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夜更深(穿越)下----樟樱
  发于:2009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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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席冰雪却反过来问冷念澜为什么要青龙令。表面上是跳过了之前的问题,反客为主的使自己成为提问题的人,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却也是默认了青龙令正是在自己手中。
  于是,她即便不是新任青龙护法,也与其脱不开那密不可分的关系。
  *** *** *** ***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在这万众目光之间,任她如何解释也只是越描越黑,更像在狡辩罢了。
  再看冷念澜,似笑非笑,好似奸计得逞。
  此时这在场众人都是各门各派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怎么会不知道青龙令是什么?
  其实早在一年之前凌牙山刚出事端之后,便有人怀疑是武林盟出了内奸。毕竟,任它灵火教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凌牙山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下那么多炸药,攻的这些所谓正派措手不及。除非,有内应,还是一个在武林盟中有很高地位的内应……
  众人虽早有此推测,却一直不敢贸然说出。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与武林盟作对,可并非每个门派都能有此魄力。其次,以上所述也仅限于猜测阶段……
  而如今,事情摆在了明面上,任他武林盟再威武滔滔,也无法一手遮天。
  前盟主的妹妹正是那所谓的内奸,说出来也实在令武林盟颜面无存。顷刻间,大厅中的声音便由窃窃私语转为严厉质问,当事人却依然低着头,不做任何表示。
  首先,武当老掌门皱着眉头问,“雪儿,这是怎么回事?”
  “……”
  峨嵋的师太也跟着帮腔道,“是啊,席施主,还请您如实道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
  诸如此类,众说纷纭,归根结底无非不是让席冰雪乖乖认罪。不单如此,还有人自动自发的作出了进一步猜测。
  只听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好似悟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他偷偷看了眼坐在首位的前任盟主,嘀嘀咕咕的对着身边人说,“难不成……难不成整个武林盟都与那魔教有所勾结……”
  在座的有大部分人是武林中宗师级别的,自然耳力甚好。虽然那人的声音颇有收敛,众人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倘若正如他所说,代表整个武林的武林盟“与魔教勾结”……那才果真是惠景之浩劫,天下之灾难。
  这种事,想也不敢想。
  “席盟主……哦不,席堡主,这件事还请您给个说法。”经过此事,席家堡在武林中的威信定是大打折扣。
  话音刚落,上庭传来啪的一声,席冰天拍碎了木椅扶手,惊的全厅顿时安静下来。毕竟是前任武林盟主,威慑力可见一斑。再看他的脸上,已是一片深寒,低气压飙升。
  相比于他,现任盟主狄烈便显得正常许多。嘴角依然挂着那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似是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他缓缓的转过头来,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红衣佳人。
  与此同时,席冰雪一手扯掉遮面的盖头……甚至于用力过猛而把凤冠一并扯了下来。散乱披下的黑色长发中有一双眼睛盈满泪水,衬在白皙的皮肤之上,突兀而惊绝。
  突然,她眼中寒光一闪,飞身掠至大厅的角落处纪绍白所隐藏的位置。飘忽的轻功,怎么看也不像是丧失全部内力之人。
  冷念澜瞳中一惊,口中喃喃自语,道,“玄天决……”
  听到这三个字,正欲围攻席冰雪的武林众人身手略微迟疑。
  玄天决,魔教邪功,是为扭转乾坤,置之死地而后生。相传练此功者,必须阻住经脉,自废全身内力。
  功成,凌绝天下。功败,终生残废。一百年前的宁教沧月璃,正是修炼的此等武功。
  那日席冰雪为救狄烈,竟是阴差阳错的达成了修炼此等武功的条件。本是放手一搏,竟因祸得福。
  一年的修炼,虽不至于登峰造极,却已初见成效。
  *** *** *** ***
  就在众人迟疑之际,席冰雪已飞身略至纪绍白面前,伸手一刺便要戳穿对方脑袋。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尖利的指甲仅划伤对方的脸颊。
  她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你……”
  此刻,狄烈正站在她的身后,面无表情的全力一掌。所运功力正是当年席冰雪亲身传予的。“这个人,你不能伤。”他淡淡的说,眼底满是坚决。
  席冰雪张了张嘴,眼中盈满悲伤。无论她如何心狠手辣,也终究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于是她身手抹掉嘴边的血迹,以极快的速度飞身离开。
  这些事,不过只是一瞬之间。
  狄烈走上前来,附在纪绍白耳边说,“小白,我晚上会去找你。”说罢转过头去,对着在场不明状况的众人,拱手,“各位,这件事将由武林盟负责彻查,定还大家一个公道!”出口的语气,一半商量一半威胁。
  江湖儿女本就不擅长勾心斗角心理战术,自有些不服的出声反对,“狄盟主,你凭什么让我们信你?”
