。”每天只是学校,家,电脑。我们离开自然太久,错失了很多精彩呢。

  误言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周末,叶云寒顶着半个包子脸兴冲冲的跟在莫黎后面。
  小孩子最近被骄纵坏了,吃起糖来没有节制。生了蛀牙,挨了顿打,才一脸不高兴的发誓远离甜食。莫黎也是惯孩子成性,为了搏宝贝一笑竟提出带叶云寒见家长。于是乎,孩子专门去买了套一本正经的衣服,穿戴整齐,尽管蛀牙让脸颊肿了起来,依旧看似一个奋发向上的乖小孩儿。
  叮咚~
  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慈眉善目。一边热情的把孩子请进门,一边赞叹:“这个娃好,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个好娃娃。”
  莫黎凑上去悄声问:“奶奶,喜欢吗?这孩子可乖了,还说以后要陪你玩连连看呢~”
  “真的?”老太太瞪圆了眼睛,立刻拉住叶云寒嘘寒问暖。小孩受宠,自然得意起来,也不顾牙痛操着大舌头和老太太聊的热火朝天。莫黎长须一口气:“终于不用再玩连连看了……”
  饭桌上,叶云寒因为牙痛,满桌美食一点都吃不下去。大眼睛看看这儿,又看看那儿,直咽口水。莫妈妈心疼,又亲自下厨去煮粥,儿子难得带同学回家,何况又是这么乖巧的孩子!莫爸爸却和莫黎一样有一张严肃起来能吓死人的面孔,小孩儿故意靠着奶奶给自己壮胆,恭恭敬敬的给伯父倒茶夹菜,才得到了微不可见的一丝笑容。
  “这父子俩都是喜怒不行于色,坏孩子!”叶云寒腹诽,心虚的看看莫黎,对方正一脸笑意。“切……笑面虎……让你打我,以后我只和奶奶还有妈妈好!”想着又向老太太挪了挪座位。
  奶奶满口假牙,吃什么都不方便,和娃娃一起等香喷喷的粥。见孩子不排斥自己这个老太太,更不像自家孙子那样把自己当小孩儿哄,脸上笑出了花,拉着孩子的小手开始说悄悄话。从斗地主到炫舞再到极品飞车,直到孩子不明就里的把Q币全都捐了出去,还开心说:“奶奶,我觉得咱俩没代沟哇……”
  饭后,莫爸爸打了个招呼,独自回房间看电视。妈妈陪孩子们聊了会儿天,也会去休息了。只剩下奶奶精神头儿特别足,一改往日睡午觉的习惯,打开电脑非要叶云寒给自己换一套QQ秀。莫黎不忍心宝贝被欺负,好言劝奶奶多多休息,却被老太太一眼瞪了回去:“怎么啦,嫌我老啦是不是?我就不能时尚点儿?”
  “奶奶,咱不理他,你看这款非主流的怎么样?”叶云寒选好装扮,给奶奶换上,“以后咱俩玩儿。”
  “行,就咱俩。”说着举起拐棍照着莫黎的屁股打了一记,怨怒的说:“长大了就不管奶奶了?忘了小时候是谁带着你玩的吧。”说完还不解气,声音闷闷的又补了两下。
  莫黎红着脸,要是平时早就蹿到一旁了。今天碍着孩子在,反倒躲也不敢躲,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小孩儿倒是难得看到一场好戏,特别是害羞的莫黎显得那么可爱,一点儿都不像那个扑克脸的莫老爸。
  “奶奶,他平时还总欺负我呢。”这样的莫黎,叶云寒怎么都看不够,甚至不惜向奶奶乱告状:“总是让我学习学习,想玩游戏都不准……”
  老太太刚刚还在奇怪,宝贝孙子平时都会撒娇啊,怎么今天像自己那个没情趣的儿子似的任打任罚。一听到游戏盟友的投诉,马上抛下自己的恻隐之心,指着莫黎质问道:“你说说,有你这么管孩子的吗?不让他玩,学习学傻了怎么办?”
  莫黎正被叶云寒胜利的微笑气的牙痒痒,心想这孩子是玩傻了才对,也不想想后果就敢这么嚣张。没好气的说:“我要是再不管,他就闹上天了。”
  奶奶听了更不高兴:“怎么,你爸怎么管你,你就要怎么管他吗?多好的娃,偏要他像你爸那样是不是?”
  “我爸怎么了?还不是我爷爷教出来的?”莫黎知道奶奶一向看不惯爸爸严肃的样子,倒不是气奶奶说了那样的话,只是想到爸爸和过逝的爷爷总是不拘言笑,家里少了很多乐趣,无端的想要诉苦罢了。
  “你这孩子!你……”奶奶气的语塞,举起拐棍要打,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收回了手。“你们啊,我管不了了,也不管了。”
  叶云寒夹在奶奶和莫黎中间,虽然不知道大家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但明白是自己先说了错话,不禁在心里骂自己真是笨蛋。看奶奶像个孩子似的在赌气,而莫黎想要上前劝慰又不知所措,叶云寒更加自责,心一横,起身撑在写字台上。
  “奶奶,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都是我不好……”
  “傻孩子,你有什么错。”老太太见孩子这么懂事,连忙扶起来。再看看自己的孙子,心里生气,更心疼他过早的成熟。
  “奶奶,是我说错话了,你别怪莫黎,都是我太贪玩才管我的,他没打错我……”
  “什么?他还打你!”
  叶云寒忙捂住嘴,糟了糟了,又说错话了……

