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筹码(第一部)----湖水幽蓝
  发于:2009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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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不过将来,我也一定要有这样的家庭。这是我的终极梦想和信仰,不过在实现它之前,要先找到弟弟安顿好他的一切。”
  周政突然笑了起来:“你们一家人都是赌徒老千,偏偏给你起名字叫‘至诚’,你父母还真有幽默感。”
  “不止是我,弟弟叫叶以诚,都是父亲取的名字。不过妈妈好像很不喜欢,曾经几次坚持要给我们兄弟改名字。是挺讽刺的,在满世界赌场行骗,却给自己儿子取名‘诚’。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只是赌徒,又不是骗子,骗人伎俩只用在在牌桌上。生活里父母的感情非常好,两人之间从来没有红过一次脸,对待彼此也相当真诚。”然後又有点不悦地补充,“我自己也一样啊,虽然我在牌桌上骗人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十赌十骗,坐在牌桌上的赌徒都有被骗的准备。我在生活里又不坑蒙拐骗,只拿自己该得的,做自己该做的。怎麽不能叫‘至诚’了?”
  周政想起了至诚搭救自己那次,事後要1400的补偿,点了点头,知道至诚并不是毫无根据地自吹自擂。“父母的事情你还伤心吗?”虽然迟疑,但周政还是问了出来。
  “十三年,伤心只是最初吧。这种幸福留给我的快乐才是真正沈淀下来的东西。”说著,至诚小心地收起照片,谨慎的样子像在收藏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不过,所有的珠宝都有一个价钱,即使买不起,至少也可以在橱窗和画报上尽情欣赏。只有这种旧照片,一旦丢失就永远失去,它不可复制,就像旧日时光不可挽回。
  至诚走向浴室,周政在一种奇怪的感动情绪中跟了过去。周政帮至诚脱衣服,好像怕伤到他一样,动作异常的温柔和耐心,一边脱著,一边细细地吻著他的全身,整个过程漫长得有点磨人,好久之後两人才终於完全坦诚相见。
  今天至诚也明显情动,他毫不掩饰地呻吟迎合,主动抚摸上周政结实紧绷的脊背。
  至诚的抚摸让周政的脊背泛起一阵战栗般的快感,像电流一样传向全身,周政的分身迅速地膨胀起来。以往到了这个时候,就会开始急切而粗暴起来,今天他却完全被那种异样的温柔情绪所控制,只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吻著至诚的敏感点。
  至诚很快开始难耐地喘息,压抑的声音在浴室密闭的空间里回响,挑动著两人的情欲。他们在彼此身上抚摸著,亲吻著,用分身在对方的身体上摩擦著,他们都尽力挑逗著对方,同时奉献著自己。前戏如此漫长而美好,仿佛连插入本身都不再重要了,他们只是依偎著耐心传递内心的温柔。
  周政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性爱,原来做爱也不仅仅是疯狂,侵略,占有与被占有,羞辱与被羞辱,原来温柔到了极致也能让人如此疯狂。
  花洒还在不断地流出绵柔的水柱,撒在两人身上,水花四溅开来,周政突然半跪下来,右手握住了至诚的下体,抬头看著至诚的脸。至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政会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然而下一个瞬间,周政已经含了进去,开始细心的舔允吞吐,显然他并不擅长这样的服务,动作生涩技巧有限,但是他的热情和坚决弥补了一切。他模仿者以前情人为自己做的,仔细地舔著至诚下体的每一处,从根部到顶端,连囊袋都不放过,当他把小球整个含进嘴里吸允的时候,至诚的分身难耐地颤抖起来,呻吟的声音也更加颤抖和淫靡。
  周政仔细观察著至诚的反应,很快掌握了让情人快乐的方法。在把整个分身仔细舔过之後,他又整个含了进去,一直含进口腔的深处。
  这样的刺激让至诚几乎是嘶吼起来,他扣住周政的头,开始自己做著抽插的动作。这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刺激,周政这样强势的男人,半跪在地上为自己口交,仅仅是这样想一想都觉得热血喷张。至诚的动作更大了起来,很深地刺入周政的口腔,甚至进入了食道的入口,这样的深度让周政一阵痉挛,刺激得至诚差点当时就射了出来,他赶紧退了出去。
