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了早上这难得的父子时光,江佟佟再也没机会在白雪和安可然的手里抢到儿子的亲近权,两个女人特默契的你换我来我换你,完全不给江佟佟插手的机会。同样被白雪无视掉的徐尧看惯了江佟佟被惨痛边缘化的情形,和高博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颇有乐趣的再次见证了江佟佟的亲子失败史。
久试无功的江佟佟,很沮丧的选择回到几位老哥身边。徐尧和高博相视哈哈一笑,惹得一直在一旁安静看报纸的薛江清面无表情的扫了二人一眼。徐尧看江佟佟耷拉着脑袋,拉到自己身边按着坐下,笑呵呵地说高博难得来,何不带高博出去玩玩。
江佟佟见高博在一旁也笑着看着自己,眨眨眼睛,跟徐尧比了手势,徐尧立刻翻译说江佟佟最近在老家买了片林子,要带大家去他的果林里去玩。高博忽然想起薛江清曾告诉自己,白雪为江佟佟张罗了间宠物店,让其在恢复期慢慢与社会接触,便逗江佟佟,怎么不见他以前随身的阿猫阿狗,是不是现在不开店改做农场主了。
江佟佟摇头,听高博问这个貌似心情又低落了。徐尧撇嘴,看女人们没注意到这边笑声,来了句,安可然说动物对孩子的健康不好,都给送店里去养了。高博摸了摸江佟佟脑袋,说要不下午都去看看,看看江佟佟这个小老板兼小地主都有多少场子。高博故作羡慕的语气让江佟佟有些害羞的笑了,很肯定的点头同意。
徐尧闲来无事,听到江佟佟要去摘水果,来了兴致,想到前几天老家还打电话来说早桔熟了,要他们去玩顺便摘些回家,也要跟着江佟佟和高博出来遛达。其实所谓的果林本是老家某个叔伯家做农业果棚生意资本不够,被三舅老爷组织了把全家集资。徐尧知道老家人不好开口向他借钱,便以江佟佟的名义掏了笔大数,没想到老家人真把部分果苗算在江佟佟名下,甚至还把一些几年前已经开始产果的林划出一小片,给了江佟佟。
江佟佟见薛江清很[认真]的读着报纸,对徐尧喊了半天摘桔子的话没有反应,特意跑到薛江清旁一边比划一边讨好的笑,意思薛江清跟着一起来。薛江清似乎对几个大老爷们摘桔子没什么兴趣,懒洋洋的放下报纸,看了一眼安可然和白雪,只见女人们扒开肉团的尿不湿,哎呀哎呀的说着肉团拉肚子还没好,吃了东西又开始稀里哗啦之类的。
薛江清看徐尧,徐尧摊手,意思你叫了她们也不会去,薛江清这才点点头,同意了江佟佟的邀请,不声不响的跟在出门的众人后面。
江佟佟的手语高博大都看不懂,但是不知为什么,高博只要看看江佟佟的表情,就能把他的手势猜个大概,连徐尧都觉得挺神的。在去江佟佟店里的路上,江佟佟告诉高博,自己的宠物店已经被安可然做成了连锁店,现在总店还在苏州,过一段时间等儿子大一些,徐尧说给他带孩子,他就跟安可然去上海,把店做到那里去。
高博借助徐尧的翻译[听]完江佟佟很有逻辑的一番[话],很惊叹的看了看徐尧,背对着江佟佟的徐尧对作了个口形,告诉高博这都是安可然和白雪教的。高博无奈的笑了,揽了这个半迷糊半明白的江佟佟肩膀,对江佟佟说:“来了上海叫上哥,哥给你打工怎么样?”江佟佟大眼睛卡巴两下,一把抱住高博腰杆,样子高兴的不得了。
开着车的薛江清,在后视镜离看到坐在车后排的高博和江佟佟抱成一团,抿了抿了嘴,被高博无意中看到。两个人视线在后视镜里相逢,继而被薛江清淡漠的一瞥分开,高博的笑容有些凝结,徐尧似乎没察觉,对着有些走神的高博晃晃手指,意思看江佟佟又想哭了。