  孩子

  老太太狠狠瞪了莫黎一眼,孙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真是可怜这个乖娃娃了。
  “孩子,和奶奶说,他怎么打你的?奶奶给你报仇。”
  “没有……他没打过我……”叶云寒细声细语,奇怪的是明明奶奶要打莫黎,自己怎么屁股隐隐作痛?
  “乖,咱不怕他。”奶奶要惦记小脚才能搂住叶云寒的头,却还是把孩子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上。转身命令:“小黎,你过去趴着。”
  莫黎顿时僵在原地,脸色暴红,若不是叶云寒被压得不能抬头,肯定要拿手机拍下此时此刻永久留念。
  话说孩子也不喜欢自己的姿势,等奶奶好不容易松开手,马上直起腰。却见莫黎俯身趴在自己刚刚趴过的位置,几乎吓傻了,扑上去抱着奶奶阻止:“奶奶别打,别打啊!”
  老太太正在气头,这两句话反倒激起了她:“你看看这孩子多懂事,你也舍得!”说罢拐杖高起轻落,打在莫黎臀上。
  手心手背都是肉,再心疼也没有为此事打孩子的道理。奶奶雷声大雨点小,一下接着一下的看似狠抽,都只是为了哄孩子做做样子而已。可是,就算莫黎觉得不痛不痒,光是这撅着屁股挨打的姿势就够难堪了,以后在叶云寒面前威信何在?想到这儿,更觉得浑身不自在,倒希望奶奶打的狠一点儿,也能让自己顾不上去想这些。
  “你说,你以后还打不打孩子了?”老太太虎着脸问莫黎,眼角又瞟着娃娃。
  “不打了,奶奶,我再也不打他了。”莫黎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真不知自己怎么说出的这些话。
  “哼!你骗老太太呢吧!”抬手给了大腿一下,这回可是真的。
  莫黎的膝盖弯下去,缓了一会儿才直起来。叶云寒听得到他直吸冷气,再也忍不住了,干脆挡在莫黎身上,可怜兮兮的哀求:“奶奶,别打了,我以后会乖乖的,莫黎也就不会再打我了。”
  “好孩子,奶奶信你。”老太太说罢把两个孩子扶起来,拿一双老花眼瞪着莫黎,警告道:“你要是再敢打他,就自觉的趴到我面前,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莫黎满脸黑线。奶奶就是这样,总把别人当孩子,却又不让别人把她当孩子。
  晚饭后,莫黎执意要送叶云寒回家。
  孩子当然知道莫黎的意思,一路上坐立不安,尽说些有头没尾的冷笑话,以至于到家的时候气氛冷的连针落在地上都听得到。小孩儿马上识趣的噤声,生怕一句错话巴掌就上身了。
  “怎么不说话了?”叶云寒不说话,莫黎倒终于开了口,“不是叽叽喳喳的挺能说的吗?”
  “我错了……”说什么都是错,就这句没错。
  “知道错了就过来!”
  “哦……”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孩子认命的走向沙发,闭着眼睛趴在扶手上。
  莫黎见叶云寒走过来,本来向旁边挪出个座位,没想到小孩儿这么自觉的摆好了姿势,觉得又可气,又好笑。
  “寒寒,今天和奶奶相处的不错吧。”一边捋着孩子的毛发,一边把腰按沉下去,让小屁股高高翘起。
  “还……还行……”怎么还没褪裤子就冷飕飕的……
  “呵呵,是不是觉得自己得了免死金牌了?”
  “没有……我不敢了……”
  “还有你不敢的?我不准你玩游戏了吗?告状,谁教你的?”明显感到手下的小家伙开始发抖,莫黎又掀开孩子的衬衫,假意要解腰带。
  孩子不禁抖了一下,却没有求饶,只是把脑袋埋在抱枕里小声抽泣。
  莫黎赶忙蹲下来:“怎么了?哭什么?”小孩儿越宠越娇气,连吓吓都不行了。
  “呜呜……我……我不是故意的……”
  “哼,我看你敢!”
  “不敢了……我错了……都是我害你的。”
  “放心啦,奶奶逗你玩儿的,根本没真打。”宠溺的用手擦擦小花脸,这孩子乖巧起来,总是那么让人心疼。
  “那……你还疼吗?我给你上药吧。”叶云寒刚要起身,马上又被莫黎按下去。想想自己还得挨打呢,便顺着莫黎的手趴回原位,心里却怦怦跳个不停。
  莫黎被叶云寒问的红了脸,怕孩子看见,独自缓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不是说过没关系了么,你就别管我了。”
  “可是……你都会给我上药的。不要怕疼,上了药才好得快。”小孩儿显然是盗用了对方的台词,弄得莫黎哭笑不得。
  “死孩子,那每次上药还不老实?”说罢轻轻拍了拍小臀。
  开始了,要开始了……孩子绷紧腿,搂紧抱枕,又把头埋了进去。
  “行了,起来吧。”莫黎把小孩儿扶起来,看他那样子,好像真的被欺压似的。
  “你……不打我了?”
  “呵呵,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找打?奶奶今天可发话了,我还哪敢啊。”
  “今天都是我不好……我没想到奶奶会生你的气……”
  “你要是连这都能想到,真能少挨不少打。”
  “唔……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嘛……”叶云寒有点不满莫黎对他的评价,小声辩护。
  “我哪里可爱了?”
  “你脸红的样子……我第一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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