  狄烈皱眉,眼中更显坚决,“倘若无法妥善处理,狄某愿让出盟主之位,让予有能之士。”语间,一副王者般毋庸置疑的架势,令人无礼反驳。
  “既然如此,祝您马到成功。”如此,众人皆被其人格魅力所感染,而忽略了一个平时绝不会忽略的细节,那就是对他的时间限制。
  首先,此人如此自信,如此一番毫不犹豫的说辞,别说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到,就是天下间也绝无仅有。
  再者说,这些人本就是虚张声势,自然得见好就收。他们虽不至于功夫肉脚,但是否要与武林盟为敌,还要再思量几番。倘若搞得大家都下不了台阶,反而会闹出笑话。
  坦白说,凌牙山一劫,至少于在场多数人心中,比狗屎运更好。师父重伤的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任掌门,丈夫死了的同样可以名正言顺的改嫁于情投意合的情郎。徒弟们不必担心因自己作风不良而被师父责罚,妻子也不必再担心因偷情而被丈夫非难,何乐而不为?
  刚刚的表现,也不过是虚情假意的做了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而已。表面功夫,于这些正派人士眼中,向来必不可少。

  10

  夜黑风高,烛火燃燃。冷风透门吹进,伴随着衣料的摩擦声音,纪绍白的房中毫不意外的来一人物。
  那人熟捻的坐在圆桌旁靠西侧的椅子上。这张椅子,离门口最近。“小白,好久不见了。”说着,他把手中的酒具放在桌上。
  纪绍白淡淡的看着来人,张口便说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做?”冷念澜拿起酒具自斟自饮,并于牙缝中挤出这含糊不清的三个字。
  纪绍白切了一声,慢慢的走到桌旁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这四个字说的分外疏远。冷念澜眨了眨眼睛,笑意深刻,“我自然是不想看你伤心惆怅。”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所指正是今日他凭空插出来搅局破坏狄烈大婚之事。而当时在场的其他武林人士,又不约而同的站在了推波助澜幸灾乐祸的统一战线上,直接把武林盟逼于死角。
  聪明人都看得出来,冷念澜醉翁之意不在酒。张着手要青龙令,心里却是为着破坏这门亲事。否则,他也不会在席冰雪飞身逃走之时不加阻拦。
  于是,冷念澜这种为达目的不惜得罪人的特质,直接体现在他执行任务的方式上。在灵火教兴起的这些年来,冷念澜成功执行任务的次数,确实高过其他三位护法。而他同时给灵火教制造的麻烦与恶略影响也确实高于其他三位。
  算起来,这外来教派灵火教之所以被武林正派划为邪教行列,教众原本隐蔽的身份不知不觉暴露出来,等等不利行经,似乎都与面前的这位脱不开干系。
  想到这里,纪绍白不由得一惊,“冷念澜,你是匡莫的人。”匡莫身边不乏高手,即使此人确属匡莫麾下也不值得奇怪。
  在于武林,也许并不介意别国教派深入中原,然在于国家却不能忽视对方的意图。于是惠景帝匡莫安排冷念澜深入其中做卧底……然一直以来,帝王家势力范围都难于深入江湖,皇帝又怎么能做到算无遗策?