到了江佟佟最早的那家店,江佟佟看到店里新进的几只幼犬和小兔子,不知为什么闷闷不乐抓着笼子沿发起了呆。徐尧告诉高博,这孩子八成是想自己的宝贝儿子了,那俩妈妈老怕佟佟不小心给摔了碰了,佟佟每次抱孩子都是偷偷的。高博仔细观察了几只幼犬,在笼子里抓了只多动的小狗出来,这只幼崽自从众人进门就没停止调戏和啃咬其他一奶同胞的举动。
高博看江佟佟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不停蹬腿的幼犬,笑着问江佟佟可不可以把这只卖给他。明白过来的江佟佟摇头,一下子钻到宠物店后间办公室去了,留下高博跟凑热闹的徐尧在原地面面相觑。很快江佟佟出来,拿了个小小的项圈,塞在高博手里。徐尧呵呵两声告诉高博说,看意思这狗是送给他了。
去乡下的路上,因为某人怀里多了个四处乱挠的活物,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因为江佟佟和小狗的[互博]喜气起来。高博心里一半高兴,另一半也有些难受,很显然这孩子的智力恢复到这个程度也算上天眷顾,可根据徐尧从医生那得到的推断,江佟佟的心智永远停留在了十几岁。高博知道人终将老去,社会不会对正常的成年人有孩童和少年的宽容,这介于年少与成熟之间的心性能否让江佟佟像一个正常人得到应有的尊重。
到了乡下老家已是正中午,徐尧吃了饭来了乏劲,到了三舅爷家里倒着去了,薛江清看看天上的日头,开车把人拉到地头便坐在车里不肯出来。高博给江佟佟扣了从薛江清三舅老爷家顺出来的宽沿草帽,进了桔林。江佟佟舍不得放下怀里的小狗,一并抱了,临走前还可怜巴巴的用眼神请求薛江清也来,被薛江清一个浅笑拒绝了。
江佟佟手里摘了一小篮子之后,有些走累了,高博找了个阴凉地让江佟佟坐了吃桔子,见树荫太矮只能遮住江佟佟大半身体,蹲下来,跟摘桔子时差不多,用自己的影子遮了阳光。江佟佟很口渴的吃了几只,喂了两瓣给小狗,忽然想起旁边看他的高博,脸红了,连忙给高博嘴里塞了半个扒好的桔子。高博嘿嘿笑着嚼了,没尝出到底甜不甜,净高兴了,高博当年给江佟佟喂饭洗澡,多少次都是江佟佟吃饱了高博才有空填肚子。高博捏了捏江佟佟后脖子,仿佛眼前的江佟佟又变成了当初那个让自己惦记的傻子。
给江佟佟挡了一下午阳光的结果就是高博脖子和胳膊都给晒爆皮了,薛江清看到高博原本古铜色的皮肤便成了褐红色,提嘴一笑,拿了高博递过来的桔子没吱声。果然高博很快就开始挠脖子和小臂,江佟佟看出来高博不舒服,又帮不上忙,只能围着高博乱转。
三舅爷爷很少看到兄弟家三个孙辈聚这样齐,高兴极了,一个劲拉着徐尧和高博说话,薛江清默默的喝着酒,听者老家兄弟叔伯们扯闲磕,见江佟佟也想伸手帮高博挠晒伤的皮肤,抓了自己的黄酒碗哄江佟佟灌了。没几碗,江佟佟老实下来,跟怀里被小孩子一起灌醉的小狗都蔫了,趴在桌子上对着薛江清憨憨的笑。
吃过晚饭时间不早,薛江清把几个人拉回徐宅便说要赶回上海,高博想起喝过酒的薛江清回程的时候开车明显不灵光,忙说自己也回,让薛江清不用开车,自己来送。江佟佟很舍不得高博和薛江清走,抱着怀里的小狗不想松手的模样,被徐尧揽了肩头偷偷在耳边嘀咕两句,笑了,把小狗递给高博,然后给高博一个紧紧的拥抱。
薛江清没有推却高博送他的好意,自行做了车后排闭目养神,高博把醉倒的小狗放在副驾驶的位置,开了车,一路也没机会和薛江清搭个话。到了薛江清公寓,高博摇醒薛江清,提着狗要走,薛江清突然开口说,“上来吧!”
