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暮紫梅霜(父子)下----觞
  发于:2009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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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为什么他的表情会这么痛苦,寻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酸,你竟然说甜?你要我说什么好?”净转头看向刚刚的摊子,就像是晴空万里的时候突然袭来一场暴风雨一样,净愣在了那里,这小贩,好面熟,可不就是当年卖自己冰糖葫芦的那个人?没想到啊没想到,十年前吃他的,就是这么酸,十年后吃他的,还是这么酸,这……算什么?苍天啊,大地啊!让我一头撞死算了。
  “可是,我觉得很甜啊!”验证似的又吃了一个,眼睛连眨都不带眨的就咽下去,还一副很享受的神情。
  净思量了很久,得出一结果,他完全是被兴奋冲昏了头,哪里是什么甜?对他而言这‘第一次’是多么的珍贵?他被初次尝试的快感迷住了眼睛,多可怜的一个人啊!净不住为寻叹息。
  净走在前头不去看后面一脸白痴相的寻,走的飞快。
  “净,你等等我。”急忙吃掉最后两个糖葫芦,然后追上去,抓住净得手,轻笑出声。
  “笑什么?”转脸看了寻一眼,然后又看向前方。
  “很幸福!”这是十年来寻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很幸福。
  牵着净得手在大街上,这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就这样发生了,能够完全的拥有这个美好的人,能够不问朝政,可以天天看着眼前的人,这不是很幸福么?仿佛天地间,唯有他才是全部。没有别的事可以再来打搅他们,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嗯。”这种话,净每天都会听上十几遍,可是从没有厌烦过,因为,很幸福。
  十年,可以改变很多,比如街上的人,十年前与十年后有很大差别,就算寻这样走在街上,也很少有人会觉得熟悉,十年,淘汰了许多,新增了不少。当年太子的丰功伟绩到现在还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经典谈资,他们会说,当年太子时如何如何厉害,也会有人说,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会因父皇病逝而受不住打击一同死去,未免有些太懦弱,最可怜的就是太子大婚被拖了一次又一次,终究还是没能成亲,太子固然可怜,可是从前的未来太子妃更是遭人怜爱,真他妈的,女人这一生,容易么?等了这么长时间,竟然等来一个死人。众人认为,这太子,真是该死,竟然让一个女人等这么长时间还是一场空欢喜。等了这么长时间等就等了吧!关键是这太子的人,虽然没成太子的,不过差点就是了。这太子的人,谁还敢要?于是这从前未来太子妃到现在还是独守空闺。
  问净知道么?净当然知道,不过他也只能说句,为了我的幸福,只好牺牲你的荣誉了!再说,现在就算真是太子回来了,恐怕也要吓死人,毕竟,当年太子和皇上可是被葬在皇陵里,倌事亲自将尸体放进棺中,除非诈尸!
  但是如果现在有人拆棺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真的诈尸了?这人呢?里面陪葬的金银珠宝也不见了。某人医术高超,易容高超,啥都高超!这棺材里躺着的的确是净和寻,不过,也就是一天,两人就‘诈尸’了!
  “净,你会不会觉得你的一生并不完整?”两人在街上无意识的走着,渐渐走进了一片树林。
  “为什么这么说?”用脚驱着地上的石子,听到寻这样说,抬头看他,眼神很迷茫。
  “因为你有好多事都没有经历过,你没有成婚生子,不后悔么?”拉他坐到一处较为干净的石头上,轻轻把他揽在怀里,不管多少年,无论他的年龄已经多少,对寻来说,净永远只是个孩子,一个只属于他的孩子,净在他怀里永远都是小小的,永远都是带有青草香的味道。
  “如果真的成婚生子那才会后悔。”笑着回答寻的话。净还是有些庆幸的,因为两人是父子,有着比任何人都深厚的血缘关系,所以在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时时陪在寻得身边,一直坚持不懈。血缘,是个不错的东西。
  寻听他这么说,很感动,这句话,其实憋在心里好多年,现在听见净得回答,忽然觉得自己太傻了,明明当年他就一直在逃婚,哪里还想去成婚生子?可是,两个儿子都喜欢男人,到现在也没个孩子,以后皇位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靠在寻得身上,却发现他心不在焉,贴在寻得耳朵上说。
  “咱们要个孩子吧?”寻并没有听到净说的,这话完全是无意识的就从嘴里溜了出来。
  “啊?”净觉着是自己耳背了。
  “什么?”听到净的声音,猛然反应过来,“我说什么了?”
  “你说,咱要个孩子?”
  “我说了么?”不相信似的向净求证。
  “嗯!”坚定的点点头,他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很好使的。
  “哦,我说了?我说了。”有些自言自语的嘟囔着,然后突然抬头,把净抱紧,“那咱们要个孩子吧?”