  周政笑了,知道这样的服务对方很满意。他温柔地把至诚翻转过去,在浴室的地上铺上了毛巾,让至诚趴跪上去。虽然此时,周政的坚挺已经膨胀到了极限,他还是忍耐地做著扩张,他先是在入口的周围按摩著,然後中指探了进去,这时至诚明显僵直了一下。周政知道,至诚始终对最後的插入十分紧张和抵触,但他不想情人有任何的疼痛和不快,他要让性爱中两人都能达到极致的快乐,在这种强烈的心意中,周政伸舌舔上的至诚的後面,用双唇吸允著入口,并且用手分开臀搬……仔细舔吸著里面每一道皱褶。他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快,情人的这里,将会接受他的巨大,给他无与伦比的愉悦,他当然也要竭尽全力取悦自己的情人。
  最终周政的火热抵住至诚的时候,至诚的那里已经在前戏中充分地柔软了,周政的进入非常顺利,但他还是一边推进一边注意至诚的反应,对方一旦忍痛,就暂时停下来,抚摸著至诚的臀部等待放松。完全进入之後,两个人都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声,周政忍住要激烈抽动的欲望,静待至诚的适应,直到至诚轻轻喊了声他的名字,知道他已经准备好,才开始了有力的冲刺。两人都毫无保留地嘶喊著摇动著,最後几乎是一起达到了高潮。
  躺倒床上时候,周政喃喃自语般地说道:“真是太棒了,至诚,你简直是让人发疯。”而体力稍差的至诚,在这场激烈的性爱中几乎失神,已经是做不出任何的回答了。
  周政却还是觉得分身在蠢蠢欲动,他揽过至诚,又亲吻起来,灼热的气息吐撒在至诚的耳边,颈项和胸膛,几乎能把人灼伤,求欢的意图越来越明显。
  至诚还处在高潮後的脱力之中,他已经感觉到了周政不安分的男性部分,可是体力实在不能支持下一场性爱了,他只好低声求饶:“我真的不行了,腿都软了。”
  周政玩弄著至诚胸前两点,在他耳边急切地说道:“我也不行了,现在就想进去,你什麽都不用做,交给我。”说著,他难耐地分开至诚的双腿,一手伸进去按摩至诚的G点,一手抚摸著中心。
  前後双重的刺激下,至诚秀挺的分身很快勃起了,嘴里也开始发出细细的喘息。在这个双腿大张的体位下,所有羞耻部位都被对方一览无遗,至诚侧过头,羞耻地把脸埋在枕间。
  周政一挺身,很顺利地全部进入了,紧窄的甬道还留有上次进入的湿润,他喘息著开始了原始野性的征服,他要占有这个男人,让他彻底放下优雅冷淡的矜持,在自己身下辗转求欢,呻吟求饶,为自己疯狂,为自己魅惑,为自己淫荡。

  第十五章

  在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一幢写字楼里,周政的建筑公司总部设在这里。他需要这样的正当公司作为门面,况且这种公司只要能够拿到工程,利润颇丰。周政平时是不常来这里的,但是最近本市的火车站及周围地区的大规模改建工程在公开招标,因为事情很重大,所以公司的总经理特意请周政来对标书做最後的敲定,在场的除了公司的几位高层,还有几位造价工程师土建工程师。周政仔细地听取了他们的意见之後反复核算过成本之後,最终确定了建材的使用和报价。秘书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中英文素材整理成最终的文件。
  结束会议以後,与会人员鱼贯离开了会议室。周政走到窗前,从二十多层的高楼上,俯视著整个城市。他喜欢这种站在高处掌握全局的感觉,如果这个工程拿下来,自己会考虑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陪至诚四处走走。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禁弯成了一个微笑的角度。两个多月的相处,至诚明显已经比开始更能接受自己了,尤其是那场前所未有的浴室性爱之後,两人的心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贴近了。
  他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保存好了标书。又打开了另外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李奇报告来的至诚的资料。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至诚的号码。响了三声之後,电话接通了。
  “至诚,是我。我已经开完会了,你在做什麽?”
