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动青春----湖水幽蓝
  发于:2009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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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如果涉及到小提琴,这个他从8岁开始,连最困顿的时期都没有放弃过的小提琴呢?
  秦律一直嫉妒陈扬爱小提琴超过自己,现在事实终於证明了这一点。
  记得他问过:
  “陈扬,要是我和小提琴只能选一样,你选哪个?”
  “怎麽会有这样的选择啊?你和小提琴之间不存在矛盾,我都要。”
  如果存在矛盾呢?
  秦律紧紧抓住陈扬的肩膀质问:“不可能是朱老师,到底是谁?!”
  陈扬也意识到了秦律的醋意,他笑道:“你不是想歪了吧?没有的事儿,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秦律失控了,大力捏著陈扬的肩膀,陈扬要靠一个老男人进H交响乐团了,还有百万名琴在手,而自己的第一张专辑亏损得一塌糊涂,连个两居室的房租都支付不起了。
  对了,陈扬哪里来的钱交房租?他打工赚来的钱能凑够学费就不错的了,秦律使劲晃著陈扬的肩膀吼道:“你别骗我了!哪里来的钱!”
  陈扬开始使劲推开秦律:“什麽钱,你冷静一下!你弄疼我了!”
  “那个跟你一起吃饭的老家夥弄疼你了吗?!”
  终於还是说出来了,秦律死死地看著陈扬,快点辩解,就说是亲戚,朋友,世交,旧识,七大姑父,八大姨夫,什麽都行,只要给我一个解释。
  陈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摇摇晃晃地站著,躲避著秦律的目光。
  一切都明了了,秦律用尽全身力量给了陈扬一个耳光,陈扬应声摔倒在地,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发懵,他捂著火辣辣地脸大声喊道:“你神经病吗?!什麽都不知道就动手打人!”
  本来有点後悔心疼的秦律闻言又狂怒起来,一脚把旁边的谱架踢倒在地,失控地吼:“你骂我什麽都行!就是别提那三个字!我最讨厌别人叫我那三个字!”
  平时也难免吵架,有时候吵得凶了就作势要打,虽然只是做做样子都不出全力的,但陈扬知道,真打起来,秦律的力气几脚就能把自己踢成重伤。
  而且陈扬发现,自己无意中的话,犯了秦律的大忌,那个和秦律撞车的中年人就是说了这三个字,才被打成了粉碎性鼻骨骨折。
  陈扬不敢再说话,也不敢从地上起来,发起狂来的秦律根本不是他能招架得了的。
  秦律看他那窝囊的样子更来气了,拼命制止住要上去死死掐住他脖子的欲望,把怒火都撒在了房间的物品上。他拿下墙上的一把吉他,狠狠地砸在了陈扬的电子琴上,低沈的电子音,琴弦崩断的声音,碎裂的木头和塑料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刺耳地回响在这间隔音的房间里。
  陈扬想到那把名贵的小提琴,他赶紧站起来死死抱在怀里,这把琴是借来的,而且他还要拿它参加H交响乐团的入团考试,这是他的梦想和希望。

  第二十八章 狗血剧情

  当秦律从暴怒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陈扬已经不见了,12月份凌晨三点锺,没有穿外套的陈扬能到哪里去?
  秦律急忙抓起一件衣服追了出去,刚走出大楼,就看到穿著毛衣拖鞋抱著古董琴的陈扬钻进一辆的士,秦律赶紧上了另外一辆,吩咐师傅紧紧跟上去。
  秦律懊恼至极,无论如何,那一巴掌都不该用全力的,他是真心爱陈扬的,可为什麽两个人的关系会走到这样不堪的境地?