  如果是其他人,这种情况很难达成。但这种推测相对于当今惠景帝,纪绍白却不得不信:匡莫的能力,纪绍白最为理解。单指深入武林一事,宁若的仪春阁便是最好的先例。如此,安插卧底也并非不可能。
  细细想过,灵火教的白虎护法荧尘是惠景的永苍王,前青龙护法冷念澜,又是匡莫的人。惠景与赤琉,看似敌对,实际却隐藏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难以参透。
  纪绍白想到那个人,便又记起那日宫中大火的事情,于是不由得脱口而出,“他不是受了重伤?怎可能依然运筹帷幄?”
  冷念澜古怪的撇了他一眼,“他的身边,可是有着天下第一的名医。”司马瑞的医术,出神入化世间少有。
  “……”纪绍白一愣,随即又自嘲地笑了出来,心中似有些重担从心上放了下来。以匡莫的为人,倘若真的重伤,又怎么会让外人知道?故意散布重伤的消息,恐怕是谋划着什么事情呢。
  他如此想着,以至于忽略了冷念澜眼底闪过的一丝忧心。小白,我是为你好。那个人的事,已经与你无关……
  他叹了气,忽又开口,“其实,冷某阻止这门亲事还有一个原因……”
  之于席冰天其人,虽然性格豪爽,心思也是百折千回狡诈聪颖。凌牙山之后,席家堡已经丧失管理武林盟的资格。与其看其落入外人手中,不如先发制人的选择继任盟主的人物。这样,有利条件便依然站在自己一方。
  而狄烈,正是那最佳人选。席家堡授其武功并招为夫婿,此事看似大义无私,说白了还不是为自家考虑。
  “如今席家堡丧失大量战力,只是苟延残喘。这一点,正是皇上所乐见的。”倘若狄烈与席家结亲,继续巩固其江湖地位,便会动摇惠景根基。于是这种事情,必不能任其发展。
  纪绍白失笑,“动摇根基?恐怕没有这么严重。”历朝历代,江湖人士若想动摇王朝根基,只会发生一件事情,民间起义暴乱。
  人心不足蛇吞象,当人的力量庞大了,欲望也会随之膨胀……这是必然结果。
  而相对于今时今日,起义则有一必备条件,那就是资金。
  没有钱,便买不起兵器买不起粮草,没有钱,便不会有人为你卖命。任凭那领导者再有能力,也仅仅是纸上谈兵。
  冷念澜摇摇头,“不知你会否记得那宁教秘宝的事情?”百年之前,天下第一教宁教于江湖上销声匿迹。随之遗留下来的大量宝藏,则一直令天下人垂涎。
  随着时间的流逝,宝藏被传的神乎其神,据说拥有宝藏的人,富可敌国。
  相对于宝藏的不留痕迹,那与之对应的藏宝图却是被世人所知,并且有文献详细记载着。相传,外城之图在赤琉手中,内城之图在惠景手中,而开启其间的钥匙,则没有半点踪迹。
  冷念澜解释,“当年宁教于江湖销声匿迹,西边便兴起了赤琉小国。我们不得不怀疑,这两者间是否有其必然联系。至于赤琉那份指出宝藏地点的外城之图,有消息说赤琉先帝把它传给了三王子瑾。”所以赤琉衡帝迟迟不杀瑾,却又不肯放他。归根结底,就是为了那份外城之图。
  (未完待续)

  11

  小白,其实你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无情。之于匡莫,便是最好的例子。你总说自己一心一意对肃子章,于是再也没有多余的感情去注意其他人。如此,又何必再担心那人的现状?
  都说人非草木,恐怕你早就动情了也说不定。所以,你才知道那个人的残酷来源于对你的爱,所以你无法从心底恨那个人。
  “冷念澜,这与你无关。”纪绍白被人戳破心事,心情烦躁,“相对于这件事,宝藏也与我无关,你不该跟我说这些。”
  人的性命相对于沧海桑田,只如昙花一现般短暂。我们哪还有其他时间去管些不相关的事情?