  “我当然是在眉湖,还能在哪里?不行,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发霉了,我想出去透一下气。”
  “透气?呵呵,又想去赌场了吧。让黑仔和徐辉陪你一起去吧,我没时间陪你。唐涛那小子最近吞并了不少小帮派,全市的黑道上乱糟糟的──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你不要去别家,免得又生出什麽纠纷。去DESTINY玩玩好了,不过可不要过火,要是让客人输得太惨,吓得再不敢登门我就难办了。”周政开著玩笑。
  “我很快就拿到三百万了,只不过是去散散心。就这样,挂了。”至诚开始急著挂电话出发去DESTINY了。
  “至诚,先别挂电话,7月3日是你的生日吧。”
  “你怎麽知道的!”至诚的声音有了变化,“你调查我?”
  “不,我是在追求你。”饶是周政,也有点讪讪地红了脸。
  电话那头沈默了一阵,电话就是有这个毛病,说话的时候看不到对方的脸,所以很方便掩饰情绪,假装深情或者故作生气,都要比当面容易得多。周政猜不到此时至诚会是怎样的心情,但他却毫无理由地自信至诚已经不像开始时那样抵触。
  似乎过了很久,电话那端终於传来了至诚的声音:“你的追求方式真特别。”听不出有什麽,不过至诚一向不是十分坦率,这样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到你生日那天,看了我送你的礼物,你自己决定是留下还是离开。至少给我一个表达的机会。”
  “好吧。你回来我们再说。我现在要出门了。”电话这端的至诚挂上了电话,心中五味陈杂,但是说没有感动的成分那时骗人的。除了幼年时期,从来没有人像周政这样对待自己。虽然他欺骗了自己,但这种程度的欺骗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执著吧。或许“性”真的是一种强大的武器,自己确实迷惑其中。只是迷惑?他自己也不能十分确定。
  徐辉和黑仔已经接到了周政的电话,备好了一辆奥迪等著至诚的出发。开车的黑仔人如其名,黑黑壮壮,身手不错。而站著给至诚开车门的徐辉,带著眼镜,总是穿正装打领带,看起来像公司白领,像中学教师,像在读博士,总之什麽都像,就是不像黑社会。
  开著车还是不断聒噪的黑仔,让路上的时间也变得更容易打发了,很快到了DESTINY,三人直接上了五楼。今天的时间还早,赌场里客人也不多,很多桌子都空著。经理王路名看到三人来了,急切地走到至诚面前说道:“至诚哥,来玩啊,周哥吩咐过了。这里是一万块的筹码,您先玩著。”他那天带著人打了至诚,又“发现”了至诚跟周政的关系之後,一直惶惶不可终日。一直想献殷勤将功赎罪,却总是找不到机会,幸好也没有人来追究。
  至诚看到以前的上司,终归觉得有点难堪,就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把筹码均分成三份,请徐辉和黑仔玩一把。两人很兴奋,只是对各种玩法都一窍不通,只好去玩一目了然的色子赌大小。黑仔很快开始大呼小喝起来,徐辉在旁边却一边玩著,一边时刻注意著至诚这边的情况。
  至诚正在玩21点,他并没有用上自己的各种“技术”,只是普通地玩几把消遣。但是长期养成赌场对牌面的敏感,让他很容易记住所有发过的牌,以及剩下的大致牌序。他还是输少赢多。这时候,突然有两个赌客走了过来,看到至诚,都呆了一呆,至诚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两人的目光。他抬起头,原来都是“老相识”了,一个是在此地指证他出千的猥琐中年赵安民,一个是被他一局梭哈赢了千万的高瘦汉子,後来才知道这跟“竹竿”名叫谭复山。
  两人相识并不奇怪,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赌徒和赌徒之间也常常会彼此切磋琢磨之类的。不过倒真是冤家路窄,三个人撞到一块帐该怎麽算?至诚低下头,继续要牌,他打算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反正也没有什麽好说,总不成揪住彼此的衣领大闹一场?没有任何意义,也不符合“愿赌服输”的规矩。
  赵安民和竹竿谭复山反复地看著至诚,不时叽叽咕咕地彼此咬著耳朵。那种过於密集的视线已经到了不礼貌的边缘。至诚要抬头刚瞪视他们请他们收敛的时候。两人却走到至诚旁边,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还是更饶舌的赵安民开口问道:“小兄弟,不打不相识啊。只是请教一下,你是不是姓叶?”