  午夜的路上车辆很稀疏,两辆车租车一前一後地飞驰,前面的出租车转了好几道街,不知道要到哪里,焦急的秦律想要给陈扬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根本不在身边。
  这麽尴尬地追了将近半个小时,前面的车终於在一家酒店前停了下来,陈扬下了车,紧紧抱著那把小提琴,站在风里不住打著冷战。
  秦律塞给司机一张整钱,来不及等找头就跳下车要走过去,然而,他一只脚刚踏上地面,眼前惊人的一幕就让他完全石化了。
  一个穿著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走出黑夜里黑色的奔驰车,径直走向陈扬,陈扬扑到那男人怀里,不断耸动的肩头说明他在哭泣,男人温柔地拍了拍陈扬的肩膀,脱下大衣裹住了他清瘦的身躯。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出轨的事情,撞破奸情的狗血闹剧每天都在上演,但是谁都不会有秦律这麽“幸运”,原来,那个让他忍不住嫉妒扇了陈扬耳光的奸夫,是自己的父亲。
  看著父亲搂著陈扬的肩膀往酒店里走去,秦律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腰几乎喘不过气来,多好笑啊,这个叫龙恩同的男人到底算是父亲还是冤家?他毁了妈妈一生,带给自己糟糕的童年和少年,而当以为自己独立了,长大了,找到爱人了,可以拥有一个真正的家的时候,他又从天而降,把一切都砸个稀巴烂。
  出租车司机吓坏了,他拿出该找的零钱直往秦律手里头塞。
  “先别找了,直接带我回去。”秦律止住了大笑,非常绅士地坐回了车上。
  笑话一场。
  回到家,秦律什麽都不想,栽倒在床上蒙头大睡,有几次明明要醒过来了,却又强迫自己接著睡过去,直睡到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年。
  朦胧中,床头的电话一个劲地响著,按下接听键,陈扬的声音传过来: “秦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秦律猛地坐起来道:“千万别谈,什麽都别谈,陈扬,我们完了。”
  “你听我说──,”
  陈扬话还没有说完,秦律就打断道:
  “你的东西我会寄到你们学校,钥匙也不跟你要了,因为我会换锁也可能直接搬家,总之,再说一次,我们,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干干脆脆,一拍两散了。”
  说著,秦律完全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然後把陈扬的电话存进了“黑名单”。
  天下两条腿的男人多了去了,陈扬跟谁外遇都可以原谅,可就是跟那个男人,这真让人作呕。
  很久没有到这里了,秦律一边喝酒一边打量著店里的各式男人,这家gay bar名声不怎麽好,但是秦律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地方。
  来搭讪的已经有好几个了,有两个是MB,秦律不客气地把他们推开,要钱的都没有好东西,有一个白白净净像个老师,这让秦律一下子联想到陈扬,当然也被直接pass掉了。
  喝得醉眼朦胧的时候,终於有一个看起来很顺眼的家夥走过来,仔细一看,却是梁铮言。
  “怎麽喝成这样?”梁铮言拉起趴在桌子上的秦律,“你怎麽了?”
  “没什麽,就是做了一场傻梦又醒过来了。”秦律挣开梁铮言道,“你来这里干什麽?天威会不高兴的。”
  “还不是找你?”梁铮言後悔地说,“我不该给你打那个电话瞎嚼舌根,其实我看到的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打住,千万打住,”秦律忙不迭地捂住耳朵,“千万别提那个名字,听到那两个字我就觉得自己是个SB。”
  两个人正拉拉扯扯的时候,一个带著硕大耳钉的男人走过来道:“嗨!秦律和小言啊,你们不是掰了吗?据说秦律的新欢可是个小提琴家呢。”
  是在酒吧里调戏过陈扬的程亮,听了这番话,秦律的心里更加堵得慌。
  “你给我闭嘴!”秦律站起来揪住程亮的衣领,“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操心!”
  程亮嗤嗤地笑道:“怎麽?玩感情游戏受伤了?还借酒消愁呢!以前那个潇洒劲儿哪去了?要是你这个样子被你玩过的那些人知道了,一定是大快人心吧?”
  “少废话!”秦律心里一惊,他向来拿得起放得下,这样窝囊地缩在酒吧里借酒消愁,难看得要死,原来感情这东西果然不是自己能玩得起的。
  程亮突然神秘地凑到秦律耳边道:“我家今晚有个派对,要不要来?很刺激的。”
  梁铮言闻言喊道:“别提你那些肮脏的派对!滚开!”