高博心中一喜,见薛江清冷眼的样子,喜色停滞在脸上,不知道薛江清叫他做什么。薛江清让高博在沙发坐了,自己在冰箱里拿了点牛奶和冰块出来,兑了之后倒在毛巾上,让高博趴在沙发背上,亮出后脖子和小臂,轻轻敷了上去。高博一直没敢再露出半点高兴之色,眼巴巴地看着薛江清给自己敷完进浴室洗澡然后进卧室。高博拿掉几乎干掉的毛巾,心想薛江清这算邀请啊还是自己想多了,心一横把自己和小狗也洗了干净,进了薛江清的卧室。
床被高博压得吱吱想,薛江清眼皮都没抬,高博抓了靠垫把小狗放上去,凑近了薛江清,小声问睡着没。薛江清没出声,翻个身把后脊梁给了高博,高博没敢太张狂,先用手指在薛江清背后轻轻划了两下,确认薛江清不反感,才靠上去,亲亲薛江清脑后还有些潮湿的头发,有几分忐忑的贴着薛江清闭上了眼睛。
番外 6
薛江清被高博睡梦中的呻吟声弄醒,迷迷糊糊中伸手摸了把身后的高博,摸到一手的汗。薛江清打开床头灯,翻身看高博,高博还没醒,在梦中痛苦的喊起来。薛江清被高博喊得揪心,连忙推了推,叫了几声“高博”。
一直哆嗦着的高博被薛江清猛然唤醒,一睁眼看到薛江清,怦怦直跳的心放下不少,两手捂上湿漉漉的脸,大口喘着气平稳着呼吸,闷声道:“对不起。”薛江清看看差不多被汗湿透了的高博,没放声,起身下了床,高博听到薛江清离开的声音,捂着脸的手用上了力气,重重的叹了口气。
薛江清拿着浸湿的毛巾从洗手间出来时候,看到高博已经坐在床沿上垂着肩膀,抱着头,一幅大惊刚定的模样。高博看到薛江清过来,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笑道,“吵到你了吧!”薛江清没说话,走到高博身边把毛巾递给高博。高博笑着拿起来抹把脸,擦擦脖子后面的汗,扭头看到薛江清正安静的瞅着他,又挤出个笑,惹得坐下来的薛江清寒了脸。
高博刚才的梦还历历在目,这个时候实在做不出平时那副狗腿的样子,想厚脸皮拉了薛江清讨好又实在觉得做作,很抱歉的轻抚着薛江清的大腿。
“现在还做噩梦?”薛江清看着高博识趣的拿开得手,出了声。
“没,挺长时间没了,昨晚不知咋了,没事,我到外面去,你好好睡!”高博抬手习惯性的拈了拈薛江清下巴,低头看到在床角软垫上横腿睡着的小狗,忽道:“你要不,这狗长大了能看门。”
薛江清跟着高博视线打量了一下幼犬,对高博淡然的摇头,高博长出口气双手抹抹脸,心想薛江清大概是不想再与自己沾上半天关系,以前自己带着流浪猫出来,薛江清都要做出十分喜爱的样子。高博表情里掩了惊醒时的落魄,温声道,“你先睡吧,我没事。对了,你今天忙啥,晚上能一起吃饭不?”
“我这周要去美国。”薛江清忽道。高博起身的动作滞住,不过很快的对着薛江清转过身来,很随意的笑着,“噢?啥时候回来?”
“半个月吧!”薛江清的声音低下来,微微蹙起眉。
高博点点头,犹豫着是问薛江清去做什么还是直接说声路上小心。高博知道薛江清虽然和自己把话说死,但是行动上并做出没有反感自己与其亲昵的举动,高博一直觉的这就是所谓的余地,只不过薛江清现在的确让他觉的抓不住摸不着,高博也不好猜薛江清到底想不想原谅自己。高博再次摸摸薛江清脸颊,颇落寞的说了句[好],做出要走的模样,手却始终没松开。
高博想着刚才在梦里使劲喊着薛江清的名字,薛江清还是漠然回头走掉的情形,心口又开始一紧一紧的,试着往薛江清跟前凑凑,把嘴唇轻贴上薛江清嘴角。薛江清安静的任由高博亲吻,高博闭眼叹息一声,打算不再为难薛江清,刚要离开,感觉薛江清头动了动,嘴唇忽然主动贴上来。
高博没敢睁眼,生怕一睁眼就见到薛江清嘲弄的眼神,谁知薛江清在他的唇上轻啄之后,笑起来,嘴唇却未离开。薛江清浅浅的笑声在高博听来心惊的很,没等琢磨出这笑的意味,人已经被薛江清一下子亲着压倒在床上。高博因惊讶而微张的嘴瞬间被薛江清深吻的舌侵占,只觉的头嗡的一声开始热闹起来,不知道往哪放的手臂一下有了着落,搂上薛江清的后背,手扣在薛江清的颈上,开始了回应薛江清霸道的亲吻。