  气吞山河的架势不容小觑,只是这气势却吓坏了净,“呵呵,你……开玩笑吧?”皮笑肉不笑的说。
  “我说真的。”寻这辈子就干过两件疯狂的事,一件是和净在一起,第二件就是现在。
  “我们去捡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仔细想想,这也算是传宗接代,赞同。这年头孩子多的是,大街上随便捡个走就行。
  “净,我想要我们的。”把净拉到腿上抱着,摸着他的手,喏喏的说。
  “啊?”今天受刺激太大了,净现在就想回去,好好睡觉,然后一觉醒来,发现现在发生的都是梦就好了。
  “我想要我们俩的骨血。”重音声明了石‘我们’的骨血。
  “你真的想要?”意识到寻不是在开玩笑,净也正视这个问题。
  “嗯!”
  “你容我想想。”
  在一般人看来,两个大男人要孩子,这就是无稽之谈,但是对于这两人来说,要孩子不是问题,关键是想不想要,别忘了,某人医术高超!
  * * * *
  从那天开始净真的有很认真的想,他把自己憋在屋子里三天,其美名曰:闭关!
  知道第四天,净走出锁了三天的房间,走到寻得面前,“我想出来了。”一个想了三天终于想出来的结果。
  “准备要么?”足足三天没进屋的寻期待的看着净,这下可以在床上睡觉了吧?
  “要!”
  “要?”很是兴奋的重复着净得话,眼里可以放出光彩。
  “但是……”突然露出邪笑,看着寻。
  “但是?”净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番外:咱要个孩子吧?下

  “这不可以。”寻绕着整个房子走的飞快,飞快的原因,是因为后面跟着个散不去的幽魂。
  “为什么?”净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他说要孩子的,这好不容易有了办法,他又不愿意。
  “净,你要想明白,我说的是我们的小孩。”气极败坏的面对着净,摊摊手,一脸无可奈何。
  “这样不是我们的小孩么?”净脾气也不好,声音渐渐大起来,怎么了这是,非要闹到这种地步,等会儿还不让他们笑死?
  像这样的小吵小闹在净与寻得相处中已经算不得上稀奇,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这已经是频繁,可是两人在其他人面前都表现的恩爱无比,这也算是给对方留足了面子。可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两人没少受这罪。虽说当年净追寻得时候是什么都听他的,可是婚前生活和婚后生活终究是不一样的,变心的可能也是有的。而且两人已经成正果,什么事都应该是互相商量,所以,在某些事上,净也从不让这寻。也因为这个导火线,使两人愈吵愈烈,愈烈愈吵,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咱小声点儿行么?”捂着净得嘴,只让他发出‘唔唔’的声音。
  “你放开我。”硬是拉着寻得手掰下来,也意识到应该小声点儿,不然等会把其他人招出来,将又会是一场好戏。
  “咱们再商量商量行么?”寻把声音放得柔缓,商量似的同净说。
  “哼!你认为可能么?”压着嗓子说出来的话显着特别阴森,净说完这话时看到寻眼里迸发出的怒火,可是却不屑一顾。
  “净,也就是说,你真的要这么坚决?真的要这么不仁不义?”食指指着净,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虽然知道用手指指人特别不尊敬,可是现在寻生气啊,按寻得思维,这个气比孙悟空跳的都高。
  “你别拿手指指我。”转身到一边,不再理寻,然后冒出一句,“你不愿意那就不生了!”飞身离开寻得视线。
  留下寻一个人暗自伤神,有功夫就了不起啊?跑的这么快。
  * * * *
  “非,我真的要死了。”净坐在无昼的密室里,看着背着自己在写信得非。
  “我也快要死了,别烦我。”急躁的说完,继续。
  “你……你这是什么语气?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跟谁说话?”手指颤抖着指着非,眼中是满满的难以置信,这孩子……何时成这个样子?
  非转过头,吓了净一跳,“呀!你什么时候配的墨镜?”那俩黑不隆冬的是非得眼睛?这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跑出来了吧?
  哀怨的看着净,眼里是一条……两条,无数条血丝,“你有没有良心,怎么好意思这样说?你一走,什么事都撒手不管,他们也都不问,全部压在我身上,主子,我已经三天没睡觉了,整整批了三天,你可知道,剩下的公文垒起来比我还高?”
  想想吧!非一个堂堂八尺男儿。
  “唉,苦了你了。”任重而道远的拍拍非得肩膀,然后一眨眼不见了人。
  “切!”跑这么快干嘛。
  易了容的净走在路上,失魂落魄,他是不是应该像以前一样回去道歉?可是仔细想想,又有什么错?这么多年,几乎每一次都是自己妥协,寻永远放不下他的皇帝架子,永远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这谁能受得了?再说要孩子明明是他说的,也想到了好办法,为什么他不愿意?
  但是净也忘了,他一向也是唯我独尊,说一不二的人,彼此的谦让何其重要?他与寻,又有真正做到么?
  突然看到前面走来一人,一看就知道是易了容的,而且,这人自己还很熟悉,因为他身上的味道,这人旁边跟着一清秀男子,两人欢声笑语好不自在,直看的净牙痒痒,想着,我与他在那冷战,你们俩倒是你侬我侬的。心生诡计,躲到一边,然后跟在两人后边。
  “枫,你说的是真的?”南子拉着蓝枫的手,语气激动。
  “嗯,是真的。”蓝枫微微一笑,无比灿烂。
  这男子,也就是南子,是蓝枫的另一半,可怜都老八十了才真正找到个爱人。南子是几年前路过墨山,然后就一直没下山,被某人圈养了起来。
  “可是,会很痛。”作出难以接受的样子,看着蓝枫。
  “鬼机灵。”溺笑着揉揉南子的头,“我来。”
  “什么?”南子惊讶抬头,“你说你来?”