  程亮不理他接著对秦律说:“有十几个人,可以随便玩,药我准备了三四种,可都是最新的玩意儿,保证你尽兴。”
  秦律知道程亮说的是同志嗑药性 派对,就是一堆0号和1号吸毒之後乱 搞,他以前只参加过一次半途就退场了,觉得实在太恶心就没再玩过。
  看出了秦律的犹豫,程亮嘲弄道:“不敢来?看来那个小提琴家把你改造得不错啊。”
  秦律火儿噌地上来了:“屁话!我他妈有什麽放不下的?玩就玩!我还真想尝尝你後面的滋味。”
  “秦律!”梁铮言急道,“你疯了吗?那种地方绝对不能去的!”
  “你回去,不要让天威担心。”秦律站起来和程亮一起走出了这家gay bar,任梁铮言在後面怎麽劝都不为所动。
  程亮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秦律嘛!我轻易不肯在下面的,要是你的话,今天就特别破例了!”
  秦律和其他几个形形色色的人一起上了程亮的SUV。看著车子绝尘而去,梁铮言急得团团转,这种淫 乱的派对违法背德且先不说,嗑药之後的人哪里还顾得上安全措施?而参加这种派对的人,大多都常年滥交,很多都是HIV携带者,秦律这根本就是彻底的自我放弃。
  如果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他死也不会给秦律打那个多事的电话,这样伤心欲绝的秦律让他看清楚了,秦律是爱惨了那个陈扬,无论怎麽离间,这段关系里都不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怎麽办?梁铮言追著车子大声喊著秦律的名字,无论如何,即使终究得不到这个人,也绝不能让他参加那种以生命为代价的乱 交派对。
  而焦急中的梁铮言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一直站在gay bar前的阴影里,冷冷地注视著这一切。

  第二十九章 晴天霹雳

  陈扬给秦律打了几次电话都无法接通,他知道秦律是真的生气了,可是目前自己正面临著非常重要的一场考试,这是关系到十几年的辛苦汗水是不是白流的重大考验。
  後天下午就是H交响乐团的入团考试,陈扬强迫自己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分心,能在数以百计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进入乐团的面试阶段,虽然动用了一些门路,但是他相信自己十几年扎实的功底也不是白练的。
  过了後天下午,无论是通过还是淘汰,一定要去找秦律,仔仔细细地跟他解释。
  学校的琴房紧张,陈扬就在学校附近的艺校里重金租下一间琴房,除了吃饭睡觉,他几乎一天时间都呆在那里,其实很多时候都不是在练琴,只是对著那些常见的乐团招考曲目冥思遐想,平静心情。
  电话突然响起来,铃音还是那首匈牙利舞曲第五号,陈扬以为秦律终於肯回电话了,急忙抓起来一看,却是梁铮言。
  “陈扬!我不管你跟秦律到底是怎麽了,你去劝劝他,那种派对去不得!会得艾滋病的你知道吗?!”
  梁铮言不等陈扬回话就一股脑地喊道:“快点去劝劝他!他在程亮家里嗑药乱交!他一定只肯听你的话!”
  陈扬被梁铮言的话弄懵了,秦律竟然去参加那种乱七八糟的聚会?为什麽总要那麽冲动,非得把事情弄到无法收拾?
  陈扬再也坐不住了,问清了地址第一时间奔了过去。
  程亮的家庭条件不错,大学毕业後他家里给他买了一幢联排别墅,但他父母要是知道儿子在别墅里的所作所为,估计会直接背过气去。
  陈扬在程亮家门口使劲敲著门,却没有人开门。陈扬仿佛看到了房间里的淫乱场景,秦律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地跟那些艾滋病高危人群乱搞,这个念头让陈扬发疯,急切中他开始使劲踢著房门。
  门终於开了,一个眼神迷离只穿著内裤的男人站在玄关骂道:“迟到了就别来!影响大家心情!”
  陈扬一把推开他往左边的客厅跑去,派对已经开始了,客厅里到处是空酒杯。沙发上和地毯上,几近光裸的男人三三两两地抱著,动作猥亵不堪。
  陈扬很快看到了秦律,他正半躺在沙发上舒服地眯著双眼喝酒,带著硕大耳钉的程亮则坐在他傍边,手不老实地滑进了秦律的裤子里。
  陈扬冲过去拉开程亮,对秦律道:“跟我走!我们出去再说!”