  那天他只负责抓千,并不知道至诚的名字,这一问把至诚问得一头雾水,但对方彬彬有礼,还是回答说:“不错,我叫叶至诚。”
  赵安民说道:“果然不错啊,那天谭兄跟我说我还不信,後来想一想的确不错,像,真像!”
  至诚曾被很多父亲的旧识说过这句话,他立刻知道了两人认识父亲。“啊!两位认识我父亲?真是太有缘分了。”至诚年幼失怙,每次遇到父母的朋友就会很高兴,仿佛有一种在时光之外与父母重逢的错觉。
  说著他与两个赌徒走到了休息区,请他们喝了瓶相当贵的酒,聊起了父亲的旧事。
  *********
  周政接到黑仔电话的时候,暴怒地差点当场摔了电话。至诚不见了!他怒气冲冲赶到DESTINY的时候,徐辉刚刚醒过来,手腕上还残留著被绑过的淤痕,胸前永远挂著的领带不见了,眼镜的镜片也碎了一只,可笑地挂在鼻梁上。
  “到底怎麽了?”看到这样狼狈的手下,周政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先忍住。
  “我和黑仔在赌大小,不过我一直都有看著至诚哥。突然他走过来跟我说有点事情要我帮忙,我就跟他一起去了卫生间。谁知道我前脚刚进去,至诚哥不知道拿什麽东西砸了我脑袋一下。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徐辉看来是被打得不轻,现在还摇摇晃晃神志不清。
  “那你呢?你就没看到至诚走出去吗?”周政又质问黑仔。
  黑仔挠头仔细想,却只记得自己输牌时的焦急,赢牌时的狂喜,其他全部一团浆糊。
  看著黑仔的样子,周政踹了他一脚大骂:“蠢材!”然而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命令所有的手下立刻寻找,尤其是各处赌场和车站机场。至诚既然敢在约定的三个月未满的时候,不声不响地离开,那肯定有无法在本市待下去的觉悟了。他又打了几个电话,请道上关系紧密的其他帮派也帮忙寻找,丢不丢脸暂时也顾不得许多。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如果至诚实在刚开始的时候逃走,也就算了,偏偏自己以为对方有感觉了,还千辛万苦准备了礼物,要在对方生日时请求正式交往,人家突然用这样决绝和不堪的方式离开了。
  人之所以会受到打击,总是因为感受到了希望,又亲眼见证了希望的破灭。
  周政一拳砸在实木的赌桌上,巨大的沈闷响声吓了手下们一跳,他自己却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只觉得胸中的怒火愈燃愈烈,烧毁了所有的其他感官。

  第十六章

  从下午开始就阴阴沈沈的天气,终於下起了雨,氤氲的水汽把城市的灯光渲染得分外柔和,燥热的天气也突然凉爽起来。
  周政却毫无心情贪恋室外清凉的风,只是守在室内的电话旁。固话和手机交替想起,每次他都著急地铃一响就赶忙抓起来,甚至有时听著手机电话又响了起来,他也不管不顾地拿起电话。两边同时接听。然而,所有的都是坏消息。这个时间大多数长途汽车站已经关闭,赌场上没有至诚的踪影。此时离开至诚的失踪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至诚可能早已坐车离开了本市,甚至离开了中国,像他小时候一样,在世界各地不断漂泊。
  他会去哪里?一支支地抽著烟,周政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在眉湖别墅的书房里,转动著一个蓝色的地球仪,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意识到世界的广袤无边。这个平时可以一只手拨动起来的“地球”,原来是个巨大的地方。他不可能在五亿平方公里上的某处,找到六十亿人中的某个。
  和时间一样,所谓广袤和狭小,也是一种相对论。当你要寻找一根针时,一间房子都是个巨大的存在;当你漫不经心地旅行,一周就可以走马观花十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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