薛江清的手捧上了高博的脸,唇胶着着,舌头纠缠着,这等厮磨是高博始料未及的。高博翻个身,把薛江清压在身下,扣着薛江清后颈手仍然紧着,另一只手顺着薛江清腰侧,渐渐滑入薛江清的薄棉的睡衣中,轻轻揉搓薛江清腰腹。薛江清的气息渐渐的乱了,吻也失了力道,不过倒是越发显得缠绵起来。
高博的手指游移到了薛江清胸口的突起上,略带粗糙的触感让薛江清舒服的轻声呼出一口气,这微微的停滞无疑就像个催情的信号,让高博的下身一下子涨起来,呼吸也渐渐粗重。薛江清感觉到高博撩拨不成,反被自己惹起了欲望,贴着高博的嘴唇勾起嘴角,让高博恨不能把薛江清这个笑也含进嘴里亲了。
高博抬起头,看到薛江清眼中的笑意,陷进了那百转柔肠的目光里,轻轻亲了亲薛江清的眼睛,换来薛江清更深的笑容。高博有些不自信的跟着笑了,捉了薛江清的手放在自己的欲望上,轻轻揉搓,让薛江清知道自己有多想和他这般亲近。
薛江清慢慢抚摸着高博半涨的欲望,见高博还有些惊疑的不相信眼前的事情,把高博的睡裤褪了些,露出高博那个兴奋的家伙,又用手不痛不痒的揉了两下。高博被薛江清撩拨的有些难耐,想立刻拉了薛江清进入正题,被薛江清一个眯眼的浅笑制止,高博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薛江清已经探下身去,舌头舔上了他下面那个抬头的家伙。
高博从来都没想过薛江清也会这样大剌剌的用口舌刺激自己的那个地方,那湿热的触觉一下子让快乐扑天盖地而来,高博不想这么快的就丢盔弃甲般缴枪投降,一把把薛江清拉到眼前,狠狠地堵住薛江清的嘴。高博把薛江清重新压回身下,胡乱扯掉二人身上薄薄的衣服,弯起薛江清的两条腿,顺着脚踝一路亲到大腿根。
薛江清似乎就没想挣扎,偏过头去,等着高博把一直想做的事情做完。高博看到薛江清颈侧有血管微微的突跳着,知道薛江清此刻也很紧张,应该说二人有过的每一次契合都是以微涩的钝痛开始,高博知道这开始的过程并不舒服,尤其是对薛江清来说。
高博捧起薛江清的脸,再次亲了亲薛江清的眼睛,薛江清被迫看到高博下身那个顶着自己的家伙,瞬间薄红了脸,有些恼火的扫了一眼高博的脸,让高博几乎舍不得让薛江清受这快乐开始必经的折腾。
二人分开有段时间,这事情虽然算不上陌生,可异常温顺的薛江清反而让高博狠不下心来冲撞,不过,高博越是温柔,薛江清前面受的罪似乎就越长,很快,高博就能感觉薛江清开始跟着高博的节奏调整着自己的姿势,故意让两个人贴的更紧密,不过高博能感觉出来,薛江清的疼痛也应该更强烈。
高博第一次听到薛江清出了声,在薛江清渐渐适应了高博的进出之后,发出了细微但却满足的声音。高博不想说这是他听到过最动听的声音,用嘴含住薛江清的唇,试图吞下这情动的声音,可是没想到同样的愉悦也在自己的四肢传递开来,带起了自己胸腔的共鸣。
就这样,高博只觉的眼睛里是薛江清,耳朵里也是薛江清,身上摸得、抱的都是薛江清,就连心里也只剩下一个叫做薛江清的人牵肠挂肚,于是高博在那本该快乐的一瞬间惶惑起来,只想抱着薛江清永远停留在这一瞬间静止不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永远心安下来。
力尽的二人久久交叠着,喘息着,随着体内兴奋的余韵一点点的震颤,薛江清的手臂还在高博肩膀上攀着,手指在高博的肩胛骨旁留下深深的红印。高博从薛江清体内退了出来,小心的把头靠在了薛江清胸口,薛江清用手掌摸了摸高博头上的短发,闭上眼把脸贴上了高博的额头,与高博真正抱了个紧。
早上起来,薛江清又变成了那个一脸波澜不兴的人,高博有了清晨那个意外的鼓励,精神很是振奋,围着薛江清转悠起来,跟着薛江清一起洗澡刷牙穿衣服。薛江清见高博两眼下面重重的黑眼圈,知道高博后来应该是没睡着觉。
高博见薛江清衬衫穿好开始打领带,伸手拿了薛江清手里的领带系开来,笑容里都是狗腿的意味。薛江清对高博喜气的模样没作反应,高博给薛江清正好领带后,手很欠扁的勾勾薛江清下巴邀功,换来薛江清直直的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