  秦律疑惑地睁开眼,在麻古和神仙水的双重作用下,他神智基本已经完全丧失:“你也来了?好,好,管他呢,我们一起做,你肯跟我做吧?”说著他把陈扬拉到怀里啃咬起来。
  陈扬知道,吸了毒的人是不能说服的,於是他使劲拉住秦律往门外走去,来的时候坐的那辆出租还在外面等候。
  被拨到一旁的程亮大怒,死死拉住秦律的另一只胳膊不肯放手,一时间,程亮和陈扬像拔河一样你争我夺。
  吃痛的秦律一边骂一边挣扎,三个人里唯一神智清醒的陈扬忍不住哭了起来,这场闹剧让他觉得悲哀。
  正不知道如何收场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大力地踹开了,一群穿著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拿著警棍喝道:“都趴下!都趴下!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一个还存留著一点理智的家夥想从窗子里溜走,结果被一记电棍打在肩上,浑身痉挛著倒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得非常突然,当陈扬也被迫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次麻烦大了,他一定也会被当作参与者关起来的。
  正考虑要怎麽跟警察解释的时候,门口又冲进来几个记者,拿著相机对著一地衣衫不整的人狂拍了一阵。
  “我是来找人的!”陈扬对身边一个腆著肚子的警察解释。
  “闭嘴!”那个警察作势举起电棍,“你们不都是来找男人的!到局子里再说!”
  几辆警车拉著这十几个人回到警局,连衣服都没让穿,大冬天的就这麽光著身子关到两间很大的铁笼子里。
  这些人一部分已经清醒了,害怕地在心里盘算著托词,而另一部分还迷迷糊糊地喃喃自语,很兴奋的样子,浑然不知大难临头。
  陈扬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遇到这种境况:双手被铐在椅子上,强烈的灯光直射双眼,两个威严的警察义正词严地审问著,稍有辩解就会被大声呵斥甚至殴打。
  “找人?你去那种地方找什麽人?”中年警察狠狠地拍著桌子质问。
  “我朋友一时糊涂去了那里,我把他找回去。”刺眼的强光让陈扬思维不畅。
  “朋友?”中年警察不怀好意地笑著,“是那种朋友吧?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那种人!还是师范学院的学生呢!什麽是师范!学为师德为范!你们这种社会败类怎麽能当教师!”中年警察拿著陈扬的学生证讽刺。
  “我真不是去参加的”,被审问了一个多小时,陈扬不管说什麽都被抢白,只好一遍遍地重复著这句话,然而每次说都被警察打骂,陈扬慢慢地意识到,要想结束这场审讯,只能一切顺著警察的口风。
  “我们警方早盯上那幢房子了,你们怎麽狡辩都没用!现在年底严打,你们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是的,我认罪。”陈扬彻底放弃抵抗。
  被铐住的双手已经从麻木、疼痛变成了没感觉,如果再不认罪,这双手就要废了。
  审理了整整一夜才把所有的人都审完,陈扬被告知,处理结果是拘留10天加上不菲的罚款。
  听到这个结果,陈扬从头顶到脚底彻彻底底透心凉了。H交响乐团的考试就在明天下午,而他却被以聚众淫乱的罪名关在了拘留所里。
  在那两个铁笼子关著的时候,陈扬看了几眼还在神游太虚的秦律,但拘留所里他们没有分在一个房间。陈扬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没有力气跟那个人说话。
  他甚至根本没力气思考,他失去了梦寐以求的难得机会,秦律这个混蛋,扰乱了他的生活,毁坏了他的梦想。
  刚进牢房就挨了一顿打,因为老大问陈扬怎麽进来的,那个罪名陈扬实在说不出口,就没有搭理他,这让牢房里的刺青老大十分不爽,指示手下“热烈欢迎”,陈扬反抗不得也没力气反抗,只是死死护住自己的双手。
  “吓!这小子有意思,别人都是护住脑袋,他倒护住自己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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