  “嗯!”点点头,确定南子没听错。
  “枫,还是我来吧!”想了想,对蓝枫说。
  “可是会很痛。”柔情似水的眸子看着南子,“我不想让你痛!”
  “枫,但是,我应该是孩子的母亲,你是孩子的父亲,为了你,我不怕痛。”回以蓝枫最为温柔的笑,“我想要个孩子,那个孩子由我来生。”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勉强。”揽着南子继续前进,无视后面的跟屁虫。
  净在无意间已经泄露了气息,早就被蓝枫发现,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人,突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们也想要孩子?可是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心平气和的商量?为什么要这样义不容辞?明明知道会很痛,会很难过。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净想了很久,发现他与寻和蓝枫与南子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大!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互相体贴,而和寻却只能依照着自己的想法行事?这样很不好。
  一直以来,一直以为已经和寻做到了心意相通,没想到,却是这样失败!
  孩子,对于净来说,是多么遥远的词,他从没想过要生一个孩子,从没想过和一个男人生孩子,可是寻却想要,能怎么办?生呗!可是这生,是一个问题,一个由谁来生的问题,所以净想了三天,终于得出一结果,就是既然是寻想要的话,就让他生吧!自己提供精子就好,想想,净还真是没有一次在上面的,因为他舍不得寻疼,但是这一次,净显然没有考虑这么多,他只想到,既然是他想要,所以他生,但是寻说的是‘我们的孩子’,按常理来说,这个孩子的母体的确应该是净,可谁叫净不愿意?
  净坐在路边想了很久,当他起身的时候,戏剧性的看到地上有三文钱,这是把他当要饭的了?不过依照净得脾性,人家是直接揣兜里走了,一文钱也是钱,不应该浪费。
  * * * *
  三对情人,六个人,围在小小的饭桌上,不多不少,正好围了个满座,看起来很有家庭的味道。
  “戎峙,多吃些这个。”凤宴冢把一块鸽肉放进戎峙碗里。
  “我会自己夹,你吃你的。”说完,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凤宴冢碗里,然后埋头苦吃。
  “这个今天的味儿不错,你尝尝。”南子从净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小块糖醋里脊放到蓝枫碗里,然后羞涩笑笑。
  “你喂我吃吧!”蓝枫放下筷子,张着嘴,等着南子的侍候。
  南子看了一周,脸红了红,还是把菜放进蓝枫嘴里,即使已经相处这么多年,但面对蓝枫的调戏总是会红脸。
  净尴尬的看他们一对对的相亲相爱,偷偷的瞄了一眼旁边的寻,还是死沉沉的,还真是难办啊!盛了一碗紫菜汤放到净得面前,“喝口汤。”
  寻把汤推到一边,继续慢慢吃菜。这种行为对于净来说,是一种否认。
  另外四个人放下筷子,看好戏似的看着两人,准确的说,是看着净。
  “很好喝的,喝一口吧!”又把汤推回去,语气更加轻柔。
  依然不理会净,吃着菜。
  净无趣的想,这也算是闹脾气的一种吧?可是凭什么只有他生气,自己却要劝着?
  但是从另一方面想,如果两人都生气了,那谁来劝?瞧瞧这旁边四个人,哪有一点人性,全部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原来南子还不是这样,不过跟这几个恶人在一块儿时间长了,也差不多被同化了,唉!
  “咱们有事回房间再说好么?现在先吃饭。”
  小声说着,然后吃自己的,但是不再把汤推过去。
  吃完了饭,净帮着收拾了桌子,拉着寻快步走回房间。
  “寻,今天在山下,我见到蓝枫和南子了。”把寻拉在床上坐着,摸着他的手指说。
  寻并没有抽出手指,他喜欢这种感觉。
  “他们也想要孩子,不过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今天突然意识到,原来我一直都没有真正的了解你。”
  “净,你……”寻想说话,却被净捂住。
  “你并不是在意这个孩子由你生丢面子,而是你想要的是我们的孩子,今天,我才真正了解到,所谓我们的孩子就是我为母体,我知道,这个意思,意味着我在你心中的重要性,可是寻,一直以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唯有这一次,我不想。”最后的话,净说的很决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净,你什么意思?”
  净在房里想了三天,得出的答案是,生孩子可以,但是由寻来生,这对一个帝王来讲,是多大的耻辱,对一个男人来讲,也是一种侮辱,可是,净,何尝不是一样?寻现在看着这样的净,突然笑起来,他爱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就是这样的傲气,才使自己沉沦。
  “我的意思,很明确,生孩子的话,可以,但是,由你来生。”也就意味着反攻的成功。
  “我来生?好。”点点头答应,生孩子?不错的经历。
  * * * *
  从这天开始两人冰释前嫌,某位医术超高的人士又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三天,三天以后,披头散发的出来,手里攥着一个小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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