  况且每个人都需要生活的空间,大家又何必撕破脸皮?
  “怎么无关了?”冷念澜笑的意味深长,“你怎么还不明白,那城内之图就在你手中啊。”料你聪明盖世,怎么在感情的问题上这般愚钝?
  纪绍白皱了皱眉头,“恕绍白不知道阁下在说什么。”
  不知道说什么?小白你何必装蒜。冷念澜继续欠扁的笑,“当年惠景王朝有两块祖传令牌,牵系皇家命运。”两块盾形令牌,一块被用做军令牌,上书“领”字。一块上书“免”,可保持牌者不死。众人只知道那是皇家的免死金牌,却不知道那块牌子其实正是惠景“内城之图”的藏宝图。
  当年匡莫帝把“免”牌做成烙印烧在纪绍白的手臂上,然后便毁了此牌。如今纪绍白尸体已经在沉榭殿火场中化为灰烬,由此内城地图终不可现于世人。
  “难不成有人要我把那毁掉多年的藏宝图默写出来?”纪绍白做惋惜状,“诚如阁下所知,经过多年,纪某有怎么记得那牌子的每一条纹路。”
  冷念澜摆摆手,“若是别人,恐怕是不会记得。”
  “可是你,吾等却有十足把握。”
  所为藏宝之内城,其实是一片迷宫。而那个写的奇形怪状的“免”字,正是迷宫的正确走向。若让你画出整个令牌的纹路,恐怕是画不出来。可若是临摹出那唯一文字的特殊纹路,并非难事。
  “我以为,那个字的笔法你一辈子不会忘记。”
  “我……”纪绍白颤若寒蝉。总有些事情,想忘也忘不掉。
  那一年匡莫亲手把免死令牌烙在他的手臂上,同时在其耳边低语,小白,这块令牌永远属于你。那句话,好似充满蛊惑的力量深深刻在了纪绍白的脑海中。
  突然,冷念澜的身体有一刹那的紧绷。接着,他默不作声的飞上房梁,失去踪影。再看前门,随着吱的一声再次打开。
  有一人就站在门口,眉头紧皱,“刚才,有谁来过?”那表情,比起捉奸在床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纪绍白装作平静的挑挑眉,毫不犹豫的回答,“而且就算是有,跟你也没有关系,新郎官!”末尾强调的“新郎官”三个字,说的格外刺耳。
  狄烈叹了口气,“小白,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苦衷。”
  “知人知面不知心。纪绍白愚钝,如何看透人心?”纪绍白耸耸肩。人们在做过坏事之后,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强调自己“有苦衷”。
  若是每件事都能以“有苦衷”这三个字平淡带过,那犯罪还何须判刑,杀人何须偿命?
  狄烈伸手向前,把对方环在怀里,“小白,其实我一直很想你。”
  我想你……这句话竟与凌牙山那日所说的同出一辙。若要硬挑些区别,那就是多出了“其实”这两个字。
  纪绍白惊觉,或许,狄烈才是那一直在演戏的人。狄烈所扮演的,正是绝顶的情人角色。于是,他猛地挣开对方的怀抱,直直退到床边,浑身戒备。
  “子章,记得我曾给你讲过一个关于蝉的故事。”
  早时听人说,有一种蝉要在地下潜伏十七年后,方能钻出泥土从蝉壳里挣脱。而他们真正能飞能鸣的日子却只有三十天。十七年只能换得三十天……子章,你可觉得不值?
  “小白……”狄烈一脸受伤。
  再次回到这个世界,纪绍白第一次叫出子章的名字。封尘已久的名字,叫起来竟分外熟捻。
  其实,他从不会把那两人搞混。尽管肃子章与狄烈一个前世一个今生,命运中有着不可断绝的联系,但也有着太多的不同点。太多太多,多到能让人很清楚的把他们分辨开来。
  而此时,纪绍白嘴角上扬,一边叫着那个前世的名字,一边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说你不会后悔,你不会做那潜伏的蝉。但我,我一直一直很后悔。”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肃子章说的,还是狄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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